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惠质兰心

年逾古稀的母亲。

　　母亲，多么亲切温馨、多么响亮悦耳、多么崇高神圣的称呼啊！每次听到女儿呼唤“妈妈”，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母亲……

敬爱的父亲和母亲。

　　小时候，家里人口多，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加上父母和年逾九十、双目失明、腿脚不便的奶奶。那时候，父亲因工作常常不在家，家中里里外外，大凡小事，上侍祖母，下教儿女，全依赖母亲一人操持打理。

母亲在家中。

　　在七兄妹中，我排行老四，哥哥是老大，然后是两个姐姐，下面是两个弟弟，最小的是妹妹。聪明伶俐的大弟，一岁多时得了脑膜炎，持续高烧不退，父亲出差不在家，母亲心急如焚，只好借来板车，拖着弟弟走几十里夜路赶到县城，可还是迟了，弟弟连续的高烧没能及时得到就诊，导致活泼可爱的他后来大脑失聪，生活不能自理。当时，母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哭得死去活来，但有什么办法呢？从此，母亲不仅要忍受极度的痛苦，身上的负担也更沉重了。

父母、两个姐姐、小弟、妹妹和我。

　　母亲出生于解放前，没上过学，不识字，但她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勤劳能干；性格开朗，豁达乐观，柔韧坚强；为人慈善温和，热心快肠。邻里乡亲，有事相求，母亲总是热情应允，尽力而为。听母亲说，年轻时，外婆要她包脚，但她不甘做封建社会的牺牲品，积极参加妇女解放运动，自己把裹脚布给拆了。所以，母亲有一双大脚板，走起路来踏实沉稳。母亲虽然不会讲大道理，但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潜移默化，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人，怎样做事，怎样持家，怎样爱护自己的家人！

　　母亲兄妹有四人，哥哥姐姐，弟弟和她。母亲共坐了十次月子，落下我们兄妹七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农村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母亲积极响应号召，第一个主动报名做了结扎手术。因为她太累，太辛苦啦！尽管如此，她把每个孩子都看成是自己的宝贝。当时舅伯、姨妈、小舅都没有生养孩子，家境也都比我家好。见我们家孩子多，生活困难，便都提出来想领养一个孩子，可母亲一个也舍不得给。她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苦再累，我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孩子我也要自己养！”和父亲一起在“四清”工作队的县委王书记，没有孩子，央求母亲说：“儿子舍不得，给个女儿我们吧！我们会视孩子如己出，绝不会苦着她！”可母亲横竖不答应。她说：“男孩女孩都一样，个个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后来，舅伯姆一再苦苦哀求，看在亲情的分上，母亲才答应把哥哥给舅伯做儿子，为娘家传后，续香火。谁知哥哥不肯去，最后只好让大姐去了。

温馨和睦的大家庭。

　　那时候，我们家虽然人多家大，生活艰难困苦，但由于母亲的勤劳睿智，操持有方，一家人团结和睦，恩恩爱爱，日子过得虽说清贫，但感觉快乐温馨。

哥哥一家四口和父母合影。

　　从我记事开始，印象中，母亲总是起早贪黑，从早忙到晚。每天清晨，天还没亮，母亲已经起床，掏鸡窝，清猪栏，然后挑着鸡粪猪粪去菜地，除草施肥。回家时，带回满满一大篮子疏菜：黄瓜、茄子、豇豆、丝瓜、苋菜……这可是一大家子人一天要吃的啊！(夏天气温高，瓜果蔬菜长得快，摘得多，当天吃不完，母亲便把它们晒成干菜或腌制密封做成咸菜，菜少的季节便可以贴补一下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年、两年、三年……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母亲要付出多少艰辛的劳动与汗水，要挑多少粪去菜地、摘多少蓝子菜回家呀！而每次母亲从菜地回来，我们才起床。每每此时，母亲既顾不上歇口气，也顾不得换掉身上被露水沾湿，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吩咐我煮早饭、照顾好奶奶和弟妹，然后连忙喊上二姐和她一起去生产队开工。下午放工回家，也顾不上擦把汗、喝口水，挑上水桶得赶紧去淋菜，不然，一大家人吃什么呀？晚上，一家人都睡了，劳累了一天的母亲还要忙着收拾屋子，洗衣服，纺线织布，照顾脑瘫的大弟和年幼的小妹睡觉。有时刚眯着，大弟尿床小妹哭，母亲又不得不撑着疲惫的身子起来给弟换尿布、哄小妹睡觉。有时，白天在田间劳动，脚上被蚂蝗咬得满是疱疹，一到夜里，痒得钻心。痒得实在难受时，母亲就叫我们帮她挠一挠，有时挠得鲜血直流……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有时，我们一觉醒来，母亲还在纺线或做鞋。母亲的双手满是冻伤、裂痕，又痛又痒，可她总是默默地强忍着，照样做整柜子的鞋，照样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活，照样侍奉年迈的奶奶，照顾失聪的大弟的吃喝拉撒。而最让母亲挠心的是大弟的病，去多家医院，医生都说无治，这让母亲痛苦万分。

