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你随意走来,刚好与初夏的阳光撞个满怀。<br></h3><div> 一阵烟雨,一幕迷蒙,一场缤纷,一地寂寞。布谷鸟唤醒沉睡的谷粒,芽尖撑破束缚张开眼;两条狗钻进青绿的麦田,寻找属于它们的季节。风就这样吹来,跳过春天的气息;风筝就这样飞起,带走原野的秘密;风信子就这样潜入,捏碎黑夜的繁星。</div><div> 我是在一场醉梦中醒来的。那时风从窗外蹑手蹑脚地走过。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我的醒来是必然的。或许正因为她的轻柔走进我的梦,我才会在梦中醉去,然后醒来。月色倾洒在青绿的原野上,汉江堤坝的草坪是青绿的,两边的柳树是青绿的,滩涂上的禾苗是青绿的。我就是在这片青绿中醉去的,晶莹的露珠沾湿了我的衣裳。我在梦中躺在这片青绿的色彩中睡去,身下的青草顽强地伸直身体,顶疼了我的后背,身上的月色轻柔,温暖了我的心口,蚯蚓、蛐蛐、蜈蚣、蛇,还有很多很多小小的精灵爬上我的身体,钻进我的灵魂,我的耳边响起了它们成长的声音。于是,我醒来,听到了风走过的声音。</div><div><br></div> <h3> 一颗熟透的心被捂得太久了,季节的烙印,深入了骨髓。夜幕是黑暗的。黑暗是寂寞的。寂寞是无边的。一个季节走了,另一个季节来了,黑夜还在继续。有鸟的叫声响起,或许是它在梦呓。</h3><div> 或许,更应该有一场远行,追着风的脚步,沿江而上,路过平原,路过滩涂,路过山涧,路过险峰,路过房屋,路过工厂,路过铁轨,路过夜店,路过那些有脚印的地方,路过可以路过的路过,去到路的尽头。那里会有什么?风会在那里停歇吗?那里有风的房屋吗?我看见走在我前面的风吹暖了我的后背,吹乱了我的发型。</div><div> 泥巴在呼唤。父亲的犁头和耙齿蹂躏着它们,那些呻吟是幸福的,翻飞的轻燕可以证明。当母亲用那些青绿的秧苗填满它们的身体,它们的幸福变得平静而又安详。风吹过头顶的天空,笑了,一坨云落在我身上,世界就变成了仙境一般虚无缥缈。我不会如我父亲一般犁地耙田,你不会如我的母亲用秧苗将这片沃土的身体填满。不会。不会是寂寞的。我只能等风吹过的头顶落下一坨白云。</div> <h3> 一片柳叶落在平湖,漂过三眼桥,漂过西荆河,漂过汉江,漂过长江,漂过东海,如果可以,它还能漂过更远的远方,只是,那远方我并不知道在哪里,柳叶也不知道。我想,这就是柳叶最终留在平湖的原因吧,直到腐烂,化为淤泥,或者被鱼吃后,鱼再死亡,再化为淤泥。</h3><div> 风吹过的灯光在摇曳,如同春天的身姿。夏天于是蹦蹦跳跳赶来了,风于是颠颠地加快了节凑,我于是在这颠颠的节奏中昏昏然起来。也许我还会做一场梦,一场关于梦的梦。</div> <h3> 作者简介:彭永锋,1975年出生,湖北省作协会员,当过兵、从过教、任过村支书,现供职于沙洋县民政局。出版有散文集《苍苍蒹葭》,小说集《倒春寒》,在《福建文学》、《长江丛刊》等文学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作品曾获“水利情-中国梦”全国征文二等奖、第三届城管杯全国征文优秀奖、荆门市象山文艺奖、首届荆门市网络小小说大赛一等奖、荆门市文学奖首届散文大赛优秀奖、荆门文学奖首届小说大赛优秀奖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