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河，在诗中流淌
凌申 图文
千千石楠树，万万女贞林，
山山白露满，涧涧白猿吟，
君莫问秋浦，猿声碎客心。
——李白《秋浦歌》 初夏的雨，细细的，软软的，山也变得朦胧起来；森林沐浴在云烟之中，显得格外羞涩。我们来到皖南石台县，来一次雨中的秋浦之旅。 秋浦河，是一条古老的河。它从历史的岁月中流过，吟唱着李白的《秋浦歌》，在徽州大地上无忧无虑地流淌。穿过山林，“山山白露满”；越过溪涧，“涧涧白猿吟”；九十九道弯，湾湾是风景；八十八座岭，岭岭如画屏。
说它是一条河，不如说它是一幅画；说它是一幅画，又不如说它是一首诗；它拥有的不仅仅是美丽，还拥有它的隽永、深沉、博大、精深，古风悠扬，洒脱超然。 秋浦河，原名秋浦江，又名云溪河，源于黄山市石台县，汇入长江，河多石滩、峡谷、急弯、深潭，是皖南又一条令人心动的山水画廊。 两岸青山连不断，碧水环廻茂林间，正如李白诗中所言，“山川如剡县，风日似长沙”，风光绮丽，景色迷人。 游秋浦河，最佳方式是登舟漂流。扶桨吟古诗，观景上酒船，是游览秋浦河的一大乐事。我们在秋浦渔村的码头开始了梦幻般的水上漂流。穿上救生衣，划着橡皮筏，顺着激流一路漂移，一路观景，舟行峰转，水弯景换，仿佛在观赏一部硕大的山水立体电影。
那两岸奇峰，清秀入云，可谓“秋浦千重岭”，“青天扫画屏”；河边山花烂漫，藤蔓交织，真是“水拂寄生枝”，“山花拂面香”；抬头巨石横空，气势峥嵘，仿佛“天倾欲坠石”；林间野猴哀鸣，牵引枝上，其势“超腾若飞雪”，山景、水色、怪石、花树、野猴、云彩等，处处皆风景，使人目不暇接。在秋浦河漂流，有惊无险，具有刺激性。皮筏穿行浪中，石滩挡道，水流如飞，游人无不搞得满身浸透。幸好我当过知青，会弄篙桨，终得稳住皮筏，顺利越过险滩。
过滩以后，河面开阔起来，水流平稳，景物毓秀，“水如一匹练”，缓缓奔流去；滩上的树木连片不断，蓊蓊郁郁，阴翳蔽日，“万万女贞林”，连接着天际的白云；两岸村庄田舍隐现山间，白墙黛瓦，柴门幽道，村口鸡狗叫，“了了语声闻”，一派桃源风景；河上偶见小舟，静卧芦荻丛中，“秋浦田舍翁，采鱼水中宿”，好一幅山水诗画。
舍舟登岸，我们一行驱车到牯牛降。牯牛降为秋浦河上游最美的景观，有三十六大峰，七十二小峰。最高峰“牯牛大岗”，海拔1727.6米，与黄山三座主峰齐名。 牯牛降以雄、奇、险、秀而著称，山高林密，瀑飞溪长，涧流纵横，幽潭深邃。这里生态原始、物种丰富，号称“华东最后一块侏罗纪”，人称“西黄山”。其原始之美、自然之美，无法言表，只有走入它的怀抱才能真正为它的大美所折服。 回到客栈，霏雨初霁，天空亮了起来。我顺着小路向山里走去，想看一看秋浦河的雨后素容。此时，山谷间云烟升腾飘忽，天幕上晚霞染红山尖，被雨水洗净的马头墙高高耸立，炊烟从竹林小院里袅袅升起，河面上淡雾轻柔如纱，时有水鸟从水面掠过，唯有大山黑黑的，在静静凝听着秋浦河轻轻地哼唱。宛如李白所吟“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意境悠远。
一条秋浦河，千古李白诗。它流过岁月风雨，却貌美依然，因有诗歌世代相伴，即便是再逾万年，秋浦河也不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