你看，可爱的侄子和奶奶多亲热！

　　虽然孩子多，家务杂，活儿重，但母亲从来没因家里的事而耽误或影响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在劳动中，母亲从不偷懒、磨洋工。无论是锄地还是割麦子，无论是插秧还是捡棉花，无论是分工计量还是合伙同工，母亲总是埋头苦干，任劳任怨，活细工精，超额完成任务。她不怕脏、不怕累、不怕吃亏的精神和积极肯干的劳动态度，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认可与赞扬，年年被评为生产队或公社的“劳动模范”。

　　母亲不仅生产劳动是一把好手。农村妇女该做的、会做的手工活儿她也样样都行。那时，村里的女娃订亲，必须给男方做一双布鞋作为回礼或见面礼。因此，每逢有大姑娘要订亲，母亲晚上就得熬通宵了。因为母亲剪的鞋样、做的鞋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们常常来求母亲帮忙做礼鞋。男方家看姑娘是否能干可娶，这双礼鞋的式样、做工是考察的重要依据之一，所以姑娘们都非常重视。出嫁前，每个姑娘要准备很多绣品之类陪嫁，如门帘、帐檐、枕头套、鞋子、鞋垫等一大堆，这时，母亲又要忙得不亦乐乎了。有找母亲画花样、剪鞋样的，有来学绣花、学做鞋的。母亲从不嫌麻烦，总是有求必应。母亲画的花样不仅式样多，而且栩栩如生。有怒放的牡丹、含苞的荷花、傲霜的菊花、映雪的梅花；有双飞的燕子、戏水的鸳鸯、点水的蜻蜓、翩翩的蝴蝶……那时，我常常暗暗地想：母亲怎么这么能干呢？好像什么都会。我长大了如果也像母亲这样能干就好了！有时候，姑娘们见母亲忙不过来，便帮我家做些家务活或帮母亲打打下手。

我的两个母亲在一起(妈妈和婆婆)。

　　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母亲纺线子的时候。因为看着她一手摇着纺线车，一手牵着粗粗的棉条，一转眼，粗大的棉条便在她手中变成了细细的线条，线条缠绕在小竹棍子上，成了一个中间鼓、两头尖的线砣砣，好神奇！最关键的是，母亲纺线时还会哼唱非常好听的小曲。我至今还记得几句呢:“一粒大麦，两头尖嘞，姨娘留我，住千年嘞。千年万年，留不住呢，打把剪子，送姐姐哎。抹(ma)把铁子，沿路撒呢，铁子开花，我再来也！”每每听到母亲清润的小调，我们连父亲的博古谈今也无心听了，全都跑到母亲身边，缠着她“再唱一首！再唱一首！”于是，母亲又哼唱起来。有时，她也会唱一首两首当时流行的红色歌曲呢！如《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什么的。我们兄弟姐妹喜欢唱歌，应是得了母亲的遗传或受她的影响吧！

九五年暑假回家探亲与母亲和家人合影。

　　每年，母亲最忙的季节还是入秋以后。进入秋天，天气逐渐凉爽，夜晚也没有蚊子。这时，母亲便开始忙碌着为一家人过冬做准备了。首先，她要纺线织布，有了线、布，便可以缝衣做鞋子了。每年，母亲至少要给家里每个人做四双鞋子。十个人，就是四十双呀！有两双是圆口或剪子口的布鞋，平时穿；一双是有“舌头”并在鞋里放了薄棉的松紧鞋，天冷时穿；一双是能护住脚脖子的棉鞋，春节和最冷时穿的。我们姐妹穿的，每双鞋面上还用彩色丝线或绒线绣有精美的花朵或蝴蝶之类的图案，穿在脚上，感觉美美的，俏俏的，小伙伴们可羡慕呢！母亲做的鞋子，不仅做工讲究好看，而且穿着柔软舒适、透气，走路轻便又不伤脚。我来广东那年，临走前，母亲还给我们一家四口每人做了一双布鞋。还说：“妈老了，眼花了，手也不听使唤了。纳的鞋底、做的鞋面都大不如以前啦！”母亲的话顿时让我既心酸又感动，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您的大恩大德大爱，我何以相报啊？

