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父爱 by 燃尽

田头草

<h3>一 献给只存在在照片中的爷爷奶奶</h3><h3> 感谢大姑妈用朴素的感情,生动的回忆,追忆我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时乖命蹇,冥冥之中,命运之轮已经开始了缓缓的转动,没人知道它将指向何方。在上世纪历史的缝隙中,有一家人在抗战中的重庆、四川泸州那样相亲相爱的生活过。。。田头草记</h3><h3> </h3><h3>摄影、编辑by 田头草</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父母</span></h1><h3><br /></h3><h3> 我从小没享受父爱的温暖,但是从我继父那里也得到了些许的补偿。</h3><h3> 那时我四岁,还没弟弟,妈妈的教育是严格的。满三岁那天开始认字,一天教三字,第二天复习,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后来听大人们说,有天教了一个养字,还有一小丫头陪学,第二天我认不出,那小丫头回答读"抠",这便成了院里的搞笑段子。</h3><h3> 到四岁了,开始背课文,妈妈找来了一本一年级课本,第一课,来,来,来来上学,好,好,好,大家来上学。我既不识字,又不懂内容,硬背怎么也背不出,有天晚上洗了脚,光脚坐在枕头上,妈妈叫背书,怎么也背不出,她生气了,手里正织毛线,拿着毛线针打我脚板,我一缩,毛线针戳了枕头一个眼。</h3><h3> 几年以后听妈妈对别人说:那时我晩上睡着了还念,来来来,来上学。她大概动了恻隐之心,也对我放松了点,后来又叫写毛笔字,蒙着写,有天她也写。大人们夸她写得好,有笔力,她笑答只比我好点。<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继父在旁看了看我说,你比妈有出息。</span> &nbsp;</h3><h3> 五岁去上学,一冊没名额,读二册,什么也不懂。同学见我小,都喜欢,一会叫坐这,一会叫坐那,位子在那也不知道,老师上课叫坐上位,我坐那大同学旁不动,还哭。老师把我领到了一排,说,以后坐这里,好好听老师上课,我这时才开始上路了,有天老师抽我上黑板写1到10,我写得又快又好但把10写成了01,还是受了表扬。老师也开始喜欢我了,学校开讲演大会,老师写了稿叫我去参加,我是糊涂的,大摇大摆走上台,大声武气的讲。操场与马路一墙之隔 - 听妈妈说她去买菜路过学校,听见我大声在讲演。<br /></h3><h3><br /></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第一次讲演</span></h1><h3>燃尽 9:39 AM</h3><h3> 学校要出去参赛,也不知是区还是市,选了我和一小男生去。一中年女老师带队,要坐船过江,那男生妈妈送来,交了一点钱给老师说给孩子买点吃的。老师买了一个扇子糖(棒棒糖),用她的牙咬下一块放进我嘴里。</h3><h3> 比赛在一大戏院进行,主持是一十岁的女生,午台上放一讲桌,她站讲桌后面,小声小气的说,听不见。老师大概也没听见,告诉我,你上去站讲桌前面讲。那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误,老师若多说一句,就像你以前那样讲,或我问一句也行,但我不懂也不敢问,我以为都应该像那大姐姐那样小声说话才行。于是小声讲演。</h3><h3> 后来榜示贴在街边,继父带我去看,没上,继父看了看我说没有你,他可能有点失望,我永远儍儍的。</h3><h3><br /></h3><h3>燃尽 9:55 AM</h3><h3> 大点了,我喜欢做事,动手能力强。家里一把矮竹椅中间竹签缺了,正好鄰居家一把也烂了,他们丢在灶门口作柴火,我去把竹签捡回来插上在我家竹椅上,修好了。</h3><h3> 那时才5岁,妈妈高兴得很,逢人就夸。