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中国工笔画中人物身上做为装饰的轻纱以它特有的表现形式、变幻莫测的姿态、无以伦比的轻柔飘逸之美,展示着独具一格的神秘魅力。</h3> <h3>轻纱的绘制技法虽然只是做为众多绘画手段中的一种存在于画面之中,但画家在运用这些表现方法时所需要的却是用自己独特的创作语言去诠释对它的理解。</h3> <h1>《六臂香音神》</h1> <h3>每一幅画中的人物该配什么样的轻纱,用在什么位置,占多大面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样的图案,都要根据画面的需要来合理安排,切不可只顾局部的美观而破坏整体效果。</h3> <h3>因为六臂香音神身上的装饰物已经很复杂,所以身上的披纱采用了单纯的白色透明纱料。</h3> <h3>每三条手臂上的轻纱为一组,虽是每个手臂各搭一条,但自上而下一脉贯通,线条完美流畅,将纱的质感表现的淋漓尽致。</h3> <h1>《月影寒梅》</h1> <h3>纱的颜色各种各样,其中最难表现的是黑色的纱料,带细密花纹的尤其更难,既要画出纱料上的固有色彩图案,又要画出纱的透明质感,同时还要画出布料上的图案随着衣纹走向所产生的起承转合,更要表现出盖在轻纱下面人体的结构、肤色和背景。太清晰了,纱的感觉会失去本来的质感,象其它透明物体而显得不真实,太模糊了,又表现不出纱的轻灵通透,所以在画的时候,思路要绝对清楚,下笔要相当谨慎,色墨十分薄、淡,层层晕染,循序渐进,反复叠加,丝丝入扣。</h3> <h3>工笔画不同于西方油画,可以反复涂抹修改,也可以用厚涂法遮遮盖盖,甚至可以大刀阔斧的刮掉重来。工笔画最大的特点是用色用墨薄中见厚,一笔下去即成定势,极难修改,要艺术的表现出盖在轻纱下的层层结构十分困难,尤其是带有颜色和图案的层次就更难处理,所以,要想精准刻画出画面上的理想效果,这就需要画家有着对各种物象综合的掌控能力和平日对生活的详细观察、积累素材以及深厚的绘画功底。</h3> <h1>《阳春白雪》</h1> <h3>这幅画上的轻纱只是做为装饰画面效果而出现,为使冷寂空旷的空间增添几分灵动,表现手法比较浪漫抽象。它置于画面之中,既没有清楚的交待来处,也不知飘向何方,只在大的动势上同人物飘逸的长发遥相呼应,以不规则线的律动,使整幅画都充满着音乐般的旋律。</h3> <h3>轻纱上淡紫灰色的图案类似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给安静的画面增添几分跃动的因素。</h3> <h1>《十面埋伏》</h1> <h3>无论画中人物的动势有多大,衣服飘舞的幅度多夸张,都不能游离于人体之外,要记住衣纹并非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不论何种走向,都要沿着人体结构来形成,脱离人体结构的衣纹线毫无意义。在表现着纱质服饰的人体时,首先考虑衣纹同人体的正确关系,其次选择合适的线型刻画好纱料的质感,最后真实再现轻纱下若隐若现的人体结构。</h3> <h1>《凤鸣奇韵》</h1> <h3>局部的轻纱装饰也会对画面起到很好的效果。这幅画中人物衣服的边饰选择了纱质面料,且采用了极难掌控的积水法来处理边饰上的图案。一般采用积水法做画面肌理时,由于这种表现手法常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成功与否的偶然性很大,所以极少见画家采用此法画透明纱料的,本画对此做了大胆的尝试,并获得了成功。画面花纹疏密得当,刻画中极好的表现了纱的质感,沉稳的浅黑色加上抽象的图案,配上大红的唐装,使人物形象高雅端庄、落落大方。</h3> <h1>《月华》局部</h1> <h3>用透明和不透明两种柔软的披纱衬托出人体肤色汉白玉般的美感。</h3> <h1>《湘妃》</h1> <h3>轻纱的质地可以是透明的,也可以是不透明的,这要根据画面的要求合理安排。