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雪域难为峰， 除却藏地哪是净

云中驿站

　 相传，在中国西南方的尽头有一方净土，上帝将其视为珍宝且不愿人们去打扰它，于是就把它藏在遥远的天边，取名为西藏，因其曾长期与世隔绝而笼罩着神秘的色彩。

沿着一条通向天边的路去那里穿越深不可测的千年迷雾成了我多年来的梦想。感谢上帝赐我良机，2016年金秋时节终于梦想成真。

当时，我等一行10人驾两辆车，先后沿318、109、213国道，纵横四川、西藏、青海、甘肃四省；翻越了东达山、米拉山、昆仑山、唐古拉山等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穿越了毛垭大草原、鲁朗林海、可可西里无人区；跨过了长江、黄河、通天河、雅鲁藏布江等江河湖海；遭遇了不计其数的道路险阻和恶劣天气，风雨兼程8000公里，历时14天终于圆了心生已久的穿越千年迷雾之梦。

　　金秋的一个黎明，终于从成都踏上了去朝拜天边那方净土的天路。

天边向我们敞开了热烈、广阔的胸怀。

　　天亮了，从天边飞来的鸿雁告诉我们那边已是深秋。

　　经康定翻过折多山到新都桥时已天黑。

第二天早上新都桥又是漫天大雾，因要赶路只得遗憾错过这个人称摄影天堂的存在。

过雅江县后天逐渐放晴。

　 午后到达世界第一高城——理塘，地处苍茫无际的高原，海拔均在4000米以上。

接着开始穿越毛垭大草原，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湖有个雅号——梦幻姊妹湖，据说名气不小。

　 第三天早上离开四川境内最后一个县—巴塘，出城不久通过怒江上一座小桥时看见了西藏界牌，桥的中线就是四川和西藏的分界线。过桥就是西藏芒康县检查站，这里禁止拍照只好用手机偷拍了一张。

　　然后一路沿着怒江峡谷穿行。这是318上令人窒息的一段路：咆哮的江水把一些路段的路基冲刷成了空心，在会车时觉得路面在剧烈颤动，像是马上就要垮塌到滚滚的江水中。路上也不时可见掉到江里的车，紧张得连照片都没有拍一张。

提心吊胆地穿出峡谷后爬上了觉巴山和海拔5000多米的东达山，顿时大有一种逃离地狱的感觉。

　 来到山顶踹踹气，压压惊，但因海拔太高，越踹气越急。

　　从东达山几乎垂直下行后，近傍晚时又翻上了横断山脉最大天险——业拉山。

　　暮色中，最后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射在路远方的山顶上，在垭口极目远眺，318线在千山万壑间蜿蜒曲折地延伸到天边。

这段一头连着天堂一头连着地狱的路即318线上的魔鬼路段——怒江72道拐。

　　 

晚上住八宿县。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早晨起来置身云雾山中。

　 出了八宿县城一路下行，山色由灰色逐渐变成黄色、青色、绿色，标志着海拔越来越低。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群山环抱、烟波浩渺的湖边。

