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楔子: </h3><div style="text-align: left;"> 2016年,冬夜,我走出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又一次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 </div><h3 style="text-align: left;"> 这座城市,属于夜晚。即便到了凌晨,人群依然密集。依山而建的高楼鳞次栉比,闪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宛如天上的街市。 </h3><div style="text-align: left;"> 疲惫的靠在车后座,窗外的霓虹闪着暧昧的笑容一晃而过,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将我紧紧拥抱。闭上双眼,电台的音乐与繁杂的思绪缠绵交织,黑夜便裹挟着回忆在城市里慢行……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座城,让我熟悉又陌生。直辖20年,它在新旧之交挣扎前行,时尚与传统相互融合,热辣与寂寥交替上演,时代的大江洪流至此,起伏盘旋。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座城,让我爱着又恨着。30年岁月阑珊,我把最好最坏的年华都留在了这里,前一秒还在痛恨欲逃,后一秒又在它怀里欣喜若狂。</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座城,让我欢喜让我忧。当天南海北的人们品着火锅英雄、玩着疯狂石头、住着重庆森林、依偎着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时候,它的斑驳与落寞,沉没与哀伤,却总是让我沉甸甸的颔首。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重庆,我的家!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着细微而精彩的变化。我还来不及记住它的容貌,它就已经变了样。</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那个冬夜,“在自己的城市旅行,记录那些从未被真正呈现过的故城旧事。”犹如一颗种子悄然种下,扎根心底,一日比一日更渴望破土而出,开花结果。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仿佛一场至为孤寂的旅程。我开始在自己的城市逆流独行,用一颗初心,做一个游人,试图触摸两点一线之外不曾走过的旖旎角落。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样的记录,并非折腾,亦无关风月,只为重拾这座城市支离破碎的日月经年,在回忆的碎语里,邂逅一份懂得。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此刻,静静的看着城市的韵味化作一纸相片,尘封的岁月在笔尖倾城,总有一种情愫在心里悸动: </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从前的日色慢</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生只够</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爱一座城</div> <h3> 一直以为,世间既具柴米之味,又不乏诗意的寄居地,不在深山,不在市肆。深山未免太过清寂,而市肆又多了几分浮躁与吠杂,少了几分安逸与人情味,兼顾之,唯车马喧嚣中自成天地的城市老街。 </h3><div> 重庆也不例外。一栋栋“现代化”的建筑群背后,总藏着一条条“青灰色”的老街,它们日复一日,繁衍着厚重,重复着简单,承载着几多山城往事与风情,蕴藏着真正活色鲜香的民间。 </div><div> 相对于中国其他城市,重庆折叠立体的山势地貌、耿直火爆的袍哥性情、温润韵致的民国遗风,喧嚣吠杂的码头文化,让这里的老街多少残留着早期开埠和陪都时期的原生态生活方式。</div><div> 不过,随着城市发展步伐加快,以十八梯为主要代表的老街们已难逃拆迁改造的命运。但若想领略真山城、老重庆,这些一息尚存,残留着浓浓“年代感”的老街,依然是最值得品读的教科书。 </div><div> 如果你来到重庆,吃过了麻辣的火锅,打望完解放碑的美女,在起起伏伏兜兜转转的过了无数隧道桥梁后,还是没有找到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感觉,不妨去老街走走看看。 </div><div> 也许这里,会有你想找的故事。 </div> <h3> 2016年,《美国国家地理》的一篇报道,让深藏在重庆南岸的一条老街走向了世界。</h3><h3> 这条老街,得南山之沉稳,汲长江之灵秀,安静的躺在车水马龙的南滨路深处。它用残存的一片暗色生机,艰难的串起了民国时期重庆的繁华韵致与长江码头的市井尘俗,被《美国国家地理》喻为“另一个世界”。</h3><h3> 这,就是下浩老街。</h3><h3> 在重庆的老街中,如果说渝中半岛下半城的十八梯是艺术品,代表了重庆的市井文化。那么与之江隔相望,位于南岸区的下浩老街,便如同民间的二胡艺人,用两根幽怨,一把烟嗓,就能轻易的哼唱出一曲江湖。</h3><div> 跟闻名遐迩的朝天门、十八梯一样,下浩也是有历史的。早在汉唐时期,便有先民在此开山凿地,繁衍生息。清初开埠以后,下浩以依山傍水的地理优势,成为联湖广、下川东“行脚起旱”的茶马古道,大量的挑夫走卒代表的下层劳动人民,也落根在此繁衍生息,使其成为重庆草根文化的发源地之一,至今,江湖菜、市井娱乐、老行当在这里仍留下深深的烙印。</div><div> 到了陪都时期,与朝天门一衣带水又贯通长江两岸的下浩,开始涌入大量避祸躲难的商界巨贾、官绅豪客、文化名人,他们带来的先进的经营理念、科学技术和丰厚的资本,不仅修建了蒋介石官邸,张志忠、何应钦和孔二小姐居所,更催生着一大批近代商行、餐饮、物流、各业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下浩也由此成为当时长江流域较大的码头商业中心。</div><div> 这样的盛景,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与之频临的龙门浩码头停运,切断了下浩老街的命脉。重庆直辖后,随着南滨路的开发,东水门大桥的修建,龙门浩码头的水路功能被彻底取代。马路上疾驰驶过的汽车,无情的抛开曲折上下的下浩老街,缩短了山城高低地势的距离。快节奏、高效率、大发展的新时代不允许人们再以步行和水路作为交通工具,曾经风光无限的下浩老街便逐渐衰落。</div><div> 如今,随着重庆加快推进国际化大都市建设的步伐,下浩更像深陷在岁月深谷的一段历史,艰难而固执地守护着它的前世今生。老街外,是车水马龙的环绕;老街内,是残瓦旧墙的生活。巨大的反差,让下浩老街以一种遗世独立的市井形象,成为南来北往的红尘客们趋之若鹜的寻心猎奇之地。</div><div> 关于下浩老街,我是有着一段美好回忆的。因舅舅是位地道的下浩人,初二那年,我便有幸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夏天。二十多年过去,下浩给我的感觉依然足够神奇。在那个尚不知空调为何物的年代,下浩还真是重庆主城里难得的清凉宝地。</div><div> 记忆中的下浩,一条主街贯穿东西,横竖逼仄的街道如蜘蛛网般依山而上,蜿蜒不平。街道两侧,砖瓦式商铺一个挨着一个,洗剪刀的、磨菜刀的、做木工的、剃头的、卖菜的、贩药的,修表的散布其间,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相互交织,不绝于耳。廉价的面馆、卖卤菜的小摊,用手擀面炸出的油条,香遍一条街,可谓万象浓缩、五花八门。</div><div> 到得傍晚,三两闲人坐在屋檐下的条凳上,一茬接一茬的扯着家长里短;街边见一棚,总有扯着嗓门猜拳吃火锅的,摇着老蒲扇喝茶下棋打麻将的,也抄着手起哄看热闹的;光屁股的小孩被大人按在塑料盆里洗澡,见了谁都像自家亲戚;食材下锅的热辣“吱吱”萦绕耳边,伴着爆炒腾起的烟雾常把路人呛出喷嚏;画着糖人、崩着爆米花的艺人总像“明星”一样被人群轻易包围,不时迸发的惊奇声、喝彩声,引得人直想寻去,身后却又猛的传来一声暴喝“倒尿罐”……人间烟火味的茂盛就这样简单、生动的重复上演,经年不散,就算时隔多年仍扑面而来,好像轻轻一抖就能甩出岁月的尘霜。</div><div> 下浩,因为儿时的短暂相伴,成为记忆里永远的墨笔。许多年后,我仍然记得一个人躺在江边看夕阳,用树枝在沙滩胡乱涂写东西,拧着石子往江里打水漂的日子,偶尔轻抚回忆,依旧显得真实丰盈。</div><div> 屈指算来,我再次回到下浩,已时隔二十年。带着迷了路的眼神,穿过长长的一条青石板路,一片往事豁然在眼前。及目之处,一条条清寂的小巷纵横交错,茶馆中悠闲的老人、石板路上嬉闹的顽童、青瓦老墙上升起的袅袅炊烟,让视线一路追随,直到巷尾慢慢隐没的如丁香般的身影。</div><div> 下浩的街道单听名字就颇具民俗遗风,董家桥、觉林寺、米市街、望耳楼、葡萄园……记载着这里百年的兴旺繁荣。仓皇而立的小洋楼深藏着民国时期的传奇往事,清明素雅的川东民居错落有致,中西建筑混搭的“重庆表达”,与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了这座城市刚柔相济的性格特色。