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翱翔笔在飞——狂草书法家连升侧记 撰文 田凤岐

墨笔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心 在 翱 翔 笔 在 飞</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狂草书法家连升侧记</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撰文 田凤岐</h3> <h1>  再遇连升老师是在四十年之后,那时我正为自己的文章僵直无力、枯瘦无骨而困惑。一日偶见连升老师的草书,顿觉心头为之一振:那是一股风驰电掣般的气势,行云流水般的韵致。当代军人的豪放洒脱、乐观豁达,被他寥寥数笔挥洒得淋漓尽致。文学与艺术相通,我决意不揣冒昧,向他求道。</h1> <h1>  连升老师的草书,远师二王,近法王铎、傅山,博取众家之长而又风格独到。他的作品结字精美、舒张自如、方圆得法。时而如苍鹰击空、时而似蛟龙遨海,总是洋溢着晋唐气韵、明清风骨。初读他的作品,我是深屏胸气、一目贯通的。因为他的作品摄人魂魄,给人以“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联想和“乱石崩云、惊涛裂岸”的触动。虽然不敢自比钟子期,但我知道这等“高山流水”的豪壮只能从作者的肺腑喷涌而来,牵动着读者与之神摇、与之色动。自然物象、心灵感应原来可与艺术形态水乳交融;朝霞暮霭、春草秋木居然能被一方短纸带入圣域!所以,我以为连升老师真正解悟了古代贤哲的造书之意,忠实承传了历代书家的狂草精髓。</h1><h1><br></h1> <h1>  初闻连升老师的名字是在我入伍后不久,那时遍布我们部队营院墙壁上的主席语录、宣传标语、大型壁画无一不是他的手笔。他是部队上下都知道的全能才子,诸如壁画、油画、玻璃画、烫画、摄影、书法、篆刻等艺术表现形式都是他的专长。</h1><div><br></div> <h1>  1952年,连升出生于内蒙古一个普通市民家庭,父亲的智慧和勤劳早早地在他的心灵深处播下了艺术的种子。他自幼酷爱美术,读小学时即担任学校的美术组长,出墙报、画幻灯,样样在行;他从九岁随父学习裁缝衣服,一针一线尽显成人功力;他从十三岁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帮助父亲打理制衣、木工等生意,识者无不交口称道;他从十六岁自学摄影,向艺术领域继续深入探索;他从二十岁涉足书法、篆刻,阔步迈进艺术的殿堂。连升老师的艺术之路,从生活的表层开始、向生活的深处进发,每一个脚印无不流溢着生活的原味。虽则无缘进入艺校深造也没经名师栽培,但丰富的生活阅历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艺术滋养。1968年,他探讨发明了玻璃板画手指画法和丝绒布竹笔画法,后被地方展览馆破格招录从事美术、摄影工作。1970年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离开展览馆插队农村,在艰苦的劳动锻炼中,始终不辍画笔。田间地头留下他写生素描的身影...</h1><div><br></div> <h1>  1972年,年仅二十岁的连升以美术、摄影专长被特招入伍,并且很快成为部队的文化艺术骨干。1973年华北军事大演习中,连升老师奉命在张北县临时驻地画了半年多玻璃画,后来部队将他的120多幅作品全部作为军方礼品赠予张家口地区各级地方政府;1975年,团里的新营房建成后,每个连队靠近操场一面的山墙上分别辟有一块大型壁板,里面镶嵌的都是连升老师的大幅宣传油画,他的这些作品曾经成为部队营院的一道景观。连升老师的名字如波日远,很多友邻部队纷纷前来找他作画,以至1976年以后很多部队的大礼堂主席台上,都有连升老师绘制的大型领袖半身油画像。1982年,连升老师探讨发明了树叶花瓣书法,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1981年~1988年,连升老师奉命设计并组织了军队和地方六个大型展览,有军事训练、计划生育、军民共建、两用人才、军营文化、军史展览,受到部队的奖励和表彰。在部队期间,连升先后五次荣立三等功,二十多次受到各级嘉奖。1988年,连升老师从集团军政治部调入《解放军画报》社任美术编辑。当初入伍的时候,连升老师的母亲并不同意,原因是老人家担心他去打仗。部队的几位首长反复走进他家去做老人的思想工作,最终还是在做出了“保证不让他去前线打仗,准备安排他到机关继续从事美术摄影”的承诺之后才把他带进军营的。