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吉市口头条胡同忆旧

徐EL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朝外大街吉市口路的位置,1980年代之前是吉市口胡同,那时这里是这个样子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大约20世纪80年代的吉市口胡同南口</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朝阳门外约400米路北,现华普商场西侧,原有个吉市口胡同。吉市口原名"鸡市口",成名于清代,此处据说曾是卖鸡鸭的市场。民国初年,取其谐音,寓意吉祥之意,易名为"吉市口"。吉市口胡同南北走向,南起朝外大街,北至吉市口八条西口,长约500多米。</span></p> <h5><b>吉市口胡同南口(王可伟素写)</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0年以前,吉市口胡同南口左边把口是一处高台阶两层砖木结构的旧式二层小楼,居住着刘姓和邵姓两户人家。刘金荣是我小学同班同学,记得有一年国庆节夜晚曾到他家小楼上看天安门放礼花。右边把口是春泉男女理发店,店面有二、三十平米,明亮的日光灯,墙壁上一面面亮晶晶的玻璃镜子,与每面镜子相对都有一个可以升降转椅。这里洗发、染发、烫发;刮脸、理发、吹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在整个朝外大街是比较少有的高档理发店。理发店东临一户吕姓人家 ,门口有一个自来水的水井,旁边立着一根有8公分粗的水管,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附近的居民都到这来打水。</span></p> <h5><b style="color:rgb(0, 0, 0);">  本图真实准确生动地再现了50年前朝外大街吉市口胡同南口外的景象,作者是著名画家王可伟先生。下图大槐树后,台阶上面的住宅就是他们家。</b></h5><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朝外大街走进吉市口胡同,往北10米左右路东,原住着一户韩姓人家,约六十年代末,房子过于破旧,该户人家被政府迁到朝外大街东部大有粮店西边的简易楼房。原来的旧房子被拆除,建起了一处卫生条件相对较好,能够冲水的公共厕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往北有吉市口头条、二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七条、八条胡同。朝外大街到吉市口头条西口之间有个桃补绣花厂的仓库,吉市口头条到吉市口二条西口之间有个私人中医诊所,打出的招牌是:"赵一鹤诊所"。主治医生名赵一鹤(当时居民都把“鹤”字念成成“毫”hao),他</span>治好过很多居民的病,口碑很好。该<span style="font-size:20px;">诊所往北是个废旧的仓库。六十年代初,朝外街道办事处在这办了个副食品商店,附近居民都称呼它为 "大油盐店",主要经营副食调料和少量的水果蔬菜。那时,打油买醋买酱油,一般老百姓不买整瓶的,都是零打。打油用油票,8毛5一斤,每人每月定量半斤花生油。酱油有两种,好一些的1毛5一斤,次的1毛一斤。醋1毛一斤。细食盐1毛4一斤,售货员称好,用包装纸包好交给你。精盐1毛7一斤,有统一的包装。黄酱1毛6,买半斤黄酱,只需8分钱,蓝边碗盛一大碗。售货员先称你的空碗,再往碗里添加黄酱。酱豆腐4分钱一块儿,7分钱两块儿。臭豆腐2分钱一块。无论臭豆腐,还是酱豆腐块儿都比现在的大一点,没现在的这么咸,腐乳香味比现在的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打酱油买醋或打酒,售货员先把漏斗放到顾客带来的瓶子嘴上,再用提漏把液体灌入瓶内。提漏的形状是圆柱形小桶,沿着桶壁有个长把,油提漏把的顶端还有个钩,用后挂在油桶边上。提漏大小不一,分别是半两、一两、二两、和半斤的容量。打酱油、醋和酒的提漏是竹子制的,打花生油或香油的提漏是白铁皮的。