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昭盟插队那些事(3)走进翁牛特

臧世英

<h3> (3)走 进 翁 牛 特</h3><div>&nbsp; 大马力的黑色火车头已经整装待发,虽然重新进行了修饰、粉刷,还披红挂花,但依然掩盖不了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斑驳。</div><div> 下午三点三十分,在高音喇叭播放《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毛主席语录歌曲声中,火车头“呜——”地一声长鸣,然后就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地开始缓缓起步。它似乎带着难以言状的沉重,似乎与送行的亲人们一样儿,恋恋不舍这些孩子到遥远的北部边疆去落户。</div> <h3>  随着机车前行的铿锵声音,知青的父亲们追撵着火车,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一句话叮嘱自己的孩子:“儿子(闺女)到那好好干!”母亲们几乎都在此时不约而同地掩面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h3><div> 火车厢里多数女知青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顾不得在男知青面前的羞涩,急急忙忙擦去不知啥时候流出眼帘的泪水,哽咽着对爸爸妈妈们喊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一句话:“爸,妈,你们放心。”</div> <h3>  此时此刻,这些半大孩子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结束了。迎接自己的不再是爸爸妈妈营造的安乐窝,不再是朗朗读书的校园,而是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遥远、陌生、荒凉的边疆打拼生活,去面对来自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艰难与险阻了。</h3> <h3>  火车载着一千多名立志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知青们向着北方,向着科尔沁草原疾驰着。家乡已经远离视野,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与亲人告别后的那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还萦绕在心头。知青们意识到,那种虽然贫困,但只有家庭才有的那种特有的温馨和眷恋,已经成为自己今后的奢望了。</h3><h3> 随着列车有节奏的铿锵行进声音,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在带队干部们和知青办领导的招呼下,大家开始就餐,车厢里的气氛逐渐开始有些活跃。</h3><h3> 毕竟是年轻人。一夜的行车,坐在硬席上的知青们并未感觉到极度的疲劳。第二天,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天空上偶尔飞翔着一只只硕大的雄鹰,天空的蓝色似乎比家乡抚顺的更蓝,更清澈。上午,火车缓缓驶入昭乌达盟盟委所在地——赤峰火车站。</h3> <h3>  远远望去,站台上和与之相连的大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街两旁站满了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汉族、蒙古族、满族的人群;数千名手持花环和彩旗的中小学生,整齐而有节奏地高呼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口号;上千名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跳起欢快的蒙古族舞蹈。昭乌达盟盟委、盟革委会、盟军区的领导和首长带领蒙古族姑娘们站在出口处,给抚顺市的带队干部们献上洁白的哈达,又分别与刚刚下车的知青们一一握手,佩戴上大红花。</h3> <h3>  这是知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犹如国宾级的礼遇,顿觉事出意外。激动万分的知青们在胸前大红花的映衬下,泛红着脸庞,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列队行进到赤峰最大的宾馆就餐休息。