可谁会想到,从那天起连升老师一直都在“打仗”,而他的“敌人”正是他自己,这一仗一打就是四十多年。</h1><div><br></div> <h1>  对于书画基本功,李可染大师和黄宾虹大师都曾有过“画十书三十”的晓谕,这句话让连升老师用心揣摩了四十多年。他说,摄影艺术不能等同于一般拍照,没有艺术性的照片不能称为摄影艺术作品,二者的尊卑差异关键在于美学的展现。同样,书法艺术不是写字,没有艺术性的字幅不能称为书法作品,二者的雅俗落差关键在于艺术的修为。他告诫自己为了艺术必须舍得吃苦。的确,一个功成名就的画家何止要有十年的艰难砥砺?一个登峰造极的书法家何止限于三十年的纸墨研磨?读帖、练字,否定、提高,分明是贯穿人生的宏伟事业。几十年里,连升老师累积学习创作了3000多方篆刻石章、1300多幅写生素描、5000多张摄影作品、60多幅油画作品。四十四年里,他练习书法用过的旧报纸数以吨计,而他在那些报纸上所挥洒的墨水早已超过了1000公斤。这些都是他半个世纪以来夜以继日、辛勤刻苦的明证。连升老师就是这样不停地“折磨”自己,就是这样在和自己持久地“打仗”。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十年后他终于像金蝉脱壳一般完成了从能人才子到艺术家的嬗变。<br></h1><div><br></div> <h1>  在许多人眼里,连升老师的确是个“能人”。1976年,在为部队大礼堂主席台绘制两幅大型领袖画像的时候,他曾找来一些废旧木料和坦克车上的篷布,在木工师傅的帮助下亲自动手制作成巨大的油画框,他画成的大幅领袖油画效果很好,引得首长、战友们啧啧称奇。我们入伍的时候,连升老师是机关电影组长,每次在大礼堂或大操场上看电影,大家无不为他那娴熟的放映技术所折服。不仅如此,我们还经常看到他背着摄影包、提着三脚架出现在连队训练场和各种集会、各种大型活动中。若干年后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实在是一匹千里马在努力拉磨。我曾疑惑他的那些技巧、绝活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后来才知道他的书、画、印、影以及木工、机电修理技术都是自修而成的,并没有进过任何“科班”。1995年开始,连升老师应邀在中华书局兼任七年多的美术设计,利用业余时间为中华书局设计了大量书籍封面。此外他同样是利用业余时间为七十三家企业做过广告设计。甚至他从《解放军画报》社美术编辑的岗位退休之后,一家矿山公司还曾特别聘请他去当总经理达四年之久。乍看上去连升老师之“能”并不局限于艺术领域,然而他所做过的一切最终都成了他的艺术资本。</h1><div><br></div> <h1>  连升老师坚信只要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哪怕那些回报一时让人难以触摸。时人之于学,往往只求怪异不探精髓、只逐浮名不付勤苦。然而,连升老师在几十年里始终以全部身心跋涉于他的艺术之路,从不知足。在他的日程表里,从来没有娱乐时间,甚至连看电视的时间也没有,每天上班之外练习字画五个小时左右。早上,他四五点钟便起床练字画二小时;中午小憩片时,晚上练字画到11点钟左右,有时候他甚至深夜两点便起来挥笔练字,提前进入忙碌的一天。近几年每天练12小时多。正是:三更秉烛、五更闻鸡,无冬无夏、无假无节,年复一年,辛苦无状。1995年和2015年,他曾在301、304医院两度住院,即便那时他仍然坚持左手输液、右手习书,每天练字十二个小时左右。学书和习书已经成为他的嗜好,即使在出行时他也不忘坐在公交车上看一本张旭、怀素、王铎的字帖。连升老师常说,画家拿笔用颜料作画,书法家拿笔用墨汁作书,都必须力求心到手到。光有美学艺术修养没有手上的硬功夫,只能做书画评论家,而不会成为画家和书法家。并且书和画都要靠自身的基本功,而不像摄影师那样可以借助于得心应手的机器去展示自己的艺术修养。正因为如此,他才这等不知疲倦地刻苦练习。不过,连升老师的身体还很不错,这应该得益于三十多年来持之以恒的早晨跑步、打太极拳和傍晚走步。有趣的是,这些健身活动还曾为他创造过“附属产品”。在近年《解放军报》社举行的老干部健身比赛中,他居然以六公斤哑铃连续上举300次和握力器连续抓握500次的高分夺得冠军。连升老师常说,健康是艺术的依托,而艺术的成熟需要时间上的等待。</h1><div><br></div> <h1>  在连升老师看来,艺术创作和打仗一样,不但靠勇,还需用谋。数十年来,他逐渐探索出一套与众不同的练书方法。首先,但凡中、大字他都是在一面竖起的大板上立身挥写。