继父也很高兴,说,比你妈能干,这些话他说过多次,不知妈妈如何感受,我想她会高兴吧,谁不喜欢子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h3><h3><br /></h3><h3>燃尽 10:17 AM</h3><h3> 长大一点了,妈妈很喜欢说又长乖了,有次她去烫头,把我也带去烫了,那时是落后的火烫,我的发式也像大人一样,中间分杠,一边一个泡泡,后面披起。回来继父发火了,说小孩有小孩的天真,什么样子。后来妈妈再不敢胡弄我的头发了,后来好多年都是剪一妹妹头,没夹子,没头绳就像现在日本小女孩那样的,穿着也老土,我从小爱臭美,心里真是气,羡慕别的同学穿得漂漂亮亮的,心里也自卑,如果那时大人能给我讲讲艰苦朴素,刻苦学习,要看重自己的未来这些道理有多好。</h3><h3><br /></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弟妹</span></h3><h3>燃尽 6:35 AM</h3><h3> 续昨日。 弟弟要来人间了,那晚好冷,半夜我被吵醒,本来我和妈妈睡大床,继父将我抱上他的小床,被子上加了一床大毛毯,我觉的像给压了一块石头那么重。</h3><h3> 我睁着眼看大人们忙着,继父两次笑着对我说,妈妈要生弟弟了,盼儿心切,溢于言表。天很冷,屋子中央烧了个火盆,我想抱弟弟,大人不放心,由于我的坚持、让我抱了,他被一床小被子包裹成筒,我坐在火盆边抱着他,邻居都来看,说那么小的姐姐还抱弟弟。</h3><h3> 那时在泸州,有了弟弟,妈妈其他事管少了。我老说左下腹痛,那时候的人,医学常识差,西医院少,但我这事还是觉得该去检查。继父带着我,坐车又坐船去了很远,好像托熟人找的医生,恰于那天停电,不能器械检查,医生叫我躺下,用[Sticker]摸一摸,压一压,好像也没开药,不了了之。</h3><h3><br /></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跑警报</span></h3><h3>燃尽 7:03 AM</h3><h3> 半年以后全家迁往重庆,正值抗战期间,日机经常轰炸重庆,开始几天住舅舅家,距市区较近,有天拉警报了,大人们用两张方桌拼起,下面铺席子,叫孩子们坐在桌下,怕弹片伤着。我们什么也不懂,在桌下打闹很好玩。</h3><h3> 在泸州时也跑过警报。遍街人都往城外跑,有次妈妈拉着我跑。又刚下过雨,地上全是泥泞,我的鞋又有点大,跑两步鞋又掉了,又回去找,真伤心啊!</h3><h3> 为了安全,在远郊租了半个大院,我们住上房,四姨妈他们住厢房,现在成都九十八岁的王大哥夫妇住四姨妈家,那时他刚结婚,嫂子只十几岁,男士们都在城里上班,周末才回来,平日里就我们几个妇女儿童。</h3><h3><br /></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半山小学</span></h3><h3>燃尽 8:43 AM</h3><h3> 我转学到半山小学,一所质量极高的私立小学,距三姨妈家很近,与老朱同班,我一点也跟不上,门都摸不着,妈妈整天说再不努力,送给别人家当丫头。她这些话,我毫无概念,一点吓不了我,期末时校长带领几个老师,踏着田间小路来家访,走后继父对我说,学校决定了你留一班,以后好好学。</h3><h3> 第二学期我还读四册,一下就开窍,一切突飞猛进,什么成绩都好。老师选我参加讲演比赛,选去跳舞,去参加踢毽比赛,我的画及手工作品在恳亲会时展示,五册时得了全班第一名,妈妈拿着成绩单,笑得合不拢嘴,说有资格进城去。</h3><h3> 正好抗日战争胜利了,举国欢腾,妈妈好像已生妹妹。继父带着我和弟弟进了一次城,好远的,又坐滑竿,又坐汽车,在亲戚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去了解放碑(那时好像叫精神堡垒),只觉得到处是人。后又去了一处,到处卖小玩意, 继父问我想要啥,我想那卷头发的夹子,他说你是学生不能买,后来带我们去了书店买了几本儿童读物,其中有一本丰子恺漫画。</h3><h3> 直到我上大学才知道丰子恺是画家,文学家,音乐家,之前我没看过儿童读物,心里想看书,家里一本中药材书,又大又厚有图,我经常翻看,知道什么药啥样,往下面看,味苦,性平。