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 <h3></h3><h3>“低下头来读书,离世界就很近”</h3><h3><br></h3><h3> ——随记,与玉溪师专首任校长马湘池回校边走边聊(随笔)</h3><h3></h3><h3> 大学无大小,但有优劣……办大学,在师生。从心开始……</h3><h3> ——作者题</h3><h3><br></h3><h3> 记录如春蚕,作茧自缚。一朝眉羽成,钻破亦在己,往千秋后万载,皆看今朝与后朝。</h3><h3> ——题记</h3><h3><br></h3><h3> 李运祥</h3><h3><br></h3><h3> 引导语:</h3><h3> 为了让退休前的日子过得有意义,还差一百天左右的日子,我为自己想出了一个特别的事情——去拜访一些自己敬重的前辈和玉溪师专初创时的同仁,借由亲炙的方式,把那时的经历和其中生动的细节重温一遍,人格化地解开那些打包进记忆的亮点,为自己四十年红塔山暨师院之缘划上一个句号。马湘池,便是我的首选,因了发自内心的敬意,拜访首任校长,成为退休前我的一大心愿。</h3><h3> 令人惊喜的是,当我与他联系上后,得到的是爽快的应允,而见面前的一些前瞻性交流及他的指点,亦是周到细致,言词温温,给我的这次特殊回访开了个好头。</h3><h3> 今天,就在4月16日,我与首任校长马湘池一起回到他离开40年之久的玉溪师范学院,我们一起沿着当年的轨迹重访了我们的学校。</h3><h3> 我发现有些东西,其实真实并不只是传统意义上我们所看到的那些表象的东西,背后往往有一种力量,需要人的感觉和思考后,重新将其排列组合再有秩序地表现出来。所以尽管我后面这些文字,尽管只是一笔笔地在做减法,但我努力想让其写出些繁华落尽见真淳的东西,让我的这些文字如简单的线条,企图想让它们在富有生命的感觉和有了节奏感的律动中,让那些嘈杂纷繁而臃肿的部分,包括斑斓的颜色一起尽可能的过滤掉,留下些沉静而简单至醇的真实。难怪,真实并不仅仅存在于真实中,真实也可以存在于抽象之中,舒不知,眼见的自然形式会蒙蔽真实的本质。</h3><h3> 基于这样一个思想基础,这次40余年后,我与首任校长马湘池一起从不同层面回到学校,是一种回访,更是一种寻根之旅。为此,我有种特别的感觉,我看到学院里那些奔涌如水流动的车流,和衔尾如鲫拥挤的人流,但是,远比看到这些真的车流和人流,让我感到更奇特的是,那些充溢在这些画面之外属于我的独立想象。不知为什么,我把所看到这些排列整齐又富于变化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像如今流行的孩子们爱玩的“乐高”玩具,由不同的小色块,可以拼接组合成不同的造型和图案。那是属于孩子们自己的创作。</h3><h3> 看来,好的学校,即便是大学,也会有种返老还童的童真感觉……</h3><h3> 文字是人类用来记录语言的符号,它是无声的语言,却是有形的灵魂。它可以随意组合,排列成不同的韵律、形态与意义。然而,文字的根丝却深扎在教育的土壤中,人和文字及所需营养都深埋在这片沃土里。</h3><h3> 一直认为,只有一笔一画用手写出来的文字才具有灵魂,虽然我的字并不好看,虽然此刻随着我的敲击,一个个均匀而方正的字正跳将出来。用笔写出来的字,才带有个人的气息,犹如歌之舞之者,用笔写作的过程就是用灵魂唱歌、思想跳舞。早就想写一篇关于学校,关于首任校长马湘池和那代人创办玉溪师专的文字,几次提笔都难以为继甚至忘掉字,不知从何下笔,或许,我与马校长和那代人及我们学校的关系,当然更有我们共同走过的那些日子,不是寥寥数语就能言尽,也绝非我笨拙的文字可以表述,即便如此,仍想用我苍白和贫瘠的文字来记录下那代人平凡而伟大的艰辛岁月,向他们――表达我的敬意!