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前言</font></h1><h1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010101"> </font> 我的母亲一生非常坎坷,一生非常坚强,她在我们兄妹年幼时用全部的爱和父亲一道支撑着我们这个家,任劳任怨,勤俭持家。在我们兄妹上学后,她四处打零工,干着最繁重的体力活,为我们兄妹成长吃了很多苦,她是天下最善良、最勤劳、最慈祥的母亲。在她生前最后需要人照顾的这几年,是我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她,怕她冷,怕她饿,怕她生病。就是这几年的陪伴照顾,使我和母亲的感情更加地深沉、更加地浓厚。失去了母亲,我犹如做母亲的失去自己孩子一样地痛彻心扉。</h1><h1> 一直以来有一种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思念、怀念让我的情感想要得以释放。在我学用“美篇”写小文章时,写下的第一个句子是“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我终于寻找到了“美篇”这个平台来宣泄我对母亲的思念、怀念之情。</h1><h1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010101"> 写了第一篇以后感觉有很多难以忘怀的往事想写,于是又想写第二篇,我觉得自己的写作水平很差,写出的拙文难以和朋友们见面 ,就向原云纺子校校长杨炳珠老师(60年代云南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请教 。第二篇拙文公开发表后在我的微信群、朋友圈里反响很大 ,反馈的信息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增强了写作的信心,在杨老师“写作就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出来”的鼓励下,我又写了第三、第四、第五篇,并且每一篇杨老师都是第一个读者 ,在此感谢杨老师的指导和帮助。</font></h1><h1> 写这几篇文章主要是想用文字记录一段历史 ,把我对母亲的思念、怀念之情,我的经历、感受记录下来,把我们这个家过去的生活经历做一个简单的概述。母亲的恩情说不完,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写不尽。尽管每修改一次就伤心流泪一次,我也觉得值得。第一篇写的是要过年了想起母亲生前过年的往事,第二篇讲述了母亲去世的情况和对母亲的怀念,第三篇以母亲的住房拆迁、新入住房屋来叙述思念母亲,第四篇讲述了父亲、母亲为我们兄妹成长吃了很多的苦和父亲的去世,第五篇主要记叙了在母亲需要照顾的几年里是我关心、照顾她,送她住医院的情况。这五篇文章发表后给我的感动太多太多,和很多朋友见面时他(她)们就聊这些文章,说文章把他(她)们感动得流泪了,让他(她)们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说读文章后他(她)们受到了教育,得到了启示,要更加孝顺自己的父母。这几篇文章能有这样的效果、能有2000多人次的阅读量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用真心、用真情、用泪水在挥洒我对母亲的思念、怀念之情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此谢谢阅读了我文章的所有朋友。</h1><h1> </h1><h1> 写于2017年7月4日</h1><h1><br></h1><h1><font color="#167efb">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一)</font></h1> <h1> 过年了总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 这是一张2010年2月16日春节大年初二在翠湖的照片。那天二哥、妹妹我们三人陪母亲去翠湖看郁金香。80岁的她像一个小孩跟着大人去公园一样,很兴奋、快乐。</h1><h1> 母亲健在的时候,过年成了我最忙,她最愉快的时候,在节前一个月母亲就开始准备了,让我陪着她去买年货。<br> 平时她是一个人生活,过年了两个哥哥想让她去家里过年,她不肯,都要在自己家里,父亲去世后的11年中,有10年是在她自己家里过年,年三十晚上这天,昆明的两个哥哥全家都要回家和她一起吃饭。我和妹妹两个人则在自己的婆家吃过晚饭又赶过去 ,陪母亲,让她感受那种我们还是小时候围在父母身边过年的快乐。<br> 每到过年的大年初一,母亲都要去寺庙敬香,都要我和妹妹陪她去,她70多岁的时候有一次是去园通寺,清晨天都还没亮就出发了,去敬“头柱香”,那里人多得像“插筷”一样。后来就不去园通寺了,改去妈住的附近老鸦营。再后来老鸦营也去不动了,就在家里敬香。她每次口里念叨向佛祖为她的3个儿子家、两个姑娘家所有的人及孙辈祈求平安、健康、顺利。每个人的名字都要念到。<br> 看她那虔诚的样子,我们也被深深地感染了……</h1><h1></h1><h1><br></h1><h1> 写于2017年1月17日</h1><h1><br></h1><h1> 注:此文是初学用“美篇”写的文章,几十年没有写文章,“青涩”之处敬请谅解。</h1><h1><br></h1><h1><br></h1><h1><br></h1><h1><font color="#167efb">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二)</font></h1> <h1> 这是母亲2009年3月6日在大观楼喂海鸥的照片,那天我们民革“三八”节活动,我带她参加我们的活动,母亲喂海鸥的神情多么专注,笑容那么可爱。中午饭是民革市委请吃过桥米线。母亲这是第一次跟我参加民革的活动。</h1><div><br></div> <h1> 我的母亲如果还健在,也有87岁了,有妈的人多幸福啊!<br></h1> <h1> 我父亲是在2003年5月10日去世的。那时我的母亲73岁,从那以后母亲就一个人生活。她是个要强的人,她说“只要我能自己能做饭,就不麻烦你们,小的衣服我自己洗。”</h1> <h1> 人们都说“老小孩”,意思就是人老了会像小孩子一样。每年海鸥来了,母亲就要对我说“你们带我去看看,看不了几次了。”</h1> <h1> 对于母亲的所求,我从来不会拒绝,因为我已经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的看护、照顾。怕她冷,怕她饿,怕她寂寞。 </h1> <h1> 海鸥每年从遥远的西伯利亚飞到春城来过冬 ,这成了昆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每年我和妹妹都要陪母亲去看海鸥,翠湖、大观楼、海埂大坝都留下了母亲的足迹。