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画:阳光中的谜)</h3> <h3>小时候听广播,都是残章断节,那时接受的文化是脸谱化的,好人生来便是好人,坏人生来便是坏人。地主家的都是王八蛋。但知岳飞是英雄,秦桧是坏蛋。小孩吵架的时候,会说:“我是岳飞一头的,你是秦桧那头的”。对方必愤愤的回击说:“我是社会主义一头的,你是资本主义一头的”。因为历史政治的立场问题,小学同学还曾在陋巷里相遇,彼此冷冷互视,表达憎恨,不说话,傲然走过,仿佛不共戴天。</h3><div><br></div><div>我小时候接受的概念:就是我们生活的太幸福了,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幸福时代,那时衣服上打补丁,吃肉都要等到父亲回家才可以吃。看电影要跑上几里路,上学要扛着板凳去,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生活质量。因为大人们,还有各种报导总是在说,解放前人们生活得有多苦,一见到他们那种苦,就觉得自己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是一件前所未有幸运的事。</div> <h3><br></h3><div>我妈很夸张,还经常给我忆苦思甜,说她小时候,下雪天都光脚,家里人一年只给做一双鞋,走路干活是舍不得穿的,要在雪地里跑到班里,才拿出鞋穿。这个故事,听得我都冷嗖嗖的。所以不管我妈给我衣服上缝几种颜色的扣子,我都从不嫌弃,都觉得自己好幸福。至今我都如此,我常常在潜意识里没有精细化打理自己的要求,很粗糙能将就,完全不符合日益精进的大国精神文化需求。</div><div><br></div><div>很幸福的长到了初中,忽然国门大开,骤然间西方各种文化刊物翻译过来,台港文化海啸似的扑过来,我们那时哪懂什么是糟粕什么是精华,只管摸到手的必成夜看完,没有选择,也从未犹疑。</div> <h3><br></h3><div>从来没有一场思想上的革命如那时那样彻底,这恰发生在青春叛逆时期,我忽然发现外国人都是这样生活的,忽然发现人家香港人台湾人都是那样生活的。忽然发现原来我们生活得居然那么糟糕,忽然发现我们接受的文化居然那样单一片面,忽然的,忽然的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反醒,忽然的开始指责自己生活和行为模式来了。那时整个民族都开始被冲击,在反醒。而我的青春期就混在这一场反思之中。</div><div><br></div> <h3>那是九0年代,所以说我们70后那一代人的少年真是一场多事之秋,所有思潮的激流迸发全在一个少年的青春期展开了殊死搏斗,少年时骄傲而沉默。以孤独为荣,常常标榜自已很忧愁,已经望尽天涯路了。现在想想,好象长大了以后,遭遇到无数的该愁的愁,因为太烦了,都没时间搞情绪了。</h3><div><br></div><div>青年时期,面对大规模的国有企业改制,大量工人失业,整个青春十年时间,都是被失业后的文化所困惑,为此我不停的考,不停的在参加各种学习,所以说这种只重文凭不重实学的折腾是整个社会的时代病,所有的人,心理上都有病了,都被铁饭碗打破的这一霎那,搞得不知所措。就我个人,考试前夕,我妈被摔断了膀子,因为是单亲家庭,妹妹又小,没有时间看书,我为此坐在一个大楼下哭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二姨来照顾我妈,我得救后,还曾搬了一箱子方便面,在办公室里扎营过。</div> <h3>现在,就很从容了。不过,我常警惕会真得患上忧郁症。据说白领都有点忧郁症。这个病太时髦了,患上都有点羞答答的意思。我们现在不那么担心失业了,各项社会保障开始鼎力跟上,心开始变得踏实多了。据说饱暧思淫欲,大家都开始探讨情人的问题了,展开了激烈的思想论争,我这个人胆子小,把握不住时代的脉搏。但我知道归根结底,这不是胆子的问题,也不是赶时髦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真正的邂逅了一场爱情的问题。至于说滥情,那都是扯淡。<br></h3><div><br></div><div>前几年有了一场经济危机,经济学家意味深长的在新闻上说,经济危机对中国来说妙不可言。然后,年年都能看到中国国际地位上升的消息。</div><div><br></div><div>我们是小百姓,小百姓的生活,文化,价值观,始终与一个国家的大背景有关。我始终在内心里有这样雍容的气度,我二十年前告诉老公,以后我要买一辆私家车,他不可思议的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怎么从一个头脑并不发热的女人嘴里冒出来。过了两年,他说,等我们退休时,说不定真能买。又过了两年他说,再过十年,说不定我们能买起。现在他说,哪家没有车呀,这二十年怎么变化这么大呀。</div><div><br></div><div>并不是我们发财了,能买起车了,而是现在的大部分中国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说,想买车就买吧!是小百姓的话,这同时也是大中国的回音!</div><div><br></div><div>一个伟大的民族,强大的崛起了,当然,这种感觉很好!</div><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