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八千三

<h3><font color="#010101">  当过铁道兵的人都能如数家珍般的说出铁道兵修建过的铁路,凿通的隧道,架起的大桥,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铁道兵东北嫩江农场,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群特殊的人__知青,他们是铁道兵子女</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早在一九六二年,以铁道兵九师四十三团为主体,三,四,六师等一部分官兵,响应中央军委的号召,挥师北上,在嫩林铁路沿线的嫩江县和内蒙古自治区的莫力达瓦旗的达斡尔族自治区内开荒生产,执行屯垦戍边的双重任务。指战员们荒山安家,向荒山开战,向荒原要粮,将昔日荒无人烟的北大荒改造成了大粮仓。铸造了一座永不蚀落的丰碑。</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一九六九年 ,铁道兵将各师在嫩江的农场整合在一起,成立了铁道兵东北嫩江农场,对外代号解放军铁道兵总字五四一部队,也就是在这一年的三月份,农场迎来了第一批知青。</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一九六九年九月上旬从四川绵阳铁道兵学校去嫩江,尽管我只上到小学五年级,不算有知识,还有半个月才过十五岁生日,也还不算青年,可我硬是挤进了知识青年的队伍,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北大荒的风雪中,我们一行十六人到嫩江时候已经是九月份的中旬了!天气很冷了!再有几天就要下雪了!可我们还都穿着从四川来时候的单衣服,冻得我们浑身发抖,到了农场,每个人发了一套战士上交的旧棉衣,旧皮大衣,皮帽子,我们几个女知青分到四十三团十五连,排长和班长都是知青,一切和战士一样,那时候有知青排的连队集合时前面是穿军装扛枪的战士,后面是不穿军装却也扛枪的知青。</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那个秋天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整天下雨,雨水排不出去,形成内涝,收割机无法下地作业,全连近万亩小麦和大豆都要一镰刀一镰刀的割回来,劳动强度可想而知,可天性要强的我们从不落后,从不会用镰刀很快学会了割麦子,割麦子累得腰直不起来就跪着割麦子,每天能割三亩多麦子,割大豆时我们力气小,割不动,有时候就是连割带砍的弄断大豆秧,手累的肿得伸不直,也握不拢,还有许多小口子,吃饭时候不能拿筷子,走路像唐老鸭,晚上睡觉上不去床。冬天割回来的大豆堆在场院上像一个小山,我们白天晚上两班倒给大豆脱粒。晚上气温已经是近零下四十度了!我们把衣服领子立起来,脖子上系一条白毛巾,皮帽子耳朵放下来,,我们拿着桦树枝做的大扫把在脱粒机漏斗下面不停的扫着,身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豆皮屑,如果不说话是认不出是谁的。干活时候累得浑身是汗,衬衣已经湿透了,可再累也不能停下来休息,只要一停下来,感觉衣服就要冻在身上了!大豆粒一百八十斤装一袋缝好口,两个人抬着放到场院边上,天亮时候场院边的麻袋像一队列队的士兵。</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这年秋天的一天早上去地里割麦子时候就下着小雨,可为了抢时间,我们还是冒雨去割麦子,到中午时候雨越下越大,衣服已经淋湿了!回到连队我开始发烧,休息两天后我又和战友们一起下地割麦子,过了几天我感觉两个膝关节很疼,我告诉班长叶玉茹,她说,让我看看,当她看到我的两个膝关节肿的又红又亮时,班长心疼的说,你怎么不早说呢?可我白天拼命干活晚上累得还没有躺平呢!就睡着了!哪顾得上啊!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医疗,只能扎针灸,可卫生员是男兵,不方便,我向卫生员请教了扎针穴位后和卫生员要了两根最长的银针,晚上我给自己扎针。我的关节炎直到退伍后很久才好。</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 <h3>  一九六九年末我调到了巴彥二分场。