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的老屋坐落在野三关镇主张岩下金盆淌,说‘岩’非岩,只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千百年来静静的守候在那里,石头下一股天然的清泉经年不息的流淌,滋养着所谓‘岩下’的数百子民。我是喝这清泉、住老天井四合院长大的孩子。离开老屋近三十年,虽年年回家,但随自己年龄一天天变老,越发感觉家的味道更浓,根的情意更深。</h3> <h3> 老屋土砌瓦盖,传承至我辈已有五代人在此烟火延续,历经岁月两百多个春秋,繁育的儿女百十号人,分布四山五岳,大江南北。</h3> <h3> 老屋传至我祖辈时分为两家,一是我的爷爷,一是我的大爷,凭中堂直下一分为二,各为一半。我爷爷生养两男三女,由我父亲继承祖业长居老屋,我大爷膝下两男两女,由我大叔守护半边天井。老屋又传承至我辈四兄弟,大哥二哥有志有为在父母帮助下分家立业,离开老屋自建家园。由我和弟再按中堂直过平分为二,一人一半。我的父母分别在古稀之年后过逝,我弟搬离老屋在318国道边盖起三层平房,而我成家安家在县城。今天坐在门槛上守望的人是我大叔,也是目前老屋的唯一主人和守护者</h3> <h3> 四轮四正,中规中矩的石板天井,承载着岁月的苍茫。奇怪的是当大雨倾盆从屋顶瓦沟向天井瓢泼如注时,无论雨多大多急,天井的水始终不会漫过第一层石级。我惊叹我祖先的智慧,他们是如何设计的排水系统,让小小的天井装下了所有风雨洗礼和日月光辉。</h3> <h3> 一幅石磨孤孤单单而稳稳的伫立天井上,看它失去了原有的模样,没有磨架,怎能让他旋转推出陈年的懒豆腐,那是几代人的营养加工机,才使满堂儿孙个个健康。旁边的马啼大方桌单调得四平八稳,它的终身伴侣四条高板凳今在何方?如今虽不用它,可它是老屋中堂中的当家样榜,只有长辈、贵客驾到才能上席座上,今天的样子使我伤感凄凉,形亦斑驳,影亦清淡,朱颜退尽,斛筹交错、交杯换盏,提前退场。</h3> <h3> 没有像样的家具,站立的洗脸架,高脚的木条几,还有盛水的热水瓶守候灰坎儿数十秋,尽忠主人,依旧初心不改,只为站着不为蹲着而舒服点,我敬仰他们的忠诚与执着。</h3> <h3> 我依旧渴望一种淡淡的自然,一捆柴火堆在灰坑的尾巴上,一根直直的铁钩挂一把旧铜壶,里边盛满老屋旁边悄悄从岩下流来的清泉,一把火正对着铜壶燃烧,不时用火钳把熊熊的大火往拢聚聚,让泉水沸腾,再往烤干的茶罐里抓上一把老母叶,抖两抖,颠两颠,用铜壶的开水对着茶罐一冲,瞬间泡泡直冒,一罐好茶扑鼻而香。围坐火坑,端上一杯酽茶咂两口,再酌满,心里揣着过往,清闲怡然。茶过三杯,开心舒畅,明天阳光依然灿烂。</h3> <h3> 铜壶上的烟垢是岁月的积淀,黝黑黝黑是时间的写真,壶盖上的灰尘是草木灰的脚印。她躯体墨黑,但腹内清清;她有点老,但更加味道。我只记住她的浓香,还有不变的情怀。</h3> <h3> 老屋不曾使用冰箱冰柜,年猪肉都是腌制后在灰坑的墙壁土打上一排钉子,挂上去用柴火漫漫炕,越薰越香。地久天又长,天长腊且黄,柴火炖腊肉,赛过神仙客。</h3> <h3> 一大一小两个木盆,小的是洗脸盆,大的是洗澡盆。听我母亲说,我的降生就在这大的木盆里,那是近五十年的故事了,在此不作回忆。</h3><h3> 盖有木板的下面叫地窖,冬天储备苕和洋芋还有白菜类,因为冬天天气寒冷,食物放下面不易冻坏。</h3><h3> </h3> <h3> 楼板梯,上下楼的通道,从小上楼过爬,下楼过索……</h3> <h3> 石水缸,盛水比木水缸保持水质更佳,经久耐用,在那个艰苦年月,谁家有口石水缸,还是一种时尚,睹物思情,日新月异,老物件失去当年风范。</h3> <h3> 回望老屋:思绪太重、人情太薄、指缝太宽、岁月太瘦。奈不何光阴荏苒?牵不动人心志向,移不走风水宝宅,岂不是望屋兴叹?我只素心淡然,于浮世清欢里细煮光阴,在得失荣辱中指点文章。一个山包一个坪,一抹云彩一宝地,犀牛望月金盆淌,鸿运当头照华堂。</h3><h3> 回望老屋:儿孙满堂,长发其祥;诚信仁厚,家风浩然;严父慈母,孝义衷肠;传承祖训,吾辈担纲。</h3> <h3> </h3><h3> 老屋是我根,树长千高,落叶归根。老屋的儿女子孙们,无论你走多远,永远带不走亲人对你的牵挂与思念:无论你今后多富有,永远富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与血脉;无论你今后多大变化,永远变不了的是你是张家的儿孙与姊妹;独在异乡为异客,家才是温馨的港湾。老屋虽老又旧且破,但跨过老屋门槛的后生,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h3><div> 小编:大胡子张</div><div> 制作:张大胡子</div><div> 文稿:胡子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