油盐店里还有酒坛子,零卖二锅头酒。售货员用酒提售酒,1毛3一两。那时没有冰箱,夏天鸡蛋容易变坏。油盐店为保证卖出鸡蛋的质量,鸡蛋上秤前都一个一个地在电灯泡上照一照。用一个小方盒子,里面装有灯泡,外面有开关。盒子上有几个蛋形的孔。把鸡蛋摆在上面,售货员按开关,灯泡一亮,哪个鸡蛋发黑就是变质了。约1964年,鸡蛋最便宜时买6毛钱一斤。油盐店还卖过熟鸡蛋,商店把煮熟的鸡蛋放在直径40公分左右的大玻璃罐子里,用酱油淹着,捞出来卖给需要的顾客,一毛钱一枚。</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沿着吉市口胡同东侧,在八个胡同口之间分布着许多居民住宅,有的是临街的住宅,房门就是街门。白天过往的行人隔着门窗玻璃依稀可见一户户人家屋内简单的家具和家庭成员在屋内的活动情况,住户主人毫不避讳,只是到了掌灯时,才拉上窗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些大多是吉市口胡同的买卖人家。有卖馒头的、卖肉的、烙咯吱合的、做山东大煎饼的、开裁缝铺的等等。</span></p> <h5><b style="color:rgb(0, 0, 0);">  上图是吉市口南口往北约30米路东的景象,对面是桃补绣花厂。图的尽头右边就是吉市口头条胡同西口。(作者不详)</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胡同路西有街道挑补绣花厂,由一处小院和一处旧教堂组成。这个教堂是基督教堂,20世纪50年代这个教堂还有宗教活动,作礼拜。大概1962年活动停止了,后来就用作了挑补绣花厂的工作间。与路东吉市口头条相对是几处临街居民住宅和院落。与吉市口二条相对有一条小巷叫太平巷,小巷大多也就两米多宽,总体是东西向,中间向南拐了个弯又西折胡同渐宽,出口向南通朝外大街,向北经过香饵胡同西部通向菱角坑。香饵胡同东西向,因为小巷临近菱角坑及护城河,旧时巷内有些贫民是做出售鱼饵营生的,所以附近居民也叫它香饵胡同。吉市口太平巷往北与吉市口三条相对是香饵胡同东口。胡同口两边各有一家理发店,小孩到这推个"学生头",只要1角钱,若洗头再加5分。杨家胡同口往北10多米处有一个副食品商店,大家叫它北边合作社。经营项目较多,有烟酒糕点、蔬菜水果、各种调料、猪肉和牛羊肉,纸张文具、日用百货等等。那时羊肉7毛1一斤;牛肉7毛5一斤;猪肉9毛8一斤。往北走与吉市口四条相对是杨家胡同,向西下坡再往北通向菱角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往北,与吉市口五条相对,有个煤铺大院,出售煤球,1分5一斤,3块钱200斤,煤场有专门装煤球的方形竹筐,一筐装50斤。住户买多少煤,到煤场交钱开票,有送煤工约定时间用三轮车给住户送家去。煤场还卖木柴,3分钱一斤。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开始出售蜂窝煤,2分一块,引火蜂窝煤碳1分4一块。院内有大堆大堆的煤末和煤球,立着几个筛煤的筛子,放着压制煤球以及蜂窝煤的机器。还有大堆的木柴。煤场的后面下坡是一条南北向的路,路西就是菱角坑了。吉市口胡同路西的居民住宅和路东相仿。 吉市口胡同北头路面较低,称八条下坡,向北通向新中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胡同以东,自清末民国初就已形成大片居住区。吉市口头条到八条的原居民多为工匠、手艺人、小商贩等城市贫民,住房矮小简陋。区域内也有一些较好一点的北京四合院,寺庙甚至官署。八条胡同均东西走向,长度大致相等,约500多米。出了各条胡同的西口即吉市口胡同,出了各条胡同的东口则是元老胡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元老胡同,南北走向,南起朝阳门外大街,北至吉市口八条东口,元老胡同西侧是吉市口头条至七条东口。元老胡同东侧有下三条,下四条下五条。元老胡同成路于明代。相传是明代曾有一位官宦门第袁姓老人居住于此,故名袁老人胡同。到了清代,讹传为元老胡同。上世纪五十至九十年代,朝阳区公安分局曾驻该胡同南部路东,大院是东岳庙的一部分(当年东岳庙被朝阳公安分局,北京市公安学校,下三条小学三个单位使用)。