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原创】

悠闲品茗

<h3>  童年记忆中的巧姐,姓啥名甚,我全然不知。只记得巧姐很美,满头乌发,梳着像《红灯记》里李铁梅一样用红头绳扎着的大辫子。巧姐性格开朗活泼,常和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找我妈聊天说笑,切磋女红技艺。</h3><h3><br></h3><h3>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父亲的工作单位是生产工程处,可能是因为我父亲当过兵的缘故吧,被委派到符离集东一个叫做三山子的地方看守炸药库。这是一个工程建设项目的留守处,有几栋简易的住房和工棚,一些建筑机械及建筑材料。看守工作是轻松而休闲的,工资也是少之又少的,我们全家不用说随着我父亲到了这个贫瘠偏僻的小山村。记忆中这个村子不大,留守处在山前,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是住在山后。山上没有多少植被,几颗大树稀稀拉拉散落在光秃秃的山坡上。没有同学缺少志趣相投的玩伴,初来乍到的我不太喜欢这个穷山村。</h3><h3><br></h3><h3> 农忙农闲时,村子里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路过我家都会歇歇脚喝喝茶,大人们谈天说地,我的世界还是那么的孤寂,只有巧姐来的时候,我才会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女孩的心思不要猜,情窦初开的少男也有少年维特之烦恼的烦恼……</h3><h3><br></h3><h3> 每每到了收获的季节,巧姐都会和我们全家一起去捞地瓜拾麦穗。十来岁的我好胜心强,不愿意把拾到的麦穗和我妈放在一起,执意把自己的麦穗单独放。没有多余的篮子,巧姐会把她的篮子匀给我,满足我争强好胜的虚荣心。回来的路上要淌过一条小河,水不深,宽度也就几米的样子。巧姐不想再让我脱鞋下水,执意要背我过去,执拗不过,我趴在巧姐柔软的脊背上,让她背负我过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异性,而且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无以名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嗅到略带汗味的发间幽香……大姑娘小媳妇们过河也没有忘记取笑我们,我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巧姐倒是挺开朗大方,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封住了大家的七嘴八舌。我知道,那时候的巧姐没有成家,还是一个大姑娘。</h3><h3><br></h3><h3> 巧姐姊妹两个,姐姐小芸已结婚生子。她爸爸叫贤仁,因不知道性什么,我一直叫贤仁大爷。贤仁大爷喜欢喝两口,和我父亲就成了酒友。贤仁大爷也当过兵,起先是国民党的兵,后来在战场上被解放军俘虏,又留在了共产党的部队里。贤仁大爷腿上有枪伤,小腿骨弯曲,走路有点瘸。一到阴雨天气伤腿就会疼痛,所以就喝点烧酒活血散瘀祛寒气。巧姐的手十分的灵巧,物质匮乏的年代,她也能把不怎么丰富的食材加工得像模像样。爷俩相依为命,生活清贫却开心快乐。由于巧姐的存在,我也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贫瘠的小山村。</h3><h3><br></h3><h3> 巧姐的心灵手巧不光是体现在食品烹饪上。三山子这个地区有许多的水域,且盛产芦苇,芦苇成才收割后,晾干水分再破糜,就能编织成凉席。巧姐两天就可以编织出一个来,单人床的时间宽裕点,双人床的席子要费力一些。不管怎样,巧姐编织的席子都是畅销品,家里几乎没有存货。巧姐灵巧的双手编织着精美的席子,也用她诚实守信的态度编织着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h3><h3><br></h3><h3>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一晃几年的光景过去了巧姐有了心仪的婆家,我父亲奉调回淮北,临走前的那天,巧姐来送我们,叙说许多的牵挂、不舍。巧姐交给我一包绿白相间条纹包装的花生糖,花生糖香甜可口回味无穷。那种香甜镌刻在我的记忆里。一直以来再也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花生糖了。</h3><h3><br></h3><h3> 分别几十年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巧姐,现在的巧姐该有六十多了吧,儿女绕膝子孙满堂享受着天伦之乐。但我记忆里的巧姐还是那个能干的巧姐,还是那个梳着大辫子背我过河的巧姐!</h3><h3><br></h3> <h3>华书林。笔名悠闲品茗。安徽电影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过兵,开过车;九十年代步入新闻传媒业,从事编辑记者工作。喜欢喝茶看书听音乐,偶尔会写点文字打发时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