<br> </h1> <h1> 看母亲那开心的笑容多像个小孩……</h1> <h1> 陪母亲看海鸥,主要是陪她好几天有个好心情,她像小孩子会高兴几天的。老人最怕孤独,最希望子女陪在身旁。母亲常常和我讲: “从小一窝蜂,到大一场空”,我不忍心让她感到孤独。我每天早上去给她买菜做饭陪她吃中午饭,给她留一点晚上自己微波炉热了吃。我在自己家吃过晚饭,7点左右又去母亲家,陪她两个钟头 ,我常常手挽着她的胳膊,头靠着她的肩膀,享受着有母亲的幸福。</h1> <h1> 母亲很依赖我,因为我大哥身体不好,心脏放了6个支架经常住院,二哥远在上海,母亲身体不好的这几年,三哥还在上班,妹妹则“升阶级”当奶奶了,我儿子还没结婚,所以我有时间、有精力就义不容辞地照顾“老小孩”,而不求任何回报。</h1> <h1> 我很享受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那怕她生病了我会尽心尽力的去关爱她。每次她生病了都是我送她去医院,最先是乘公交车,后来是我用自行车推她去,再后来是打的去,再后来是家里人开车送她去,再再后来是叫救护车。母亲便秘在医院4—5天不解便,想解的时候解不出来 ,我戴上一次性手套帮她排便。看她解完后一脸舒服的样子,我很享受。</h1><h1><br></h1> <h1> 母亲几十年念佛,敬菩萨,遵循佛家的教义,行善积功德,并受戒成居士。她去世的那天(阴历2月19)是观世音菩萨诞生日。我表姐对佛教有些研究,她说这是我母亲多年念佛、行善、积功德的结果,佛接她去西方极乐世界了。<br> 母亲去世的前一天下午还在小区里和几位老人打“卫生麻将”。晚上我和从上海回来的哥嫂陪她,9点左右我帮她用毛巾抹背脊(她几十年的习惯,每天洗漱时都要用毛巾抹身),帮她洗完了脚才回家。这是我最后一次给生前的母亲抹身、洗脚,第二天早上7点多接到二嫂的电话:“妈妈深度昏迷了,已经叫了120救护车。”我习惯性的装了几千元钱骑上自行车,10多分钟就冲到了母亲居住的永和里4号院(那年我住在环城南路前卫营,离母亲居住的地方不到2公里),在大门口,120的医生告诉我:“老人已经去世了,走得很安祥,没有痛苦的表情,就像睡着了一样 ,你们也不要太悲伤,先把老人的死亡证明办理一下。”我当时就懵了,天塌下来了……</h1> <h1> 妈没了,心碎了,留下了无尽的思念……</h1> <h1> 爱之深,思之切。在母亲去世后的那一两个月里,我47公斤本来就瘦的体重减少了3公斤。我常常去母亲居住的家中,跪在母亲的供桌前,看着母亲的遗像流着眼泪哭喊“妈!妈!我看你来了,我想你了……”</h1> <h1> 人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会慢慢淡漠。可我的思念还是那么强烈 ,常常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有一天,我在做菜,擦藕时流着眼泪抽泣着,被儿子看见了,他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想起我的妈了,有一次我给你的婆婆做菜,就是做藕粑粑,吃饭时还问她好吃吗?她回答说好吃,她那个样子我忘不了。”</h1><h1> 对母亲的思念使我每做一件事情都会和母亲连在一起,看到母亲用过的东西就会想起她,从母亲居住的地方走过都要看看那个母亲常常坐的地方。我的手机封面是我和母亲在西华园的照片,铃声是“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再喊你只能是在梦里……”</h1> <h1>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真幸福,一进家门就叫妈。有妈就有家,母亲去世了我也快3年没妈叫了。在梦里又常常相见……</h1> <h1> 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是要天亮前做了个梦,记得很清楚。见到了母亲,她还是最后去世前的样子,梦里我拉着她的双手哭着喊着:妈!妈!你去哪里了?这两年你让我找得好苦阿!她说:我去租房子住了。我说:你回来吧,回来吧,我想你了。我哭得很伤心就醒了。<br> 在我的生活中常常都会想起她,或许我是老了吧。</h1> <h1> 前几天我们带小孙女去海埂大坝看海鸥,我触景生情想起我的母亲在这里喂海鸥的情景,不觉间双眼已满含泪水。是啊!大坝上还是那么多的人,还是那么多的海鸥,却已“物”是人非……</h1> <h1> 愿所有母亲还健在的人,珍惜有母亲的日子。像我这个年龄的人母亲大都是80多岁了,让母亲过好剩余不多的每一天,做一个孝顺的儿女,做一个真正的人。百善孝为先,母亲给了我们生命,我们应当像当年母亲养育我们一样去孝顺她。<br> <br> 写于2017年2月2日</h1><h1> </h1><h1><font color="#167efb">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三)</font></h1> <h1> 2006年的下半年是一段让人难忘的时期,云纺要建商场大楼,母亲所住的云纺10栋要拆迁,由于商谈的结果令人不满意,母亲还是一直住在那里。10栋单元楼里签一家协议后,云纺厂就把门窗拆掉,弄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楼梯上都是石块砖头。最后只剩下4家人时母亲对我说:“我不敢住了,到处房子拆得没门窗,很害怕。”我们必须要考虑安置母亲居住这个问题了。</h1><h1> 从6月安置拆迁工作开始,母亲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熬过了3个月。</h1><div><br></div> <h1> 为了把母亲安置好我们兄妹几人都在想办法 ,9月份母亲住在三哥家,月底的一天母亲给我打电话,语气严肃地说:“你要不要我?要我你们就开车来接我,不要我你把我送到敬老院。”也不说为什么,我哪敢怠慢,立马就去把她接回我家里。 </h1><h1><br></h1> <h1> 母亲跟我说:“你还是快点去找房子,我要自己一个人住 。” 只要是母亲的所求我会努力去实现,从那以后的日子, 我每天早上9点左右出门跑房屋中介 ,看房子到下午5点左右才回来。我把需要的房屋情况做成卡片挨个地送给中介,之后看房的电话不断,我在不停的看房……<br> 看着我忙忙碌碌的样子母亲说:“辛苦你只有靠你了,找离你近一点的地方就好了。”那种依赖恳求我的语气,让我有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感。后来我带母亲去看房子,她决定后我去和厂里办了手续。过户的时候是带着母亲去的,房子要落她的名,房屋交易中心的公证处在6楼,又没有电梯,我搀扶着76岁的母亲上去。云纺厂里办拆房落户的人员说:“老人那么大岁数了,没必要带她来,你们办成子女的,以后会好处理一些,厂里办了好多家了。”临时和大哥商量房子就落在了我的名下。</h1> <h1> 为装修房子我和丈夫买沙、砖、地板、水盆等等材料,请工人。