北部与下三条西口相对有吉元小酒铺,买些烟酒糖果熟食什么的。常有一些上年纪的男人到这来要上盘猪头肉、粉肠、开花豆等下酒菜,喝点小酒。附近还有一些个体户经营的小百货、饮食、缝纫摊点。胡同两侧无行道树,仅有居民庭院种植的果树和灌木等。胡同南口原有一些历史悠久的店铺。据传有一家钱庄,清乾隆帝南巡途经此地曾在该钱庄打尖儿歇脚。此后,生意兴隆不衰,至民国后期才拆除翻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朝外大街吉市口头条胡同两侧都是一个个的居民院落。有比较规整的四合院,更多的是不规整的居民大杂院。吉市口一至八条没有推开房门就是街道的住宅,这一点与吉市口胡同和元老胡同不同。吉市口头条胡同,街道宽约六、七米。20世纪60年代末以前为土路,街道上没有树木。路南每隔20来米就竖立着一根路灯杆,50年代前是木头的,60年代初改为水泥的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雨后的北京胡同空气特别清新,含氧量很足。地面是土路,但很磁实,中间走路处并不泥泞。由于路两边较低,雨水唽唽呖呖地流淌着。胡同的小孩儿这时候常常会从四周刮些泥土来在流水处筑“水坝”玩儿。房上墙上很多地方长着嫩绿嫩绿的毛毛草。犄角旮旯,背阴处,大树上常见水牛儿(蜗牛)慢慢爬动。小孩子把蜗牛抓下来放到自家窗户的玻璃上,比赛看谁的水牛儿爬得快。还有一首儿歌:“水牛儿,水牛儿,水牛的壳呀,先出犄角后出头呀,你爹、你妈给你买了烧羊肉,你不吃,喂狗吃,狗不吃,喂狼吃,狼不吃…还给你吃。</span></p> <h1><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街道两旁的墙上,在文化大革命前有几处大跃进时代残留的宣传画,文革开始后涂写上很多"三忠于四无限"、"四个伟大"等口号。随着文革的结束,这些口号逐渐消失,有些地段的墙上出现了黑板报(用水泥抹成宽1米多,长2、3米的一块,再刷上黑板油),宣传"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内容。</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时候,因为多数人家住房拥挤,胡同便成了孩子们的主要活动空间。孩子们在胡同里踢皮球、弹玻璃球、拍三角、扇方宝、棏(dei)老、滚铁环、跳间(跳房子)、跳皮筋、玩张三跑,李四追,大官说,小官打,用绷弓子枪(用铁丝折成挂上皮筋为动力,发射纸“子弹)打仗,人背人的骑“马”打仗。冬天打雪仗,往地上泼水结冰,盖上雪排着队玩溜冰。孩子们玩的兴头上,常听到家长拉着长声叫"小二哎,回家吃饭来!"</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北京胡同里的电线杆,木头的,还刷了一层黑色的油。电杆上的路灯是白炽灯泡,灯光昏暗。夏天夜晚天特别的蓝,那种纯正的蓝色,湛蓝湛蓝的,月亮也特别的亮。小时候晚上在胡同里走路,我总爱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老不明白为什么你走它就走,你停它也停。还有的时候晚上星星特别亮。知道有个星座叫“大熊星座”后,冬春季节晚上看星星,想象中把最亮的几颗星星一连线,越看越像一只熊,觉得特有意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头条西口到东口路南依次为1号到20号院。1号是个小四合院,院中有两棵石榴树,九间房,居住着马、富、邢、张四户人家。甲2号是个大杂院,有棵高大的泡桐树,住着四五户人家。乙2号是个大杂院,没有街门。3号门口左侧和4号门口右侧有三块大石头,中间一块上面还有水波纹,鱼虾等浮雕,不知来自何方,现也下落不明了。另外两块大石头表面比较平整,胡同的孩子常在上面玩拍三角(用香烟盒拆开叠成的)、抓籽、摔补胶泥盆等游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号院子里外院,干净整齐。外院一颗老榆树,北屋小虎子家姓什么忘了。西屋一家养的大龙井鱼,红的红、黑的黑,色儿纯个大尾儿长,特棒。我小学同班同学孙炳坤乳名二黑,家住里院东屋,对面西屋住着安姓老两口,养了很多热带鱼,神仙、斑马、黑玛丽,红箭蓝箭花孔雀等等。