他认为,行笔造势不能只靠一只手的功力,而是要运发周身的潜能。这样的探索与创新着实让他付出了数倍于人的艰辛,而他却每每以此为乐。其次,他在练书时总是习惯于播放一支明快的乐曲,诸如笛子独奏、钢琴曲、交响乐等。他认为书法与美术、篆刻、摄影、音乐、舞蹈、诗歌朗诵等都是相通的,都需要有强烈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他说,音乐可以消除枯燥无味的环境所渲染的疲劳感,也能以其丰富的韵律与书法创作形成共振,进而导引书写的节奏,实现艺术灵感与艺术实践的完美对接。的确,艺术创作需要先行营造一个美感充沛的艺术氛围和激情迸发的艺术心境。据传,当年书圣王羲之创作《兰亭集序》,便是得益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优美情景和“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动人场面。所以,连升老师深解运发个体气势、调动自心情感在创作过程中的神秘作用。</h1><div><br></div> <h1>  连升老师习书,无日无夜,无休无闲,人皆以为勤奋。然而,他的艺术功力不仅在手,更在于心。他能够用心揣摩二王的细腻精致,张旭的豪放不羁,王铎的遒劲淋漓。他时常一坐数小时目不转睛地细心端详一幅古帖,他居然一连数十年心无旁骛地孜孜以求一条古道。既练手笔,且修心性。若许年来,习而不作、厚积薄发,这也正是连升老师人品的一贯格调。书法的要旨在于抒情达意,把积蓄经年的阅历研磨于墨间,把蕴藏旷久的胸臆泼洒于纸上。不难看出,连升老师一直在向着气势豪放、章法天成,笔意洒脱、变化无穷的极致境界追求探索。我想,如果能够把一篇文章写到这般水准,也该算是不负学名了。</h1><div><br></div> <h1>  事实上,许多行家、名家对连升老师的作品都曾有过很高的评价。著名书画家、诗人何俊田先生,曾是连升老师七十年代的老领导,一日偶见他的书法,何先生连连惊呼道:“不得了,厉害!”著名书法家李力生先生,一向欣赏连升老师的韧劲,他认为连升老师的作品“节奏动感强烈,章法自然天成”“气势磅礴、草法精熟、用笔奔放”。这位八十一岁高龄的书界元老,对连升老师的狂草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极高的评价:“你的草书气势恢宏、结体灵动,大有一泻千里之感!成绩斐然!这是超人毅力与艰苦磨练的结果,我向你表示由衷地祝贺。”由是可知连升老师的艺术魅力。2016年8月,北京广播电视局主办北广传媒移动电视,在《华夏文化鉴赏》栏目里持续播放连升老师的美术、书法、篆刻、摄影作品二十天,令其作品驰誉京城。同时还有一些国外书协组织前来邀约他去举办海外个人作品展览。而在此前,国家有关单位已将连升老师的七幅作品纳馆收藏。然而,连升老师对自己的作品并不满意,他认为自己的努力和造诣还远远不够。他有一句铭言:“知短者智,自满者愚”。这大概正是艺术家之为艺术家的奥秘吧?“才出土时便有节,纵使凌云也虚心”艺林修竹,连升是也。</h1> <h1>  连升老师对我说,书法之美在于调动多种艺术表现手段,例如笔划和结构都讲究方圆得体。方的是骨、圆的是肉,缺一不可;方的是高大壮美、园的是动感隽秀,相得益彰;狂草之狂,就是要表现一股气势,就是要在纸面上把不会动的字在视觉上变活、变狂,狂得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书法作品最是忌讳涂抹标描,但这不等于一幅精品的打造不需要修改,只是书法作品的修改要在展纸挥毫之前,那就是永不懈怠的勤学和苦练。从章法构思到秉笔运势,从结字取墨到锋头点画,无不需要反复揣摩前典、不断修正自身,以期至臻完美。连升老师如是说,亦是如是做。近些年,他坚持以每天180多张报纸的巨量习书,他居然一年蘸尽130斤墨水!如此这般的研磨艺术,不仅令人瞠目结舌,更是令人高不可攀。忽然有一天,我想起一位文宗的明喻:文章不厌百回改。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连升老师名为论书、实是谈文。想到此处,汗颜不已。从今往后,励志敛心、勤学少作,修改文章、修改自己,因为吾道甚远。</h1><div><br></div> <h1>  再遇连升老师,获益匪浅;吾人何能,得蒙垂范。从今往后无论为人还是为文,若得些许长进,必不敢忘斯人也。&nbsp; &nbsp;&nbsp;&nbsp;&nbsp;田凤岐2016-3-20初稿,2017/4/3修改</h1><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