昆明的哥哥妹妹都还在上班,妹夫来帮忙做了很多技术性的细致活。房子装修以后我和妹妹两家人还为母亲买了一些家具,添置了冰箱,一个简洁、舒适的家落成了。我把母亲的事当做我自己的事来做,母亲为我们五兄妹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我要让母亲在晚年住得舒适,过得幸福。<br> 母亲从2006年9月底到11月底这段时间住在我家里,闲时我带她去附近的西华公园里散步,看公园里那些人演唱花灯、跳舞、唱歌。还带她去超市购物,买她要入住房屋的生活用品,看着她轻松快乐的样子我很享受 ,这也是做女儿的对母亲的一点回报 。</h1> <h1> 这张照片是母亲居住的地方。</h1><h1> 母亲是2006年11月底搬到永昌南区4号院居住的。她对我说:“我终于又有家了,我要谢谢你,是你帮我找的房子,是你帮我布置的家,这一切都主要是靠你,我将来死都要死在这个家里。”<br></h1><h1> 在母亲入住的一个星期后,母亲通知了在昆明的四兄妹回家,由我起草的一份协议交给大家阅读并签字按手印。协议明确了应有的权利和义务,房屋虽落在我的名下,但它是母亲的个人财产,我为办这套房屋,装修这套房屋所付出的全部是自愿的。将来母亲百年之后,房子不管卖多少钱兄妹五人平均分配。我不会以任何理由多要一分钱,让所有的人放心。<br> 现实的社会中为争老人的房产,争吵不休六亲不认的有之,打得头破血流的有之,不赡养老人还要争财产的有之。母亲的房产也不值多少钱,我们兄妹也不会是那样的,但我还是要把事办得认真、圆满。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知识的人,有道德的人,有责任心的人,讲亲情的人。<br> </h1> <h1> 上面这张照片是腾讯地图上的截屏,药店门口椅子上中间的就是我的母亲。</h1><h1> 到了冬天,母亲会和院子里的邻居到路口的药店门前坐在椅子上观风景、烤太阳。在这里她常常会有惊喜,我经常会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她的面前,妹妹和妹夫带着小孙子也会骑着电动车出现在她面前。每次看到她那兴奋的样子我能感觉到她是那么地渴望见到我们。<br> 那个地方就成了母亲经常去的地方,冬天她会待得时间长一些,春、夏、秋她也去那里,只是时间待得短一些,以至卫星扫描制作的腾讯地图就把母亲定格在上面了。</h1><h1> 我的手机一直保留着腾讯地图,也不升级,我担心升级后这个画面没有了,有时间我会打开地图看看,就会想起我的母亲。</h1> <h1> 母亲在这里居住七年四个月,过了七年多的舒心的、自己觉得很美好的日子。她无数次的对来看望她的亲戚、朋友说:“我是全靠大女儿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管。”也常常和我说:“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辛苦付出, 我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br> 女儿对母亲的付出是不需要谢的,我们做子女的又何时向自己的母亲说过:“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要像你爱我一样来爱你。 ”<br> </h1> <h1> 这张照片是母亲居住的院子里的石桌,母亲经常在这里和邻居打麻将。</h1><h1></h1><h1> 母亲这七年多的日子是快乐的,身体还好的那几年,我帮她买了菜,她自己会做饭吃,下午在院子里和老人们打“卫生麻将”,还会在附近的商店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的家里非常整洁、干净,她自己搞卫生,桌椅、茶几、沙发、地板都很干净整洁,纱窗的梭槽都要用小布擦得没有一点灰尘,她就是用搞卫生来打发时间的。院子里的老人到家里喊她打麻将,看到了清爽干净的环境,都赞口不绝。</h1><h1> 生活安定心情愉快,母亲就开始操心起子女来了,谁的身体又不好了,谁的孩子该找对象了……。这就是那一辈人的特点之一。</h1> <h1> 这是母亲去世前9天(2014年3月10日)的照片,是我用手机给她拍的。</h1><h1></h1><h1> 母亲信佛,在一个佛教的大日子去世,去世的前一天下午还在院子里打“卫生麻将” 没有不适。去世时是早上7点多钟,平躺床上像睡着了一样,没有痛苦的表情,面目慈祥。佛教称为“好死”。因为母亲独自居住,电视新闻、报纸常有报道:独居老人在家中无亲属的情况下去世。我非常担心她会随时离开我,我的手机一响,看到陌生的号码我就会紧张,我曾想象过多种母亲离去的情形:倒在卫生间、倒在沙发旁、倒在卧室地板。我怎么也没想到母亲是这样“优雅”地、很完满地、很有尊严地离我们而去,而且还是在哥嫂从上海回来陪她的时候去世的,实现了她的愿望“死都要死在这个家里。”</h1><h1> 之后的100天里,我们兄妹按母亲生前的嘱托,在表姐的带领下,念经诵佛,做一七到七七。<br> </h1> <h1> 我在“做七”的这段日子常常回到母亲的家里看望母亲,总是泪流满面地跪在母亲供桌前给她磕头,向她诉说我对她的思念。我感觉到母亲的气息还在家里,她能听到我对她说话,看着家里和她生前一样摆放的物品就觉得是她还在家里。我常常把母亲的家里收拾得整齐干净,拖地板、抹桌椅、开窗透气,保持母亲居住时的样子。</h1><h1><br></h1> <h1> 时光飞逝,转眼100天祭日就到了,这天我带了我制作的U盘和放影的显示屏,在母亲的家里,我们兄妹四人在思念母亲的歌曲声中观看母亲生前的照片。清理了母亲的遗物,家里的东西送人的留着,其它烧掉,有些我们带回家做个念想之物。<br> 家里全乱了, 我们真的要和这套房屋说再见了。这套房屋挂到中介去,标45万没多长时间就以43万成交了,看着我帮母亲刚换了半年崭新的热水器,看着我帮母亲刚换了几个月母亲擦得亮堂堂的煤气灶,看着我帮母亲擦得干干净净的油烟机,看着我帮母亲擦干净的玻璃窗和纱窗,看着我帮母亲装修的房间,我心潮难平眼泪不禁地流。以后再也感受不到这房子里的气息了,母亲真的离我而去了……<br> </h1><div><br></div> <h1> 我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房子卖掉,当初房子落在我的名下,就注定是我的责任。<br> 母亲生前省吃俭用,2003年父亲去世时,她就把他们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5万元分给子女。之后的11年她又攒了7万元,所以我一定要把房子卖43万,实现对所有人的承诺:平均分配。<br> 那天我和丈夫从银行取10万元,银行没有100元面值钞票,只有50元面值的还没打成捆,也没有给手提袋。20扎钞票只有用我的衣服包着,我抱着一大包钱走在路上,这时我想起了母亲,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一辈子省吃俭用,给她请保姆她不愿意,舍不得钱 ,住医院请个护工她说太贵了 ,一脸的不高兴。