　这里秋意正浓，山色斑斓，湖水平静。

　　但有些浑浊，都是昨夜那场暴雨惹的祸。

　　否则，湖水应清澈而幽蓝，如传说中的，是天空落到人间的一滴眼泪。

人称高原梦境的地方就是这里——然乌湖。

　　然后沿着发源于然乌湖的帕隆藏布江顺流而下，经波密县前往川藏线上最后的险关——通麦天险。

一路上江水滔滔，森林连绵，雪山皑皑，云遮雾罩，像是回到了还没有人类的远古时期。

　 到通麦天险路段时已是傍晚。此时眼前一亮，一座刚通车的通麦特大桥伫立在眼前，意味着我们前方的天险已变成坦途。

可以躲过一大劫了！真该好好的谢天谢地！

　 这是段值得停下来发发呆的时光。我徒步走上大桥，望见以前让人胆战心惊的天险之路在帕隆藏布江峡谷中时隐时现地消失在峡谷深处。

　 夜幕降临了，穿进帕隆藏布江峡谷的最后一束暮光把峡谷深处的雪峰染成了金色。

　　到鲁朗镇已漆黑一片。直奔一家有名的鲁朗石锅鸡火锅店。其特色在于锅，是用当地一种岩石挖凿而成，烫出的鸡块洁白鲜嫩，大家似乎又找回了儿时的味道。

　　第二天清晨，走出小镇客栈，眼前的云雾慢慢散开，湖泊、牧场、牦牛、民居、森林、雪山由近及远依次显现出来……　

　　 一个清新而精致的湖边小镇从雾中慢慢冒了出来，貌似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瑞士小镇。

完全没有料到昨晚夜宿时一片漆黑的鲁朗镇竟是一个天堂小镇般的存在。

　　湖对岸的远方，云雾慢慢散去，藏在云雾中的雪山渐渐露出了身影。转眼间，从天而降般突然耸立在人们面前。

　　好似泰山压顶，惊得人目瞪口呆。

　 深秋的鲁朗林海色彩缤纷，清朗纯净，宁静祥和。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么？

　　出鲁朗镇不久开始翻越色季拉山。一路雾锁林海，但刚到山顶却云开雾散，远处蓝天下一座莹剔透的雪峰熠熠生辉，像是在迎接我们的到来。

　 雪峰形状有些眼熟， 好像在画报上见过，但还是不敢肯定，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遂向交警打听，没错，果然是它——举世闻名的南迦巴瓦峰！山脚下则是著名的雅鲁藏布大峡谷 ，两者的落差达5000多米，是世界上切割最深的峡谷。

　　南迦巴瓦像一把从天上挥下的宝剑，将喜马拉雅山劈成两半，一半向东，一面朝西。因其气吞山河之状被古人誉为 “西藏众山之父”，被后人评为 “中国最美山峰”。

　 它海拔近7800米，终年积雪云遮雾绕，从不轻易露面。听人说，只有人品爆棚的人才能见它一面。

真的哇? 我读书少，不要骗我！

　 传说，那冰清玉洁的雪峰上飘起的旗云是天上众神燃起的桑烟。

　　别了南迦巴瓦！我会再来看你的，那时我要跨上骏马奔驰在前面那条天路上，去登上你那高高的山顶，那是我梦中的山顶。

　　告别南迦巴瓦峰后开始从色季拉山垭口下山，车到半山腰遇到堵车。听说前面山体滑坡，还埋了一辆车，吓出一身冷汗：“我们会不会也被埋在半山腰?”

　　堵就堵吧，正好可以从容地赏一赏山下尼洋河谷的风光。 这里是西藏的鱼米之乡。

　 下山后跑了一段鲁朗到林芝的高速，但因没有完工，没跑多远又回到了318上。

　　快到林芝时第一次在路上看到旅游巴士。

　　到林芝已经天黑。这个被称为春光里的江南桃花源此时却是淡季，街上显得冷清，但海拔较低，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直奔太阳城——拉萨。

　　下午翻上了318线上最后一座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米拉山。  

在垭口又遭遇大堵车，车队神龙不见首尾。

　　好想利用这个时间登上山顶，撩开云层看看外太空的景象。

　　黄昏时终于到达圣城拉萨。晚饭后去朝拜了圣城中的圣殿。夜幕中的圣殿显得孤寂而神秘。明天才是正式朝拜的日子，其天气在出发前就查到了，晴天。

　 第二天黎明赶到红山脚下时已聚集了很多影友。 早已没有好机位了，我只好举起相机站在人堆外，在凛冽的寒风中望天兴叹。

一不留神，太阳跳出了地平线，人群中随即发出一阵阵惊叹声。一眼望去： 橘黄色的晨光洒在红山顶的圣殿上，就像给它披上了一件黄色的袈裟，让它那般璀璨，那般神圣地屹立在天边，足以令世上所有神殿黯然失色。

瞬间恍然大悟：这座圣殿原来是人间通向天堂的大门，所以才会这般的灿烂辉煌！

　 恍然间竟体验了一把六世达赖的情怀：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高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痴的情郎！

