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说

蓝小轩

他们相识已经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他看着她从一场恋爱辗转到另一场恋爱，故事的主角换了又换，却始终不是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可能湮灭在他嘴角的欲言又止里。如果她有心，这么多年，应该会明了，如果无心，说出来又如何？

不如沉默。

六年的时间，她从一场伤害逃离到另一场伤害，忘记了寻找的初衷。爱情，原来是句谎言。任你爱的再深，亦有真相明了的那一天。她只是明白的太晚，一颗心支离破碎，再无回转的可能。沉醉的深夜，给他电话，思维模糊，只清晰记的他说，我在，一直都在。

静静流下眼泪。

带她去拜佛。单薄瘦弱的女子，神情疏离。燃香的时候，香炉内的炭火莫名溅到发上，头发迅速烤焦，他忙不迭的去拍打，她怔怔站在原地，一脸一心都是无措。命运的作弄，究竟要如何，才肯罢休？

握她的手，在佛前。用力而又用力。没有说一句话，万般心事，付诸无言。

继而离别，各自卷入时间的狂流。蔷薇花开的时候，他的短信，说，好想，一生一世牵你的手。她对着那些字眼发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量去相信一个传说。终于还是笑出来，泪眼模糊里按下删除键。一生一世，或许太长，她怕她给不了。

他亦不再问。这许多年，他对她除了疼惜，还有懂得。深深知道，哪怕再多说一个字，都是错。他宁肯不问结果。

秋天的时候，她辞了工作，只身去往西藏。他辗转在网页间寻找她的文字和讯息，行走和自由并未使她快乐，她用尽了所有去寻找，找回的依旧是一场虚空。她这一生，都象是个迷途的孩子，找不到一双牵引的手。

太多细节已渐次模糊，只有些字眼时常跳出来，刺痛双眼。他的最后一封电邮说，搬了家，阳台安置宽大沙发，如果回来，可以在冬日午后一起晒太阳。

她没有回来。转年，听说他结婚的消息。不肯轻易动容，一个人跑去佛前跪拜，求他的幸福。

一生一世，真的太长。与其日日相守，不如时时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