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院 同窗 同影(三部曲之二)

大卫

<h3>  谨以此篇献给那些从小就与我既同院又同学的朋友们!</h3><h3> (一)</h3><h3> 在我幼年和青春的岁月中,一共在三个大院生活过。有幸的是,不论是从北到南,还是从小到大,总有一些小伙伴与我同院,随行如影。</h3><h3> 第一个大院是北京魏公村三高专大院。那时我很小,还不太记事。懵懵懂懂地只对两件事有点模糊的记忆。一件是我不喜欢在幼儿园全托,傍晚时经常趁老师不注意溜回家。若父母在家,自然是要被他们数落一顿,或留宿或送回;若父母不在家,自然只有自己坐在家门口哭的份儿了,直到有大人来找。溜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了些许印象。另一件是大院旁有一片枣林,枣熟的时候总是缠着大人带我去用竹竿打枣。看着被打落的枣在地上滚来滚去时,总是开心地笑个不停。还有一件是听父母告诉我的,挺有趣。那是一次我玩耍时不知怎的把一元钱的纸币吃到肚子里了,父母为此着实急了半天,一来是担心我这么小吃下去会对身体有影响,二来那时的一元钱可是能派好大用场呢。最后母亲终于从我阿的臭臭中把钱完整地扒拉出来了,这才放心了。回忆这件事时我终于恍然大悟,感情我现在消化不良的毛病是从这儿开始落下的。从这个院打小光屁股就在一起的小伙伴,如今还和我同在南京的,至少有20人以上。</h3><h3> 第二个大院是南京中和桥009大院。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父母单位整建制从北京迁至南京,当时全体人马是坐着闷罐子火车过来的,印象十分深刻。来南京后,我们一家就住在了这个大院西院操场北面的第二排平房中。在这里我开始了我的小学生涯。那时部队都有子弟学校,我的学校叫育红小学。在这个大院里,我经历了很多奇葩的事:如:老鼠爬到拉绳上提前拉响了上课铃害的我们拼命朝教室跑却不见老师身影,我和一姓解的小伙伴嘴上喊着“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的口号去采桑果却未注意脚下从化粪池里趟了过去居然安然无恙,几个小伙伴到老妪那里买马头牌赤豆冰棒嘴里好玩的数着一二(两)三四五六七(拐)八九十给了十根的钱却拿了十二根老妪还认为没错,小同学之间并无恶意地相互起外号,三伏天大家争先恐后地把床支到大操场看着星星在露天里睡觉,下大雨操场淹水后我们一马人跑去在水里打水仗翻跟斗,全院几乎家家养红茶菌、打小公鸡血,……回想起来,那时条件虽然很差,但幸福指数却远远高于如今的孩子们。</h3><h3> 第三个大院是南京双龙街623大院。这个大院的情景我在《那年那院那家》里已经描述了。这里只补充一点。这个大院是全军大比武英雄并创造了教学法的郭兴福所曾待过的大院。我来后,还专门去寻找过他曾经想自杀的血屋。与前两个大院相比,刚来时感觉这个大院的一切都那么高大:高大的大礼堂,高大的ZZB、XLB大楼,高大的雪松和梧桐……可近日回故地一看,物仍原物,但儿时高大的感觉却荡然无存了。我很难解释清这其中的原因。</h3><h3> (二)</h3><h3> 我同院同年龄段的小伙伴几乎都是我的同学,早的与我从北京大院的幼儿园就开始同窗,晚的与我在双龙街大院时成了高中同学。但不管早晚,同学间的感情至今依然纯真无邪,深厚难舍。只有一事成憾,那就是我众多的同学中居然没有一对同学夫妻,都是娶了嫁了同学以外的人。同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却都终未成眷属,这究竟是何原因呢?</h3><h3> 我最早是在部队子弟学校育红小学上的学。这个学校就在部队大院里,同学也都是部队子弟。我因未到入学年龄需参加入学考试。那天,老师拿出许多图形问我,我均回答无误,其中的三角形,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糖三角”(那时部队食堂做的一种面食),把老师引的哈哈大笑,看来我从小就是一吃货。考试结束后,我也就成了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同学了。在育红小学期间,学校还曾推荐保送我和另一个姓韩的女生去南京外国语学校读书,因要全天候住校父母觉得我还小舍不得就放弃了(因父母的舍不得我小时放弃了很多机会),而姓韩的女同学去学了西班牙等语言,后来去外交部工作了。</h3><h3> 数年后,部队子弟学校全部转到了地方学校。我们所转入的光华门小学要途径光华门大坡(现在的光华门已做了降坡改造),若想抄近路就要穿过一片树林坟地。