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儿时记忆 一一江山市廿八都初中八一届同学会

毛志高

三十五年前,一群无知少年在廿八都初中完成了形式上的初中学业。毕业意味着什么?似乎大家都没去想,也不会想,农民的儿子理应务农,我们没有奢望,自然就沒有惆怅。毕业那天,学校开了毕业典礼,大家搬出课桌椅,坐在教室外一个残破的寺庙平台上,边上一棵雷劈过的柳树和一片农田。毕业典礼具体内容我只记得两项,一项是我唱了首歌,《西沙,我可爱的家乡》,另一项是学校给每位同学一碗红烧肉,两个大馒头,那年头学校穷,猪是学校养的,麦是学生种的,但这样的毕业待遇已足以让人铬记终身。 后来的后来,这群人就不知去向了。犹如一场洪水,将整个村的人都卷走了。又好像被大盗悍匪劫持拐骗了,音信全无,我只能偶尔遇见几个人。 三十五年后,有人建了个群,在上面鼓噪要开同学会。渐渐地,好像蚂蝗听到水响,好像饿汉嗅到肉香,这群人不知从何处,一下子冒出来了。锵锵咣咣,咣咣铿锵,戏就唱起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我到现在都觉得三十五年间他们是去另一个星球了,在外玩够玩腻又想起儿时了,于是吵着回家。 见了面便寒暄,寒喧之后便说老了,说老了之后便叹时间快,直说得心里发毛,好像人生就要出局了。当年羞涩少女,现在都是奶奶外婆了,也难怪。 见到姜水莲老师,她当年教我音乐,有文艺范。她那时家在我附近,她昨天的几句话我印象很深。姜老师第一句说:你我是喝一口井的。这话太妙了,乡里乡气,却比什么语言都雅,都有表现力。第二句话说:其实老师就像父母,学生有出息能干,老师就高兴。我自己是老师,感同身受。 余冬华老师教我数学,席间她说:老师只要不逼学生读书,学生都可爱,可我们当老师的做不到啊,一逼学生他就不接受。她道出老师苦衷,可学生多少能理解? 遇见炳生,说起当年前后桌的故事,说起一起唱过的歌,当即就唱上了:延河流水,光闪闪,战士饮马在河边…… 遇见建华,寿明,四新,立新这些儿时玩伴,往事可讲几天几夜。 入席了,还能说什么?还要说什么?酒,只有酒能表达一切。喝喝喝,敬敬敬,三十年想说没说的话,在醉意朦胧中带着酒气合着灿烂的笑暖暖吐出。 匆匆,太匆匆,都没能和一位同学细聊。 明年再来,下次再聚。这次我的工作是拍照,捣鼓了一天,酒都没喝,改日到群主家补上。要廿八都的酒,廿八都的红泥小火炉,还要廿八都的同学俨然地陪着,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