觉得挺有趣,这些都影响了我的一生,后来一辈子爱看中药书。</h3><h3> 还有一次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回到家哭继父说没出息,以后谁骂你,你骂谁,谁打你,你和他打,打伤了对方我付汤药,从那以后我可能是变泼辣些了,一辈子没觉得再有谁欺负我。</h3><h3><br /></h3><h3>燃尽 9:12 AM</h3><h3> 妹妹出生没奶吃,继父从城里买回两大筒美国克宁奶粉喂她,还说我上学很辛苦,早上也给我冲一杯。</h3><h3> 我是喝过一阵子,不知弟弟喝过没有,他的饭是单独的,有青菜猪肝还把阿魏丸打碎放进去,我现在想起都反胃,两岁多时他绝食了,怎么也不吃那饭,后来才给他换过。</h3><h3> 我早上的饭可好吃了,一个鸡蛋炒后加水煮烫饭,上学又热和,好吃不上火。中午学校吃,当时好像家里都吃两餐,唯有我吃三餐。家里如果吃了鸡,鸭,鱼,头绝对我啃,现在说头有毒,不能吃,那我早已中毒太深。(太晚了,明日请早)</h3><h3><br /></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抗战胜利</span></h1><h3>  抗战胜利后,感觉大人们心情好多了,亲戚间来往多些,这期间我们去过九姨妈家,三舅家,还去过老朱母亲的娘家,一个很大的大家庭。每年过年姨妈们都拖家带口去舅舅家团聚,因外公健在,大人们舒心 - 当然 孩子们也好过,那时各家好像经济也稍好点。</h3><h3> 每到周末继父和四姨爹,都会给我们带点零食回来,几个糖或者几块饼干,有次还一人一个面包。据庆美说她的面包第二天早上才舍得吃,我正抱着弟弟尿尿,弟弟非说面包是他的,我却说,庆妹他说是他的,你就给他嘛。我说不会吧,我不到八岁抱得动两岁的他吗?她说她记得很清楚,已经查无实据了,她小我三岁,也许记性比我更好。</h3><h3> 还有一次继父给我们一人一个苹果,我第一次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这之前很少吃过水果,妈妈说桃李不能吃,吃了要拉肚子,杏子更不能吃,杏子树下埋死人。我理解杏树下埋死人,那杏子树一定从死人身上长出来的,以致以后二三十年也没吃过杏子。有时冬天会给一个橙子,我很小时吃过石榴,还必须连籽嚼,因为打饮食,那么稚嫩的喉咙也不怕被那么硬的籽戳破。</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闹土匪</b></span></h3><h3><br /></h3><h3> 后来感觉有点不安宁,有天校长给我们上课,来了一农村妇女找他,校长叫她进了教室,我们都听到了她倾述。她孩子在读住读,昨晚上家里来了土匪,把他梱在椅子上,蒙了头,捆了手,直到今天早上才把手挣脱,她来学校是叫孩子不忙回家,去亲戚家躲躲。她走后,校长说回家告诉家长,要小心。</h3><h3> 过了几天上学,大家议论纷纷,后来老师在课堂上讲明白了,说,昨晚九点多,学校来了几个人,样子不鲁莽,敲开了一老师的门,那老师正削橙子还请他们,没吃,叫老师带路去到储藏室,叫打开,老师说是学生的日用品,没开他们也没强求。</h3><h3> 这所学校名气极大,城里好些有钱人都把孩子送来住校,还可带保姆,后又走到宿舍区,老师请他们别去说会打扰学生休息,他们没去,其实什么也没丢失,估计一是来采点,二是没机会下手,另外猜不出什么了。以前我以为土匪是红眉毛绿眼睛,吓死人,后来想土匪也可能和普通人一样。</h3><h3> 妈妈本来就胆小,听了以后更害怕,每晚把要道的门抵上椅子,再横放几根竹竿,快过年了,妈妈忙着给弟弟织毛裤,叫我陪她,她织裤腿我织背带,那晚正织着还没睡,门被抬开了,竹竿哗哗落地,是小偷,跑了,没事。继父回来妈妈一一陈述,只听继父说,你再怕也不该叫她陪,她还是娃娃,又要上学。 &nbsp;</h3><h3> 妈妈什么事都挑刺,她也承认我能干,但一不如意,说我笨得很,还说越长越丑。有次不知她又说什么,只听继父说,娃娃大了,别说那么多。