难道就是为了要给子女留下一点财产 ,这10万元对我们兄妹五人来说,不能说是巨款,可对母亲来说是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了。我拿着这钱心里不是高兴,而是难受啊,我不想要这些钱,只想要母亲你再活几年,让我再过几年有母亲的日子。<br></h1><div><br></div> <h1> 房子卖了,母亲就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从2岁就生活在云纺,50多年的学习、生活、工作都跟云纺密不可分。我常常去厂里都要路过母亲居住过的那个地方。有好几次,我忍不住对母亲的思念就进去院子里看看,一切还是母亲居住时的样子,那么熟悉,打麻将的石桌、我经常停自行车的位置、我们烧纸熏黑的地方。不觉间双眼已满含泪水……<br> </h1><h1> 写于2017年2月26日</h1><h1><br></h1><h1><br></h1><h1> <font color="#167efb">和父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四)</font></h1> <h1>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天大地大不如父母的恩情大。3月19日是母亲去世3周年、5月10日是父亲去世14周年, 特写此文怀念我在天堂的父母。</h1><div><br></div> <h1> 我的母亲是在云南还没有解放的1951年,从曲靖到昆明来找我父亲的。<br> 母亲在晚年我陪她的时候,把过去的往事给我讲过无数次。1950年母亲在老家生下了我的大哥,因为没有食物,吃的是糠里筛出来的细糠和很少的米尖,再加上野菜煮成稀饭。就是这样都还不能填饱肚子,母亲怕养不活我的哥哥,就来找在昆明云南纺织厂做工的父亲。<br> 当时他们一无所有,得到了父亲朋友的帮助,吃住在人家一个多月,后来在父亲和他朋友的奔波下才安顿下来。 <br> 以后陆续我们兄妹四人又出生、长大,因此母亲一直在家抚育我们 ,缝补浆洗操持我们的一切需求。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物资匮乏缺吃少穿的时期,但父母节衣缩食、勤俭持家地抚育我们。我们兄妹也都是穿的补丁衣裤但很干净整洁。我母亲的双手因过度操劳,以至十个手指的所有关节都变形了,到老年的时候更明显,每个手指关节肿大,手指像葫芦一样,骨节很突出握不起拳头。我们兄妹从小就目睹了父母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所做的付出,知道了生活的艰难。<br> </h1> <h1><font color="#010101"> 母亲在我们读书上学后,一直打工,邮电局拌沙灰做预制材料、棉毯厂挑石头挖泥坑,男人干的活母亲也一样得干。我寒、暑两个假期里有时会给母亲送饭,目睹过母亲艰辛的劳作。母亲在云纺伙食团工作了有4~5年,那是最稳定的一段时期。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1970年母亲和七、八个人在土桥办事处(政府基层部门)帮助下办起了街道小组,从昆湖针织厂买布料,加工成内衣内裤。母亲是最能吃苦耐劳、勤奋工作的那种人,在原来螺蛳湾的两间小平房里工作,晚上还要轮流值班(睡在那里)。 1971年的时候,我在昆三中上高中,晚上还经常陪母亲去值班,自己带着被子,用针织布料铺在裁剪桌子上睡觉,体验了她们创业的艰辛。</font></h1> <h1> 在大家的努力下,母亲她们的针织小组变成了一个工厂----春城针织厂。人员也增加到几十个。母亲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她吃苦耐劳、肯动脑筋、不计较个人得失,大家都看在眼里,都信任她。母亲成了厂里的副厂长,经常为工作出差到上海、浙江、江苏、云南的大理等地。<br> </h1> <h1> 母亲在单位工作事事带头 ,工厂由两间小平房搬到一个两层楼木房的小庙里,又由小庙变成三层楼砖混结构的工厂,她和大家都付出了艰辛的劳动 ,搬砖头,抬木头,拌沙灰,常常为了工作不能按时吃饭。升降设备还没装的时候,工厂进布料,大包小包的搬,超负荷的工作使得母亲累病了,1984年母亲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医生开出了病危通知(那时候的病危通知不是像现在开得那么频繁)。我们全家都吓坏了,我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父亲或母亲住过医院,这次是第一回,父亲在病房流着泪水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啊!”那担心的情景深深地感染了我,也陪着流眼泪。<br> 我记得那年的“十一”国庆节母亲是在医院里,晚上我去陪母亲,我还在住院部的房顶上看节日礼花。<br> 好在住了一段时间,母亲的身体恢复了,单位送她去昆明工人疗养院疗养。<br> 春城针织厂在1989年个体商品市场从青年路搬到螺蛳湾后,随着商品经济大潮逐渐地变化着。在改制大环境下这个厂就消失了,厂房已没有了踪迹,那个地方成了螺蛳湾商品交易第一区。只有在母亲生病住院、办慢病卡、和去世后要办事时,才会感到这个厂还是存在的。</h1><div> </div> <h1> 我和妹妹在安宁当知青,我在妹妹下乡的村子大队中心小学做民办教师。 母亲常常休息天从昆明去看我们,那时候只有小火车,从现在巡津街对面的南站开出,冬天夜里5点多钟起床去赶火车,到了安宁还要走厂区、走山路4~5公里路,8点不到的样子母亲就到我们住的村子,天都还没亮呢。她给我们带了食品、用品 ,更是带来了母爱。我们姐妹俩都很感激母亲,黑夜、寒冷、山路挡不住母亲对女儿的关爱。</h1> <h1> 说起母亲对我的依赖,那是有些年代了,1979、80两年三个哥哥相继娶媳妇 。虽然那个年代不用父母操心住房,家具、生活用品还是要准备的,那时候物资也少,家里也不富裕,父母已经倾其所有都感到无力支撑。一天中午,我下夜班还在睡觉 ,母亲来到我面前对我说:“和你说个事,你三个哥哥在两年里娶媳妇,现在要办第三个了,我实在是一点钱都没有,我真的很难。”满面无助的样子,这是母亲向我求助了。我立即就告诉母亲:“我工作这几年,攒了有300多元,我拿给你添着用。”</h1><h1> 我进厂工作的时候,第一年是17元几角一个月的工资,第二年是19元几角的工资。我从小就看到父母的勤俭节约,所以我也是不会乱花钱 ,三年能攒300多元,那时是实在不容易的事。母亲都开口了,做女儿的肯定要为母亲分担的。</h1> <h1> 我父亲是1978年11月提前退休的,那时候父亲只有52岁。二哥1969年到西双版纳景洪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1978年底有政策可以顶职,所以父亲就提前退休了。之后父亲又到处打工,在海埂路的援外办值班、在工商所市场管理上了好多年的班。