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不变的情怀

🍁木子🍁

<h3>  在皖河之滨、大堤之下,有一个秀美、静谧的古村落,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老家——李家后坂。</h3><h3> 初夏微凉时节,在得知年迈父母思儿心切后,便带着妻子回了趟阔别多年的老家,在那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h3><h3> 七年前,我从乡下搬到城里时,就企望父母一同进城,可父母难舍乡下的一草一木,习惯了乡下的生活方式,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无论我和妻子怎么劝说,也不愿离开他们一生苦心经营的老家。我是家中的长子,读书最多,从小就受父母偏爱。尽管每年春节都得回家短暂相聚,但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听到我们这回要在老家住上一阵子,父母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h3> <h3>  从二十一世纪初开始,老家的经济形势就悄悄的发生了改变,每家每户的男劳力挣脱一亩三分地的束缚,怀揣梦想,背井离乡,纷纷到城里打拼,留守下来的多是“993861”部队,老人、妇女和孩子。如今,这里的生活再没有往昔的繁忙,人们的日子过得出奇的悠然自在。</h3> <h3>  在老家的日子里,妻子每天忙于帮父母洗衣、煮饭、做家务,我除了串门与邻居拉拉家常外,再没有别的活干,显得无所事事,闲暇之余,特别是黄昏时分,总喜欢一个人独自散步,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皖河边的同马大堤。因为在这里,有我许多美好的记忆。</h3> <h3>  我从小就在皖河边长大。放牛打猪草,弄柴捡卵石,摸鱼钓虾,嬉闹玩耍,都整天泡在这里,这里是我们小时候流连忘返的乐园。河边的每一片沙地、每一沼泥潭,堤上的每一块草坪、每一段土路,无不记录着我们成长的足迹。</h3> <h3>  那时,天是格外的蓝,地是格外的绿,河水清澈得一眼就看得见河底游动的魚虾,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日子显得格外的悠久绵长,就象从容流淌着的皖河水一样。那时皖河边的风景特别的美,清新的空气,闲适的宁静,宛如一幅无限伸展的丹青画轴。</h3><h3> 夏天的早晨,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朝霞映红了天际,同马大堤的草地上露珠闪烁,来自沿堤各个村庄的牛纷纷上堤,哞哞的牛叫声响成一片。不远处的皖河水道上波光粼粼,从潜山、太湖漂流而下的竹排载着满满的货物漂向石牌,仿佛水面上一座座移动的小岛。每当这时,大堤上就会响起我们异口同声的歌谣,“潜山的排,太湖的排,到我石牌来发财,晚上走,早上来”。</h3><h3> 夏天的午后,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村子里十几个年龄相仿的放牛娃,身体在阳光下晒得象泥鳅似的光滑,把牛放到大堤上吃草后,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用杨树枝编成一个直径大概20厘米左右的小圆圈,插到一根4米多长的竹竿上,然后将小圆圈布满蜘蛛网,就一起到大堤脚下的杨树林里捕捉知了。男孩子玩累了,还会脱光衣服一头扎进皖河里戏水,比一比谁扎的猛子更远更酷。傍晚时,又一个个踦上牛背,吹着柳哨,唱着歌谣,迎着夕阳一同回家。</h3> <h3>  夏天的晚上,劳累一天的大人们就会领着孩子到同马大堤上乘凉。在草毯一样的堤顶上,铺着的被单或草席连成一片,孩子们横七竖八的躺在上面,一边眺望着星空寻找被天河分隔的牛郎织女,一边饶有兴趣的听大人们讲“七月七”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故事。一只擦得锃亮的水烟筒就会象火炬一样在大人们手上传递,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烟叶的味道。这时,一缕悠扬的二胡声从东头传来,打破了大堤的寂静,人们不约而同的跟着节奏唱起了耳熟能详的黄梅小调《打猪草》……入夜后,明月当空,夜风清凉,在蛐蛐的叫声中,人们安详地将自己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和大堤一起沉入甜美的梦乡……</h3> <h3>  时光荏苒,岁月沧桑。如今,随着老家人口渐渐的稀少,皖河边、大堤上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热闹。</h3><h3> 坐在堤坝上,映入眼帘的是翠色欲滴、一往无际的草地,以及绵延数公里、枝叶扶疏的意杨树林。滩涂边的浅水里有几只白鹭正在悠闲的捕魚,堤身上几头黄牛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啃着草。远处一只渔船上,渔民正天女散花似的往水面抛撒渔网,一抹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天空,映红了河面,也映红了渔民的脸。村庄旁边有一片荷叶满池、荷花开放的荷塘。这时,我的周围一片寂静,唯有清清的皖河水还在静静的流淌着,唯有从石牌吹来的南风,仍在轻拂着我那不再年少的面颊。此时,尘世中的一切烦恼忧愁都被眼前的清静涤荡得干干净净,人的身心得到完全的放松,心情好象黎明般的舒畅,灵魂完全融入到大自然之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h3> <h3>  这些年,往事如一道道风景,总会在记忆的年华里低吟浅唱。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成败得失,老家那滔滔不绝的皖河、老家那草色青青的大堤,老家那散发泥土芬芳的一草一木,还有曾经发生在老家的故事,都会深深的埋在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我心里鼓荡。</h3><h3> 老家,有我难忘的记忆,老家,是我不变的情怀。</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