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悠悠情悠悠/六月荷花

六月荷花

<h3>  父亲节又到了,我到哪里去寻您--父亲! </h3><h3>  您走了,把悲伤留给我们,那么痛、那么深! <br>  我们接受这个舶来的节日刚刚为您祝贺了两次,您就那么急的离去,把那么多那么多遗憾留给我们,让我心痛如裂的父亲! </h3> <h3>  您从巴山蜀水走来,穿越八百里秦川,解放兰州,挺进青海,要不是渡黄河负伤,您就随部队去了新疆。所幸,您留了下来,这世上便有了我,我就成了您贴身的小棉袄。在所有子女中,您对我要求严厉得近似苛刻,您对我疼爱的又异乎寻常!大概我的性子更象一个男孩子,您就把我当男孩儿养。您用摩托车载着我到老皇城滩拣蘑菇;我俩带着家里的鹅、鸭到盘坡乱海子去放牧;我们拿着自制的鱼钩在浩门河垂钓;骑着自行车到泉湾浣洗衣裳;在金银滩上您教我打枪;我们追逐着野兔满山岗跑......我扎了耳朵眼您却不让我戴耳环,您见不得女孩儿身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买了牛仔裤您不让我穿,说我穿制服的样子特别好看。一桩桩一件件都历历在目,只是不见了您,我亲爱的父亲! </h3> <h3>  清晰地记得,三十年前我分配工作离开家的那个晚上,您摘下手上那块五十年代给苏联专家搞保卫时他们送您的欧米伽表,帮我戴在手腕上,要知道这是哥哥姐姐垂涎欲滴的奢望啊, 顿时我热泪盈眶,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孝顺爹娘! </h3> <h3>  当我第一次领到一个半月的66元工资,80元的冬装补贴,立即把120元钱寄给了父亲,自己留了26元生活费。后来妈妈告诉我,父亲拿到汇款单后说“这个丫头成了瓜娃子,寄来这么多钱,自己该饿肚子了。”趁前往唐格木农场押送犯人的机会,父亲风尘仆仆来到草原看我。又用这钱给我买了一块“海鸥”牌手表,换回了他的老欧米伽,可见,父亲还是舍不得他那块表的,当初但凡有能力,断然不会不给我买一块新表的! </h3> <h3>  后来我被分到更远的甘子河草原,自己开伙做饭。父亲得知情况,在烈日炎炎的七月,乘汽车转火车,又步行七八公里路来看我。当看到父亲把一块大约3尺长2尺宽,用背包带象行军一样背在身上的案板卸下,我笑中带泪的对父亲又捶又打。看着父亲被晒焦的嘴唇,我的心被深深刺痛!我大山一样的父亲啊,这世上疼我,舍您其谁? </h3> <h3>  后来我也成了孩子的娘,父亲却渐渐变成了孩郎!您需要我们时时探望,为等女儿归来您常常在路口张望! <br>  再后来您衰老得近乎脆弱,每两个月就得住一次医院,只要您一天见不到我,您就会对我不满意,而我也人到中年,筋疲力尽,有时对您的话予以反驳......这便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隐痛! </h3> <h3>  我猜,您心里是怨着女儿的罢?不然,在我去乡下时好好的您为什么突然就与我不辞而别?连女儿见您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我孤独前行,送您去火化的那一天,初冬的天空格外晴朗格外蓝,随着电闸开启的声音,亲人们都悲痛欲绝,好奇怪,我好象灵魂跟着您来到天空,那么轻松,轻松的几乎虚脱,我想我的魂魄大概跟着您去了吧?我庆幸,他们没有把您埋在厚厚的黄土中,我一直害怕那种被埋在地下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随着那股青烟袅袅升空,您仿佛永远停留在阳间,我可以时时和您对话。 </h3> <h3>  不是吗?记得您从来不看战争片,我曾问过您,您说战争的场面让您想起过去的岁月,不忍心回忆牺牲战友的遗体被野狗撕咬的惨状,我才知道战争留给人们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h3> <h3>  于是,每次给您上坟,我只给您讲新闻,讲萨达姆被施了绞刑;印尼发生了海啸;讲国家免了农业税;还成功举办了奥运会。只有一样我对您保密,那就是5.12汶川大地震,我怕您担心老家的亲人!您在阳间已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在阴间大概也一样罢。所以我不忍心让您伤心!我都不忍看,不忍听,不忍想,因为那是我们血脉相连的根啊!现在我可以放心地告诉您,我问了小萍,老家的亲人全部无恙,因为震中离他们比较远。 </h3> <h3>  夜来幽梦父还乡,笑容依旧,满面慈祥! <br>  我知道您是放心不下我的母亲,让我们替您照顾她。您放心,我如您在时一样,每每去探望,您若在天有知,我都要在您灵位前敬上一柱心香。 <br>  只是打电话回家,再也没有了您“你是拉(那)一个?”“你有啥子事嘛?”“要得”这熟悉而亲切的乡音了! <br>  两年半的时间啊,女儿常常想您,泪满面,鬓染霜! <br>  值此父亲节来临之际,向普天下的父亲道一声“父亲节快乐!” <br>  2009.6.19</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