可惜，这位杰出的藏地诗人于300多年前竟然在青海湖神秘失踪，给后人留下一个数百年未解之迷。

　　下午真的就流浪在了拉萨街头。

　　八廓街阳光温热，熙来攘往。

　 郎哥，我已找了你300多年，翻山越岭地找遍了天涯海角，还是不见你的身影，你究竟去了哪里……

　　心中的圣城啊！我历尽千辛万苦只为这一刻来到你身边沐浴你温暖的阳光，安顿漂泊的灵魂。

　　在八廓街遇见一位来自海南岛的妹子也在街拍，问了我一些曝光设置的问题，为体验效果还充当了一番模特。临别时又问： “下一站要去哪儿呢？” “打算往北走，去纳木措，你呢？” “我要往西走，想去珠峰大本营看星星，拍星空！” 她说得好有画意，我竟无言以对。

　　圣城今夜星光灿烂，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果然一夜未眠，早上有点头晕。但一想到今天要去一个叫绿松石耳坠的地方马上又打起了精神。

车沿着平静宽阔的雅鲁藏布江一路西行。

　　正值深秋时节，整个雅鲁藏布江河谷在秋风的吹拂中已变成了一条金黄色的彩带。

　 车由西转而向南，跨过雅鲁藏布江大桥开始翻越甘巴拉山，这座山将西藏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为前藏，西部为后藏。

　　刚一翻过甘巴拉垭口，一个奇异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这是个我以前在网上、书上甚至在梦中都不曾见过的另一个世界，所以我无法用现今世界的语言来描述它。

　　唯一能做的是沿着湖边一边跑一边拍，打算回去后在照片里慢慢地重游这里的每一寸山山水水。

　　这就是天上神女掉下的绿松石耳坠么？我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种感觉。原因很简单，这是另一个世界，穷尽世上所有语言也无以言表。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女神忽然竟真的从天上翩然而至。

　　原来来了一群拍婚纱外景的。连忙蹭拍两张，不料这对宝宝的pose还杠杠的。更没有料到的是，远处那座海拔7000多米的宁金抗沙雪峰像一顶桂冠正好戴在新娘的头上。

幸运的新娘！但愿她能看到这张照片。

　　太阳要下山了。该和这绿松石耳坠般的天湖道别了。

　 因今晚要回到拉萨，所以又返回到甘巴拉山垭口。天色已暗，山色由黄褐色变成了灰褐色。 当最后一缕阳光掠过山顶时我们开始下山。

空中的云朵慢慢飘过来，好像是来为我们送行的。

　 在垭口最后一次回望湖面时突生一念：将来还是要在一个深秋的季节，选一个晴空万里的夜晚，在湖边拍一张星空下的羊卓雍错。

那又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我想象不出来！

　　今天凌晨告别了拉萨，告别了318线，踏上了109线。这意味着从此将要北上，开始青藏高原北麓之行。

从北京到拉萨的109线在苍茫的青藏高原上肆意纵横千余公里。老司机说它虽不如318崎岖险峻，但因均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很易造成驾驶员缺氧疲劳，加上车速较快，所以路上事故频发，比318更危险。

　 不过还好，天亮后一路天高地阔，洒满阳光，一派藏北高原风光。藏北已是初冬，这里的冬天要来得早一些。  

今天将要去一个圣洁的地方

　 午后翻过那根拉山垭口。远远望去，远处的天边有一个湛蓝而辽阔的湖面，湖的对面山峦叠嶂，白雪皑皑。

　 到了！这就是地球上离太阳最近的天湖——纳木措，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每年来此朝圣的众信络绎不绝。守护在它旁边的雪山就是它的情郎——念青唐古拉山。

　 看到湖里涌起的一排排浪花，感觉纳木措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再看看旁边默默不语的念青唐古拉，心想莫非是多情的念青唐古拉恋上了山那边那位温润如玉的羊卓雍错？