为此,我对玉溪师院近40年的简要回忆,与我们的首任校长马湘池和那代人一起,用我的文字开头:</h3><h3> 遇见是一种缘,也许是前世那一次次的擦肩而过,或是那回眸一笑……一切故事从遇见开始……</h3><h3> 玉溪师专,一所地方性大学,一座玉溪历更舞台上的丰碑,说他是前无古人不为过,因为他的存在让时间的长度在空间的广度中浓缩,通过那代人的辛勤耕耘,把历史和现实完美展现在观众面前。说他是后无来者,可能有些沮丧,皆因网络媒介冲击,信息碎片化,快餐文化泛滥,练字不再是习惯,反而变成负担,于是,坐在学校专心致志地学习、教学和科研成了种奢侈,成为少部分人的情怀。相比较四十年前,现在的人们更习惯于把自己“宅”起来,从屏幕上戏说稀稀拉拉的“教育”。</h3><h3> 尽管如此,玉溪师院依然是玉溪人的骄傲,也是玉溪人应有的自豪。</h3><h3> 遇见……您,马校长,马湘池,遇见玉溪师专,遇见那时的教职员工,遇见艰难困苦,遇见失败,遇见成功与快乐。遇见玉溪师专的我。我与玉溪师范学院的相识,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说起来也四十多年了......</h3><h3> 今年初夏的一个清晨,又从另一种层面上,陪同首任校长专程来到这座曾在玉溪大地上登峰造极的殿堂,重温玉溪师范学院发展的历史画卷。从不经意就会错过的西门走进玉溪师范学院,氛围似乎有点清冷,观众,只有我仨人。</h3><h3> 坚持不只是一次长跑,而是无数接连不断的短跑……</h3><h3> 我们心中不只想到一个终点,而且还要想到起点与终点之前的距离……</h3><h3> 光阴荏苒,岁月留痕。近40来,在我心之一隅,总会有一些难以磨灭的珍藏?可能是一份感情,可能是一种向往,也可能是一段旋律....</h3><h3> 一路走来,有太多的经历,感同身受……1977年,只有20岁的我,正值恣睢不羁的青春年华,作为玉溪师专最早的一员之一,与所有同仁如歌于途中的负重者,以肉食者看起来欢快的姿态走过了近40年——琉璃易碎,美梦易失,崇朝其雨,蝃蝀在东——彩虹还是旧日模样,而缓缓到来、难以捉摸的,是“青春年少时的燥动”、“中年的苦味”、“老年的不舍”……然而,对我而言,无论如何,学校,从前是我的港湾,今天更像一条梦想与财富交流激荡的江河。我从一个外地年轻人开始,所凭恃的,只有自己的青春。如今已到垂暮之年,一路走来,如一条小舟冲过险滩,今天基本上可以说,到了“离开”的时候。一路走来,返观一切,我没有做厌校者,更没有让自己的骨头弹出体外,我怀念学校这些年来结出的每一串学生,犹如怀念我刚刚踏上缤纷的人生一样……为此,想写写一些感受……</h3><h3> 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把一个单位,比喻为一个人的成长史,就如是翻过几座山,一座有一座的不同,一座有一座的价值……</h3><h3> 从时间的角度透视:说到近,就像用手指头翻过一张纸的距离。说到远,仅仅翻过一座山是不够的,还需要过一些梁,一些河流,一些沟壑。需要爬坡,走夜路,敲一些朽掉的门,点头问好一些没见过面的人。</h3><h3> 除了回忆,还有文字,所有的一切,都会拨出萝卜带出泥……</h3><h3> 一直想去写写我所在的学校,写写我们的第一任校长——马湘池,没想到,这个梦想今年终于实现了。但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意外,这种无意中的发现总让人觉得意外,而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一个人的工作地与他的重访,竟会被我李运祥弄得是如此遥远,又这样近,很难想象一个人,何况是校长,首任校长,从人生的另一头走到这一头,竟然让我给弄成了近四十年。这是多远的一条路?我感觉我已经走进了上个世纪之前的某个傍晚。这是我第一次走得离我的学校这样近,以无意的方式。首任校长马湘池,他走过来了,蹒跚着,仿佛是从历史的幕后走过来的。