</h3><div> 在就餐大厅,知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蒙古族风味的手把羊肉、烤全羊和土豆烧牛肉,晚间第一次观看了蒙古族演员表演的蒙古族舞蹈、演唱的歌曲、演奏的马头琴。</div> <h3>  8月10日一大早,吃过早饭,知青们在锣鼓声中便列队登上大客车或者安放了座位的解放牌汽车,开始驶往翁牛特旗的旗委所在地——乌丹。中午时分,当大队的车辆驶近乌丹西的桥头时,早已经等候在道路两旁的欢迎人群就迎上前来,锣鼓声声,鞭炮震天,欢迎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大红横额和彩旗比比皆是,学生们组成的大红花表演队伍和社会各界人士组成的欢迎队伍一直排列到旗革委会招待所……</h3><div> 这里是花的海洋,到处都是亲人般的笑脸。</div><div> </div> <h3>  下午时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30名同学一起乘坐的大客车徐徐驶进了插队的村落——东山大队的东山营子。</h3> <h3> 街道上,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条幅,上书“热烈欢迎抚顺知青来东山大队插队落户”。知青们一下车,立即就被等候在那里的数百名乡亲们团团围住。乡亲们对我们这些城里来的青年人感觉很新奇,但更多的是热情万分,嘘寒问暖。紧接着,乡亲们帮助我们从跟随在大客车后面的解放牌大汽车上卸下来箱子和行李,然后就按照带队干部宣布的寝室人员名单,又把我们的箱子和行李搬到叫做驴吉普的毛驴车上,把我们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接到自己的家里。</h3> <h3>  当天晚上,东山大队党支部和革委会安排人员杀了一头牛和两只羊,把知青们召集到大队部着实款待了一番。喷香的牛羊肉和黄米面的年糕、散状,热情似火的大队领导和乡亲们,让前一天还在思念亲人的我们顿时产生了新奇、亲切而又乐不思蜀的感觉。</h3> <h3>  当天就餐完毕,我和许振禄、刘福来、韩德志等四个知青被分配到东山营子第五生产队的宋叔家里居住。按照大队分管知青工作的董主任的说法,知青点的宿舍还没有完工,大家先分散到社员家里居住一段儿时间。每天三顿饭到大队伙食点儿吃,干农活就在所在的小队里,由小队长每天派活儿记工分。</h3> <h3>  这是我的同寝室同学韩德志在插队期间着军装的照片。</h3> <h3>  这是我同寝室的同学许振录在插队期间的照片。</h3> <h3>  这是我在毕业前夕与我的同班同学、后来的同寝室同学刘福来(左)的合影。</h3> <h3>  昭乌达盟是一个地域名称。昭乌达,蒙古语就是“百柳草原”的意思,在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境内,也是赤峰市的前身。盛产柳树,草场肥美,芦荻丛生,灌木成荫,水流纵横,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1956年1月热河省撤销后所辖敖汉、喀喇沁、翁牛特三旗和宁城、赤峰、乌丹三县;1969年7月昭乌达盟从内蒙古自治区划归辽宁省;1979年7月,昭乌达盟从辽宁省划归内蒙古自治;1983年10月10日撤销昭乌达盟,成立地级赤峰市,昭乌达盟从此成为历史。</h3><div><br></div> <h3>  翁牛特,蒙古语为神圣的结盟之地的意思。翁牛特旗,是昭乌达盟所辖的县级蒙古族自治区,始建于1636年。总面积为1.2万平方公里。最初为蒙古部落名称,始祖巴彦岱洪古立是成吉思汗的二十世孙。这里自然条件复杂多样,是干旱半干旱的多灾区。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风光旖旎,景观独特。既有浩瀚无垠的沙漠,绵延起伏的群山,又有富饶美丽的草原牧场,溪水清澈的平畴沃野。响水瀑布悬流飞泻,涛声如雷,曾使乾隆皇帝发出“绝胜银河落九天”的赞叹;红山水库水天一色,烟波浩渺;松树山群峰绵亘,古树参天;阿日善四面环沙,绿柳成荫;灯笼河牧场鲜花似锦,白桦成林;东额其响沙奇特神秘;两河汇流处日出蔚为壮观;其甘旅游区、玉龙游乐区集草原、森林、沙漠、湖泊等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于一体。</h3> <h3> 当然,作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抚顺知青,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翁牛特还有如此美艳的自然景色,当然也没见识过翁牛特恶劣的自然环境。到达东山大队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同寝室的四个同学早早就起炕,帮助房东扫院子,挑水后就跑到大街上看景儿去了。</h3> <h3>  营子里既不是抚顺农村常见的砖瓦房,也不是稻草房,而是一色的土房。