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伍须海风景区旁崎岖的山路,是我儿时离家翻越两座四千多米险峰后,第三天的歇脚地。火红的朝霞和满天的星光在回忆里越发清晰起来。</h3> <h3>昨天是一人的独行之路,或是与驮脚娃、几个孩童时代小伙伴的上学之路。今天,我坐着汽车去追忆当年的脚步声。岁月,在我的额头留下了无数的沟壑,却冲刷不掉我对那片魂牵梦绕故土的怀念。</h3> <h3>这座山是我从家里出来的必经之路,积雪终年不化,夏季可釆挖虫草,山沟里住着放养牦牛的牧人,他们善良淳朴,以致于允许一个衣衫褴褛、光着脚丫的驮脚娃在家中借宿,如同老朋友一般。</h3> <h3>人背马驮祖辈经营的茶馬驿道,数年前我们只能用脚步去丈量,今天这条柏油马路蜿蜒山间,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遥远!</h3> <h3>从家里出发,两天后,第三天就要翻越眼前的这座雪山,走到山顶一般都是下午四五点钟了,有脚𤆵手软眼晴花的疲惫,但这天的行程还远远没有结束,不论你困累几何,也没有谁能拯救你,唯一的就是挺起精神,坚持脚踩大地,走出群峰,在星星或月亮照亮的时候,达到海子沟或夹金环路那颗大树下。那时你可以慰问一下自己的脚,说声感谢你,然后在狼嗥豹吼中进入梦乡。那时的梦,不及今天。</h3> <h3>这里是一条森林覆盖率极高的山沟,上游有个湖泊叫长海子,绕上一周需几个小时,无论寒暑,林间草地是驮脚娃修整身心、马匹养精蓄锐准备下一程的栖息地,天作被子地当床,舒服!</h3> <h3>快到家的地方,那里沟壑纵横、坡陡谷深,是养蜂放羊的好地方,川贝母一般生长在那些山崖上,非一般人可至。</h3> <h3>我们村的一个生产队住在这里,有十几户人家,都是亲戚。那时上学需几天的路途,重来都要计划好行程才出发。有时为了第二天轻松一点,下午三四点出门,晚上在这里住上一夜,或者上午出门中午到这里吃上几个洋芋坨坨、喝上一碗酥油茶以便继续上路。</h3> <h3>山脚下是雅砻江流经之地,离家有近三小时的路程,曾经我就在那里放过两年羊。当年我们三人各有分工,伯伯养牛,大小有二十来头,舅舅养猪,大小有二十来头,我的羊有一百来只,夏天小羊经常被鹰抓走十多只,鹰抓着小羊从空中飞过,只听着小羊的惨叫声,我什么办法也没有。直到有一天,豹子叼着一只血淋淋的小羊从我面前跑过,坚定了我从此不想再当放羊娃的决心。</h3> <h3>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回到了阔别20多年的家乡,这就是我家所在位置,四月的村寨,房前屋后果树花朵已凋谢,在绿叶掩映下,青青的小果儿在微风下向你点着头,象路遇的小朋友"笑问客从何处来",空气中弥漫着家乡的味道,是苦的,又是甜的。眼前变与未变的村寨,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无比亲切,当年种下的果树和柏杨树已是根深叶茂。</h3> <h3>这是我的家,在村中心位置,部分房屋已经垮塌,无法居住。村子里共31户人,邻居们都是亲戚,这么多年来,他们帮看守着这座老屋,盼我们回去修葺打整。仙人掌都长成这样了,当年七八口人的家,现却冷清到无人居住。我撑着一叶扁舟,在岁月的长河里,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那时的我们。</h3> <h3>房后菜园地边的核桃树,是童年的我亲手种下的,那时它还没有我高。一树小苗,如今可以收获一千多颗核桃果,大树啰!</h3> <h3>老屋的三层楼上,用来贮存不同季节的作物。在贫脊的土地上,勤劳的父老乡亲,一年收种两季。</h3> <h3>今天,我在繁茂的大柏杨树旁种下一株菩提树,小树苗身姿挺拔,迎风招展。愿它在故土的滋养下茁壮成长,伴着我的父老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吉祥平安幸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