奶奶疼孙子，孙子爱奶奶。

　　我八岁那年，哥哥去了参军。村里与我同龄的孩子们也都纷纷报名上学了，我不知多羡慕。因此，每天等妈妈和二姐去了生产队开工，我便将大弟和奶奶关在家里，然后带着小弟和妹妹跑去大队小学玩。老师一喊上课，学生都赶紧跑进教室，我便牵着弟妹趴在窗口看和听，天天如此。后来，上课的梅基汝老师发现了，就走过来亲切地问我：“喜欢读书吗？”我怯怯地点点头，赶忙带着弟弟妹妹回家。第二天，梅老师来我家找到母亲，对母亲说：“你家惠兰到了读书的年龄，而且我看她很喜欢读书，你们让她去上学吧！”母亲为难地说：“我也想让孩子们去上学，可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唉，太难了！”老师一看也是实情，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师无奈地走了，想上学的愿望也成了泡影。但我依旧每天带着弟妹去趴学校教室的窗口。有时回家后发现大弟跑到外面去了，便慌忙去找，害怕母亲回来知道了会生气，再不给我去学校玩了。

父母亲、哥嫂和侄子。

哥哥一家和母亲。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我绝望时，春节后的一天，参军的哥哥从部队写信回来了。父亲念信时，我们全家都围着听，哥哥在信中说的内容很多我不明白，现在也不记得。但有一点至今我仍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告诉父母亲，一定要让弟弟妹妹们上学读书。第二天刚好是元宵节。中午，父亲和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和弟妹在院子里跳“房子”(一种游戏)，只听在灶下烧火的母亲对父亲说：“文伢(哥哥的乳名)说得对，应该让孩子们去上学，不要将来像我一样当睁眼瞎。”父亲没有出声。母亲又说：“梅老师去年就来找过，说惠兰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又喜欢读书，让她去上学吧！哪怕读一年，让她止止欠。”在母亲的坚持下，父亲也就答应了。听到这里，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赶忙兴高采烈地去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第二天，母亲真的让我去上学了。可第二年春天，开学了，我还没回学校，梅老师又来家里找。母亲说：“这孩子，为了能上学，在家里可勤快了，煮饭、洗衣服、扫地、喂猪、照顾奶奶和弟妹，什么都做，过年连新衣服都不肯要，说只要让她去读书。”“唉——”叹了口气，母亲接着说：“只怪家里太难了。但既然这孩子爱读书，再苦再累，我也让她去读吧！”于是，我又可以上学了。从此，每天放学回家，我更勤快了；在学校，也特别用功，每次考试，语文、数学总是满分。在母亲的一再坚持下，我读到了三年级。那时，同班读书的同学年龄都参差不齐。为了能早点小学毕业，我和班里几个年龄比我还大的女同学一起跳级到五年级。

母亲、嫂子和我。

两个母亲和我的小女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学毕业时，我语数都考了一百分。那时，奶奶因年岁不饶人，去世了；大弟也在那年夏天大病一场而走了。家里的生活条件慢慢开始好转。因此，母亲让我继续上初中。初中毕业那年，刚好恢复考试，我的成绩在公社名列前茅，可我家是大队的缺粮户，大队不肯开证明让我去读高中。母亲知道后，找到大队干部说：“欠大队的口粮，我砸锅卖铁想办法还。但请你们行行好，开证明让我家惠兰去读高中！”在母亲的恳求下，大队干部只好同意开具证明。令我羞愧难当的是，我后来不喜欢学数学，连续三次参加高考，都因数学没考好，导致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 真是愧对母亲，愧对恩师，愧对家人，愧对所有关心我、帮助我的亲人和朋友！三次考砸，母亲不仅没责怪我半言，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你读书很全心了，只是运气不好。没事，人，哪有不摔跤的？摔倒了，爬起来，再往前走。人到黑处有歇处！”母亲呀，您的宽容仁慈，您的善解人意，您的安慰体谅，让女儿更加无地自容！您越是这样说，女儿内心越是羞愧啊！是女儿辜负了您的殷切期望，是女儿太对不起您了！母亲不仅一次次说服父亲让我读书，还一直坚持送弟弟妹妹上学。母亲呀，您虽然一字不识，但您却知道读书识字对儿女以后的人生多么重要！您在女儿的心中，是一个多么仁慈、多么睿智、多么坚韧、多么伟大的母亲啊！