<br> 母亲是1990年退休的,那时她60岁,算是超龄退休了,这时候春城针织厂已经是有一定规模的厂了 ,职工都纳入了社会保障,母亲的医保社保都有,母亲轻松、愉快、踏实的享受退休生活了。 <br> 母亲退休以后,自己到针织厂买来布料,做大人、小孩的内衣内裤。那时已经是商品经济市场,到了星期天母亲把她做好的内衣内裤、小孩子的棉毛衣裤,拿到昆钢去卖。用个双肩包背着,好大的一包,一大早到潘家湾赶远郊班车。这样做了有一两年,挣的辛苦钱,这些都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br> <br> </h1> <h1> 父母就是那样,只要自己能够做什么就不肯休息,那几年父母开心快乐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也和云纺的退休老工人到昆明附近的地方逛公园、小旅游。<br> 2003年3月底,我的表姐夫妻俩要回上海探望亲人,我父亲知道了就想和他们一起去。因为我的二嫂也是云南景洪建设兵团的知青,回上海工作了,二哥已从云纺调到上海。我们兄妹几人知道了父亲想去上海,就商量让父亲母亲都去,我们兄妹随心愿给了他们一些钱。那年的3月23日我也去了昆明火车站,去送他们上车。那时是可以一元钱买个站台票,就可以到站台上的。在第一站台父亲走来走去,观赏着说:“又有几年没做火车了”。(那时候上车的时间足够长)我看着父亲,感觉他很瘦、很单薄,裤腿显得宽大。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就是我最后一次和生前的父亲在一起,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有说有笑的、活生生的父亲,再也没听到他那乡音叫我的小名了。</h1> <h1> 上面这张照片就是2003年4月,父亲生前和母亲在上海的照片,也是他生前最后的照片。<br> 父母到上海以后,我隔几天就要给他们打电话问候。2003年5月5日晚6点左右,我想父母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就给上海的嫂嫂打电话。嫂嫂告诉我:“爸爸的情况不太好,下午发生脑溢血了,已送去医院,还没回来呢。”晚上9点多我又打电话问他们父亲的情况,二哥告诉我:“在医院输了三瓶针水,做了CT检查,脑小面积出血,血糖20+,医院输液后暂时控制了,医生要让住院治疗。前几天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2点多的机票,父亲坚持要回昆明,不在上海治疗。”我想既然能回二哥家,到昆明应该还是可以的,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br> 那天一夜母亲经历了难耐的磨难,整夜里都没能入睡,父亲烦躁不安,疾病折磨他不能入睡,他一直唸叨不管怎样都要回家、回昆明。<br> 父母在哥嫂和表姐夫妻俩的帮助下到了虹桥机场,借了推车进的安检,母亲也担心他上不了飞机,就跟父亲说:“你要坚持住,不然人家不给你上飞机。”父亲在表姐夫的搀扶下、在要回昆明的信念支撑下,挺直身板,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终于蒙混过关得以乘上了飞机。<br> 飞机起飞后父亲就开始有反应了,飞机爬升时,他感觉是可以回家了,信念没有了,就开始坐不住了往下滑 。空乘人员拿来了袋装氧气,腾出一个地方让父亲躺下,母亲问他:“是不是难过?”他点点头,已讲不出话。<br> 飞机上的3袋氧气都用完了,情况越来越不好,空乘人员让母亲做决定, 一是飞机中途停靠湖南,让他们一行人下机,帮联系好救护车送医院救治。二是直飞昆明,病人如发生严重后果,航空公司不负责任。母亲说:“无论如何都要回昆明去,中途下去,我们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不好的结果不要你们负责任的。”<br> 下午5点左右飞机提前20分钟到达昆明,机场已经为父亲做好了准备,昆华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飞机附近等着。飞机舱门一打开父亲就被抬上了救护车,大哥跟着一路鸣笛、快速行驶救护车去了医院。我和妹妹两家人焦急地在云纺10栋的楼下等母亲,三哥开车把母亲接回来了,我搀扶母亲上楼 ,刚上了两层楼梯,母亲身体就瘫软了,失去了知觉。我双手揽腰抱着母亲,大声地喊:“快点快点,妈妈昏过去了。”我们几个人用一个藤椅把母亲抬到了家里 ,好在母亲只是劳累过度,是短暂的昏迷。</h1><div><br></div> <h1> 2003年5月是全国抗击“非典”最严竣的时期,我们兄妹戴着口罩在急诊的观察室,轮流在父亲的病床前守着,期望父亲能够睁开眼睛和我们说说话。我跪在病床的脚头,把父亲冰凉的双脚放在我的胸口捂着,我怕他冷着。其实那时候的父亲已经深度昏迷,是没有知觉的,可我把他当成是睡着了。<br> 第二天一早当我从家里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从急诊科转到了住院部的ICU病房,三哥告诉我:“大哥在听医生讲爸爸病情的时候昏过去了,医生进行了抢救,现在急诊的观察室,你赶快去看看。”我立马赶到了大哥那里 ,他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吊着针水。医生交给我一张病危通知书,上面写着:心肌梗塞。我手握着这张纸一下子犹如掉进了深渊,我觉得天要踏下来了。父亲还在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大哥又躺下了,我心里太难受 ,感觉要承受不住了,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的啊!我哽咽着泪流满面……<br> 大哥的心脏有问题了,从机场父亲被抬上救护车起,大哥就一直陪着,焦急、劳累使他也倒下了,也住进了昆华医院。那时妹妹在家陪着母亲,给母亲安慰、照顾、买菜做饭。三哥和我照管着住在医院里的。我们兄妹几家的全部人都在超负荷地承受着这种精和体力的重压。</h1> <h1> 一天我在父亲病床前守着,看到同病房的一个人,脑梗后虽救活了,但咿咿呀呀地讲不清楚话,不能自己吃饭 ,腿脚还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我天真的想:只要父亲能睁开眼睛,像她那样的也不要紧,(ICU病房男女混住)只要知道我是谁,我也是很满足的,我会照顾好他。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太幼稚可笑,没有了生活质量,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br> 一天后,父亲开始发烧,原来冰冷的脚热得像两块烧红的铁板,我们用毛巾包着冰袋给父亲全身降温,我怕冰的地方时间长了他太冷不舒服,过一会就给他换个位置。其实他早已深度昏迷,处于弥留之际,并不会感觉到冷还是热。