这里原来是铁道兵四师的一个农场,在一九六七年以前这里没有路,没有人烟,没有名字,因为这里打不出一口可以饮用水的水井,所以方圆几万亩的土地上没有一户人家。直到一九六七年铁道兵四师的两个连队来到这里,在那一年开垦出了八千三百亩土地,从此这里有了名字,八千三,并且一直沿用到今天。</h3><h3> 我们女知青去的连队离场部大概有五公里左右,对外通讯地址是黑龙江巴彥站6121部队31分队,从场部到连队没有像样的公路,只有一条简易公路,有一段还要穿过一片树林。</h3><h3> </h3><h3> 这里的条件比十五连还要艰苦,最困难的是没有水,连里打了一口很深的井,可只有一点点很黄的水,而且上面还有一层油珠似的东西,根本不能用。吃用的水都要从场部用拉水车送进来,冬天也去附近的小河里刨冰回来化水用。到了春天,河里没有冰,路又翻桨,送水车进不来,有限的水只能保证炊事班做饭。从一九六九年九月份到嫩江,再到巴彥二分场一年多的时间我们没有洗过一次澡。饭堂里不但没有凳子,桌子也没有,开饭时一个班围成一圈,菜盆放在中间,全班围着菜盆蹲在地上鸡啄米般吃完一顿饭。</h3><h3> 宿舍取暖的方式和十五连不同,这里不是烧火墙而是地火龙。烟道从门口一直挖到对面的墙边上,再向两边分开,地中间的烟道上面用砖砌上,脚踩上去有些暖,向两边分开的烟道则是用砖砌成一尺多高的小火墙,大通铺搭在上面,晚上很暖和。在烟道向两边分开的地方挖一个大坑,放进去一个大水缸,冬天把挖回来的冰放里面化开,到晚上会有一缸温热的水洗漱。烧火也不是用煤,而是用豆秸杆和木柴。我们每天都把屋子里烧的暖暖的,希望做一个有妈妈的梦!</h3><h3><br></h3><div><br></div><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h3><h3> &nbsp;</h3><h3>熬过了漫长的冬天,春天终于来了,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大地里的雪溶化了!白桦林給春天带来一抹新绿,我们的心情也格外好,可是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狼来了!在前一年我们连养了一群羊,经过一个夏天羊儿白天悠哉悠哉的吃着大草原肥美的青草,晚上睡在连队后面的小山上,又不用像我们一样辛苦,心情一定很好,所以每只羊都长的胖胖的,可是这些肥胖的羊被狼发现了!早上的时候,我们发现有好几只羊被狼咬伤了!有的脖子被咬伤,有的腿被咬伤,痛苦的趴在地上咩咩的叫着,羊群惊魂未定,挤成一团,连长看后说,杀了吧!那些男兵乐坏了!拿着绳子套在羊的脖子上往小山的另一面拖,羊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四个蹄拼命抓住地,不肯往前走半步,于是更多的人推羊屁股的,拽羊腿的,拖绳子的,羊咩咩的叫声响在连队的上空,哎,可怜的羊啊!看着真难过,我那时觉得那些男兵和狼是一伙的,那天晚饭是羊肉包子,想想白天羊可怜的样子,我真是吃不下去,可不吃包子又吃什么呢?我硬着心肠开始吃包子,我吃一口在心里说一句,羊你可别怪我,不是我咬伤了你,也不是我杀了你,不怪我,我吃一口,在心里说一句,不过包子还是挺好吃的,我吃了三个大包子!</h3><h3> 我们在广袤的黑土地上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很快小苗出土了!当小苗快到二寸高时,一年中最累的夏锄开始了。北大荒肥沃的土地不用上肥小苗也长的特别快,那时又不用除草剂,几千亩大豆都要人工锄三遍草,北大荒的太阳特别勤快,每天早上三点就出来了!到三点半时已经一人高了!我们每天三点起床,三点半扛着锄头下地,一天三顿饭都在地里吃。草长的很快,整个一个夏天都不能休息,甚至下小雨时也要去地里锄草。所有农活里我最怕锄草,草和小苗长在一起,要很准确的用锄头尖把小草铲掉,可一不小心草没铲掉,却把小苗铲掉了!连长在后面检查看哪条垄上有铲下来的小苗就会毫不留情的批评你,没办法,有时只好弯腰用手把草拔掉。锄地的时候天已经很热了!流许多汗,特别渴,炊事班每天上下午各送一次水,炊事员挑着两桶水,里面放一个大碗,从地头往里走,可是大豆地太大了,一垄地就是两亩半地,有时没走到地中间呢!两桶水已经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炊事员挑着空水桶走了!