从他苍老的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到和我同样的迷惘……</h3><h3> 马湘池,1937年4月22日生,昆阳中心街人氏……玉溪师院前身玉溪师专班,玉溪师专第一任校长。</h3><h3> 他将玉溪的第一所《大学》从中镂空,在里面置放了一把让我们向内向外思考的仪器……</h3><h3> 回过头,那条泥泞的路,从黑云中蹿出来,蛇一样,追赶着我……</h3><h3> 古人说:“浑涵汪茫,千汇万状”,我发现,学校也负海涵,千汇万状。而我对学校的感情可以用两个字来说,叫“死磕”,学校是一个大的体系,我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我一个人自成体系。我自己的体系内,敲敲打打,自己就是一个铁匠铺子。自卫的、耕地的,匕首、斧头,镰刀、锄头,样样都有所准备。当然,多少都有点矫揉造作,甚至是小题大作,源于谨小慎微,对于佞幸弄权那些根深蒂固的党锢之祸深恶痛绝。还是一个怕字,怕吃亏,怕吃那种无缘无故的亏。难道不是吗?现有的体制,能留下几个马湘池?马老师马校长,从业在校长之如高祖时还好,如蒯通。活在熹宗之朝堂,在阉人的关照下,命运可想而知。</h3><h3> 我受的教育告诉我,天下间最美的是自然万物,但天下间最美的还有文字。不是文字修饰的自然,也不是自然修饰的文字,而是文字本身,它的声音和形象。值得我轻轻吟诵的文字,它口语的溪流从胸腹间自然涌出,经过喉咙、声带、颚部、舌头、唇齿,汇入浩渺无垠的时空,它纯净而优雅,是寂寞与沉思最好的旅伴——这个春天,我成了一个有着墨绿色心灵的人,一个即将退休的老人,从前,我虽然没处在学校的中心位置,但我也总是围绕着学校的中心运行的一颗镙丝钉,现在我已一只脚在校内,一只脚踩在学校边上,与它四目相对,身体冰凉,直到日落,黑夜把前爪搭在我的肩上。它可以在黑暗里看见我,我却看不见它。美的文字有宗教般的力量,吟诵是最便宜的修行方式,行吟于凡俗的人士,大地日渐干瘪,想象日渐凋零,而美的文字里依然有浩繁的风物,无尽的自然。</h3><h3> 就这个题目做伸展练习,可以加上诸如首任、第一位当然,还可以加上些比如刚猛、仗义、谦逊平和、有原则、金刚怒目、办事和处理问题简洁、果断等诸多定语。马湘驰是这样一位有着传说中的校长,吞吃大学与观念的金属,吐出来一行行锋利尖锐的话语。对于这位有着诸多长处优点又有明显不足的校长,用我的话来说,很简单,那就是,他在劈开的石头里,摁进去一颗眼泪,一颗瘪嘴的樱桃,希望在最硬的地方,开出一朵朵小花……</h3><h3> 他的话语纯棉而又富弹性,那种舒适度与紧张感总是那么精巧的呈现出来,情绪和叙述相得益彰,辞已尽意未完。两两相比,我不禁要提醒马校长注意情绪的边界,提防“我”作为第一人称抒情时所表现出来的某些贪婪。</h3><h3> 近四十年的发展历程,我把玉溪师范学院呼啸着翻过,分明听到了风声。这大风来自学校的每个角落,每一段发展历程的细节处,吹向越来越发展壮大、走向未来的玉溪师范学院,吹得精神凋零的伪作四处逃逸。骑时代的逆风而行,我惊讶于文字的伟力,这是怎样一种元气淋漓的精神状态,大漆一样静穆、玉石一般温润,被修饰的器物闪着技艺的辉光,优雅、私密、独立、含蓄。我曾经戏言,不要忽略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那里有桃源、有深海,更有电闪雷鸣。在某种意义上,我确实像一只在学校里飞来飞去的鸟儿,无论栖息在什么树枝上,都想鸣啭,希望有听众,哪怕听众只是一群树叶……</h3><h3> 生命源于阴阳的激动与互动,于是,"动"便是生命的本质,"动"之有律便是生命的过程。</h3><h3> 跟着马湘池校长回到从前,找一块未被浸湿之地,回味一次青涩,寻着他的脚印,在满满的故事里寻找些痕迹,向自己讲述……</h3><h3> 俗话说,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眼前好山好水,脚底下踩着那么一所学校,旁边还有近八百年的一座塔,坐拥在这样的历史边上,穿行在山水校园这样热乎乎暖阳阳的好日子里,我的小算盘焉能不响。