父亲全身都是管子连着仪器,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胸口一起一伏。医生说:“老人各脏器都在衰弱,可能撑不过几天了。”<br> 有一个说法,在人去世之前有“回光返照”,我不知道真否。可是有一天中午我看到了父亲眼皮轻微动了几下,还有一滴泪水。我赶快对着父亲喊:“爸爸,爸爸,我是美仙,你醒了。爸爸,爸爸你是到了昆明啦,你现在是在昆华医院,你听到了就眨眨眼。”父亲真的就微微眨了两下眼睛,一颗眼泪也出来了。我不放过这样的机会,又对他喊:“爸爸,爸爸,你会好起来的 ,你们都到昆明啦,妈妈她在家里边,她很好,我们会照顾好妈妈的,你放心,现在我和费翔(我的儿子)在你的旁边,你听到了就眨眨眼。”爸爸又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又出来了,我和儿子都哽咽着眼泪禁不住地流……<br> 我多想父亲能好起来,能回家和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高明的医生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何况父亲的各个脏器都在迅速地衰竭。在回到昆明的第五天,父亲还是离我们而去了,那年父亲77岁。</h1> <h1> 那是2003年5月10日,之后的第二天从昆华医院送到殡仪馆。那天我们兄妹没有让母亲去,我们担心母亲承受不了那个场景,由1951年帮助过父母的朋友夫妇在家陪着她。<br> 我又一次见到了父亲,他已经听不到我们的哭声、看不到我们流泪、不知道我们是怎样地悲伤。在送进化炉的那一刻,我们兄妹四人都满面泪水哭喊着向他伸着手,(我们没有让上海的二哥回来)仿佛要拉住他别离开我们。炉门一关我们兄妹四人抱头痛哭,那场景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br> 我们已经没有了父亲,继而对母亲倾注了更多的孝顺,我曾经在父亲病床前承诺过的,要好好照顾母亲。我要让母亲以后的日子过得快乐、幸福。<br> 在父亲去世以后的日子里,我用实际行动践行着我的承诺,一直到母亲去世。<br>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上个星期,我和妹妹到医院看望了1951年帮助过父母的朋友。父亲去世近14年了,母亲去世也快3年了,还有我们在,对父母有恩的人,也是我们的恩人,66年前的恩也是要报的。<br> </h1><h1> 写于2017年3月4日</h1><h1> </h1><h1><br></h1><h1> <font color="#167efb">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五)</font></h1> <h1> 我们这个家庭的兄妹五人,从小目睹了父母为抚育我们长大所付出的艰辛,在父母要尊老爱幼的教育下,对父母都是很尊敬、孝顺的,从来不会对父母说重话,父母再有不对的地方,也不会对父母大声说话,对父母不多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h1><h1> 一直以来,每当听到一些80后独生子女对父母讲话的声调,我都会很感慨我们50后将是孝顺父母的最后一代。</h1> <h1> 我是2002年10月退休的,那时我还没有满47岁,在企业改革的环境下,厂里的干部如果要保留干部身份的,女的要工作到55岁才可以退休,不想保留干部身份的可以按工人50岁退休,所以我填表辞去干部的身份,但还是干着我原来的产品质量的统计工作 。<br> 2002年企业刚好有提前内退的机会 ,我坚决要求办理退休,当时主管领导说:“你年轻轻的继续上班吧,你回去干什么?”我说:“回去照顾父母,让他们的晚年过得更好一点。” 经过我努力疏通,说服了领导终于退休了。<br> 2003年5月10日父亲去世了。我曾经在父亲“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承诺过:“我们会照顾好妈妈的。”在父亲去世后的这11年里我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这个承诺,一直到母亲去世。 </h1> <h1> 父亲去世后,73岁的母亲不愿意和子女居住在一起,她独自一人生活。我感觉她适应能力很强,不久就适应了一个人生活 。我们兄妹四人也都常常回去看望她,因为哥哥妹妹他们还在上班,而我已退休,理所应当地陪伴着母亲,买米、换液化气、搞卫生等等家务琐事都是我去做。<br> </h1> <h1> 我为母亲安装了电话,(那时装电话是要付装机费900元的)。妹妹特意买了一个有储存功能的电话机,因为年纪大的人打电话时又按键又看号码不容易使用,我把我们五兄妹的电话都存在电话机里,每次母亲只需要按两个键就能联系上我们。<br> 我担心母亲在需要帮助时联系不上我们,特为母亲制做了一个封塑的小牌子,上面写了母亲的名字、家庭住址、患有高血压疾病,还写了我们兄妹四人的名字、电话号码,还用粗黑体字写了”衷心感谢您的帮助”几个字。母亲也听我的话每天都栓在纽扣上戴着这个小牌子,从不落下。这样做使我觉得多了一点安全保障,我相信世上好人多,在老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会有人帮助的。</h1> <h1> 母亲在云纺职工住宅区居住了50多年,父亲去世后的2003年到2006年是住在云纺厂三小区,母亲和小区里的同龄人经常在一起诵经念佛。有一天下午她们约着一起去洗衣机厂学佛,我去到母亲家她没在,就去打听到她们去洗衣机厂了。我担心她过马路不安全,我骑着自行车去洗衣机厂,找到学佛的地方 ,等她们学习结束后我用自行车垫个垫子推着她回家。一路上母亲说:“你不要担心我,我们是结伴来的,都是云纺的退休工人,大家都很熟,会互相帮助的。”我劝母亲: “你有高血压病,经常头晕,这里有一公里多的路程,过马路车又多, 我不放心,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在小区里跟着学学就行了。” <br> </h1> <h1> 母亲每天清晨都敬菩萨念佛,数着佛珠念,念得最多的是“南无阿弥陀佛”,她要为她的子孙祈求平安、健康,念佛那虔诚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h1><h1> 母亲几十年念佛、行善、积功德遵守佛家教义,相信因果报应。她从不浪费粮食,从吃糠咽菜过过来的人最珍惜粮食,舍不得浪费一粒饭,一滴油。用实际行动教育了我们后代,我带她去农贸市场买菜,她只要看到那些乞讨的老人、残疾人都要1元2元的给。</h1><h1> 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自己已经近80岁的人了还要去看望比她大7~8岁的邻居。云纺拆迁家属住房的时候,有位邻居一个人居住在昆湖厂后门的地方,离母亲居住地有7~8百米。母亲对我说:“她一个人住,太可怜了,听说最近又摔着脚,你带我去看看她。”