</div><div> 不同于洪崖洞的千与千寻,磁器口的人山人海,下浩老街满地都是岁月的原汁原味。沿着山坡鳞次栉比的破旧老屋,补了又补;狭窄的青石板路,光滑凹凸;听到的,是茶馆里飘出的麻将声;闻到的,是豆花饭和麻辣小面的味道。偶尔会在虚掩的木门后,意外发现始建于上世纪初的工厂旧址,还有那些印刻在石头大门的门楣上,早已斑驳得难以分辨的地名。 </div><div>久违的下浩老街,窗台楼阁之间,灰墙瓦砾之间,处处暗藏着老重庆那难以回头的神韵。百年的春风和秋雨浸润过,点缀着长巷深弄的清幽,隔窗招呼,邻里互香,平和和,清淡淡,儿时的似水流年,儿时的如烟回忆,在脑海里如梦似凉,虚幻而又真实。 </div><div> 然而,尽管下浩老街背负着长江南岸深厚的人文记忆,却常常夹杂在现代文明与落后经济之间,尴尬不已。它的身边,正快速生长着一个“时间就是效率”的现代大都市,那里有时尚现代的摩登大厦、简单流畅的几何块体、转瞬即逝的机缘名利、还有永远稠密而又无比匆忙的时髦人群。</div><div> 如今,这座现代城市已不满足于当下,它的拓展开发需要老街,下浩的拆迁命运已成定局。就这样,一天天,一个个,下浩的老街坊们相继搬走,只剩下脱落得斑驳的土墙和水道里厚厚的青苔,无声的诉说着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来了又离。 </div><div> 下浩老街,拆迁在即。曾经多么固执的坚守和饱经的风霜,即将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了。那些岁月着色的河堤码头、老街旧宅、早市墟集,终将落笔在文字的素笺里,消失在远去的尘烟中,只留下些许残迹,容我们珍惜地凝眸一时。 </div><div> 或许,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柴米油盐,屎尿屁;嬉笑怒骂,求不得,爱别离……</div> <h3>下浩老街的入口,蜷缩在时尚繁华的南滨路极不起眼的一角。沿着狭窄又满是凹痕的石板路向上走,仿佛步入一部黑白老电影。时间伴着脚步慢慢倒流,豁然开朗处,老街顿现,便一头扎回到80年代。</h3> <h3>一条老街,往往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的年代感。它所能呈现的,不止是普通人的生活,更是这个地方的集体记忆。</h3> <h3>时间真是有些古怪,它总是以残酷的淘汰旧物示人,却又在一个平凡的角落留下一些旧时代的痕迹,这些老屋迟迟不肯让时间翻篇。</h3> <h3>洗尽铅华的民国老宅仍透溢着被时光浸润过的古风雅致。宅院外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落,落了又生,虚长了岁月,花白了鬓发。</h3> <h3>老街总是与外界隔离,躲进老街,就仿佛躲进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h3> <h3>在这个地方,时光不肯曼妙,它带着百年来居客的普通生活,寂静的发声。</h3> <h3>脑海中旧时的情侣,她喜欢和他一同走过窄窄的巷。那时候携手便是一生,可她总说一生太短。</h3> <h3>裸露在外的线缆无声无息,网状的姿态,就像老街的生活。沉淀了过往,而时光已老。这些牵扯、纠葛,就是老街的年轮。</h3> <h3>刻满岁痕的台阶上,老人蹒跚的步履,沉重着思绪;古老熟悉的旧宅前,画家笔下的轻盈,记录着往昔。</h3> <h3>墙上的涂鸦,忠实记录着老街从盛到衰的历史片段。过去与现在,传统与新潮,交错生长,平衡相处。</h3> <h3>老式的店面,老重庆人口中的“苍蝇馆子”,随意摆上己方木桌、几条长凳,和着街坊邻里的“龙门阵”,便成了无法忘却的重庆味道。</h3> <h3>老街虽然老,但平时邻里相亲,非常熟悉,只要沏上一壶茶、拉上两根条凳,亦或摆上一桌麻将,便有道不完的人间旧事,这也是现代化高楼内早已失去的东西。</h3> <h3>大姐的饺子馆已经经营了20多年了,对老街有着深深的留恋和不舍。她的餐馆对面,有一堵墙,上面贴满了老街的照片。“这些都是我儿子拍的。”大姐满脸自豪的说。</h3> <h3>曾经的手艺行当,渐行渐远的营生,岁月在走街串巷中老去,人情味儿却仍留有余温。</h3> <h3>已经很久没有生意的棒棒,大步穿过暗淡的街巷,淹没在车水马龙的华丽中,跌跌撞撞寻觅另一条通往安生的路。</h3> <h3>浮躁时候,特别适合来看一看老街的生活,听孩童穿街过巷的笑声,剪裁一把快乐藏进口袋里带走。</h3> <h3>在下浩,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回收着老街的历史,记录着山城的变迁。</h3> <h3>年轻人来此,多为猎奇。</h3> <h3>对于下浩的老居民们来说,时光深处,我自等闲,任他雨打风吹去,亦不过如此。