<h3>我们大多数人都熟知张爱玲的传奇,但是你可知,她叛逆美丽的母亲黄逸梵,比张爱玲更充满戏剧色彩:她裹着小脚,逼丈夫离婚,为获自由,远渡重洋,成为中国第一代“出走的娜拉”。黄逸梵一生美艳热辣,独立骄傲,绝不苟且度日,就算晚景凄惨,也是她自己的抉择的后果,她是真正地活出了自我。</h3> <h3></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张爱玲母亲-黄逸梵照(三十年代初在西湖)</font></h5> <h3>黄逸梵出生于1896年,原名:黄素琼,生母是个湖南乡下的农村妇女。当初嫁进黄家时,就是冲着她能为黄家唯一的儿子开枝散叶,才娶进家门。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果然不负众望,一出手就怀了一对龙凤胎。</h3><h3><br></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坐者为少女黄逸梵</font></h5> <h3>黄逸梵是美的,敏感优雅,身材窈窕,体态轻盈,高鼻深目,簿嘴唇,有一点像外国人,肤色也不白,周身散发着一种罗曼蒂克的气质,跳脱灵动。更多地承袭了湖南人的勇敢,她自己也总是说湖南人勇敢。她脾气也像外国人,虽然缠着一双小脚,却推崇西式教育。尽管出身在这传统官宦世家,思想上极为开化,是那个时代的新女性。她不甘于深闺宅院里传统妇女的生存方式,渴望能与一个志同道合、民主新潮的伴侣,共同营建完全不同于祖辈的新世界,还拜了师傅学油画,跟徐悲鸿、蒋碧薇这些个社会名流都很熟识。</h3> <h3>1915年,二十二岁的黄逸梵由养母大夫人张氏做主嫁给了李鸿章的外孙张廷重。1922年,大夫人在上海去世,她和孪生弟弟黄定柱分了祖上的财产,她拿了古董,弟弟要了房产、地产。丰厚的陪嫁加上分产所得,她自己能够支配的财产可观极了,犹如她的婆婆、李鸿章的长女李菊耦,当年的陪嫁足够张家近三代的挥霍。与张廷重,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前清遗少的黄金组合,假如性情契合,完全可以成就邵洵美与盛佩玉一般的阅尽沧桑的终生厮守。</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808080">张爱玲父亲张廷重</font></h5> <h3>然而事与惟愿。张廷重呢,守旧,抽大烟捧戏子找姨太,走的是清朝遗老的路。黄逸梵与丈夫的感情是破裂的,他们最终走到了离婚的地步。黄逸梵请来外国律师,办手续时,张廷重绕室徘徊,犹豫不决,几次拿起笔来要签字,长叹一声又把笔放回桌上。律师看见这情景,心中不忍,于是问黄逸梵是否改变心意,黄逸梵坚定地说:“我的心意已经像一块木头!“张廷重听了这话,明白已处于无可挽回的境地,最终只能无奈地签字。</h3> <h3>彻底获得自由、远赴重洋的黄逸梵在她梦寐以求的新世界里驰骋翱翔,她凭借自己的才貌风情很快便在上流社会中展露风姿。给尼赫鲁总统的姐姐做秘书,与小姑子张茂源一同去瑞士的阿尔卑斯山上滑翔而下,在欧洲的美术学校学画,去马来西亚的华侨学校教书……<font color="#ed2308">“与外国人恋爱后,再也不想跟中国人恋爱。”这句流行语的原创正是她。</font></h3> <h3>奔波在离家与归家之间的黄逸梵,见识到外面世界的纷繁多姿,也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摆脱旧式家庭的桎梏,迈向新式开放的西方文明。她让张爱玲学钢琴,穿西式服装,学习西方礼仪文化,送她去学校读书学英语,意图把她培养成这个古旧家庭里的另一个自己。但是她对女儿又极度严苛,经常恶语相向。张爱玲跟妈妈的关系非常特别,很在意,但又很隔阂。</h3> <h3>1957年8月,黄逸梵病重,她给女儿写信说出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见见自己女儿。然而敏感而天才的女儿那年三十七岁,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窘迫,或许是因为母爱的稀薄,<font color="#ed2308">如同她所说的:“母爱于她,更像是一件抽去了棉胎的锦袄,华丽而没有温度。”</font>张爱玲绝情地没有见母亲最后一面,只寄去了100美元。</h3><h3><br></h3><h3>大约一个月后,黄逸梵在伦敦逝世。六十四岁的她走遍世界,背后却没有一个温暖的家。说到底她自己拼尽一生也没有剥除那些她唾弃的不良资产,最终她只好与它们一起同眠地下。张爱玲听闻黄逸梵病逝的消息,大病一场,两个月后才有勇气整理母亲留给她的一大箱子古董。</h3> <h3>黄逸梵这一生,就像追逐骄阳的夸父,为了自由,她舍弃年幼的孩子和拖累她梦想的家庭,在国外热烈地盛开着。这个小脚女人,完全生着一颗不拘于生活形式和丝毫不忍受压迫的自由的心。不单单是民国才女张爱玲的母亲,她已经做到了“成为自己”,即便没有张爱玲,她这一生的精彩纷呈,也足够让众人欣羡不已。</h3><h3><br></h3><h3>晚年的孤苦凄凉, 是她自己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没有哪一种选择能够完全趋利避害。凡有“因”,必得“果”。不论如何,在成为自己的这条路上,她显然已经尽力做到最好。只这一点,我们就没有办法不爱这个女人。</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