母亲让我买了鸡蛋、香蕉,我用自行车推着她去,有一段路坑坑洼洼,石头砖块又多,母亲的行动也显得有些笨拙,自行车不能用了,我只能把自行车放在云纺一小区,我搀扶着母亲走路。</h1><h1> 到了邻居住的地方又上2层楼,母亲累得气喘吁吁,我也累得满头大汗,邻居老人对我们的到访非常地感激。</h1><h1> </h1> <h1> 为了不让母亲感到孤独,我不论到哪里只要能带人我都带着她,带她去富民农家乐,带她参加我们民革组织的在昙花寺、大观楼公园里的活动,带她去呈贡摘樱桃、摘豌豆,带她去住疗养型民办小医院很多次。就这样我的很多知青朋友、同事、支部民革党员都认识我的母亲,都看到了我对母亲的孝顺,也知道了母亲很依赖我。</h1> <h1> 我和妹妹每年都带母亲去圆通山看樱花、看动物,她也像个小孩子很高兴,从她脸上我能看到她很享受的表情。<br> 父亲去世后,我对母亲倾注了更多的爱,我把母亲的家当做自己的家,把母亲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后期的这两年我每天要去两趟,给她买菜做饭,陪她吃饭,给她洗澡。母亲平时不要我给她洗脚 ,只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才让我给她洗。有好几次我看着喘得呼呼呼的母亲自己艰难地够着洗脚 ,眼泪不觉间就出来了,老人晚上没有人陪太可怜了。<br> 我担心她夜里起来小便摔倒,特意给她买了一个高脚痰盂缸放在她下床就能拿到的地方。她自己也很小心,多年来都没有发生过摔倒的情况。<br> 每次我要离开她回家时,我都再次嘱咐她:“你要注意安全,做什么都要小心点,我要走了。”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是那句话:“你又要走了。” 那种不舍的表情深深地刺痛着我……</h1> <h1> 母亲在80岁以前的生日一直都是很简单,在家里做几个菜,买个生日蛋糕,昆明的兄妹们回家吃饭就过了。<br> 我们兄妹在母亲家里做饭吃都是我唱“主角”,买、洗、炒,厨艺不好只图母亲高兴。她最想我们经常这样和她在一起,每次聚会让她兴奋很多天。</h1> <h1> 母亲80岁的时候,我做主要给母亲做寿,在云纺华城饭店订了五桌餐,邀请了昆明和曲靖老家的亲戚,大家给她祝寿、唱生日快乐歌,50多人来给她过生日让母亲高兴了很多天。 <br> 从那以后,母亲每到生日都是去饭店订餐,昆明的四兄妹家全部人给母亲祝寿,给她点蜡烛、唱生日快乐歌。</h1> <h1> 上面的照片就是2013年母亲83岁的生日拍的,也是她最后一次过生日。</h1> <h1> 随着母亲年龄的增加 ,母亲身体开始毛病多了,高血压头晕,稍不注意就感冒咳嗽,大面积带状疱疹留下的后遗症更加严重。<br> 有一次母亲头晕得厉害我带母亲乘公交车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只要是上医院就是奔着去住院的。当时神经内科是在法式建筑的老楼,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冷水、热水,为了让母亲既能治病又能休息好,我陪她打完吊针,做完检查就回家,第二天早上又乘公交车去医院。<br> 在住院当中的一天早上,天下着小雨,我和母亲撑着伞等公交车,雨越下越大,我们就打的士,下雨天的车怎么都打不到。两人双脚和裤腿湿透了,只有回家换鞋,我心里很自责,自己有驾照却不敢开车上路,让母亲受累了。<br> 为母亲病情好转,这整个期间都是我陪着,搀扶她做检查、上卫生间,照顾她的全部生活。有一天我还带了吹风机到医院,打热水给她洗头,吹干后才带她回家。昆明的哥哥妹妹都还在上班,我没有告诉他们母亲住院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去陪,在母亲要出院的前一天,我才打电话告诉他们:“妈妈已经住院很多天了,明天出院了。”我觉得我为母亲所付出的,母亲知道、苍天看见就够了。<br> 现在我也常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看见医院这栋法式小楼,就会想起在医院的那一幕幕……</h1><div><br></div> <h1>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 ,每年都要住一到两次医院。有一次母亲感冒了气喘得厉害,站在她面前50公分的距离都能听到她喘得呼呼的声音。我在自行车后架上绑一个垫子,推着她从海埂路、东寺街、老市委到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路上她对我说:“我拖累你了,样样都靠你,辛苦你了。”我说:“妈,不要这样说,我是你的女儿,做这些都是应该的。”<br> 这次也是在医院输液后回家,第二天早上又去医院。一天,打完针转眼床单上就两滩血,白色床单上殷红的血很刺眼,原来是母亲没有按好针眼,血染红了拳头大的两片床单,我好心疼啊,心里很自责没有照顾好母亲。</h1> <h1> 有一天清晨,母亲打电话给我, 声音颤抖着说:“我不行了,你快过来, 我起不了床,全身发抖。”我心里那个急呀,心咚咚咚地跳,但还得沉稳的安慰母亲:“妈,你不要急,不要怕,我马上过来。”我骑着自行车像奔马一样10多分钟到了楼下,心跳得蹦蹦蹦,两台楼梯并一台,进门就冲到母亲的床前,好在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我给她穿好衣裤扶她起来,她双膝就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地抖 ,根本站不住,我没有办法送她去医院,只得打电话叫120救护车,还是去市第一人民医院。<br> 这次只能全天住在医院里了,我给她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她,她说: “不要护工,晚上有医生护士的。”我怎么能放心,不听她的,我知道她心疼那点钱。白天虽然有护工但我还是在那里陪她,晚上回家前对护工做详细的交代,让护工照顾好母亲。</h1> <h1> 从那以后,我清晨和晚上睡觉前一听到电话铃声我就会心跳加速,担心是不是母亲又病了,确认一切都好才平静下来。<br> 我每天清晨要打电话给母亲,听听她的声音,判断她有无异常,如果哪天没过去,晚上睡觉前也要打电话问候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br> 有一天早上天气很冷,天空飘着雨夹雪,我打电话给母亲,话机响了10多声没人接,电脑值班的普通话说:“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几分钟后又打,还是无人接听。我想是出大事了,就冒寒风刺骨的雨雪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母亲居住的楼下,不顾满头满脸的雨水汗水,两个台阶并一台冲进家门。一眼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没什么事,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母亲说:“天那么冷,又下着雨你过来干什么?”