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蔺草的农民工

绿茶

<h3>宁波的古林镇是全国最大的蔺草种植基地,每年六到七月初是蔺草收割旺季,大量的人工收割需求带动了蔺草收割工这个特殊的群体,全国各地的农民工纷至踏来,加入到割草大军中。</h3> <h3>这个群体,以江西和贵州的居多。他们有的是乡党,有的是夫妻,有的是父子,成群结队的来,居住在一起,替古林的大小种植户们收割蔺草,以论斤的方式结算劳动所得。</h3> <h3>碰到他们,对我而言完全是计划外的。</h3><h3>那天路过广泽路,刚巧碰到红灯,无意间看到了路边大片待割的蔺草。不是说前几天割完了吗?于是好奇地拐进去察看,原来真有一群人在烈日下收割着蔺草。</h3> <h3>挥汗如雨的场景跟多年前我们收割水稻时是那么的相似,只不过蔺草田更闷更热。</h3> <h3>每割上一小把,他们都会抡起来抖掉杂草跟高度不够的短草。我问他们“可不可以不抖掉那么多,这样不是一半草都浪费了吗?”他们说“不抖掉不行的,不达标的草厂里收进没用的”。“那主人家的草长得好不好岂不是跟你们有很大关系的?”“杂草少的我们就会多赚一点”。“这么多人都装一起拉走的,谁又能分清是谁割的。”“那不行”,他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这个纯朴版的农民大哥跟刚才嘟哝着“要是男的来拍照我们还有烟抽,你们女的连烟都得不到一支”的现实版简直天壤之别。</h3> <h3>凑够一大捆,就扎起来。每天三百来元的收入,就是靠这一捆一捆沾满汗水的蔺草堆积起来的。</h3> <h3>实在累了,就躲在草下休息片刻。或是走到田边高高垒起的大土丘下群聊一会,任凭旁边还有一个冒着粗烟在燃烧的蔺草堆!</h3> <h3>夕阳西下,厂里的工人开着卡车过来收蔺草了。此时收割也已接近尾声。</h3> <h3>把自己收割的草一捆捆背到磅秤上称重,同时报上自己的工号,旁边自然有人拿着纸笔记下他们的工号和草的重量。期间,还时不时听到厂里的工头在批评谁的草割的不干净,谁的重量又扣几斤。此刻的他们,脸上是欣喜与沮丧并存!</h3> <h3>称重后自行背上卡车。</h3> <h3>装满一车,他们席地而坐。抽根烟,喝点水,扇扇风,难得地享受一天中最满足的时光。那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候。</h3> <h3>第二车过来的时候太阳快爬下山,田里的蚊子开始肆虐。我问他们,每天都这么晚回去再做饭的吗?他们说是的。有人很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晚饭,让我们尝尝他们的家乡菜。他们说割完明天,就该回家了。出来二个月,想家想得慌。我问他们“明天早上几点过来割草?”他们说“四点。”并关照我明天要拍照的话五点就得过来的,明天下午也就一点点活了,还想拍的话要等明年了。我问他们“明年还来吗?”,他们说还来,要给孩子挣上学的钱。</h3><h3>希望若干年后,他们的孩子用他们割草换来的辛苦钱,学业有成,不再继续父辈曾经的生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