每天去学校时,小伙伴们都要三三两两约好一起走,到光华门大坡若遇到有拉板车的我们都会主动上前帮着推车,而抄近路穿过坟地有时遇到被弃的死婴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同学中能回忆的事太多,这里只挑两件事说一下。一件是我们班一个姓管的女同学,人长的漂亮,身材也好,关键是胆子特大。一次我们这组放学后做值日生,大家在洒水扫地擦玻璃时,只看见她坐在二楼教室的窗台上对我们大家说:“你们说我敢不敢跳下去?”就在我们劝她千万别跳的时候,她已经站在窗台上飞身跃下,待我们从窗户朝下望去,她已躺在楼下的草坪上晕过去了。我们手忙脚乱地一边报告老师一边下楼将她扶起,后送医院检查后并无大碍。这个漂亮的女生的这一飞,让她长大后飞进了省歌舞团舞蹈队,后来听说又去了连云港歌舞团。另一件是动乱初期高年级的同学们都参加了大串联,我们当时看的好生羡慕啊!于是,在老师来教室上课时,我们一起罢课,用“索索啦咪索——,索索啦咪索——”的旋律高唱“我们要串联——,我们要串联——”。我惊讶的是,我以为过去的很多事如今都已忘了,可是在写这个小短文时我却发现,若仔细回忆似有记忆犹新之感。</h3><h3> 后来,我们又长大了许多,上了初中,又上了高中。因部队迁址我们随军,每个同学初中至少都上了两家,而我因随父母去了大三线,比其他同学换的学校更多,三年中初中换了五家,其中最短的只上了一个月左右,而且还有数月因附近无学校而辍学在家。由于上述原因,加之大三线新生入学是春季而南京是秋季,因而不仅使我的学业基础受到了很大影响,至今都远比不上我那些同学,而且从三线回宁后为了和南京的课程同步不得不留了一级,变成了“留级生”,也从原来一直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同学变成了班上年龄较大的同学了,并使得我又和我去大三线前比我低一届的成了同学。高中时最值得一提的是学工、学农、学军。学工最有趣的是比饭量。大家都自己用钢种饭盒带饭去工厂的食堂蒸,饭里若放几片咸肉,蒸好后打开盒盖那饭叫一个香啊!同学们那时的饭量都很大,半斤是最起码的,多的能吃八两以上!我曾经一顿吃过一斤!学军最难忘的是夜间长途拉练和在酷暑烈日下练队列!最远的一次我们背着背包挎着书包从南京连夜急行军到安徽的小丹阳。在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的年代,这样的拉练已是常态,脚上起水泡也是家常便饭。而队列练的已不单是整齐划一了,而是虽有阴凉处可偏偏要在骄阳下暴晒的毅力!学农时印象最深刻的是排除了一次险情。那天同学们都在学开手扶拖拉机,当轮到一位姓赵的同学上机操作时意外发生了!在他发动好手扶拖拉机准备把摇柄抽回来时,摇柄的套筒与摇柄不知怎地突然分离了!他被惊吓地手上抓着套筒站在拖拉机旁呆住了!只见摇柄随着拖拉机的转盘高速飞旋,随时都有可能飞出去击伤旁边的人!几秒钟后大家突然反应过来呼呼啦啦地赶紧后撤。我此时不知着了什么魔,非但没有后撤,反而绕到了拖拉机的左边(转盘在右)冲了过去,低着头伸手迅速把油门关掉了,随着发动机“突突突突”的声音越来越慢,摇柄终于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回想这个事情,再联想自己长大成人后在华山顺铁索攀悬崖排险疏路,在抗洪抢险时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湍急的江水中与其他抢险队员在塌陷的江堤前共同组成人墙,在猛洞河激流中与船老大两人共同勇救翻船落水的10多名游客……可能就是在学工学农学军时历练出来的吧!</h3><h3> (三)</h3><h3> 说来奇怪,我们这拨人虽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在我们青春年少的时代,社会之风却是男生女生不说话、桌中刻有三八线,更不要说是男女生同框照相合影了!可现在,合影特别是男女生合影,成了大家聚会时的必选项目,而且女生还常常主动邀请男生合影。这可能是大家对青春的一种补偿方式吧!我每每看到这种情况,就会情不自禁地开起玩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肥水早都流入外人田了!</h3><h3> 如今,大家都十分珍惜每一次聚会的机会。但由于有的人还在忙于工作或家庭,有的还在外地甚至国外,使得聚会人很难全部到齐,所以这里的照片也缺了不少人,有些不太清楚的和噪点大的照片是从合影中裁剪下来的,这里只能说声抱歉了。我期待下次相聚时大家能来齐给没拍特写的人都补上一张。</h3><h3> 笔暂搁,情未了。以七绝一首束尾:</h3><h3> 共院同窗姊妹兄,春心有意却无声。</h3><div> 青梅竹马前尘事,逸影沧桑忆此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