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飞亭

<h3>《白月光》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简介:飞亭,原名张秀东,安徽全椒人。居吴敬梓故里,听秦淮之古韵,文学白丁。“守一空城,只因旧梦”,将文字当作是叩开灵魂的自我救赎。我所云云,大抵如此。<br></h3> <h3><font color="#ed2308">文集:白月光<br></font></h3><h3><font color="#ed2308">作者:飞亭</font></h3><h3><font color="#ed2308">编辑:Alvin</font></h3><h3><font color="#ed2308">音乐:白月光</font></h3><h3><font color="#ed2308">演唱:张信哲</font></h3><h3><font color="#ed2308">图片来源于网络</font></h3> <h3><br></h3><div>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div> <h3>  又一个中元节,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什么也不想做。唯妄图抛开扬扬撒撒的凡尘诸事和纷纷扰扰的纠缠情结,静静地静静地洗涤自己泥垢和瓦砾乱生的内心。坐得久了,想起前些日子听的那支白月光。轻轻点击,音乐声起,思绪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卷而入、汹涌注满心田;牵挂如初秋的味道,慢慢沁入心脾、弥漫于天地间。</h3> <h3>  夜已经黑很久了,远处的街灯仿佛在显排着世俗的喧嚣。窗外却生一层淡淡如水的柔光,月亮升起来了。可能太闷了,想出去透一口气。于是我拿起手机,去往阳台,背靠着墙脚,仰面便能看到那冷而清的月亮。往事,一件件地涌向心头……</h3> <h3> (A)</h3><div> 一九八八年六月,对于初三迎考的我来说,考试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情窦初开的我很快意乱情迷,深陷自己编织的情网里。每一个下自习的夜晚,我都喜欢尾随着她,即便影影绰绰,但于我,心总是释然的,感受着与她的近距离,不舍得分开一步。</div> <h3>  那是个月满的夜,她似乎心情很好,居然和同学一起在前面唱歌。先唱了首《血染的风采》,后来又唱了支从未听过的歌,“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鹅, 一对对毛眼眼照哥哥……青水水的玻璃隔着窗子照,满口口白牙对着哥哥笑。”结婚以后,她也曾偶尔在我面前唱过,但直到她去世后,我都不知道这支歌出自何处。</h3><div> 但那夜的美好却从不曾离去,那是我第一次听她唱歌。她清脆的歌声在乡村的小路悠悠远送,透过月光直达我的内心深处,我深深陶醉在杏花缤纷般的悦耳旋律里。只恨情长路太短,我如此快地失去她,失去所有真真切切的美好。</div> <h3>  待到后来,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热播,由孙少平与田晓霞突然想起高加林和巧珍的爱情,于是从网上下了电子版《人生》。很快我就看到这一段:</h3><div> 河道离得很近,但水声听起来像是很远,潺潺地,像小提琴拉出来的声音一般好听。这时候,在他右侧的玉米地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悠扬的信天游歌声:</div><div>上河里(哪个)鸭子下河里鹅,</div><div>一对对(哪个)毛眼眼望哥哥……</div><div> 这着实让我兴奋好一会,《人生》当年造成的轰动不是稚嫩的我所能深刻了解的,但巧珍对高加林真挚的爱情却曾深深打动过我。那悦耳动听的歌声又开始在我的记忆中萦绕,留在记忆中的,还有那轻柔的白月光。</div> <h3> (B)</h3><div> 一九九三年九月,我送群英上大学。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们,感到很兴奋。经过一夜的火车和辗转的公交,我们竟不知疲倦。将行李放在学校附近的迎宾招待所后,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她的学校——杭州电子工业学院。</div> <h3>  校园很大,里里外外我们转了很久。印象最深的是小兰亭,那是后来我九次去杭电呆的最多的地方。因为喜欢,所以留念。群英也每每陪着我坐在那看风景,宛若杭电所有的文化底蕴都集中于此。</h3><div> 那天晚上,群英住在招待所。那时的学生单纯,我一个人跑到杭电的校园里。先在小兰亭坐了许久,夜深以后,那层层叠叠的枝枝蔓蔓让人感觉到害怕。