响去吧。要是在好地方还不响,那只能说明算盘坏了,只能说持有者病了,要不就是是睡着了。</h3><h3> 我把穿插于校园里那些长满故事的墙、树、池塘、球场、操场、教室……时光皮薄,不抻也断,三分婉约与水,七分斯文儒雅与人。师开一半,生开一半,用我的文字摇橹,摇进我的这篇文章。我在师范学院的日子。我走下去,又折回来轻轻拍了它三下,然后又重重拍了它三下……</h3><h3> 其实,在我看来,我们的学校不算大,但是学校的时空确是大的,它的空旷深远空间和渺小的个人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人在这里更能感觉到,你作为个体生命的渺小,以及占有时空的局限和短暂,那一种悲凉与虚空,也让你更能找回一个人的谦卑。当然,这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感受,在学校里生活,我会在比任何一学校生活都要清醒,都要有宿命感。</h3><h3> </h3><h3><br></h3><h3><br></h3> <h3> 我经历过学校草创初期那咱曾经的荒芜冷落,如同一片野地的古园,它曾经是一个乱的象征,是那些那时曾经轰轰烈烈的所作所为,曾把天下苍生像草芥一样踩在脚下,在这里拜祭神圣的祭坛。他们渴望占有无边的土地,占有整个世界,占有这世界上生长出的一切,在这里“闹革命”。他们可能没有想到,几年之后会有一些有着高贵的灵魂的人们会在在这里生根,发芽,以自己坚定的立场和纯粹的内心,就在红塔山下,创办了玉溪历上上第一所大学,成了玉溪的另一个文化标志,另一个象征。这时你去回望那些人,他们静静地坐在这里,他们亲切而仁慈地微笑着,明亮纯净的眼睛里显示着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深度。马湘驰,无疑是学校极少的几个有宿命意识的的先行者之一,宿命不是悲观,而是对自我生命的一次重新确认。或许,我们都可以找到并把那个时代作为自己回忆与思考的背景,中国这样的地方大学太多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到校长那把椅子上的。那不是一个假设,是事实。那也不是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就能感同身受的。你没有坐到那把椅子上,你就永远体会不到一个首任校长的大学意识和民族文化渴望,渴望用自己的所思所想去践行办大学的那种艰辛与悲壮。我现在才感觉到,他是个静观或者沉思的校长,他统摄着学校生命初期以及一切善与高贵、爱与受难的精神。 </h3><h3> 此时,学校安静得令人感动,我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现在,马校长已经很少回学校里来了,每年如期招生毕业,但我发现,有种世俗的热闹代替了寂静的沉思。我想,今天他重回学校,一定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个角落。</h3><h3> 我们学校,有很多这样的角落,所以,每一个人其实都活在某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里。每天早晨,我都会看见那些花园草坪上运动场上健身的老师同学,被阳光照着,被晨风吹着,在清新的空气里吐故纳新。树和其它植物都在生长。你边走边观赏那四时开放的鲜花,花瓣间的光斑和露珠恬静而明朗,头顶上的鸟唱清脆而嘹亮,一种欢畅的心情油然而生了。通过人,你感受到了学校的健康和阳光。这才是我喜欢的学校。我觉得它强大的骨骼系统里面,应当有还要有种皮不可缺的这样的血肉。学校不可缺少记忆,但也不能把自己封闭在过去的记忆里无法走出来,它毕竟是供人们来居住生活学习和研究的。以人为本,应该是支持一切的最基本的价值体系。