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线装,线装书局出版。</h3> <h3>钮隽(1923-2015),字通微,生于北京,满族镶蓝旗人。昔年毕业于北平艺术专科学校陶瓷系、国画系,五十年代深造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曾供职于中国戏曲学院,从事京剧研究、编写、整理工作。工书法篆刻,曾从师寿石工、陆和九、金禹民、邓散木等诸名家,并与大康先生一起切磋印学。其印典雅脱俗,章法考究。常以汉隶、魏碑入印,独辟蹊径。</h3> <h3>启功先生题字</h3> <h3>启功先生题字</h3> <h3>吴小如先生题字</h3> <h3>钮隽先生手书</h3> <h3>跋</h3><h3>我自幼年即好弄石刻印。自青年至中年阶段,曾向王友石、寿石工、金禹民、陆和九、邓散木诸位大师请教篆刻艺术,获益匪浅。怎奈我天生愚钝,未能成长为印林中的一棵小树。有负良师教诲,因此藏刀。</h3><h3>大约在二十年前,友人促我重拾旧业,授徒传艺。</h3><h3>近年来,积累了印拓若干。不久前,门人杨遇泰、刘志奇与小儿钮初三人从我所刻的印痕中选出数十方,凑成一集,拟付梓面世,此实属现丑之事也。敬希方家指教。承老友刘松岩先生作序,书法家林岫女士、王世征先生任顾问,给予具体指导,关振河先生赞助出版,在此深表谢忱。 </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89叟钮隽 2012年元月</h3><h3><br></h3> <h3>前 言</h3><h3>我与钮隽学兄在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国画系同学,当时正值抗战胜利,北京各大学正由在重庆的国民政府派员接收,名为“教育部特设北平临时大学”,艺专排为“第八分班”。</h3><h3>钮隽字通微,1923年生于北京,满族。为人豪爽,幽默诙谐。精于书画,擅长篆隶魏碑。尤其精于篆刻,受教于寿石工老师,课外又从师陆和九、金禹民等先生。他走的是邓派(石如)的路子,对吴让之、徐三庚、赵之谦、黄牧甫、吴昌硕等前辈大师的作品长期揣摩,更远追秦玺汉印。后来问艺于邓散木先生,并与大康先生经常一起切磋印艺。老同学孙奇峰兄亦擅篆刻,推许钮兄的篆刻艺术“似金(禹民)非金,似邓(散木)非邓”。钮隽兄刻印独特之处在于以汉隶和魏碑入印,扩大了篆刻艺术境界,开拓出新的天地。</h3><h3>钮兄在艺专时的课余爱好是京剧,我曾看过他在学校联欢会上演出《打面缸》、《月明和尚度柳翠》。他这个爱好,后来使他进入梨园。</h3><h3>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他在中国戏曲研究院任编辑,后被保送到北京大学中文系深造,1954年调到中国戏曲学院任文学课教师。1976年后工作于中国戏曲学院京剧表演系教研室,从事京剧剧本的编写、整理工作。1978年评为副研究员,并为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h3><h3>钮兄在文艺界广结金石之缘,为戏曲、曲艺界名人治印,堪称独步。</h3><h3>钮兄对老北京的民俗、餐饮颇有知悉,其所写文章多次在首都的报纸、刊物上发表,深受专家称是。</h3><h3>在钮隽先生印存出版之际,聊誌数语,以表敬慕。</h3><h3></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刘松岩</h3><h3></h3><h3></h3><h3><br></h3> <h3>通微</h3> <h3>庶翁</h3> <h3>钮隽</h3> <p class="ql-block">钮(元押)</p> <h3>钮骠</h3> <h3>钮钴禄氏</h3> <h3>吴小如</h3> <h3>张君秋</h3> <h3>传神写意</h3> <h3>吉典藏谱</h3> <h3>票友</h3> <h3>人乐年丰</h3> <h3>雅浓</h3> <h3>招远</h3> <h3>八十年代</h3> <h3>妙想夫人</h3> <h3>如天</h3> <h3>乙丑</h3> <h3>丁卯</h3> <h3>有所不为</h3> <h3>无可奈何</h3> <h3>学书</h3> <h3>萧长华</h3> <h3>叶蓬</h3> <h3>王传淞</h3> <h3>寇春华印</h3> <h3>李少春</h3> <h3>王金璐印</h3> <h3>冯牧</h3> <h3>苏民</h3> <h3>朱乃正印</h3> <h3>孙其峰</h3> <h3>刘</h3> <h3>刘 