我和同班同学薛建生常去他家观赏鱼,听安奶奶讲故事:白蛇传,燕子李三,大劈棺等,还有一些老北京的陈年往事。安爷爷送过我一条花孔雀。二黑用玻璃烧杯养的孔雀鱼也很漂亮,还送过我一条能生小鱼的孔雀鱼。二黑让我也去朝阳门脸路南日杂商店买了个玻璃烧杯,养着那两条热带鱼,后来又产下了几条小鱼,给我童年带来快乐,这是我养鱼的开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5号是个比较好的四合院。两 级台阶上有街门,街门两旁有石头门礅,进门是门道,门道里原有两个长条的凳子供人出入歇脚,夏天在这乘凉享受穿堂风的惬意,后来不知何时被房东撤掉了。过门道,下台阶,迎面是约两米多的砖雕影背墙,墙下正中扣放着一个闲置不用的缸瓦大鱼缸。左转进二门,北面有房一间,南面是山墙,向前走,过二门,里面是个大院子。院子大方砖铺地,院中北头两颗高大的柿子树,夏季黄蕊白色的柿子花,吐着淡淡的清香,引来无数的蜜蜂。茂密宽厚的树叶为到这的人们遮阴纳凉。秋冬季节,累累的果实给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院子中间有丁香树,美人蕉。院内北房四间住着薛姓一家三代10口人,薛家长孙首都医科大学毕业,现为北京友谊医院普外科主任医师。东房四间,西房四间。南房五间住着房东穆姓一家。南房东头与东房侧面之间有个正方的小院,种着一棵黑枣树。南房西头有个过道通向后院,后院狭长,宽约两三米,南北向是西房后面,到南头向东拐了90度弯,是南房后面,种着很多枣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甲6号是个不规则的大杂院,分东西两个院落。乙6号有街门楼,没有门道,街门包着铁皮,大家称"铁门6号",住着张姓一家,只有几间北房。院子很大,种着些花草树木,养着金鱼。文革中曾被充为公产,房管局在院内加盖了房子,引进了新住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号是个小四合院,院子整洁干净,院内没有树木。8号住着蔡姓一家,房屋比较破旧。院子较大,空闲着。60年代街道办事处在此盖了一溜北房和两间东房,大院北半部分成为朝外大街吉市口头条街道幼儿园用地。蔡姓一家人出入改走8号院后门,出门是隆和园胡同中部西侧。吉市口头条9号是个东西向长条形的院落,房屋破旧低矮。过了9号向南拐可进入隆和园小胡同(这里的居民有叫它龙凤园的,也有叫它龙富园、龙盛园的)。龙和园西侧由北向南是吉市口头条10号、8号后门、11号。东侧从南到北是吉市口头条12号、13号、14号、15号、16号。这条胡同北头宽约五、六米,总体向南延伸,拐了四个弯,通向朝外大街,南口宽度不足2米。隆和园胡同南口东一户人家户门临街。西边把口是隆和园茶馆、棋社,后来又改为街道文化站。60年代一个时期晚7点播放电视,对外卖票,2分钱一张。80年代成了古董商店,取名"鉴古斋"。隆和园北头15号院,住着杨姓回民兄弟三家,因为他们卖的栆切糕在朝外一带很有名,人称"切糕杨"。15号院对面有一个小水井房,在1米多高处伸出一个水龙头,很长时间吉市口头条西部大部分居民都到这来打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水井房后面有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柳树北侧是16号,它和10号门相对,再往北就是吉市口头条主路了。向东拐十来米是17号四合院,住着五、六户人家,南房曾做过朝外大街吉市口头条街道幼儿园,院子格局和5号差不多,没有柿子树,有两棵大槐树。18号是朝外街道房管所和吉市口头条居委会所在地。19号、20号都是大杂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路北由东到西依次为21号到48号院。26号院房子低矮破旧,60年代中被政府拆除翻盖,建了几排排子房。26号西侧是吉市口东巷南口,东巷横穿二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东巷北头是个煤铺大院,它向本地区东边的居民供给日常用煤和木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路北,44号院北房住有陈姓一家,我的同学陈万宝家有东西两个院儿,解放后他家把西西院儿捐给了国家办学,于是吉市口头条胡同有了"东光小学",后来改名为"吉市口头条小学"。