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天,真的热了。<br><h1>总希望日子过得慢点。然,已年过半百。<br>今日入伏了,农历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的成道日。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在那天包馒头给我们吃,馅无非就是自家地上的南瓜藤和豆角之类的,肉是几乎看不见的,但似乎有点肉味。那也是我们苦夏中开心快乐的一天。</h1></h1><h3><br></h3> <h1>我家就住在河的北岸,大河自西向东,穿上黄小镇而过,经过三座桥,中间的是石拱桥(藕石桥)东西两边的是可以运输的平板桥。<br></h1><h1>夏天门前的河边很热闹,汰洗的码头上,人上人下,洗刷声、打骂嬉笑声。。。那时候的夏天,感觉特别热,知了声很烦人,一个劲的地叫。大人们一把蒲扇总是不离手,可是扇出来的风也是滚烫的,人昏昏欲睡,但又无地可睡,因为铺在床上的凉席也是滚烫的。于是,放了暑假的夏天,门前的大河两岸就热闹非凡起来了,我们整天泡在大河里洗冷浴,避暑降温。<br>那时候的我们,狗爬式游泳是不用教的,父辈们收了工,带着我们,把我们往河中央一扔,几个来回,呛上几回水,然后吊几回机帆船,于是我们就自学成才了。<br>那时候,门前的大河是主道,运输繁忙,河面上各类船只来来往往,途经镇上总是小心谨慎。因为河面上漂浮的西瓜皮是孩子们打水仗的最好武器,你掷我扔,互不相让,时不时还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喜欢单手吊在行驶的船上乘风破浪。这时船上的船工总是骂声不断,用竹竿驱赶着,码头上洗刷的大人们也是喊破嗓子,但都是无济于事。<br>记得曾经我也吊过几次船只,当时就是好玩、炫耀,直到有一次双腿被船底吸住不能动弹,只好大哭着向附近的父辈们求教。。。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吊过船只。</h1><h1></h1><h1>那时候,大河上的三座桥是我们的天然跳水台。从小家中老大的我,是跟着大我5岁的小叔叔长大的,还有大我6、7岁的堂兄。那时的我胆子很大,他们先跳,我随后,丝毫没有犹豫过,只是跳水的姿势实在没有技术,就是蛤蟆跳,生生地把自己的肚皮砸在水面,很疼很疼。</h1> <h1>那时候的我们,淘气又偷玩。记得有一次,趁父母中午睡着了,我就偷偷地带着弟妹们溜到大河里洗冷浴,那个爽啊,用不着在父母规定的河域里,一个劲地翻着花样在河里嬉闹。。。冷不丁岸上一声大吼“你们,你们给我上来”,正在扎水猛的我抬头一看,我爸已经站在码头临水的台阶上了,满脸怒气。我赶紧低下头,拉着弟妹们一个一个悄悄地往家里跑。。。然后后果没有那么简单,从来没有打骂过我的爸爸,竟然随手抡起一根扁担迎头打来,而且只打了我一个人(爸后来说,是我,老大头没带好),弟妹们罚跪。这次挨打,我没有躲,也不用手挡,也没哭,更没有求饶。那时心里只有惊讶和恨,当爸爸发完火离开时,弟妹们就被爷爷奶奶拉起来不跪了,但固执的我,就是在滚烫的青石板上长跪不起,那时候就是赌气给爸爸看。过了好长时间,爸爸竟然来了,说起来吧,此时的我哭了,也起来了。而隔年后的夏天,邻居家的女孩淹死在大河里时,我明白了,义不容辞地担任了父母的角色,管制着弟妹们,不准私自下河游泳了。</h1> <h1>那时候夏天的傍晚,门前很热闹,人们把门前的场地当成了天然的大食堂。收工回来的大人们忙着把家里乘凉的竹床、板凳椅子搬出来,小孩子们忙着从大河里打水浇场地,一是用水降地温,二是撒水防尘。吃晚饭的时候,家家围桌而坐或站,男人们赤着膊,喝着酒,嘴里还吹着牛;孩子们端着饭碗到处跑,勤快的女人们还在忙碌着。。。也有个别的女人端着饭碗,挨家张望,看看别人家吃了什么,谁家的萝卜干好吃,谁家还有小炒,好坏都在女人咋吧着的嘴里,时不时还要到别人家饭桌上挟几筷子菜。。。<br><h1>天色渐渐地黑下来的时候,饭桌上就有人家开始喝茶,吃水果了。其实无非也就是,条件好的吃西瓜,差一点的吃水菜瓜,大多数人家的孩子还是眼巴巴地馋着,有时也会有人家给围着的孩子一小块瓜什么的。当堆在门前的麦秸秆点燃驱蚊的时候,真正的纳凉也就开始了,躺在竹床上,看着月亮,数着星星,耳边大人们在八卦,也有的在唱戏,有的在哼曲,也会有人唱上几句流行歌曲。偶尔也会有一、二对别别扭扭的年轻小伙姑娘走过,小孩子们会在后面起哄。。。于是,炎热的夏季便在夜晚找到了它的生机。</h1></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