这样的学校才不会给你一种无形的威压,人也有了可以多维游走的空间。你会觉得它同人们的现实生活拉得更近了,生活得更真实。</h3><h3> 在学校,在任何一个角落里,只要你安静地凝望,时间长了,只要你以学校为家,只要你愿意思考,你会感觉这里潜伏隐蔽着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每一个人都与这所学校有着维妙的对应关系,那种生死不渝的维系,以及,坚守下去的那份信心,是我这样一个匆匆过客难以理喻的。从我二十出头第一次来到学校,到现在四十余年里,这是我命里往返得最多的一条路,住得最长的一个家,而我又有些心虚,仿佛我永远是一个我行将抵达但却又仿佛一直没有抵达的学校。我在这里的每一天,似乎就是一个轮回,但我是一个不能超生的灵魂,更多的时候,我都在围着它转。它就在旁边,也在心里,但我总是踩不到学校的节拍,找不到自己的精神来路,我一直运行于这所学校的外部世界。天才的卡夫卡早已替我描述出了那种最真切也最虚幻的感觉,学校是我远远就看得见的城堡,我一直没有找到进入它的方式。最后,我只能选择——离去。</h3><h3> 今天离我即将离开学校的时间已不足百日,但我还是会下意识地深深凝望,我看见过的,我还没有看见过的,从一些日子,到另一些日子,一些人,在我的视野里不断涌现,又渐渐退向学校的一侧,直至学校的背后。我的心已经飞奔了很久,但仍未跑出我的学校。回头,我看见的还是我的玉溪师范学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名为大学,就如从前把师专班改为师专一样,再回头,我看见的是另一个叫玉溪的大学……</h3><h3> 红塔山,从来不曾霸气侧漏,有序地挺拔着,像卫兵一样默默地守护;玉溪大河的水,从来不曾波涛汹涌,安静地流淌着,像港湾一般温暖包容;龙马山的雾,从来不曾打扮自己,或轻描淡写,或弥漫变幻,像花季的少女清纯的微笑着……空灵的学校,鸟鸣莺啼,师生放歌,山水校园荡漾,在红塔山与校园之间,给人以无瑕无虑、无际无涯的宁静和回味……</h3><h3> 第一乐章:噪动的母腹</h3><h3> 紫色的胚芽,摄取著阴阳梦幻的精气从无到有,飘浮在绛红的沧溟中温暖地萌发长大,在悠远的过去中苏生着混沌的现实,在朦胧的感觉中张开忪惺的意识,伸拳展腿捶打着富有弹性的内壁,幽幽地聆听着彼岸母性的呼喊,幸福地等待着石破天惊的一刻……</h3><h3> 第二乐章:生动的童年</h3><h3> 金色的幼苗,浸润在金色的阳光里,沐浴著金色的和风雨和甘露,用天真谱写著纯情的乐曲。生动的音符,灵动的节奏,如山间不染纤尘的碧溪,清朗澄澈,任性率真,一路叮咚一路歌,用童贞勾画着无瑕的年轮。</h3><h3> 第三乐章:萌动的青春</h3><h3> 绿色的年华,用绚丽编织着青春的韶光,用玫瑰点燃着酣畅的欲望,生命充斥着桀骜的张力,心灵荡漾着情爱的激昂。扯起理想的云帆,鼓满希望的劲风,忐忑地等待人生的启锚出航,用激情吟颂着霹雳雷电的诗行……</h3><h3> 第四乐章:激动的年华</h3><h3> 红色的岁月,迸发出深沉的激流;燃情的雄心,搏击着生活的风暴雨狂。经历过爝火烈焰的烤炙,跋涉过布满荆棘的泥泞,用痴心去品尝真情的甜酸辣苦,用成功去抚平飘零孤独,以学校就是我的家责任和栋梁身份演绎担当,在艰难与痛苦中收获幸福。</h3><h3> 第五乐章:感动的人生</h3><h3> 金色的季节,是四季人生的终极,春花的艳丽、夏日的炽热、秋风的清亮,结晶成宁静的心境,如飞扬而下的岁月,轻轻洒落,无声无息,填平着青涩幼稚,遮掩了甘甜芬芳,如清风皓月,一切归于平和。人生回望,多少感悟,几多怅惘,些许叹息……</h3><h3> 今天,我与首任老校长一起亲近学校发展的历史,并让它们一一落在我头上,身上,心上……我小心翼翼地秤了秤自己,嗬!我终于知道了学校的重量。