学校临街一对灰色大木门,校园前后两重院。前院进门左边是传达室,右边是个比较宽敞的水冲厕所,其北侧有一棵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槐树。与之相对,校园西侧也有一棵同样的大槐树,它们枝叶繁茂,每年五月,槐花盛开,一串串的洁白小花挂满枝头,散发着甜甜的清香。常有男孩子们趁老师不注意,忍不住用各种办法摘槐花吃,槐花的芯是甜的。校园西面的大槐树北侧是学校的柴房、煤房、锅炉房。南面传达室西侧有两间平房是学校总务室,再往西是一间教室,能安置四来套课桌椅。学校的每个教室正前方都是一大块木质黑板,黑板上方端端正正挂着毛主席像,两旁是毛主席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span></p> <h5><b style="color:rgb(0, 0, 0);">  吉市口头条小学六年级毕业照(孙炳坤提供)</b></h5><h5><b style="color:rgb(0, 0, 0);">第二排左起1,传达室刘大爷,5,班主任李惠兰,8,校长王连舫,12,少先队辅导员优秀班主任王连树。</b></h5><p class="ql-block"><br></p> <h5><b style="color:rgb(0, 0, 0);">  吉市口头条小学和二条小学文革前夕合并,1968年毕业的学生大部分升入朝阳中学。</b></h5><h5><b style="color:rgb(0, 0, 0);">前排左起1,少先队小队长刘希祥,3,高永珠,4,郑玉芬。</b></h5><h5><b style="color:rgb(0, 0, 0);"> 后排左起1,孙炳坤,3,少先队大队长李玫,4,王宝玲,他们是我同班同学,如今都已年过花甲。</b></h5><h5><b style="color:rgb(0, 0, 0);"> 本照片是2012年朝阳中学四连校友聚会时,部分二条小学同学合影。(本照片由裴素英提供)</b></h5><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校园前院北面有高台阶,东西两侧各有一间教师办公室。西边办公室前靠校园西墙有一棵杨树,树下有一口水井。正中间是一个过道,通向学校后院。前院中间比较宽敞,学生做课间操、上体育课、开会都在这里。北面中间过道的台阶权当就是领操台或主席台了。其上方房檐下正中间一个大电表,电表上方是校训:"诚实、勇敢、团结、活泼"。过道两边,东为校长室,校长叫王连舫,文革前夕退休。后来的校长我记得好像叫马玉珍,文革期间遭到高年级红卫兵的批斗。西为少先队大队辅导员老师办公室。校园后院中间一条青砖铺的甬路,两边左右对称,西边前后两间向阳的教室,东边前后三间向阳的教室。每间教室前都有一片空地,是学生课间活动的地方,教室前小花池种着各色的小花草,一头有毛桃树或丁香树,甬路东中间教室前还有一个跷跷板。与东边最北边教室对应的西边是一户居民住宅。甬路北端中间一阕小门,是学校的后门,出学校后门便是吉市口二条胡同了。学校有六个年级12个教学班,实行二部制,学生上半天课,每个教室两个班上下午轮换着上课。</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5><b style="color:rgb(0, 0, 0);">  吉市口二条小学的老师们(一排左2美术李老师,左3杨俊老师,左5张亚姜主任,左10王连舫校长,右2鲍老师右1传达室赵大爷,二排左2王玉华老师,二排右1李春莫老师,右2王连树老师,右4余老师,三排右2李惠兰老师。(照片由王玉华老师提供)</b></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乙45号也是个简陋的四合院。院门口的台阶是一块大石头,台阶有半米高,正面中间是一个小排水口,所以进出院子都走两侧的碎砖的小台阶,走上大石头台阶北转进院门。乙45号院门高门槛厚街门没门墩有门道,门道内墙皮剥落,有的地方露着碎砖和黄土。