母亲在家中。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中，儿女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母亲却在日夜操劳中一天天衰老、憔悴。慢慢的，母亲的满头黑发变成了银丝，明亮的双眸变得老眼昏花，光滑红润的双颊变成了满是皱痕的折扇，柔软灵巧的双手布满老茧和一道道裂痕，手指变成了枯枝，挺直的腰板变成了砣背弯弓。后来，我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哥哥嫂子把母亲接到镇上，后又搬进城里，本想让母亲好好享享清福。谁知，母亲虽然不再干农活，可还是整天操劳，买菜煮饭洗衣，带孙女孙子，忙个不停。她常说：“你们都忙，我还能动，不能光吃闲饭呀！”母亲啊，您一辈子为儿女操碎了心，可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为自己想想啊！

母亲和哥哥的女儿、儿子在一起。

母亲和二姐、弟弟的儿子在一起。

　　0七年，在深圳工作的侄子侄媳带母亲到深圳玩，那是母亲生平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我到深圳接母亲来我家住了一段日子。那时，我一直带着毕业班，又做班主任，事情比较多。丈夫说：“母亲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下班早点回，多陪陪她。”母亲赶紧拦住他说：“要她陪什么！我自己看电视就行。工作的事大，别影响她。”周末，我们说带她出去喝茶、吃饭，她说牙齿不好，怎么也不肯去；说带她去买衣服，她说家里好多衣服，穿不完。其实，我知道她是找借口，怕我为她花钱。后来，我给她买了一个手镯，她唠叨几天：“两个孩子读书正要钱，还要给她爷爷寄生活费，何必为我花这冤枉钱！”母亲呀！您一生为儿女操过多少心，流过多少汗啊！女儿为您花这么一点钱不应该吗？每次回去，你总是准备许多我爱吃的、孩子们爱吃的，大包小包塞满我的拖箱，恨不得把家给我们带来。每次临走，您和父亲总要跟着兄妹们一起送我们去车站；每次，您总是哭得伤心伤肝，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跟着您伤心落泪；每次，您总是哽咽着叮嘱我：“出门在外，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夫妻要和睦恩爱，互相体贴，家和万事兴。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让妈担心！有难处就写信回来说一声，家里人多，都会想办法帮你的。”原来，我总以为兄弟姐妹多，都生活在母亲身边，缺我一个没什么！我错了！正如母亲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少哪一个，我都心疼！”母亲呀，虽然儿女多，可每个儿女在你心中都是宝贝！你时时刻刻、事事处处总为儿女着想，您什么时候为自己想过啊！

母亲和哥哥的儿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0九年阴历五月十五，那天是母亲的生日。中午，我打电话回去祝贺母亲。二姐接的电话，我不见母亲来听，问了半天，她吞吞吐吐。以往，只要听说是我打电话回了，母亲总要过来和我说几句。我感觉不好，便追问二姐，二姐才抽泣着告诉我，母亲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知道我今天会打电话回去，提前叮嘱家里人别告诉我实情，说是免得让我工作分心，等我放假再告诉我。我的母亲呀！父亲去世我因没买到车票没能见着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一直万分愧疚、悔恨，难道您还让我再一次留下遗恨吗？我的母亲呀！我没能在您的病床前侍奉您一时半刻，难道您不想让我最后再见您一面，再听听您的教诲，看看您的笑容，感受一下您的爱抚吗？当我赶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母亲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我来不及好好孝顺，好好侍奉母亲，母亲就这样永远地离我而去，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姐姐说，那几天，母亲一直在坚持着，挺着，念着我的名字，她是在等我回来见最后一面呀，我亲爱的母亲！

母亲和妹妹的女儿。

　　亲爱的母亲，您一生为了儿女，为了我们的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当年，如果不是您一直坚持让女儿上学读书，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您走后，我也曾几次回家探亲，家中的亲人依旧热情似火，待我如宾，可我心中却总觉少了点什么。那是因为，我再也看不到您慈祥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你亲切的唠叨，再也感受不到您无微不致的关怀，心里自然有一些失落、有一些忧伤，有一缕缕深深的怀念缠绕在心头……

看到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再辛苦母亲也开心。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母亲呀，虽然我现在也年过半百，但这首儿歌却唱出了我的心声。亲爱的母亲啊，您是儿女们黑夜里的灯塔，您是儿女们疲惫时的港湾，您是儿女们航行中的指南针！您伟大无私的爱，将永远温暖着儿女的心，伴随着您的子子孙孙在人生的征途上一路前行！

　　母亲，愿您老人家一路走好！致敬，我勤劳睿智、慈善能干的母亲！安息，我和蔼可亲、伟大无私的母亲！母亲，您的儿女、您的子孙永远爱您！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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