</h3><h3> 如果你也如我一样,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愿意等,等你一句愿意坐下来的话……</h3><h3> 谈不上是娓娓诉说四十年前后那些发了黄的往事,但却能留给我们那些人一起走过的那代人的无限品味与感悟。拨乱反正前的满目苍凉,百废待兴的哀伤,我的笔宛若生锈的针,也仅仅是企图用漫不经心去描龙绣凤,实际上却将字字句句都刺在自己心上的话输送给读者也点过分,有点勉为其难。我想,写是写不完的,所以,想就此打住,然而,却无法克制自己,我还想把我的一些个记忆一一再写下来。记得我在书上读到过,纳博科夫曾在课堂上做过一个语文实验——“他先把课堂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教室里顿时一片漆黑,这时他打开了讲台上的一盏台灯,指着台灯落在桌面上的光晕说:“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随后,他接连打开了教室里所有日光灯,台灯立即显得昏暗无光,他说:“这是普希金。”最后,他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耀目的阳光瞬间洒进教室,等他拉开所有的窗帘,教室里已是一片阳光,随后,纳博科夫清清嗓子,说:“同学们,这,就是托尔斯泰。”(转引自丁骏文章“生命既哀亦美,知此足矣”——译《俄罗斯文学讲稿》有感)。遇上停电,封闭的屋子一片漆黑,说到当代教育,好在还有几根蜡烛及如马湘驰当年一样,给我们地方高等教育带来了些光亮,即便在远方。</h3><h3> 当我接近呈堂证供地结束这篇回忆短文前,我又专门去看了看红塔,这个季节,日光更温暖了。之所以来看红塔,源于我对学校与红塔的思考,四十年来,我一直想找到一个恰切的比喻,用以形容我心中“学校”的样态。今年夏天,邀请马校长回来,重温那段历史之时,我就此同马校长作了交流,问他同不同意我的看法,那就是,我终于找到这个比喻——我们学校的核心如塔。</h3><h3> 一座令人赏心悦目的玲珑宝塔,大致需具备以下五个特点:塔基广大,塔身坚固,塔层分明,塔饰精美,塔刹峻拔。然而,这些特点基本都是属于“形而下”的;如果有那么一座塔,它招引了你又拒斥了你,它让你为它付出万千猜想,又让你为自己的每一种猜想感到惶惑、诞幻,那它一定具备了“形而上”的特点——它拥有一座“隐秘地宫”。</h3><h3> 一个好的学校,如一个好的老师,一个好的老师就如一堂好的课……课,如塔,人,如塔,师,如塔,生如塔,校,如塔。愿每一个“筑塔人”都心怀梦想,愿一座座的玲珑宝塔,能成为值得我们自己膜拜的风景,愿我们的人生如诗常驻,愿我们学校的“塔林”风光无限……</h3><h3> 正当春夏之交,正值学校奔四之际,我看到,一些嫩叶正在长绿,更多的树叶则在等待被季节染红。很远我就看见了红塔,我没有看到它建成的样子,但我看见了它的内部结构,它的骨骼。就在我即将走近它之前,它是让我非常担心的一个悬念,我们学校同玉溪,与世界有多远?离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有多远?那一刻我没觉得我是一个外人,我感觉是在我家里的一件事操心。我看到了那些坦率地暴露在外的结构,那相互支撑的网络状的构架与中国古代造塔手法完美简洁地融会在一起,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尖锐的美学对抗,我感到了它和这玉溪片土地,与这座城市的和谐,东方与西方的大美被天衣无缝地铆接在一起。我更加深信,美是无国界的,这样的强悍和王者之气不仅与玉溪与我们学校最深刻的文化精神是高度一致的,而且已经完全超越了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有力地拉近了学校同世界与社会的距离,达到了具有普世性的审美期待,这是人类的建筑,人类的艺术。它也的确采用了大量的人性化元素。在这里,人,真正被赋予中心的地位。