家家户户都是土色的墙壁,土色的房顶,土色的院墙,土色的路面,甚至自留地和简易牲口圈周围也是半人多高的土色矮墙。街面上和大地里没有一块石头,到处都是这些比泥粗,比沙子细的浅黄色的土。这里简直就是土的村落、土的世界。如果没有袅袅的炊烟和房前屋后绿色的杨树衬映,她几乎与远处的沙漠浑然成为一体了。</h3> <h3>  乡亲们居住的土房子外形和规格与抚顺农村的瓦房相似,起脊的屋顶。但仍然可以分出三六九等,主要是新旧不一,有的看起来还算齐整漂亮,有的已经墙皮脱落,有的低矮,显得有些凄凉破落。这些土房子都是干打垒土墙,砖瓦率不足百分之十五。为了防寒,住房一律坐北朝南,东西两个屋南墙各有一个纸糊窗户,北墙不留窗户。每户人家房基地都在两亩地左右,三间土房子。院子很开阔、敞亮,为了方便牲口进出,院墙大门不像东北农村那样砌门楼子,也没有门框和大门,只用木棒子绑成一个框架,然后横上两根细一点的木棒就是大门了。院子里面再垛起半人高的土墙分割出东西两块菜地,垛出一个猪圈,间隔出一个羊圈、一个小型驴厩、一个小小的露天单人厕所。也有的人家盖上两间厢房用作仓库。</h3> <h3>  当地的老乡管村子都叫做营子。在东山营子的大街上放眼望去,营子的北部不远儿就是近乎于白色的沙漠,那个沙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街里到处充斥着浓烈的牛、羊粪便的膻味儿,一些牛、羊和黑色的家猪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溜达或者啃食着什么。</h3> <h3> 我的房东宋叔叫宋祥,大约四十多岁,是一个憨厚能干,心灵手巧,朴实善良的地道的庄稼把式。生产队的所有农活儿和牧业活儿都会干,院子里的菜园子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各种蔬菜,家里唯一的骡子给他侍弄得膘肥体壮,毛色发亮。而且宋叔还是当地有名气的泥瓦匠。他自己制作水泥瓦,家里的住房成为全大队唯一的民居瓦房。平时,他喜欢戴一顶褪色的蓝色帽子,虽然个头不高,语言不多。但他身体健壮,四肢灵活,精力充沛。他打心眼里喜欢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也很在意我们,几乎天天晚间把自己的烟笸箩拿来,请我们抽他自己种的豆饼烟儿。他笑眯眯地一边叼着烟袋,一边与我们唠家常,给我们讲当地的风土人情、民族习俗、语言特点,帮助我们打磨镰刀,修理农具。</h3> <h3>  宋婶儿叫牟洪芳,是一位在当地口碑特好的农村媳妇,是贤惠的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上中等的个子,身材苗条而又结实。平时话语不多,没有一句粗话,还动不动些腼腆,长相淳朴,为人和善,勤劳能干,干净利落,屋子里和院子里被她拾掇得干干净净、立立整整的,家务活儿和地里活儿都拿得起来放得下。她时不时地给我们端来她炒的鸡蛋、青菜和瓜果,让我们小小地改善一下知青伙食点儿单一的伙食。发现我们谁的衣服破了,她就给我们一一缝好,无微不至地关照我们。 </h3> <h3>  到东山有几天了,与乡亲们接触的次数多了,我逐渐了解到,当时的昭乌达盟地区是一个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经济状况的排序是牧区好于农区,国营农场好于人民公社,平原地区好于山区,植被好的区域好于风沙区域。而东山大队作为沙漠边缘的农区,社员的生活状况的确实很艰难。一般生产队一个工分合5分钱左右,一个工挣10个工分,一个整劳力一年的收入才150多元钱。这样,家家户户住土房也就不足为奇了。</h3><div><br></div> <h3>  乡亲们说,像这样的土房子,虽然貌不惊人,显得土气。但是干打垒的墙体,厚实保暖,冬暖夏凉。更重要的是,造价低,工艺简单。只是一般新完工的房子第一年都是空着,是为了空空潮气,还要每两年都用黄土、炕洞土和麻刀(谷草)和成泥抹一遍房顶和外墙,安全使用年限在25年左右。</h3><div>&nbsp; 就是这样的土房子,并没有在我的心灵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恰恰相反的是,土房子对于我来说,让我感觉到温馨和踏实。留给了我三年艰苦而又有意义的生活,也给我留下了终身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的记忆。</div> <h3>  乡亲们还介绍说,当地的主要自然灾害是严寒、干旱、沙尘暴和冰雹。</h3><div> 说句实在的,像我们这些生在东北,长在东北的抚顺知青,对于寒冷还没有怵过,每个人都有过御御寒的经历,还都从家里带来了棉衣棉裤、羊毛里子的大头鞋和棉手闷子,剩下的一件事儿就是在冬季到来之前给自己买一顶棉狗皮帽子了。点委会的女委员刘凤芝介绍说,女生们也是这个打算。不过她们比男生多了一件御寒的家什,那就是一条彩色的围巾。