松岩</h3> <h3>孙</h3> <h3>马三立</h3> <h3>骆玉笙</h3> <h3>中国京剧艺术基金会</h3> <h3>翁偶虹编剧生涯</h3> <h3>一代大师(为纪念王瑶卿先生百年诞辰而刻)</h3> <h3>爱我中华</h3> <h3>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启功先生书丹)</h3> <h3>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启功先生书丹)</h3> <h3>横眉冷对千夫指 </h3><h3>俯首甘为孺子牛</h3> <h3>秦俑</h3> <h3>集邮</h3> <h3>集思广益</h3> <h3>姹紫嫣红开遍</h3> <h3>勤俭持家</h3> <h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苍然腕下意尤深</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恩师钮隽先生和他的篆刻艺术</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遇泰</h3><h3></h3><h3>八十年代初,经著名山水画家刘松岩老师介绍,我正式拜钮隽(字通微)先生为师学习书法篆刻。先生对收学生极为重视,向我提出要求:“一、要坚持不懈,不能半途而废;二、不能沾染旁门左道。” 同时表示:“不受礼物,不收学费”。自此,我踏上了业余学印的艰苦道路。先生为我精心备课,撰写详细教案,每次上课既有理论,又有技法。精研深思,循循善诱。授课内容凡秦玺汉印、两汉刻石、六朝碑版、晋唐小楷、明清流派、民国印人,以及篆法、刀法、章法,封泥、肖形、瓦当、元押等等无所不包。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坚持临摹秦玺汉印,钻研篆法。每当我的篆刻取得了一点成绩的时候,他都非常高兴地鼓励我,并且把我的作品分别寄给学者赵震生、索又靖、徐罗马等几位印坛老友,请他们点评。四年之后,又把我推荐给他的好友著名古文字学家康殷先生门下学习古玺印。他还以古语“行百里者半九十” 为我题写了条幅,教导我不要松懈。</h3><h3></h3><h3>先生平生淡泊明志,孜孜不倦。以其天赋及勤奋在金石书法领域,登堂入室。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中国戏曲学院退休后,专事书法篆刻的研究与教学。在我之后,又有数名青年爱好者得到他精心指导。为传承篆刻艺术,先生诲人不倦、金针度人。在八十高龄时,便把多年积累的所有手书教案全部送给我,并嘱我“艺重流传,但不轻传”。</h3><h3></h3><h3>近年来,书坛学风浮躁。他则坚持以笔刃守护艺术净土。正如汉董仲舒所说:“仁人者正其道不谋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他以文会友,以艺修身,却从不以书、画、印鬻声钓世。他一生为众多文化名人刻过印,尤其在梨园界,很多人都曾得到先生所刻之印。</h3><h3></h3><h3>先生生于癸亥(1923年),自幼成长于满族镶蓝旗钮祜禄氏世系,幼承家学。曾先后毕业于北平国立艺专陶瓷系、国画系,北京大学中文系,由于偏爱金石书法,曾求教于王友石、寿石工,并先后师承陆和九、金禹民、邓散木诸先贤。从此得以出入规矩,融古汇今。</h3><h3></h3><h3>探寻其书法归宗,甚受邓散木、陆和久影响,总体上继承了康南海崇碑的路子。书法融秦篆之遒劲、汉隶之洒脱、唐楷之雍容、北碑之险绝,具有极强的个人风格。</h3><h3></h3><h3>先生青年时期曾系统临摹两汉官印,下过苦功。汉印平正、浑厚、朴茂的高古之风影响其白文印凝重风格的形成。进而对邓石如、吴让之、徐三庚、赵之谦、黄牧甫、吴昌硕等作品做过长时期的探索。其朱文印得益于邓派朱文,揖让穿插,体势依存。他曾研究过黄牧甫作品,对其白文印之隽永颇多赞赏,而对其寻求汉印本来面貌,保持光洁的主张并未苟同。他巧妙借鉴古封泥印,使边栏的变化与结字的灵活相得益彰。他刻印之章法布局极有巧思,常有出人意外之笔。可以看到邓散木先生篆刻章法对他影响是巨大的。著名画家孙其峰先生评其印“似金非金,似邓非邓”。