</h3><h3> 此时,我抬头瞅瞅天空,看见半天云里的塔顶,那是我到达不了的一个高度。我有恐高症。我没有胆量也没有本事站到那样一个高度,只能把眼光放低,但我发现,从天上,到最深的地底下,有一股激越的力量在汹涌,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正在血汗与泥浆中分娩出来的一所地方大学——玉溪师范学院,仿佛只属于另一类咬紧牙关的生命和那些曾经为我们学校贡献过所有的人,属于那些把静静地做在书桌前,潜心学习研究,上了讲台,就能露学术功底和大学老师脊梁的人,属于那些有着个性和思想、浑身充满了朝气也愿意为之竭尽全力的人。这是我站在红塔前,望着我们学校时,看见和又一次看到的另一种支撑这个学校的真正骨骼和灵魂。此时,我才知道自己与他们相经差得甚远,甚至显得有些多余,甚至成了一个障碍,我的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我这样左顾右盼地走着时,第一次清晰地发现了自己的位置,我是走在最后的一个人,是被这个时代和这座学校拉下的一个人,我今年就要退休了,但我有这个底气说说这些话,写写这些文字,因为我把我的半生都贡献给了我的学校,我生是玉溪师范学院的人,死亦是红塔山的鬼……</h3> <h3></h3> <h3> 一个人,绝不可以忘记自己的过去;一个如玉溪师范学院这样的地方大学,尽管历史不算长,但她也是有根的,我们也绝对不可以忘记自己的起源。根,维系于着学校的精神和魂。无论历史多么遥远、岁月如何蹉跎,无论社会怎么变革、如何转型,都不能除了根、丢了魂,都必须把根留住。根脉切断不得,根深才能叶茂。根,滋润于“慎终追远”。“终”在何处,“远”及何方?其实是近在眼前,一个“心”字。“平心平天下”,天下在平心。否则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言毕于此,玉溪师范学院的“根”在哪,您去思考过了吗?我一直都没敢忘记,一直沿着根须在寻找。故,今日与首任校长马湘池40年后再次相见,遂寻出散落时光中这些与学校有关的片断来……今天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黑白基本相等: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情。夜深时分,写下上述文字,算是对学校,对马校长的一次回访……</h3><h3> 有一种病,我管他叫“怀想病”。那病源在光阴的深处,也在自己心里。但,我站在这些文字结束的地方,想哭……</h3><h3> 时光荏苒,世事沉浮,1977冬开始筹备次年3月春第一届,数学物理两个班不足百新生入学至今,转眼过去了近40个年头。</h3><h3> 曲末终人未散的玉溪师院,上演了教书育人和学术研究的人生。</h3><h3> 当些当初参的玉师人,有的已作古,有的已垂暮年年。跳出当初的常态与无常,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有的素淡如茶,有的惘然甚至凄凄……但共同的奋斗和经历,令人难忘。当我们回看当时那些人时,真是叫人感慨良多回望交喜还加少许怅然……</h3><h3> 我有幸从一开始就参与了两种角色,既是演员,也是观众。作为演员,我演了,自始至终,我没有怯过场,谈不上主角,配角是肯定的,我无怨无悔。作为观众,我当然不会退票……我参与的这段演绎,只是个开头,只是沧海一粟,但它们承接着一代又一代人希望的基因。一代一代的玉师人,如一条绵延不断地延续在历史长河中的点滴之水,由此滋养派生出来的涓涓细流,总会汇成的一股血脉常流不息向前奔腾的大河……</h3><h3> 就在此时,我屹立在玉溪师范学院这片森林前,扶着这棵大树,粼粼波光透下来,一日,碎成24小时……思绪与感慨万千,想起了宋朝词人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h3><h3> 东风夜放花千树。