我便跑到操场的乒乓球桌上躺着,九月的杭州依然温热,没有一点秋天的味道,所以也不怕着凉受冻。</div><div> 仰面看着残月,数着天上的星星,很快便睡着了。不想睡到半夜,巡夜的校警发现了我。用一只手电筒直对着我照。大声叫:“你哪的,怎么在这里睡?”我还算聪明,不想与他多罗嗦,就谎称是入学新生,因为舍不得钱,便到校园里睡一宿。他又问了我的院系姓名,我一一答到。他半信半疑,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说到第二天要向领导汇报。让我在那睡一会,那里居然有两张板床,还有电风扇,我喝了点水,便又呼呼大睡。</div><div> 第二天一早,来了个领导,他向领导汇报了我。那领导面如秋霜,问了几句,便放了我走。那是我在杭州过的第一个夜晚,是我陪我心爱的她第一次在外,所有情景历历在目,多年以后,每每谈及此事,她都温情无限,仿佛我受了多大的委屈。</div> <h3> (C)</h3><div>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那一年的冬天,群英禁不住孤单,从学校赶回滁州来看我。我带她去琅琊山上去玩,疯了一天,临到傍晚的时候,发现晚上没了去处。那时候笨,居然不知道去住旅舍。我本想让她去女生宿舍去寄宿,不知是她不愿离开我,还是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她拖着迟迟不愿去。</div><div> 于是我们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月亮偏西,感觉异常地累。然后我们坐在足球场上,仰望天上的那轮明月,她为我唱《明月千里寄相思》。“月色朦朦,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我的思绪很快融入她的歌境中,不觉心意摇曳。当她唱到“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时,我更是情不能自禁,将她拥入怀中,想我们千里相隔,不正是应了此情此景吗?</div> <h3>  冬夜的彻骨寒冷,让我们不得不又起身跑步。可怜她奔波了一天,太累了。不一会儿,她便又依在我的怀里睡去。我脱下在学校值周的大军衣,轻轻地盖着,将她再次搂在怀里。我的世界立刻静谧下来。抬眼望去,月光冷冷地洒在操场上。足球场上泛起的点点银色,不知是月光,还是满地霜?</h3><div> 不久,许是冰冷,许是压迫,我的腿开始僵硬和麻木。我将她往怀里深抱一些,以缓和腿脚的不适。时间久了,却无济于事。麻木已经到大腿上面,看着她熟睡的脸颊,却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慢慢地挨着……</div><div> 月光静静泻在她的面庞,那是怎样让我动容的一张清秀的脸颊。我忘了自己的难受,眼盯盯地凝视她的眼睑。即便熟睡中,却也难隐她明眸皓齿,在寒夜里给我的些许温暖。我不由心头一荡,一股暖流入心田,低下头去,轻轻亲了下她冰冷的唇……</div> <h3> (D)</h3><div> 二00一年十月四日清晨, 群英脸部肿。我们到县医院检查血常规后被诊断为白血病,医生建议转往省立医院。我担心群英此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在去之前,用车将她送回家,让她再在家呆了一会。休息了三个多小时。然后包车去合肥,到省立医院病情得以确诊。晚八点多,群英吊上仙力素,止血敏。姐买了些日用品,一家人都回去了。我看护着群英,到十二点多,听着病房里的呼吸声,却无法入睡。那样的夜晚,我站在窗前,看着迷朦的月色,却看不到未来。我感到死亡在向群英逼近,心如刀绞。</div><div> 在省立医院十七个日夜,我再也没下过楼。用一只躺椅陪伴在群英身边,这是我一生中,陪伴她最久的一次。她走的那夜,我依在她的身边,手握着她的手。想我们许许多多的欢乐,想我经常惹她生气,想她对我的万般柔情,想从此后我们阴阳相隔两相孤单。暗自呜咽,无法排解心中的痛苦。</div> <h3>  这以后无数个夜晚,有月光的,没月光的。思念与牵挂都如影随行。只是在有月的夜里,仿佛更能幻想到她气息依旧,感觉她在童话世界里不曾离去,披着细纱,行走在月色中。仿佛更能融入这行行的字间,飘来飘走,有影无踪。因为爱被埋葬在我的血液里,即便没能逃得过不幸的宿命。于此,我已不能自抑,唯抬头再看那朦胧的白月光,继续听那支歌:“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h3> <h3>文章后序:Alvin,原名:张秀峰,安徽全椒人,《白月光文集》美篇编辑。爱端坐在你清凉的世界,静品飞亭用心书写心情:痛彻心扉的爱、伤及骨髓的情殇。哥写弟编,珍惜眼前,温暖各自的人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