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呢?”母亲说:“电话没有响过嘛。” <br> 我拿起电话打不出去,我用手机打铁通的投诉电话,他们说是线路故障正在维修。我很生气:“你们线路故障,为什么话机里讲的是无人接听?我们80多岁的老人一个人在家 ,你们开玩笑啊?这么冷的天我从几公里赶过来,如果是你家里这样你会怎么想?” <br> 喷也喷了可铁通的水平就是这么差,后来又故伎重演过一次 ,又把我折腾了一回。</h1> <h1> 母亲最后一次住院是2013年的12月份,她咳嗽几天吃药不管用了,是我强行要她去医院住院的。母亲住的地方打不到的士,我一个人也无法带她走出去,只有向妹妹求援了,我打电话让妹妹叫她丈夫开车来送,又叫我丈夫带着医保卡和钱先去医院找医生要床位。<br> 当我搀扶着喘得呼呼呼的、行走有些笨拙的母亲从医院后门走进去,每一步都是很艰难 。到了呼吸科看见推车,我才反应过来怎么不会找推车来用呢?我是心里着急、忙得头昏脑涨 、一个人照顾母亲已经是力不从心了。<br> 因为床位紧张母亲先是住在过道,后又到护理室,晚上才住进病房。通过检查医生说呼吸系统方面的病可以治疗,几个指标说明老人有心肌梗塞的可能,应转到心内科。心内科的医生也来了,说你们应有准备,老人大面积心肌梗塞,要做放支架的手术。我都被医生说懵了,母亲喘得那么厉害还没有一点缓解要转到心内科?近84岁的老人要放支架?<br> 我一个人承受不住了,这次我不能等到母亲出院才打电话给两个哥哥了。立即把情况告诉他们。这次也请了个护工,母亲没反对,也没有嫌贵,她看着成天围着她转、累得疲惫不堪的我她也心疼。<br> 第二天早上两个哥哥来到病房,我像盼到了“救星”。心里轻松了很多,终于有人为我分担一点担子了。<br> 母亲咳得厉害,我遵医生的嘱咐给她喂了一点点水,她却喘不过气来,脸憋得发紫,我们马上喊来了医生,我们兄妹三人被医生请出病房不许观看,5~6个医生、护士出出进进,各种设备搬进去进行抢救。不时有医生出来问我们:必要时切气管同不同意?我们一致地说:不切。其他医生又来游说我们了:老人应该送ICU病房,那里设备齐全。我们问怎么收费?医生说一天大概9000元左右,我让两个哥哥做决定后,告诉医生等几天再说吧。<br> 经过40多分钟的抢救母亲闯过了这一关,我感觉母亲精神不错,比刚进医院的时候还好一些。我们没看到医生抢救的过程,用了些什么针水也不知道。我们商量没必要去住ICU病房,也不去心内科做支架手术,9天后带着母亲回家了。</h1> <h1> 我和母亲在一起的这些点点滴滴都成了难忘的记忆,母亲2014年3月19日去世,是我和妹妹还有表姐给母亲抹身穿衣服的,看着“熟睡”的母亲,我一次次地泪流满面,19日下午2点半殡仪馆的车来带走母亲,那车上可有两个人陪,我和二哥陪着母亲,我的一只手始终摸着装有母亲的大箱子,我心里真是不舍啊!19日这天晚上我是住在母亲家里,和从上海回来的哥、嫂为母亲的长明灯添油,陪着母亲。(尽管母亲已被送到殡仪馆,可我总觉得她还在这个房间里。)20日这天我到外面办事,头脑里总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回到家一进门就到母亲住的房间,跪在母亲的供桌前,看着母亲的遗像哭喊着:“妈!妈!前天晚上你还和我坐在一起好好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以后没妈叫了……”<br> 21日我们五兄妹及家人和昆明的、老家的亲戚在殡仪馆送别母亲,母亲的悼词是我写的 ,我控制着情绪把悼词念完,我想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念了些什么,我根本就觉得这写悼词就是多余的,那种场景没人会专心去听,就是走一个过场。<br> 当载着母亲的推车来到化炉旁,我听到了二嫂和她的女儿讲:“你看护好你大孃孃,她和你奶奶感情最深。”炉门一打开,“熟睡”的母亲随着我们的哭喊声被送进去,我的手臂也被侄女紧紧的拉住……</h1><div><br></div> <h1> 父亲母亲都去了天堂 ,但愿父母在天堂没有病痛折磨,不再牵挂他们的儿女,继续过着他们的日子。<br> 母亲去世后,我在网络上搜到了很多怀念母亲的、符合我心境的歌曲,并制作了一个有音、影、视的U盘做纪念。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不由自主地吟出一段歌词“妈妈你在哪,你那里好吗,现在的我只想和你、和你说说话,妈啊,妈啊妈,来生再做你的儿女,把你的恩报答……”这首歌是大庆小芳唱的《致那些逝去的母爱》,如泣如诉悲伤的旋律和歌词最能表达我当时的心境。现在又写了这五篇文章,把我的经历、感受记录下来,把我们这个家过去的生活经历也做了一个简单的概述。这篇文章是这系列的最后一篇。在此要感谢我的二嫂和妹妹,她们看到第三篇文章时就劝我不要再写了,说我写的文章,她们每看一遍都是流着眼泪看完的,说肯定我更比她们伤心流泪的次数多,劝我要以保重身体为重。<br> 其实在照顾母亲的这11年里,我也有很多委屈,甚至有些委屈我都有点承受不住了,我也觉得担子太重了,没有人能帮我分担 ,我以母亲为中心,丈夫也有些不理解。我心里面委屈、难受没有倾诉对象,一切的一切只能我一个人默默地承受。11年啊!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偶尔会打电话和妹妹述说,一开口就泣不成声……<br> <br> </h1> <h1> 这一盆四季海棠是父亲2002年在云纺10栋的时候买来花盆栽培的。2006年11月跟随母亲搬到了永和里4号院。母亲去世后,跟随我搬到了环城南路前卫营,后来它又随我搬到了广福小区。(这种花把根刨了,花枝插在土里很容易活。)14年了,现在它还是和父亲生前一样开得鲜艳亮丽,仿佛父亲还在我的身旁。</h1> <h1> 这盆植物是2009年母亲栽培在家里的,母亲照看着四季海棠,也照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这盆植物,它生机勃勃陪伴母亲到2014年母亲去世。也和四季海棠一样跟随着我到了环城南路前卫营,后来又到了广福小区。我常常侍弄它们,刨去根枝,重新培育它们,以物怀念我的父亲母亲。</h1> <h1> 我的《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系列文章很多读者每一篇都看了,并回微信、打电话述说他们感受,正是在他们的鼓励和感动下我才又写了第四篇和第五篇的。母亲的恩情说不完,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写不尽。<br> 写这几篇文章主要是想用文字记录一段历史 ,尽管修改一次就伤心一次、流泪一次我也觉得值得。<br> 尊敬的读者谢谢你们!<br> <br> 写于2017年3月26日</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