我一点不亲近他们,因为那时的大人就像司令官,一发命令,孩子像士兵,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没有不满,更不会反抗。那像现在的孩子,被父母爱着,宠着,惯着。我很少和他们闲聊,相比之下,觉得继父比较维护我,有时总帮我说话,还要赞扬我。</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裕华小学讲演、闹心的弟妹、闹肚子</span></h3><h3><br /></h3><h3> 由于特殊原因,家搬到南岸弹子石,我那学期没结束,因此在老朱他们家住了半学期。老朱无姊妹,我去了都高兴,每天放学做完作业一起玩,变着花样的玩,所以老朱和我的友谊是源远流长的。放假时妈妈派人来把我接回南岸,就这样我悄悄的走了,离开了培养我走向优秀的那所学校,还有老师和同学,那时又不办转学证,他们不知我的去向。</h3><h3><br /></h3><h3> 在南岸我进的裕华小学,也是一所很好的学校,校舍是三层半园形的洋房子,<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这里更注重讲演,每天早上升完旗,就有两名同学上台讲演,由各班推荐名额。</span>去那学期我得了全班第二名,当然有资格被推荐,这学校音乐课学五线谱,还上珠算,我去时已上乘法了,我学得有点困难,还好慢慢跟上了。</h3><h3> 有次要我参加全校讲演比赛,讲稿自备,回家说了,继父说别急,讲稿我给你写。<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他写的题目是,我最敬爱的人,内容是写的国父孙中山先生,</span>说中山先生领导我们革命,教育我们待在人接物,又怎样为人民谋福利。内容我又不懂,老师说要加点手势,我在待人接物这里加手势,将两支手,伸出去再收回来,<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那次又得了奖,</span>从此走在校园里有几个调皮男孩就学我手势,我气得很,又不敢惹他们。 &nbsp;</h3><h3> 这时妹妹长大了,会走路,还呀呀学语。她闹腾得很,半夜醒了经常又哭又闹得四邻不安,继父白天上班晚上睡不好觉,有次发火了说,把她抱出去,再也不要来见我。还说哥哥姐姐谁像她。</h3><h3> 弟弟也开始调皮了,常把玩具汽车弄得稀烂,变成铁皮。我的课外时间还是爱做布娃娃,越做越好,同学们拿来许多花布入伙,我做成小衣服,大家一起玩,我们大家所有。有天刚做好一个布娃娃,弟弟一把抓去丢进臭水沟,我气得哭,继父知道了,狠狠的骂他说姐姐辛辛苦苦刚做好,你简直是个破坏份子。我本来很伤心,继父骂了他,觉得给我撑腰了。一切不计较,又开始做新的布娃娃。 &nbsp;</h3><h3> 我这时学习还好,就是经常生病,现在分析就是吃了长江的水,一病就闹肚子,不吐就拉,那水好脏,担回来用白矾扰一扰,澄一澄就用,有次生病几天没上学,老师来家访说是不是太用功了,妈妈认为是,又告诉医生,医生也赞同,结果责任在我。<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妈妈总是相信中医,如果当时作个化验,问题恐怕就清楚了。</span>说我太用功,他们简直大大的误解我了,我只是听老师,家长的话,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完成作业,加上记性好,那有什么太用心啊!在南岸住了一年,全家回成都,我在这所学校读了两学期,又一次悄悄的离开了我喜爱的学校。</h3> <h3>   回到成都,没有自己的房子,只有租房住,一年半换了三处房,我也三学期换了三所学校。比起重庆我读过的两所学校,差远了,一所比一所差,从来没听说过讲演比赛,我的成绩急剧下滑。为此妈妈很后悔,说该把我留在重庆寄住老朱家,在半山小学读毕业,那时半山小学五年级就开英语课了。</h3><h3> 就这样六年的小学教程,我上了五年半就换了六所学校,因此,造成了我基础教育的先天不足。