</h3><h3> 更吹落、星如雨。</h3><h3> 宝马雕车香满路。</h3><h3> 凤箫声动,</h3><h3> 玉壶光转,</h3><h3> 一夜鱼龙舞。</h3><h3> 蛾儿雪柳黄金缕。</h3><h3> 笑语盈盈暗香去。</h3><h3> 众里寻他千百度。</h3><h3> 蓦然回首,</h3><h3> 那人却在,</h3><h3> 灯火阑珊处。</h3><h3>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浮现出北宋理学家张载的四句:</h3><h3> (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h3><h3> 马校长,时隔四十年,从您写起,写我们与您共同开创并走过的那代人,记录我们从玉溪师专班到玉溪师专,再到玉溪师院,从专科走到本科……一路我们一起走过。人在斯,魂在斯,勿相忘,我们的玉溪师院,我们的大学……以此与马校长及所有师生诸君共勉,为了铭记,为了传承,为了发展……今天我写此文,用文字开头,用文字暂告段落,最后,带上我们那代人的祝福与祈盼,祝我们的学校发展状大,更加辉煌……</h3><h3> 今天,就在即将离别学校前,我静静地望着眼前这所与我相濡以沫40年的学校,每间房子,每块石头,每棵树还有把学校连接串通的每条路……各具形态,那些自然的配置都给我震动,就如抽象的音乐旋律一般。在这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空间和向前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安各自的形态有序地比照排列,从这种精心的布置里,产生出紧凑、严整和寂静的美来……</h3><h3> 与马校长流连校园中,我自终至终总有种隐忍之心在心头,却想用弘一法师的诗来表达此时的心情:</h3><h3> “我到为植种,我行花未开。岂无佳色在,留待后人来。”</h3><h3> 马校长,谢谢您以前对我的关怀,谢谢你当日以及今日给我的启发。就在即将与马校长分别时,离愁别绪萦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影隐没在人流里,心中满是感动,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和昔日师道之不坠的那些情怀,更让我看到,有一种薪火,在红塔山一角的玉溪师范学院顽强地燃烧着,照着这位辛劳的耕耘者那有些垂老的后背及身上五花八门的烙印,令我不胜感慨。与此同时,我似乎还看到一束闪耀的光,随着光束,我看到了玉溪师院一片异样的春色……</h3><h3> 马湘池,马校长,最熟悉的陌生人,真好,我上述这些文字,就算是一次多元的回访和寻根,有人与您,为我们共同的学校,用文字立个里程碑,有人记得您,记得我们可爱的学校,记得根与源,有人向您和我们的学校问好……遇见您,遇见我们的师生员工,遇见我们可爱的学校,您们融入我,融进我心里,我也想融进您们,融进学校。与您们相遇,就像找到真的自己,融进我自己……真好!马校长,“桑蚕老去应无憾,要见天孙织锦成”,故今天,我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地写下上述文字,让我们的学校不忘初心,不至于在精神上有所减少,也为保留我们的DNA和我们的根作点点贡献。当然,我仅仅用半天的时间回望他那时的心血,顿是不够的。但我写下的这些文字,也算是沧海一粟,并且记录了那代人存在过、互相帮助过,且对学校开创与发展有过贡献。只要有这些文字和档案在,这一切就不会湮灭。最后,我想把自己想了很久的校训写在此:“低下头来读书,离世界就很近”,是为念。</h3><h3> (2017/06/21日草记)</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