</h3><h3></h3><h3>启功先生曾手书七言绝句赠予先生。诗云:“题记龙门字势雄,就中尤属始平公。学书别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他在刻印及教学中极为重视以刀法表现笔意的重要作用。强调:“笔意出于运刀之顿挫,但不可造作”。</h3><h3></h3><h3>先生的篆刻博采众长,独辟蹊径,以汉隶、魏碑刻石所取得的成就则标志着其篆刻艺术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境界。著名学者吴小如先生见其以隶书入印赞曰:“通微习此道多年,对于籀篆古今隶法皆尝试之,贵在古不乖时 ,今不同弊而已。”更有以北碑《始平公》、《龙门二十品》集字入石的拓片,字势雄奇,用刀犀利,在印坛开拓一片新天地。启功先生给予很高的评价,称赞这些拓片别开生面。在一张拓片上跋语:“通微同志用石版刻字,拓成小品,看去竟然是六朝珍品……这是书法金石古为今用的明显范例,确实使我佩服。”</h3><h3></h3><h3>先生除在金石书画方面博识洽闻,通达古今之外,还对京剧文化颇有研究。先生是中国戏曲学院副研究员、中国戏曲家协会会员,曾参加《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分册的撰稿工作,撰写“戏衣”、“戏鞋”、“盔头”等条目。该书曾获文化部特奖。他所编写、改编的《李慧娘》、《石壕村》、《汴梁杀宫》、《周郎错》、《乳娘传枪》、《张良逃关》等京剧剧本,成为学院教学剧目。其中很多剧本收入《京剧选编》中。他撰写了很多京剧表演艺术家的回忆录及艺术评论文章收录于《王瑶卿艺术评论集》、《秋声集》等专业书刊。此外他还对老北京小吃颇有研究。他撰写的《北京小吃录》一书曾于2004 至2006年在《北京文史》杂志连载。该书介绍了二百多种老北京小吃,是研究北京饮食文化的重要史料。</h3><h3></h3><h3>今年先生九十华诞,《钮隽刻石》印谱亦将付梓,因撰文志贺,并赋七绝一首:</h3><h3> 刀石笔墨通微处,</h3><h3> 劲健雄浑越古今。</h3><h3> 自古陶然生笔趣,</h3><h3> 苍然腕下意尤深。</h3><h3></h3><h3>作者简介:杨遇泰,字见平,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原副馆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篆刻委员会会员。</h3><h3></h3><h3></h3><h3> </h3><h3><br></h3>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随钮隽先生学印二三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刘志奇</p><p class="ql-block">钮隽先生按现在流行的话说,是“非著名”资深篆刻家,究其原因,一是篆刻毕竟是小众艺术,比起书法的圈子来要小得多,虽说书画家都离不开印章,但了解篆刻艺术的毕竟是少数,有相当一部分书画家不懂如何钤盖出清晰的印痕,分不出印泥的好坏;二是钮先生虽是师承正宗,但所从事的专业在书画圈子之外,一生似乎也没有书协、美协成员的名分,所以在印坛之外,“非著名”之事也就好理解了。</p><p class="ql-block">钮先生是我父母的学长,年轻时同在国立北平艺专读书。钮先生是看着我长大的,按老北京的习惯,我称钮隽先生夫妇为“钮大爷、钮大妈”。“文革”后期在家无所事事,买了把朵云轩的刻刀,弄了两块极普通的青田石,瞎刻了起来。一日钮大爷来串门儿,提出日后要教我刻印,谁想这一“日后”竟然近二十年之久。知青八年,回京工作、上学、结婚生子,当终于可以向钮先生求教时,我已经三十四、五岁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习篆</p><p class="ql-block">钮先生给我上课的头半年,我连一次刻刀都没摸过,一直在学写篆字,同时在学中国书法史。上课是每周一次,先生为我一个人上课(先生课徒总是一对一),先讲一节书法史(先生自己备课的讲稿),讲完我抄笔记,这样的好处是听课不分神,不会顾此失彼,而且笔记字迹清楚,便于复习。下一环节是先生示范篆字、批改我带去的作业,留作业回家练习。半年下来,从甲骨、钟鼎、石鼓一直到楷书,把汉字的书体演变体验了一遍,同时初步掌握了篆字的结构和笔法,为学习篆刻打下了基础。