</div><div> 至于干旱嘛,当时知青们自己没有自留地,大地的丰收与否也不太关心,除了少休息几个“雨休”,对干旱灾害好像都没太在意。</div> <h3>  对于沙尘暴,知青们下乡之前听人家说,昭乌达盟风沙大,一年刮两次,每次刮六个月。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带来了一副防风眼镜。相反,来到这里一看,多少天都是晴空万里,风平浪静,有的时候一丝风儿都没有,干完活儿的时候嗓子眼都冒烟儿。到了中午时分,毒辣辣的太阳把庄稼烤得蔫巴巴的,除了知啦的叫声以外,人们都躲在土房子里避暑。后来,听生产队的老队长邢举老人家说,每年的7、8、9三个月是草原的黄金时代,没有大风,景色美丽。其余的月份里,经常刮大风,有的时候,沙尘暴铺天盖地,诚挚(很厉害)吓人了。</h3> <h3> 大队分管知青工作的董主任叫董子云 ,当年也就五十多岁,家住距离大队部8里地的莫古其营子。也许是因为平时喜欢盘腿坐炕上和时常骑马的缘故,他的双腿像骑兵战士们一样,成“o”型状。平时喜欢饮酒、划拳。给大家印象最深的是,他平时喜欢戴一顶像赵本山戴的那样蓝色褪色的走了形的布帽子,显得有些诙谐。但他是个老实本分,为人正派,对工作兢兢业业的农村基层干部,也是当地有名气的庄稼把式。他长得身材不高,脸色黢黑,嗓门很高,遇事沉稳,在工作中面容严肃。但对知青们却很热情,几乎天天到知青聚集的地方来嘘寒问暖,拉拉家常,逗逗屁磕儿,随时给知青们解决一些生活上遇到的问题,很受知青们的爱戴。</h3> <h3>  聊起了冰雹灾害,董主任神色严峻地说,雹打一条线。咱们东山大队和西边儿的东他拉大队正处在这条线上,时常下雹子。咱们走在大地里遇上了冰雹,没有躲藏的地方千万不要惊慌,首先要做的事儿就是麻溜儿把自己的两只鞋脱下来,顶到脑袋上,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再说。</h3><div> 当即有个调皮的男知青问道,我在抚顺见过下雹子,那也没有啥呀。董主任把脸撂下来,严肃地训斥说:“净说傻话!这里的冰雹我见过鸭蛋大小的,每年草原上都有被冰雹打死的牲口。难道你的脑袋是铁打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给大家算是提了醒儿,在以后三年的经历中真的就避免了冰雹对知青们的伤害。当然这是后话。</div> <h3> 除了预防自然灾害以外,董主任在知青大会上,还多次强调了需要高度注意的安全事项——骑马和游泳。</h3><div> 他对大家说,家长把你们这些孩子交给了我们,我们就要对你们负责,让你们的父母放心。在交通不便利的翁牛特,骑驴,骑马,是我们社员必备的技能,几乎每个人都会骑。知青也是社员,所以,有兴趣儿的、有胆量的也应当学会骑驴,骑马。但是,我要强调,一定要安全地学习骑马。驴好惹,马不好惹,是马三分龙性。对马的掌控,再高明的骑手都不敢说百分之百驾驭。所以,学骑马不要戴鞍子,要从骑铲腚马开始学起,就是骑光腚马。因为戴鞍子骑马,你掌握不好平衡,从马背上掉下来,马就会惊慌失措,拼命奔跑,你的脚若是套进了脚蹬子里,就会活生生被马拖死,直至剩下一堆白骨。</div> <h3>  听了董主任的一席话,知青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也被当地组织对知青负责任的态度所感动。董主任诡秘地看了大家一眼,说道:“学会骑马还有个过程,以后我会告诉你们咋做。”</h3><h3> 下图是我们东山青年点的抚顺知青刘福来(左一)、刘忠杰(中)、韩德志(右一)三人学会骑马后的合影。</h3> <h3>  下图是我们东山青年点的抚顺知青李亚琴。她虽然个头儿不高,但属于性别女,性格男那一类的铁姑娘,什么农活儿都学着干,抢着干。学骑马更是不在话下。这是她骑马的照片。</h3> <h3>  关于游泳,董主任的介绍又让大家开了眼。原来,在东山大队北面20里地有一条大河,叫西拉木伦河。是贯穿翁牛特旗东西的唯一一条河。这条河与别的河流不同,平时水不深,也挺温柔。但是,它是一条国内少见的流沙河,河底下都是流动的细沙。赶马车过河,速度一定要快,要冲过去,要不就会被流沙窝住,沉入河床下面,淹死人和马匹,到时候连人、车和马的影子都看不到。苏联红军当年帮助中国打日本人以后,有一支大部队就是从我们东山这越过西拉木伦河回国的。由于他们不识西拉木伦河的体性,有两辆坦克熄火后不幸沉入泥沙之下,至今还没有打捞上来。所以董主任强调,大家切记,千万不要到西拉木伦河游泳。董主任还透露说,我们东山大队地界里只有一个不大的水泡子,主要用它来泡生麻的。所以全大队没有一个人会游泳。 </h3><div>&nbsp;</div> <h3>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董主任的教诲,让我们这些血气方刚又不知深浅的知青们学到了书本里学不到的知识。嗨,那个惊诧,那个感慨,那个唏嘘,就不用多说了。</h3><h3> (未完待续)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