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

阳光中的谜

（文、画：阳光中的谜）

杭州苏小小墓，是几年前重新修缮的。当时引起了争议，因为她是一个名妓，这未必是个很好的文化引领。中国人有文化也好，大字不识也好，有些传统的东西沉淀在血液里。我不能说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能说血液里有这样的成份。

尽管在封建时代，有些场合也是开放的吓死人的。明朝的一些戏剧，或是私宴，或是私家宅院里，开放程度以没有人权为限。更早在元末帝的时代，皇帝后庭里也搞些秘戏，男男女女裸宴的也有。

但中国人的传统里主要还是一些收敛的、含蓄的情感。如诗如词之雾里看花。如传统国画之萧散清逸。

中国画不求形似，但求神似。讲求画出的是一种精神，气节，志向，情趣。西洋画更向着模拟真实性为要，有着浓烈的宗教情感，或是赞美，热爱，寂寞，辽阔芳香的土地，或是神秘思索的天空。近代印象派的画作也讲求画出一种思想性，哲理性，或是情感。所以毕加索中老年时也向往中国画的内蕴。

文化是有着奇妙香气的花，你闻了一下，你吸入了它的微颤着的美丽，从此你再也不能离开。

历史有时候奇怪、简单、血腥、荒诞、无耻。中原无数次被羯、被羌、契丹、鲜卑、蒙古、女真、金血腥过、征服过。在冷兵器时代，武力是血淋淋的事实，它可以以野蛮征服了繁复的文明。

埃及的文明消失了，巴比伦，玛雅，古印度，这些文明真正的消失，是源于文字的消失。文字是民族的脚印。而中文，古希腊，古罗马，拜占廷文化得以延续，是以有效的文字传承了风俗、民情、生活习惯、信仰、价值观。

道德和社会法则在很多情况下都不堪一击，但是，道德和文化最终还是会反戈一击。前不久，我们这儿有些人到某地（不便讲明）去旅游，在水面上漂游，在某个地方，要被电脑照相，有个女的，不愿被强制收费，拍桌子理论，结果被好几个人扇耳光，衣服也脱落了只剩三角内裤，还差点被淹到水里。好像到了蛮荒之地，没有了法律和道德的任何约束。这件事，也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去水上玩的人不得带相机、手机，说是怕掉到水里。我们这儿有个女的是带队的，亲眼目睹这件事，后来就大大影响了心情。

听说这件事后，我觉得在边远地区，法律力量还是很苍白的，当地的山民，靠旅游业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我老公去那个地方出过公差，直线距离几十公里，以为20分钟就开到了，结果，盘山盘水整盘了5个小时。回来后他很感慨说，在哪里，有公路的地方，算是文明的地方了。大部份仍是没公路的地方，有些人，出门就望见高大的山，身居原始森林的间隙里，动不动就是障气，几十年也不见外面人。说那个地方，一个只有几个人编制的派出所真是难干。我们常说执法风险，这其实就是典型的执法风险。当工作量和工作范围以及工作时间的比例远远超过人力的范围的时候，制度仍不能为公务人员提供一个保障机制，这就是个执法陷井了。

这种陷井秦朝有过，修长城、修陵墓的人没有按期到，按秦律斩，所以陈胜吴广反了，刘邦也反了。上层和下层的结构之间是有个恰当的受力程度的。

其实，像云南，西藏，历史上很多时候都是名义上的所属。很多时间都属于自治。不自治也没办法，山高皇帝远，这句话太形象了。尤是西藏，一个县就千把公里，横亘着雪域高原，别说公务员有多少，就是当地居民总量也就千人，不依赖宗教的精神力量为引领，真的很难搞定。其实古南越国之赵佗，唐时之大理，云贵那边的历史一直是神话来传载，人们祭拜的是历史上真实的人物演化而来的神灵，比如大理诸王、三公主、木将军等。

文明真正是能给人以内心安定的力量，社会凝聚的力量，以一种共同认可的价值观来维持人的生存秩序。文明和规则，是一种引领。法律是不可能逐一到位的，它只能说明一个震慑性。立木十金、杀一儆佰。

人为什么要有从众心理呢？因为从众是最为安全的生存策略，为什么几十万人马有时候难敌几千，因为几十万的阵营垮了。队伍之间没有了呼应。刘邦的十几万被项羽五千人冲垮过，王莽的几十万被刘秀的六千人冲垮过，符坚的几十万被谢玄冲垮过，明英宗的几十万被也先三万人冲垮过。是因为人一旦失去群体性的依赖，内心力量容易坍塌。

所以最英明的领导者注重树立典型，管他是真的假的，典型的力量有着不可言喻的暗示力量。说明着一种引领，一种微妙的说词。至于说等到案发了再以绳之。用老子的话来说，就是下下策了。他说是不治而治，无为而治。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不对，这不是说什么也不做，等着天收。孔子说施以礼治，韩非子说要以法治。无论如何，是要有一种引领。民众知道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这才是要事。

今天的美篇网民1800万，这么大的一个体量，在创建了一个庞大的文学、摄影、绘画、生活、饮食、旅游等文化生态园的同时，引领的作用自然而然的就开始生成了，每个人都是一个自媒体，一个电视台，引领由层级、区域的缩小，向平面化展开。这就是这个时代，金字塔的宣传结构，在这里实现了球形宣传结构，在美篇，如果你愿意，今天，你就站在了这个巨大球体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