过门道左转下台阶是前院,方方正正。前院只有三间南房,虽然高大宽敞,但很破旧。西面是一个只能容下一人,一个蹲位的旱厕,厕所的光茬木板门都裂缝了。全院男女老幼30多口人,都用这一个厕所。如厕者走到门前,都必须先问一声:"茅房有人吗?"没人回应时,才能推厕所门进去方便。如果听到一声咳嗽,就得在一旁等待或出院门,找公共厕所去。厕所北靠西墙是个土坡。西面土坡紧邻厕所就成了污秽之地,常有人往上面泼脏水,倒炉灰。60年代初院里的孩子们响应政府号召在这中了蓖麻,长势很好,收获不少。,院子东面也是个土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北京胡同多为旱厕,胡同的四合院、大杂院内厕所的粪便,都由掏粪工人肩背粪桶定期来清理运走。掏粪工所用的工具有三样:一个竹木大粪桶,上粗下细,一米来高;一根木棍前拴着个小铁桶,用它来舀粪汤,一个长把粪勺子,用它把粪便蒯进粪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45号外院中间比较低洼。北面正中一个小门,只有门口,早已没有门板了,这道门把45号分成前后院两部分。走进门就是后院了。进门迎面一个木头旧影壁,中间一个"福"字,顶上搭着铁皮。过了影壁,后院便一览无余,左右各有瓦房三间,无瓦平房两间,左右间距五米多。北面两极台阶上一溜三大间北房。院内住着六、七户人家。房东姓王,住在高台阶的北屋。门前正中放着土瓦大鱼盆,向南延伸放着两溜花盆。花盆里种着一些小杂花和几棵翠绿鲜红的美人蕉,艳艳的,特别是雨后,给小院增添了不小的生气。中间还种着两丛棵紫丁香,每年五月开出簇簇淡雅的小花,香远益清,沁人心脾。西屋李姓家的孩子,还在屋前搭了个鸡窝,养过几只鸡鸭,前院南屋刘家二儿子刘克俭,养了十多只兔子。院里七八个上小学的孩子放学做完功课,就到工人体育场去钓鱼,到日坛公园捉蜻蜓,回来喂鸡鸭。秋天到朝阳医院东墙外的鬼子坟地或六里屯农业展览馆后湖周围去捉蟋蟀,顺便拔点草回来喂兔子,这些都是那时孩子们的乐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几年在北京晚报第二版上,曾刊登一条消息,说黄衫木店有一个养兔致富的能手叫刘克俭,我想这就应该是当年吉市口头条那个酷爱养兔子的小学生了,如果是他,也该是60来岁的老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院南屋刘克俭的父亲早年病故。一家5口全靠母亲做绣活维持生计,专门绣古戏服装图案,文革后,古装戏停了断了生计。在上山下乡的热潮中,1969年城里一些生活困难户提出"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政府号召城里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到农村去,刘姓一家5口人就去了北京东郊黄衫木店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乙45号,各房间内都有土炕。20世纪60年代初臭虫闹得厉害,有几户人家经房东同意就拆了土炕,搭起床板或用上木床。由于不能统一行动,臭虫不能绝迹,常把人身上咬得起了红疙瘩。为消灭臭虫,人们喷滴滴涕,撒六六粉,还把六六粉加上煤油调成糊状,抹到墙缝、床板缝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的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可以说是四害横行。除了臭虫,还有老鼠,家家吃的东西都得装到篮子里吊起来,以防老鼠偷吃。买回的米面必须装到坛子里、缸里,面缸、水缸是每家的必备。生活用水得用扁担铁桶、到300米外的隆和园胡同去挑水。夏天蚊蝇肆虐,为防蚊虫叮咬,家家房门吊上浸透敌敌畏药水的布条。赶上下雨,居民更是苦不堪言。屋内漏雨,院内雨水排不出去,外院成了大水坑,人们在水中垫起砖头,踩着一块块半头砖,上厕所或出院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家家还必备有土筐(装垃圾用),说是"筐",其实用什么的都有,有用旧脸盆的,有用废铁桶的等等。