　　后来才知道还确有这一说，哈哈！看来神仙也过不了美人关。

　　神仙的事凡人管不了。去转转湖，放放空，许许愿才是。

　 又到告别的时间了！下次来此朝圣一定要转湖一周，以洗尽铅华，净化灵魂，涅槃重生。

转一圈的时间稍有点长，大概6、7天吧。

　　离开纳木措后前往那曲县，到达时已天黑。因海拔高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出发时天又漆黑一片，感觉昏沉沉的。

今天将是艰苦的一天，要横跨天路近900公里，走出西藏，到达青海重镇格尔木。

出城不久下起了大雪，后又下起了冰雹。更糟糕的是快到唐古拉山垭口时又遇堵车，车队一直排到茫茫地平线以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在车里挨饿受冻，抱团取暖。

　　终于熬到了通车，一路狂奔来到久闻大名的唐古拉山垭口，海拔5231米。

　 垭口上迎风傲雪飘扬的经幡象征蓝天、白云、火焰、绿水和大地。

这是个值得定格的时刻。

　　翻过唐古拉山垭口不久，西藏与青海的分界牌框赫然横在眼前。

再见了西藏——以前我梦境中的净土，现在我印象中的故土。

　　进入青海后就来到沱沱河边。没想到，这条小河沟的下游竟然是浩浩荡荡的万里长江。

　　远处山脚下一列火车缓缓开过。是西宁开往拉萨的列车。

这条铁路是以前印象中的天路。

　　远远望见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路标。

　　进入无人区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牧民和牛羊。只有时隐时现的可可西里精灵——藏羚羊和野驴。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三三两两的藏羚羊悠闲自得的享受着阳光，空气，水草和自由。

　　在无人区里看见了三江源自然保护区。以这里为中心的大片区域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名副其实的我中华民族的摇篮。但现在生态环境日益恶化，令人堪忧。

　　在无人区路上看见了昆仑山的路标。原来可可西里无人区就位于昆仑山脉。

　 莽莽昆仑遥遥在望。

有一事不明，莽莽数千里的昆仑虚和区区十里桃花是咋扯上瓜葛的？

　 巍巍昆仑近在咫尺。

从山体的光影可看出太阳已经和昆仑山处在同一地平线上，表明天快黑了。

　　晚上到格尔木时已疲惫不堪。好在这个青藏高原的第三大城市海拔较低，不到3000米。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继续沿109北上。

上了109高速段不久，只听一声闷响，车身随即剧烈晃动起来，爆胎了！赶紧靠边停车，下车一看，左后轮上爆开一个菊花样的大洞，里料翻到外面还冒着青烟，其状惨不忍睹。幸好当时后面没有车，否则……

　 换上轮胎继续上路。午后来到一个天高云淡，波光粼粼的湖畔。沿着湖边有一条白色的水印，由大小不一的透明晶体颗粒凝聚而成，这些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很是炫目。

　　这里就是青藏高原有名的天然结晶盐湖——茶卡盐湖。晶体是因湖水蒸发而凝结成的盐晶，名叫大青盐，听说盐味纯正，从水中捞起一颗尝了尝，又苦又涩。嘴贱的后果。

　　沿着铁路走到盐湖深处看一看。

　　据说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湖面像一面镜子，能将整个天空清晰地映照下来，所以人称“天空之镜”。只可惜当时秋风阵阵，湖水涟涟，哪有什么镜子！

　只有这对情侣的的柔情蜜意。

　　在离开盐湖时又回头望了望蓝天下那些飘逸的云线。

出景区时得知过两天景区就将封闭改造。哈哈，看来我等的人品好得不要不要的！

　　 天黑时到达一个茫茫无际的水世界，远处点点星光，渔火阑珊，像是到了海边。没错，的确是到了海边——青海湖边。

住进一家离湖边不远的蒙古包，里面还住了一帮驴友，正兴高采烈的喝酒唱歌跳舞。热心的老板听说我们喜欢摄影马上就推荐了一个拍青海湖晨景的地点和去的路线。

　　天不亮就顶着寒风到了老板指定的地点，刚支好脚架一抹曙光投在了岸边的礁石上。

　 黑色的海面上，明净的天空像一面深蓝色的镜子，在水天相连处被旭日晕染上淡淡的橘黄色。

　　太阳升到了高空，青海湖慢慢露出了全貌。蓝天下，辽阔的海水由黑色变成了蔚蓝色，拍打着岸边，浪花飞溅，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