</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我的十一岁,我的十二岁</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 /></span></h1><h3>  在成都住了一年多以后,继父带着全家去了叙永县,把我留在成都,理由是他母亲在成都我陪陪她,他们安顿好接我们去,再说我又要上中学了,他们认为成都中学比县上的好。</h3><h3>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那时我11岁,他们走了不久,一切大变。</span>学没上了,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比我的同龄人能干了几倍。一老一小的家全部由我担当,日常家务除外,我要把里的一切杂物清理,去摆地摊或上旧货市场换钱回来,维持开支。我去银行兑换银饰,去邮局取钱,去房管局找房子,有一次去民政局请求救济被骂了一顿。我学会了洗衣服,用钩针编织,纺棉线,这些都是我挣钱的手段。家里许多无用的东西我都会换成钱去买米,端午节到了,我用碎布头做几个小猴子,用丝线缠几个小粽子,挂在门口都能卖钱。</h3><h3> 有时我做的事大人也未必能做到,比如有一个箱子,老式铜锁锁得太久,打不开,要拿里面的东西去卖,有人说找根麻绳套住锁心,右手拍打,我照这法终于弄开。还有一次电灯熄了,我取下一看,接龙头的线断了,我重接好,然后左手提灯右手拉开关呼一声燃了,赶快拉灭又重来,终于接燃。直到上初中学了物理,才知道第一次正负极接反了,还好没出事,真是没娘的娃娃天看成。</h3> <h3>  十二岁的我,心无旁骛,不怨天不尤人,见满大街扭秧歌,打腰鼓,玩金钱棍,我也想去,不可能,有时就在厨房里自己扭,用吹火筒当金钱棍玩。其实我是一个心理非常健康的小孩,饿肚子也去参加街道宣传队,去唱歌跳舞。晚上有时要画画,没颜料我就发明了用柴火炭磨粉或用铁锅下的烟灰,画出来还有炭精画的效果。</h3><h3>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一切都能忍受,什么都不是压力,唯有没饭吃,饿得头晕眼花还反胃</span>,那真不好受,冬天没衣穿冷得发抖。所以后来妈妈一直很愧疚,说最对不起的是我。</h3><h3> 我想今天妈妈在天之灵也该释怀,我已经八十岁了,不还是好好的吗?今天我的心态,我的精力,我的能力,我的心智,不还是胜过一些同龄人吗?我能有今天这样的状态,是我一生修炼的积累,那些苦难的岁月,是我积累中一笔宝贵的财富,所以现在要叫大家感恩,任何事换个角度看,都值得感恩。</h3> <h3>  他们去了叙永以后,又去了沪州,这中间继父来过一封信还寄来二十元钱,信中说他很惭愧,对母亲没尽到做儿子的责任,对我这个女儿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还说今后可能没办法寄钱来了,叫我把学费缴了一定要去上学,还说什么社会也要有文化才行。<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钱我取回来买了米,学仍然没上,后来,后来,后来就永远没有了后来。。</span>。</h3><h3> 值此父亲节之际,仅以此文献给我的继父!愿您在那边要好好的!</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后记</span> - 燃尽</h1><h3> 那天在网上看到关于父亲节的漫画,我突然觉得有话想说,赶快拆了一个包装盒反着白色那面,匆匆提笔,由于自己表达能力,脑力,体力都有限,却不知怎样写下去。后来只有凭着自己的记忆,写成了流水账。</h3><h3>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我只希望我们这代人曾经有过的苦难,在以后的世世代代,永远都不重演。</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