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叫阿福,其实我是一只狗,属于人见人爱的贵宾犬。我出生在一个狗贩子家庭,严格说,我的主人还算不得狗贩子。主人是个矮胖子,在一家国企单位上给老总开车,不抽烟,喝点小酒。尽管是领导身边的红人,但主人好像也没有沾领导多少光。住的还是八十年代修的职工楼,两室一厅,除去公摊六十平米不到。主人喜欢狗,有朋友是狗贩子,于是他就养了几条狗,靠卖像我这样不断出生的小狗赚点小钱。主人在我们几兄弟可以撒野的时候,就把我们给卖了。至于我的身价,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h3><div> 我的第二个主人是个女的,年龄四十多点,离异,独自一人生活。女人尽管过了四十,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这跟女人保养得好有关系。女人长得有点媚,据说跟好多男人都有关系,女人的前夫某天回家把女人和上司堵在被窝里之后,就带着儿子与女人分道扬镳。女人与上司好了好几年,到底是女人上位上司,还是上司勾搭的女人,这个我无从知晓。反正女人与上司好了之后,女人在单位上就被提拔为中层领导。自从我进了女人家里以后,前后有十多个男人在这个家里与女人幽会。他们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们无视我也是公的。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卧室的床上,客厅的沙发,甚至有天女人在做饭,苟且的男人在厨房都与女人干上了。这个男人我印象深刻,印象深刻不是这个男人比女人小十五岁,也不是这个男人性欲有多旺盛,而是因为他们在厨房疯狂的时候,我不识时务的跑进厨房去叼骨头,这个男人踩着我的脚,我随口就在他赤裸的腿上咬了他一口,这个男人愤怒之下狠狠踢了我一脚,把我踢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女人在男人们不来的时候,是很疼我的,一口一个乖乖,一口一个儿子。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发觉我其实也就是一条狗而已。女人赤身裸体地俯下身去查看男人的腿,然后简单穿戴就拉着男人出门去打狂犬疫苗,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直到第二天女人才发觉我瘸着腿,女人才带着我去了宠物医院。从那以后,只要有男人来,我就赶紧躲得远远的。</div> <h3> 我在女人家呆得还算不错。女人总体对我还是不赖。命运发生转变是有一年的春天,女人跟几个女友去郊县看油菜花,女人们在油菜花地边农家乐打麻将的时候,我被一只全身雪白的北京犬吸引了。从北京犬身上特殊的气味我知道这是一只发情的母犬。我朝北京犬冲过去,然后我学着踢我的那个男人的招式直接从北京犬背后扑了上去。北京犬估计被我大胆直接粗暴吓住了,挣开了我就往田坝里跑。这样的美眉我岂能放过,北京犬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一逃一追,就不知道追了有多远。当北京犬被我逮住,正被我征服的时候,我跟北京犬一起做了偷狗人的猎物。</h3><div> 我跟我的美女一起被木棒敲晕后被丢进一根蛇皮口袋,被人提着走了一会,然后被丢在一辆烂面包车上,等我醒来时,我发觉被关在一个狗笼里。我的美女也关在一个狗笼里,不过离我有点远。我环视一圈,这是一个废旧厂房,周边都是一个挨一个的狗笼,狗笼里都关着我的同类,估计都跟我差不多,不是被偷就是被抢来的。我在那就仓库呆了三天,我无限怀念在女人家的日子。在女人家里的时候,有狗粮,有肉,有骨头,如今每顿都是剩饭。在女人家的时候,女人每天要给我洗澡,带我出去遛弯,三室两厅的房子我随便撒野,而现在,这个笼子我转个身都很困难。</div><div> 第三天夜里,来了一辆大货车,然后我们就被扔进了封闭的车厢。密密麻麻的狗笼一个挨着一个,空气污浊无比。一路颠簸中,有的狗狗都昏死过去。关我的笼子被放在车厢顶部,那里有个换气口,所以我还是清醒的。突然,车子停了下来,然后车厢外面传来很嘈杂的声音。我尖着耳朵仔细听,原来是一泼动物保护志愿者开着私家车把运送我们的货车拦了下来。外面吵吵嚷嚷了好久,后来警察也来了,我们得救了。车厢打开,我使劲地大口呼了几大口新鲜空气。这时候,我看见货车司机蹲在高速公路护栏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估计被愤怒志愿者打了。而司机的老婆带着哭腔,披头散发地对警察投诉说,我们只是挣点运费而已,他们凭什么非法拦车他们凭什么打我们云云。女人的投诉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志愿者七嘴八舌的声讨声淹没完了。警察只是将司机和女人与志愿者隔离开来避免冲突,并没有说什么。我作为受害者,我也应该是算作愤怒者的,但在那一刻,我觉得司机和女人很可怜。很多时候,做人和做狗,都不容易。</div> <h3> 后来,我们被送到一家动物救助站,没想到的是,那个救助站拒绝接收我们。理由是我们数量有点多,他们经费不够。救我们的志愿者就跟救助站的嚷嚷。最后达成的结果是暂时把我们放在救助站,他们去发动juan款。</h3><div> 人群散去,救助站安静下来。北京犬还活着,刚好也挨着我。北京犬问我,刚才这么多志愿者为什么没人juan款而是去发动其他人juan款呢,就是不juan款他们怎么不领养我们呢?我看着天真的妹儿说,知足吧,我们现在没成为餐桌上油滚滚的狗肉就够幸福了。人类的思想,我们搞球不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