　　洁白的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由山坡上的草场慢慢走到湖边去饮水。

　　湖中有很多岛屿，很想去其中的鸟岛看看鸟，这可是我儿时的向往。可惜没有时间，待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再去吧！

　　那时不但要去鸟岛探秘，还要去看那漫山遍野的花海与湖面连成一片再连到天边的景象。

离开青海湖后直奔青藏高原最大城市也是其东方门户的西宁，到达时已是傍晚。

第二天就要走出青藏高原了，该轻松一下了。我们喝光了老曾从成都带来的一瓶老窖，好不爽快！

睡了个懒觉又启程了。今天告别了109国道开始沿213国道南下，目的地是甘肃甘南及四川若尔盖。

　　临近中午时在一个群山环抱的湖边停车休息。湖水清澈碧绿，湖面云烟氤氲。但从湖里流出的水却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黄河！很难想象这就是浊浪滔天的黄河源头。

　跨过黄河大桥继续南下。

　　过了临夏来到甘南地区。此时风雪弥漫，气温骤降。

雪山谷中一个不知名的藏寨，在阳光下显得很有生气。

中午到甘南州的夏河县时已饥肠辘辘，去一家面馆每人要了一碗牛肉面。端上来时只见斗大的碗盛了大半碗面，上面满满的浇了一层刚出锅的红烧牛肉，块大红亮香气扑鼻，一阵风卷残云，滴汤不留。

　 面后继续上路，刚到城边就看见甘南名寺——拉卜楞寺。这是藏传佛教六大寺院之一，在历史上是甘南地区的政教中心，被称为“世界藏学府”。

因时间紧未进寺朝拜，留下一大遗憾！

　　出县城10公里左右就进入了桑科草原，一个四面环山，开阔平坦的高山草原。

　　夏天时这里繁花似锦，牛羊遍野，很多人来此休闲避暑。难能可贵的是，整个景区免门票，随便撒野。

　　一个藏族小伙见有陌生人闯入策牛飞奔而来，先是一脸警觉，见我们笑脸相迎时，犀利的目光一下柔和了起来，最后还给了我们灿烂一笑。

　　继续南下来到一个Y字路口，路标指示往右是“郎木寺”，毫不犹豫拐了进去。

这是安多地区的佛教中心，也是一个闻名遐迩的寺院，奇特的是它“一庙两省”一半在四川，一半在甘肃。

寺院建筑群和民居掩映在苍松翠柏中，地处空灵，风水极好。

　　紧邻寺院的郎木寺镇大概是因寺而兴吧，显得整洁有序，欣欣向荣。好想住下来放放空。

　　出郎木寺镇不久就进入四川界了。天也放晴了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金色的草原上，遍地的牛羊似散落在草原上的黑白珍珠，山峦也在向我们招手。

一切都像是在迎接我们的归来。

　　这是我熟悉的若尔盖大草原，远处的花湖在深秋的薄雾中依稀可见，空气中氤氲着亲切又温馨的味道。

　　到若尔盖县城时已经天黑，去街上嗨了一顿当地有名的鮮菌牛肉火锅，味鲜回味至今。

然后又奢侈一把，住进一家五星级藏式酒店。进了房间，泡上一壶绿茶，静坐片刻已是深夜。

　　跋山涉水风雨兼程半个月的天路行明天就要结束了，这是我生命历程中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应该停下脚步找个能够静下心来的地方作一回顾，以将一路上那些不期而遇的一个个惊艳瞬间梳理有序并永久地封存到记忆中。

　 夜深人静时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伤感：

去西藏太早了，以后眼里再也没有雪峰和净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