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的父亲是一个平凡的再不能普通的农民,他不会因趋炎附势而去牵强附会,他始终淡泊名利不会挺而走险,他凡事小心翼翼,绝不节外生枝,他从来勤俭持家,杜绝铺张浪费,他与邻里和睦相处,总是礼让三分。是他给了我生命和力量,给了我健康和希望,是他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给了我温暖的港湾。</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在我儿时的记忆硬盘里占据了大多数的内存空间,我许多的幸福和欢乐大都维系在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里。</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高中毕业后分配在沙湾乡的粮站工作,文化大革命期间因诸多原因而无奈地离开了岗位。我深刻的记忆那一年母亲和弟弟去了敦煌六舅家。一时间无法抑制心里的留恋,当时清楚记得我舍不得妈妈的离开曾疯狂地追赶着已经起步后的班车约三里地,最后还是接受了和父亲暂时相依为命的现实。</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时候父亲在沙湾的一家私人铧厂工作,我和他吃住都在铧厂,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多不是本村的新伙伴,那时的我年少无知,没能给父亲排忧解难,倒是层出不穷的为他平添了无计其数的麻烦。父亲舍不得打我,总是把我的过错一笔笔记在心里等待秋后算帐,而每一次的清算我定会皮开肉绽继而乖巧多日。</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记得儿时父亲用一部报废的电话给我精心做了一辆小汽车,当时不知道曾赢来多少小伙伴们羡慕不已的眼光,我也因此骄傲自豪了整整一年。为了让我高兴父亲总是用他那双灵巧的双手为我打造出了一个个令我意外的惊喜。</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虽慈眉善目,但他那让我和弟弟刻骨铭心的“顶石”家法,至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谈之色变。我和弟弟每犯一次大的错误,顶石之苦便会随之而来。我犯错弟弟监视,弟弟犯错我监视,我俩同时犯错父亲亲自监罚。起初头上是用火盆上的三角架反过来放一块大石头顶着,后来在错误越来越多中,在恶习积重难返里,父亲直接在河滩捡了两个圆圆大大的蛋形鹅卵石以惩戒我们的恶习。这下痛苦来得更直接,我们随之也乖巧了许多。</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单个惩罚里,如果父母不在场,我便给弟弟走后门把石头拿掉放地下,然后观望父母,发现父母出来便立刻把石头重新放回头上。我犯错误弟弟也如此,从此后我和弟弟便有了对付性的经验和心得,犯了错误一人承担便可有机可乘,谁都拒不承担其后果那就是自掘后路,自做自受。</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的另一个家法就是“绳鞭”,顾名思义就是麻绳当做鞭子惩戒。从小就淘气的我真没少挨抽,至今回忆起来依然心有余悸。</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每到赤日炎炎的夏季,太阳将大地烘烤的像一块刚刚出炉的烤饼,就连平时撒欢的狗都倦缩在阴凉处吐出长长的舌头排热,虫虫们闭了音,牲畜们禁了声,树叶懒得纹丝不动,惟有白龙江涛声依旧震天,似乎在挑逗和引诱着我和小伙伴儿的兴趣。刚开始学游泳差点丢了小命,如不是伙伴识水性舍身相救,我定会让长江下游鳜鱼肥!?此事也是我打小就隐私到现在的一个:不敢说的秘密。我和弟弟经常背着父母和老师偷偷去河边抓鱼、游泳和玩水。</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夏季的白龙江性情暴烈,河面涨的极宽,水流也特急,孩子被河水冲走的惨剧时常发生,所以家乡所有的父母是严禁我们去河边玩耍的。每到星期六放学回家,如果父亲在家他首先要拷问我们去没去河里游泳?我们要是撒了谎,父亲便责令我们伸出胳膊,然后用指甲在我们的皮肤上轻轻一划,皮肤表皮如果出现一道白白的痕迹,就证明我们在撒谎。继而谎言就被一阵子的火爆的绳鞭所代替,而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和皮开肉绽的痛苦。即便是这样,我们的水性也在如此这般的“酷刑候伺”下而日渐成熟。</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记得小时候陆路运输不太便利,舟曲县和迭部县林业局便利用白龙江的优势采取了水陆并运的方式输出木料,这一失败的举措一下子福利了下游的许多胆大投机的父老乡亲,在这个时期里,我混在许许多多的伙伴们里明正言顺的打着剥树皮的理由白天去河边或河里,因为大人们在夜半三更时去河边或河里扛木頭,爾我和伙伴们只能是剝個树皮。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村前村后悄然间爬起来了許許多多的新房。</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随着故乡沙湾好多村社新房子的日益增多,甘南州府才逐漸意識到水路運輸的弊端,於是在无可奈何的重大损失里禁止了水路运输。从而也就禁止了我们开开心心在河里骑木头过河,乘木筏子渡江的美好日子。在那段日我們過足了水隱,留下了美好的回憶,水性也在那段日子裏更上了一层楼。</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对于父亲过度的依赖和依恋也归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在往后大多数的日子我也只是期盼和思念,因为父亲在我上小学的时,父親随村里的朋友去了县城的乡镇企业上班。自此父亲每年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所以对他的思念也虽之变得更加浓烈。</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在乡镇企业竞竞业业工作了二十年,她他从来都没给单位增添过一点麻烦,什么时候都是自己出钱租房,冬季取暖自己掏钱,头疼脑热置若无事,常年上班不求休假,从来也不沾单位一丝便宜,什么困难总是默默承担,逆来顺受。</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记忆中,我曾给家里搬过好几次家,而每一次搬家父亲都自己找车找人,没求助过单位一次。2005年6月公司因管理松懈和经营不善而宣布倒闭。无可奈何父亲便去了朋友的砖厂上班,可惜好景不长,后因砖厂生意萧条转让,父亲又被迫失业,之后被我的校友聘请到了房地产交易大厅上班。</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2005年冬月,母亲重病入院,最终因慢性支气管炎引起心肺衰竭久治不愈而撒手人寰,父亲悲痛欲绝,这一刻我才真正看到了父亲最柔软的一面,也同样看到了父亲因母亲的突然离去而茫然无措、无可奈何的模样,那一刻他似乎失去了一切,失去了精神支柱……</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随着父亲年事渐高,几乎每年春节我都休假回乡陪他。有一天,父亲偶然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些珍贵的老照片,里面有他年轻时候和妈妈的,也有我和弟弟、妹妹三十年前和近十几年的部分合影。每一张都是记忆的凝固,每一张都是岁月的缩影。我静静地看着不由得悲从心来,父亲曾经那张青春饱满的脸已经让无情的时间刻满了道道沧桑……那一刻,往事就像一场电影在眼前、在脑里风驰电掣般的一幕幕掠过.......</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时间我无言凝噫,只是用微微颤抖的手触摸着照片上父亲、母亲的脸、弟弟、妹妹的眼......</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最后我用相机翻拍下了这永恒美丽的记忆,也留下了时间无情的罪证、岁月残暴的恶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