《湘妃》这张画的画幅较大,具有壁画般的叙述性,表现的内容较多,且装饰风格浓郁,为了避免在绘制过程中增加不必要的难度,所以采用了两种表现形式,只把人物头上所戴小面积披纱画成透明的,同时为了整个画面氛围的需要而处理成沉静的灰色,而大面积的披纱图案则采用不透明的平涂式填充画法。</h3> <h3>灰色纱料也是轻纱中极难处理的颜色之一,何况还要加上同种色系里的深色图案就更是难上加难,选择这种难度很大的画法主要是考虑到服从创作主题的需要,沉静中略带伤感的色调是为了烘托画中男女主人公生死两茫茫的悲凉场景。画中人物的轻纱是做为头饰出现的,同整个画面的色彩很协调,为了把这种沉重的色调画得轻柔,要谨慎完成两个步骤:一是层层晕染时处理好与黑色发髻的前后关系,二是要用细软飘逸的曲线,勾画出纱料轻柔的质感。</h3> <h3>要把不透明且又布满图案的深色披纱画得轻软飘逸,关键手法仍在于线的运用得当,浪漫的曲线是画这类质料的首选。</h3> <h1>《琴声》</h1> <h3>纱的飘移方向也对整幅画面的动感效果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由于这幅作品是以表现敦煌艺术为主题,所以画面效果便有洞窟艺术那种神秘的氛围。因考虑到整个画面色调的协调,轻纱使用了沉稳的黑色。</h3><h3>为使深色的纱具有轻盈的质感,加之对称+放射式的构图又容易显得呆板,所以轻纱采用了违反人们视觉习惯的画法,自下而上逆向冉冉飞升。这样处理的效果是:虽然纱的颜色是重色,但由于飘舞的方向和遊离的曲线的作用,感觉披着轻纱的人物凭添几分仙气,仿佛天神在空中弹奏,而飘扬的轻纱似乎在伴随古琴乐曲翩然起舞,整个画面十分浪漫唯美。</h3> <h1>《雨打芭蕉》</h1> <h3>这幅画由于人物的衣裙图案和周围的配景肌理都比较复杂,所以轻纱采用了极简方式,只单纯的勾了白线没有加任何装饰图案,同时为使头上的纱和臂上的披纱在表现上有所区别,在用线时使用两种勾描方法。头纱只勾勒了边缘两根外轮廓线,中间未加任何辅助线,简洁明快,而披纱勾线则用了曲线,并且在加了一些表现皱褶的装饰线,这样,只靠用线曲直疏密的对比,不加任何渲染,便使上下两块轻纱前后层次分明,同时也使轻纱遮挡下的各部分图象清晰的展现出来。</h3> <h1>《柳浪闻莺》</h1> <h3>勾勒轻纱的用线线形也要服从画面整体效果的需要。这幅画采用的线是行云流水一样的形态,这样既增加了人物的动感,也使飘然舞动的轻纱同背景中随风摇摆的柳枝在画面上形成优美的韵律,很好的体现了作品主题。</h3> <h1>《远去的鼓声》</h1> <h3>这幅画的装饰性比较强,人物配饰和背景也较复杂,因此白色披纱上没加任何图案,并使用了流畅、动感很强的线来表现。与其它一些白色轻纱画法所不同的是:轻纱没有单纯只勾白线,而是在线的边缘用白颜色加了渲染,这样做一则是增加了纱料的厚度,使纱的质感更为立体,二则是配合作为背景的凤首虎座扁鼓这架古老的先秦打击乐器体积感较强的形态,避免纱质感觉太轻薄而使画面中表现手法前后矛盾,影响作品想要表达的历史厚重感。</h3> <h1>《洛神》</h1> <h3>这幅画的幅面比较大,在高度二米的画面中大面积轻纱的描绘十分困难,而且是上下两层图案都十分复杂的状况下要画得层次分明就更加困难。但为了更好的表达作品主题又必须选择这样构图,应该说这幅画是在挑战画家的功力。</h3><h3><br></h3> <h3>水中轻纱的处理主要在于线的运用要准确刻画出特定场景中的物象的特点。但由于是表现神话题材,因此又要区别于现实中的出浴图,纱既要有人物从水中升腾出来时的下垂感,又要仙气飘飘,不能湿漉漉的紧贴人体。</h3> <h3>透明纱下人的肤色和结构要处理的十分到位。</h3> <h3>衣裙和薄纱上的图案要渲染刻画到位,上下两层绝对不要画乱套。</h3> <h1>《醉花荫》</h1> <h3>不加白粉渲染的轻纱透明感更强,质感更轻。</h3> <h1>《心莲》</h1> <h3>大块的轻纱所占据的空间在画面中起到了使主体形象更加突出、线条更加完整的作用,而用直线组成的轻纱图案也加强了造型的稳定性。