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文、长江</h1> <h1> 由于海拔的不同,胶州的杏子吃完之时,陇中老家的杏子才开始熟。我吃胶州的杏子时,亦惦记着老家红杏。</h1> <h1> 在老家,杏子算是最廉价的水果。廉价到你可以免费撑开肚皮吃到不能为止,走时还可以装满裤兜。</h1> <h1> 前段时间,胶州的杏子成熟了,街头,超市,水果店,无不能看到那黄澄澄的杏子,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迫使人们真想上去咬一口,真是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我不管是甜杏还是酸杏,都是要买一些尝一尝的,因为吃杏子不仅能满足口福,吃杏子还寄托了我浓浓的思乡之情,延续着我儿时斑斓的梦。</h1> <h1> 那是小时候,我家刚从碧玉沟迁移到黄灌区富康坪,苦凋的日子里缺瓜少果。令人神奇的是庄子里头有一户人家,人家是善于打理果园,还是有啥子独门绝技,当我家门前的树木只有筷子般粗细时,人家已是满园溢香,苹果、李子、桑葚杏子应有尽有。特别是六月里的酸杏,能把我口咽咽吸下来。乡里乡亲的,按理说你去了吃个半饱那是没问题的,他家则不然,就算杏子允许你吃了,核还是要一个不落的给人家吐出来,人家的孩子就在旁边点着数。唉,那个困难年代其实也怨不了人家小气,都过的不容易,能变钱的都指望着变钱,没有穷大方的。</h1> <h1> 当时淘气不懂事,也不这样认为。我童年的大好时光就赖在他家,心甘情愿的做人家的玩伴,跟前跟后帮人家干点小活,为之为得赏几个酸杏。我渴望“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狂风暴雨”,这时“海燕”家的杏子要当心了,风雨来临,她家的杏树一阵杏雨,齐“唰唰”地下在我家的地界里。风雨一停,我一个箭步冲出家去捡杏子,有时捡到一半,他家的孩子提着棍子也冲下来了,我也只能撒腿就跑,她有时也不善罢甘休,会一直追到我家门前,母亲听见了,呵斥一声,“干啥呢!还日能腾!跑到我家里打人来?”他家的孩子只好心有不甘心的走了。然后母亲就数落我,这并不影响我吃杏子的心情。</h1> <h1> 渐渐地,我长大,也会唱几首酸曲了。大热的天,看到海燕还骑在墙上看杏子,我就亮一嗓子,“妹妹坐墙头,哥哥我路上走,恩恩爱爱,给一颗杏子吃?”谁能海燕姑娘一句,“你吃屎不?”把我足足噎死在那里。这大概是我经历过地最没有情调的调情了。</h1> <h1> 渐渐地,我家院子周围长满了杏树,父亲也是琢磨园艺,杏树上嫁接了桃树、李子树、大结杏等,成活率都不错。没有霜冻的春天,夏天丰收的杏子竟成了灾难,半庄子的人吃都吃不完,鲜杏便宜,谁家都不稀罕,变不成钱,只好晒些杏干,要是连续天阴下雨,杏干也发霉成了垃圾。好在会宁有个“会师楼”杏仁露厂,杏仁的收价并不低,暑假主要任务就成了晒杏皮,褪杏仁。</h1> <h1> 陇中有句谚语:麦子上场杏子黄,农家老少喜洋洋。打碾一场丰收粮,晒出杏干满院香。而今麦子熟了,虽已吃过胶州的杏子,而我还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家乡的杏子,如同童年的我。我是想家了,如同雨后的草,疯狂地长,而根在我心里,钻心的痛……</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