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西瓜,属外来品种,据说五代时由西域传入中国,故称之为“西瓜”,也算是古代国门开放的“成果”。</h1><h1> 西瓜无疑是夏令佳品,解渴、消暑、利便、补充能量,好处多多。前三项好处,大家都能理解,而对补充能量也许会有点疑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西瓜汁液里有多少营养成分,反正是感觉吃几块西瓜,就如同吃了一顿饭一样,饥渴全消,尤其是暑热难当,胃口不好的时候,碰上一个又绵又沙的红瓤或黄瓤的好西瓜,吃下去,爽口又噎人,觉得那就是淀粉和蛋白质、维生素的混合体,叫人精力倍增!</h1><h1> 因此,小的时候,在东西南北瓜(那时认为冬瓜是“东瓜”)里头,只喜欢西瓜。那时穷,不能想吃就吃,能吃上一次就像过节,所以更加以“西”为贵。其实,人民公社后期,记得1978年前后吧,西瓜论价格挺便宜的,一毛钱好几斤,但老百姓很少买。天热了,喝一饮子井拔凉水,很过瘾,不舍得花钱买瓜吃。另一方面,在农村,因为西瓜属奢侈品,所以也就市场萧条,或者有价无市。我们那时吃西瓜,就是依赖生产队里“瓜园”的出产。每隔十天半月,生产队里会卸一次瓜,堆成个“瓜山”,然后再按每家人头加劳动力数,分到或大或小的两三个、四五个。去瓜田领西瓜,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干的“劳动”。在“分西瓜喽”的欢呼中,把西瓜一个个抱回家,放在凉水里冰上一个时辰,然后聚齐,开吃。我们家小孩多,每每围上一个圈儿,眼瞅着大人把西瓜放在地上的锅拍上,先砍掉瓜屁股,用切下来的一小片儿瓜皮,将破菜刀擦上一遍,照着大西瓜腰上“唰”地杀下去----大家齐声说:“这瓜中!这瓜中!”往往父亲先挑一块最好的,让我们送给坐在远处的奶奶,然后每人拿上一块切成三角形的西瓜,到一边儿去边咀嚼边吐籽儿。很大的西瓜每人也只是能分上两三牙子,每次都啃得很干净,西瓜皮上基本上看不见红的部分,有时小孩子不会“啃”,大人再拿起来啃一遍,就是溜西瓜皮。还记得我初中时有一篇作文,连抄带创作,写了“切西瓜”,被老师当成范文表扬,其中一段的表扬词是:白描手法,集视觉听觉味觉触觉于一炉,色香味俱佳!那段“佳作”是:“咔嚓一声,手起刀落,只见青皮、红瓤、黑籽儿的大西瓜一劈两半儿,切下一块,用嘴一咬,又凉,又脆,又甜。。。。”</h1> <h1> 到八十年代初,资本主义尾巴不割了,就出现了有人赶着瓜车换粮食的。那时小麦等细粮不够吃,只能用曾经救过命的红薯干来换。这样,西瓜就逐渐吃得多了。再后来,联产承包,很快地庄稼人都能常年吃上白面馍了,于是,家家就又在自家分到的“责任田”里种上几垅西瓜和其他瓜菜,来解决副食品(那时还没有发明今天“菜篮子”这个词) 问题,西瓜也就一点都不稀罕了。</h1> <h1> 到现在,40年过去了,一年四季,西瓜随时可买,想吃就吃。可是,我尽情享受今天富足便利的同时,仍然怀念那时的西瓜,特别大,特别甜,瓜皮有点厚,瓜籽有点多,特别能解渴、消暑、增加正能量!有一种白瓤西瓜,叫“三白瓜”,成熟之后白皮、白瓤、白籽,现在再也吃不到了。还有,那会儿一起吃瓜的人,或天南地北,或天上地下,再也不能经常聚在一起,安安心心当个吃瓜群众了。</h1><h3><br></h3><h1>(草于2017夏至)</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