</h3> <h3>时间把老街所有的温和纷扰删繁就简,墙角边,一汪寂静的水;弄堂里,一把老旧的椅;屋檐下,一只打盹的猫……如此轻灵的铺展在每一个红尘过客的心里。</h3> <h3>老街的美,在崎岖不平的峰回路转,在满是往事的老屋旧宅,更在人们的淳朴笑容里。<br></h3> <h3>充满江湖气的金链兄,耿直风趣,一本87年的老版新华字典被他视为宝贝,珍藏完好。温暖相待陌生人,通常也会得到温暖的微笑回报。</h3> <h3>一株老榕树斑驳着老街。这些老树的命运,与老重庆人的集体记忆,与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难舍难分。</h3> <h3>老木门油漆脱落,幻成祖母沧桑的脸。街巷深浅间,白头想见,这是多少人梦里的故乡。</h3> <h3>年久失修的吊脚楼,苍老古旧的民居,总是充满穿越精神。</h3> <h3>老屋外,独居老人整理好满头的白发,才肯让我拍照。也许我们早就习惯了,在别人的故事里,忘记自己的对白。</h3> <h3>城市在追逐现代化和高速发展,越来越多陌生的高楼大厦拨地而起,而有关这个城市记忆的东西却越来越少。</h3> <h3>情怀满满的城市人盘下某间老屋,开个茶馆,弄个书屋,小心维护着老街的原貌,呵护着繁华之中仅存的一点市井味道。这世界变化太快,人们疯狂追逐现代,却又犹豫回望。</h3> <h3>下浩里,繁花又开满了故园。久别的游子,远在天涯。</h3> <h3>“二姐茶馆”的二姐就这样守着茶馆好多年,二姐说,老街拆迁后,自己也该退休了。</h3> <h3>老木匠用特制的刨子做着家具,那刨子与木料接触时的悉悉索索声,飘落在空寂的巷道里。</h3> <h3>从家里走去上班,只要十分钟,却可能要走一辈子。</h3> <h3>远近闻名的老外婆卷饼,用纸头卷着一包带回,很有感觉。吃,是一种感觉。如今,老街拆迁在即,老板娘无心打理生意,迷茫的看着游客从身边匆匆路过。</h3> <h3>残破的老屋外,街坊大叔见我执着的蹲拍一只猫,觉得我很敬业,强烈要求为他拍照留念。</h3> <h3>老夫妇并不富裕,却淳朴好客。男主人老刘热情的跟我讲述这条老街的历史,带着我逛遍老街仅剩的犄角旮旯。</h3> <h3>老街的寒来暑往,没有什么比一碗正宗的麻辣小面,更能抚慰离愁与漂泊。</h3> <h3>寻常人家的餐桌。这种豇豆,要用麻油和蒜泥凉拌,才比较好吃。</h3> <h3>最后的百年老店——“花生大王”。老板的先祖,研究出用料酒浸泡花生再炒香的做法,成就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奇香花生米”。</h3> <h3>一些回忆,一些不知所措的寻觅,一个突然的走神。时间慢下脚步,故事悄然转身,化作几句传说。</h3> <h3>苔痕斑驳的老墙,经见了几多世间繁华孤独,颇有几分安之若素的况味。</h3> <h3>街道两侧“拆”字渐渐写满整条街,高耸的华屋墙头飘散着蛛网杂草。</h3> <h3>阴暗潮湿的街巷深处,即将搬迁的爷俩喝着闷酒。其实,越是平常的地方,人们会越平易友好。越是风景一般的地方,美食反而越多。走了很多年以后,我开始喜欢这样的地方,这点好奇心,也催使我不断出发。</h3> <h3>老街曾经的繁华让老街坊们深感自豪,很有安全感;而它的逐渐衰老也让很多人转身离开的时候无奈叹息。</h3> <h3>尽管时代更迭,但老街坊们却像一个个矛盾综合体,面对缺乏修缮、摇摇欲坠的老屋,既想搬走,又舍不得搬走。他们坚信,街区改造之后,老街仍在,所有的故事和记忆都在。</h3> <h3>阳光西斜,遇见一位独自坐在简陋老房的老人。打声招呼,老人缓缓起身,抬起昏花的老眼端详了我半天,喃喃自语,还是摇摇头回屋坐下。</h3> <h3>老街的黄昏,骤雨洗过的石板路,明净的如同天空。天色慢慢黯淡下来,石板路上看来往过客的倒影,隐约如灯火摇曳。</h3> <h3>不远处,醒目而现代的东水门大桥依然车水马龙。看繁华,近在咫尺,却不可及人。</h3><div><br></div> <h3>坐在老屋前的大叔,永远眺望着同一个方向。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的目光,把心头的思念拉得很长。</h3> <h3>或许有一天,老街突然消失。往事,也只能像一本相册,不断被摊开或合拢。</h3> <h3>到那时,所有的往事,偶尔念起,时常忘怀,也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化为一缕情怀罢了。 </h3> <h3>那天傍晚,街角小道,灯影如昔。心事无法对着二十年前的老街一一倾诉,只好沉默着,任由思绪慢慢飘散在,有青苔的石板路上。</h3> <h3>去远方,寻找的却是故乡。</h3><h3>所有的漂泊,都不过是为了回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