</h3> <h1>《敦煌乐舞》</h1> <h3>采用同画中主要色调的同类颜色的轻纱,使柔和的紫灰色调更加沉稳,为不让布满图案的轻纱在画面上占据太重要的位置,削弱人物的主导性,使画面不显得琐碎、杂乱无章,轻纱没有画得太宽,而且只勾了简练的边缘轮廓线,由于飘动转折而产生的结构线全部省略掉了。</h3> <h1>《清风明月》</h1> <h3>纱质的面料可以是透明的,也可以是不透明的。画好不透明纱料的质感,靠的是线的表现技巧一一即轻盈柔软、空灵流畅的运笔方法。</h3> <h1>《秋之韵》</h1> <h3>用意到笔不到的写意手法表现出的画面意境,靠一条薄薄的轻纱即可达到理想效果。这幅画中并没有太多的道具,仅凭披纱的摆放位置就可以很好的呈现人物坐姿的几个支点,而一直向画面深处延伸的披纱也使有限的空间变得无限深远。</h3> <h1>《庭院深深》</h1> <h3>一把透明丝绢的团扇,就可以使沉闷的画面变得空灵通透,而绢扇上几笔秀雅的兰草便足以使人物的气质得到升华。</h3> <h1>《清水芙蓉》</h1> <h3>围绕着人物飘舞的轻纱同动感极强的荷叶使画面线条和谐生动,人与背景、衣饰动静相宜,轻纱的用线一反以往的柔软纤细,而是棱角分明,抑扬顿挫很有力度,表现出具有现代感的主体人物形象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与莲花般的高洁品性。</h3> <h1>《金蛇狂舞》</h1> <h3>这又是轻纱在画面中起着重要作用、且用色较为复杂、很难表现的一幅作品。画中为突出一个“狂”字,纱的动势同样采用了违反人类正常视觉习惯的做法,由下而上逆行飘飞,颜色则采用了渐变模式,图案也一反以往的小花和无花纹只单纯勾线表现手法,披纱上大朵的花卉图案同画面鲜艳的红黄色调相配合,使画面显得炫动璀灿、富丽堂皇。</h3> <h1>《待月》</h1> <h3>轻纱只为起到装饰画面的作用,没有特殊的意义,因此采用的是有棱角夸张的极简单线型。纱的透明质感和在人物身前身后的环绕,使平面的构图有了层次,人物三角型的稳定姿态也会不觉得呆板。</h3> <h1>《春江花月夜》</h1> <h3>披纱上大朵的花卉植物图案在画面中起到了极好的装饰作用,也同人物身上素白的衣裙形成疏密对比。线条潇洒流畅,动静相宜,画面意境更加唯美。</h3> <h1>《阳春白雪》(二)</h1> <h3>用同类色的轻纱配同类色的衣服,再消失掉所有内部的结构线,只保留外轮廓线,这样处理的结果是使画面更显单纯简约的美。</h3> <h3>让所有的存在因素都为主题服务,是绘画创作中必须遵守的原则。而轻纱做为工笔人物画中的一个重要表现手段,虽然它有着自己特殊的存在意义,但大多也只做为附属装饰物的辅助道具出现,极少有独立存在的可能,所以如何运用好这个因素使其更好地为主题服务,全凭画家以丰富的实践经验在画面上形成构想,再以最合适的形态出现在画面之中,最大限度发挥它清雅飘逸的气质为画面增色。</h3><h3><br></h3> <h3>画家简介——韩德珠,女,1954年生,辽宁锦州人。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幼年受表哥大康(康殷)影响习画,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辽宁大学主考全国高等教育汉语言文学专业;进修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美术学院)。一九八四年加入辽宁省美术家协会,同年名字列入《中国美术家人名大辞典》、《中国当代美术家人名录》。一九七九年开始三十多次参加全国、省、市各级美展并荣获多种奖项,多幅作品被国内外各界人士收藏。1993年开始先后在北京、锦州举办个人画展,出版图书《韩德珠工笔画作品选》、《工笔人物画范》、《韩德珠画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