这其实还是先生秘而不宣的入学考试,一个是用半年时间磨磨性子,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再有就是看看求学者有无急功近利的企图,如果考试不及格,就此打住,也省得白劳神费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非浙派”与避俗</p><p class="ql-block">先生课徒从秦汉入手,取其平实不易走弯路,待打下比较扎实的基础后,再临刻明清各流派以及现当代名家的代表作。我曾问过先生倾向于哪一流派,先生回答是要汲取各家之长,但在“浙皖”两大流派之间,先生只说了“非浙派”三字,我后来慢慢体会,不能一成不变模仿皖派,但时时要警惕浙派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种种弊端。</p><p class="ql-block">先生特别强调的另一个问题是“避俗”,包括“媚俗”、“甜俗”,字法、刀法、章法中的避俗自不必讲,就是在印形上,先生也主张尽量少用甚至不用“随形印”,因其难登大雅之堂。</p><p class="ql-block">先生曾赐我一副手书的对联:“网谈彼短我亦有短,靡恃己长人谁无长。”教导我做人学艺“满招损,谦受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过稿儿” “横磨” “转石” </p><p class="ql-block">先生文学、书画、篆刻功力高深,但如果认为先生是不苟言笑的“老八板儿”,那就特错特错了。先生风趣、幽默,加上相当长一段时间在中国戏曲学院教戏文,谈笑间时不时还会略有一些身段和夸张的表情。与先生长期交往的都是文学、艺术界的大家,从先生的印谱中就可以数出几十位文学界、书画界、戏剧界、曲艺界的大腕,这些年先生很少出门了,基本上靠电话与老朋友互相交流了。</p><p class="ql-block">先生与启功交往颇深,几乎无话不谈。我听先生说起过与启功谈“过稿儿”的事,“过稿儿”在早年间的篆刻界既是不公开的技法,也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次启功问起,先生说本不外传,念你不练篆刻,现场给你演示一番。演示完毕,启功先生意味深长的说,看样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简单,就看窗户纸怎么捅破。</p><p class="ql-block">先生有时回答问题言简意赅,却使受者印象极其深刻。刻刀的刃一定要平,两边的尖还要锋利,起初我磨起来不得要领,一次请教先生,先生随口给了两个字:“横磨。”我一下找到了要领。先生从不用刻床,左手执石,右手奏刀,我们自然也是效仿。有时碰到弯度比较大的笔画,刀转起来比较吃力,先生又给了两个字:“转石。”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民俗专家</p><p class="ql-block">上课前后听先生聊老北京也是一大乐事,先生“在旗”,从小生活在北京,一肚子的民俗史料。记得一次去上课,进门正碰上一位老者来访,待客人走后,先生说这位是琉璃厂有名的“墨皇上”,和墨打了一辈子交道,我想“墨皇上”都亲自上门来看先生,那先生肚子里的“墨”起码不比他少。先生回忆起老北京民俗、商业、餐饮,真是如数家珍,我还有幸为先生录入了《升平署腰牌》、《老北京的绒线铺》、《记忆中的老北京小吃》、《老北京的各种烧饼》等文章,送到北京的报刊发表。</p><p class="ql-block">先生不光对民俗有研究,对梨园行的掌故也颇有研究,现在一些成名成家的“角儿”,提到钮先生都毕恭毕敬。我的中学学长陈申年近退休时迷上了戏衣收藏,经常到先生处请教,得到了先生的精心指点,先生还主动把自己整理、珍藏的资料复印赠送给他。</p><p class="ql-block">今年是先生的九秩华诞,遇泰师兄出面筹资为先生出版印谱祝寿,并相约每人写篇回忆文章。遵嘱谨以此文祝钮大爷、钮大妈健康长寿。</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退休前任民进中央委员、社会服务部副部长,海峡两岸关系协会理事,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理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