那时还没有用煤气,家家都烧煤,用炉子生火做饭,每天都产生大量炉灰,加上日常生活垃圾,都装到"土筐"里。50年代,天擦黑儿时,近郊的农民赶着大马车来收垃圾,回去积农肥用。他们手里摇着大铜铃铛,大声吆喝"倒脏土来!"走走停停。胡同里各家纷纷出来,端着土筐,把垃圾脏土倒到脏土车里。60年代后,吉市口头条胡同每隔百米左右有一处垃圾站,天黑以后各家出来倒垃圾,第二天清晨,由清洁队把垃圾运走。由于胡同里没有下水道,每家还有一个脏水桶,生活污水要提到朝外大街去倒。20世纪五六十年代吉市口头条的大杂院,其卫生情况大都如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46号是东西两个大院,西院为甲46号东院为乙46号,两个大院之间有个小门相通。西院甲46号住着十几户人家。清乾隆年间吴长元所辑《宸垣识略》记载:"东城副指挥署在朝阳门外鸡市口,北营外西一守备署在朝阳门外鸡市口头条胡同" 。吉市口头条甲46号即该衙署所在地,门口有鼓形门敦,高台阶,门洞宽敞高大是标准的两进大四合院。前院南部区域中间是踊路,东西各有月亮门,过了门各有一个小跨院,西跨院南房住着朝阳公安分局副局长杨振芳一家。东跨院月亮门旁有一颗三个小孩搂不过来的大槐树。大槐树下有东、南配房,住着李庆和,李庆祥堂兄弟两家,老哥俩都在朝外房管所工作,弟弟李庆祥还是房管所的所长。前院北面高台阶上一拉溜五面高大的瓦房,并配有东西厢房。北房两侧,各有通道至后院。后院有五间北房及其耳房和东西厢房。北房堂屋有后门通往后花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吉市口头条乙46号院在甲46号东边,是个空场,院内种着几棵桑树和杨梅树,想必原来是八旗兵的练兵场了。上世纪50年代有大石灰坑和堆放的砖瓦木料,是房管所的用地。60年代初盖起了一排排的红砖排房,装上了院门,钉上门牌为乙46号。院内有上下水和冲水厕所,卫生条件较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47号是个小四合院,瓦房质量较好,48号院又是个大杂院,住着十几户人家,房子质量很差,特别是南房,都快倒塌了,政府及时做了翻修。我的同学马海泉住在北房,他父母是广播电视的技工,家里自己攒了一台电子管电视,视频效果还可以,有几部电影片如《岸边激浪》、《红孩子》我就是最早在他家看的电视转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普通人家有电子管收音机的都特少。那时的电视、收音机都是电子管的,又大又笨重。马家这台电视成了文革以前,乃至改革开放以前整个胡同的唯一,就连小学校都没有一台电视。吉市口头条胡同的孩子们看电视有几个去处,一个是朝外大街少年之家,一个是元老胡同的朝阳公安分局。然而,如果没有"硬关系",是绝对进不去的。再有就是隆和园文化站,但得花钱买票,而且那里不是老开放,常开开停停。记得我只在那看过一次电视,片名叫《岳云》。</span></p> <h1><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吉市口头条没有寺庙,吉市口二条有建于清代的水月庵,又名万禄寺。吉市口七条有建于明代的观音寺。吉市口六条东口好像也有一个庙,60年代是朝外大街少年之家的活动场所之一。孩子们管它叫"六条庙"。此外,在菱角坑南边有个地母庙。</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吉市口到元老胡同这一带的街道以前均为土路,20世纪60年代末铺上沥青路面。70年代初每个院都通了自来水,逐渐把民居住宅院里的旱厕改成水冲厕所,卫生条件大大改善。1991年吉市口地区列为危房改造地区,1992年和1995年分两批拆迁,在吉市口地区建起了住宅楼房和商厦。原来的吉市口头条至八条没有了,现已改建为新的统建住宅区。在朝外北街北面称吉庆里居民区,朝外北街南面称吉祥里居民区。吉市口头条的老住户少部分回迁,住在吉祥里小区楼房里,大部分则迁到了芍药居、柳芳里小区。朝外吉市口头条胡同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文/恩禄)</span></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