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话确有道理。前不久有幸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学习,虽然一路辛苦,但收获很多。这里分享下体会。</h3><div> 兵团是党政军企合一的特殊建制单位,受中央和自治区双重管辖,属于计划单列的副省级单位。其分布地域与蒙古、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3国接壤,边境线长达2019公里。</div> <h3> 新中国建立前夕,陶峙岳将军通电起义,王震将军率部进疆,新疆和平解放。解决20万大军的吃饭问题,是一件大事。当时新疆军区发布命令,“全体军人,一律参加劳动生产。”</h3> <h3> 1952年2月,毛主席发布命令:“将光荣的祖国建设任务赋予你们……你们现在可以把战斗的武器保存起来,拿起生产建设的武器。当祖国有事需要召唤你们的时候,我将命令你们重新拿起战斗的武器,保卫祖国。”</h3> <h3> 1953年5月,驻疆部队的大部17.5万官兵集体就地转业,组成了举世无双的农业生产大军。1954年10月,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殊建制——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了。</h3> <h3> 兵团的任务是屯垦生产、维稳戍边,既是生产队,也是战斗队,还是宣传队。兵团人架枪生产,耕作的同时,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五六十年代条件异常艰苦,艰苦到什么程度?吃是“半碗黄沙半碗风”,住是地窝子。</h3> <h3> 所谓地窝子,就是地底下挖坑,用土坯或砖瓦垒起约半米的矮墙,上面用树枝、草叶和泥巴盖顶。一个地窝子十来个人住,官兵成家的,几家挤在一个地窝子里,用帘子隔开。</h3><h3> 住地窝子,容易让人迷路。半夜起来解个手,找不到回去的路,找不到自家在哪里,踩在不知哪个地窝子顶上,踏空坠落,惊醒一地窝子的人。</h3> <h3>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饭问题容易解决,官兵的婚姻问题让人头疼。如果官兵都打光棍,屯垦事业如何后继有人?而当时为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部队明确规定“汉族军人不允许与少数民族妇女结婚。”</h3><h3> 为此,王震将军向毛主席请示,他给湖南省委书记黄克诚、省政府主席王首道写信,请湖南帮助招募女兵,到新疆参加生产。</h3> <h3> 于是,就有了“八千湘女上天山”,此后还有“两万鲁女上天山”,兵团中女性的比例明显增长,大大稀释了男女比例,客观上解决了许多官兵的成家问题。这些女兵,成为兵团的第一代母亲。</h3> <h3> 1962年4月,由于饥荒和中苏关系恶化,苏联在中苏边境大量陈兵搞武装摩擦,伊犁、塔城等边境地区大量边民越境外逃到苏联,有的县跑得只剩几百人,造成大片农田无人耕种、成群牲畜无人牧放,农村组织陷于瘫痪。</h3><h3> “伊塔事件”发生后,兵团政委张仲瀚将军紧急动员,他铿锵有力地说:“如果侵略者胆敢侵犯我们神圣的祖国,就会发现这里是一个勇猛战斗、全民皆兵的汪洋大海!就会发现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沉睡在梦想里而失去警觉和斗志!”</h3> <h3> 他指着地图说,你们仔细看,“疆”字好像是仓颉老先生专门给我们新疆造的。新疆的三座大山脉,全是东西走向。北面是阿尔泰山,中间是天山,南面是昆仑山,这是“疆”字的三横,三横中间两个“田”是两大盆地,北疆的准格尔盆地,南疆的塔里木盆地。三山两盆地的西面是国界,所以要以“弓”守土。</h3> <h3> 根据周总理的指示,兵团在半个月内迅速组建“代耕、代牧、代管”工作队,八百余名干部、一万六千余名职工奔赴边境,对外逃边民的耕地、牲畜和财物进行无偿的“三代”。后来,“三代”从突击性任务变成了长期的任务,这些干部职工一直驻守在边境。</h3><h3> 兵团有一首诗,“我家住在路尽头,界碑就在房后头。界河边上种庄稼,边境线上牧牛羊。”描绘的就是边境线上兵团人的生活。</h3> <h3> 上海和兵团有缘,缘分还不浅。兵团的发展中,上海知青的贡献不容忽视,上海知青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群体。</h3><div> 1959年2月,中央决定“将从内地迁移到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66万青年中的1/3分到新疆。”时任农垦部部长王震受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曹荻秋邀请,亲赴上海动员知青支边进疆。此后,兵团相继安置了京津沪等六个省市的知青共12.7万人,其中上海知青达9.7万人,占六省市进疆到兵团总人数的76%。</div> <h3> 54次列车,给兵团送去的是年轻的心、新鲜的血、未来各个领域的骨干和中坚。十万上海知青的到来,很快改变了兵团的文化结构,促进了兵团各项事业的发展,为兵团的长远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h3><h3> 许多兵团人都说,我们从小到大,伴随我们成长的老师都是上海人。直到今天,兵团人始终对上海抱有特殊的感情。</h3> <h3> 李梦桃是上海知青的代表。李梦桃到兵团以后学医,他在中蒙边境的北塔山牧场“马背上行医36年”。北塔山距师部500多公里,离最近的奇台县城200多公里,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年均气温只有2.4度。</h3><h3> 36年里,李梦桃靠着一匹马、一个药箱、一件羊皮大衣、一块毡子和一支枪,常年往返于几百个放牧点之间。不管昼夜,无论远近,恶劣天气、意外险情都阻挠不了他。由于长时间洗不上澡,身上长了很多虱子,只好把头发剃光,把衣服脱下来用石头砸。就是这样的36年,他救治病人2万多人次,接生婴儿800多个。<br></h3><div><br></div> <h3> 兵团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兵团人的牺牲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马军武的事迹也十分感人。马军武是“西北边境第一团”185团的林管站职工。他的岗位很平凡,戍守哨所,巡边、守水、护林;但他的成就很伟大,29年如一日。 </h3><h3> 马军武和妻子张正美戍守的桑德克龙口哨所离界河仅几米远,距团部十多公里,周围除了沙山就是树林。冬天大雪冰封,与世隔绝,气温常常零下近40度;夏季“小咬”漫天,肆虐吸血,必须用沙布蒙面。巡一趟边来回需要三四个小时,无论冬夏,年复一年。马军武在向总书记汇报时只说了一句,“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为祖国当卫士”。<br></h3> <h3> 兵团人“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他们的事迹可歌可泣,他们的精神伟大壮丽。兵团精神就是“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奋斗、开拓进取”,就是“忠诚、坚守、奉献”。</h3> <h3> 兵团人像白杨树,很普通的一种树,不讲究生存条件,大路边,田埂旁,哪里有黄土,哪里就有白杨树撑起的一片绿色。新疆成片的防护林,都是白杨树。<br></h3><div> 茅盾的散文《白杨礼赞》里有这样几句话,“白杨不是平凡的树。它在西北极普遍,不被人重视,就跟北方农民相似;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我赞美白杨树,就因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农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们民族解放斗争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以及力求上进的精神。”</div> <h3> 兵团人像胡杨树,沙漠中惟一的乔木树种,“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在沙漠中处处留下曾经驻足的痕迹,沙漠河流流向哪里,胡杨就跟到哪里,犹如一条绿色长城,紧紧锁住流动性沙丘的扩张。胡杨树的作用是难以用一般数字来衡量的,兵团人的奉献也是不可估量的。</h3><div><br></div> <h3> 兵团人像爬地松,这是匍匐在地面上自然生长的一种松柏。只要有岩缝薄土,就能生存,与恶劣的环境相抗争。在它低矮的怀抱里,或者它的周围,花草非常茂盛,爬地松保护着其它植物,小动物也喜欢在里面做窝。它的松香味让许多种害虫望而却步,发生蝗灾的时候草木绿叶被啃噬得奄奄一息,但爬地松却生机盎然。</h3> <h3> 兵团人像沙枣树。沙枣树主干粗矮,花色金黄,香气扑鼻。它浑身都是宝,沙枣可以食用,沙枣树皮是一味中药。</h3> <h3> 六十年代,兵团有一首歌《送你一束沙枣花》,歌中是这样唱的:</h3><h3> “坐上大卡车,带着大红花,远方的青年人,塔里木来安家。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给你一束沙枣花。不敬你香奶茶,不敬你哈密瓜,敬你一杯雪山的水,盛满了知心话。塔里木安下家,红旗卷黄沙,战斗的生活最幸福,革命青年志气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