有一次我实在太渴了,看见垄沟里积一些雨水,里面还有几个小虫子,可我已经顾不得了!用手把它们往旁边拨了拨,喝了几口垄沟里的水。到锄第三遍草的时候,大豆秧已经长的半人多高了!进到地里又闷又热,大豆秧把胳膊和手剌的全是小口子,让汗蜇的特别疼。一个夏天每天这样的劳动让我们感觉非常累,白天上下午各有一次休息时间,我一听休息的哨声响了,把锄头顺垄沟里一放,顾不得垅沟里的湿潮,我也顺垄沟里躺下了!实在是太累了!我们刚到连队时,那些男兵说我们是资产阶级娇小姐,可我们干起活来一点不比他们差,下雨时黄胶鞋里进去泥,再灌进去水走路一滑一滑的,影响铲地速度,我们干脆把鞋脱下来,系在腰后面,光着脚铲地,这让那些从农村来的男兵对我们刮目相看,老连长看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女孩子这么能干,非常感动,但是也很心疼我们,可在那个年代连队条件也很差,不能给我们什么照顾,刚好那个时候连队的一头母牛生了一头小牛,每天晚上把小牛和妈妈分开,省下小牛一晚上的饭,早上我们可以喝上小半桶牛奶,夏锄还没有结束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晚上狼来了!把小牛吃掉了!我跑到小牛遇害的地方,只看见小牛头和四只小牛的脚,小牛的嘴微微张着,仿佛还在喊,妈妈快来救我!可妈妈关在牛栏里出不来,牛栏的木杆让牛妈妈顶坏了两根,可惜妈妈出不来,无法想像牛妈妈当时有多着急,多痛苦,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狼吃了,却不能救她,牛妈妈一定是要急疯了!早上給它放出来时,它围着小牛遇害的地方不吃不喝的跑了一圈又一圈,吽吽叫着,可无论牛妈妈怎样呼唤,它的孩子都不会回来了!牛妈妈眼睛里分明是有眼泪,它用哀怨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说,还我的孩子!这时我真后悔每天喝牛奶,我在心里说,牛妈妈我一定給你报仇,如果我看见老狼,一定打死它!</h3> <h3>  夏天是大草原上最美的季节,草原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美丽的鲜花,有紫色的狼毒花,黄色的黄花菜,红色的野百合花。再苦再累也煙没不了我们天性爱美的情怀,收工的路上只要看见哪里有好看的花,总是会欢呼着跑过去摘下来,我最喜欢红色的野百合花,它开在草原上,像一个火炬在草原上很远就能看见,在那个北大荒的黄昏,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只把晚霞留在天边,云朵被染成好看的红色,霞光透过云朵洒在大草原上,让草原更加漂亮。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身上是劳动后的泥土,手上是粗糙的,还有被大豆秧剌的小口子,北大荒的太阳把她的脸晒的黑黑的,还有灰尘和汗渍,发辫上还沾着草叶,夕阳西坠,野百合花开的如霞似火,晚霞映照在小姑娘的脸上,小姑娘和她手里的野百合花一样美丽,小姑娘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已没有了迷茫,多了坚强,鲜花裝扮了草原,我们靓丽了北大荒,小姑娘的笑容和那鲜花一样灿烂!,那火红的野百合花不正是我们火红的青春吗?开满鲜花的北大荒,你真美!</h3> <h3>  一阵阵北风炊过,北大荒短暂的夏天很快过去了!草原上草黄了,花儿也不再开放。一眼望不到边的小麦一片金黄,沉甸甸的麦穗在风中摇曳生姿,如同一片金色海洋。大豆秧上一串串胀鼓鼓的豆荚像一个个金色的铃铛,告诉人们,丰收的季节到了!这片肥沃的土地用它累累硕果回馈辛勤耕耘的我们。这一年秋天不再下雨,大型收割机可以作业,可是为了赶时间,小麦收割仍然是白天晚上两班倒,收割机转弯半径大,有的地方割不到,所以每个地头都有一个人在那里把收割机割不到的小麦用镰刀割下来,虽然不累,但是白天地里一点遮阳的地方也没有,秋天的太阳晒一天头昏,还有牛氓,小咬,蚊子三班倒,白天是牛氓,牛氓的个头很大,咬人也特别狠 ,专门往头发里钻,头上总是被咬的一个个又大又硬的包,特别疼。到下午三,四点钟成群结队的小咬像一群轰炸机铺天盖地而来,不敢喘气,一不小心就会钻进鼻子里,嘴里,有时还会进到眼睛里。晚上天黑了,蚊子又会加入到袭击的队伍里,那时蚊子个头特别大,有人戏称,一个火柴盒只能裝一只蚊子,十个蚊子一盘菜。收割机转一圈回来要很久,想着草原上还有狼,总是感觉在黑暗中有一只野狼的眼睛在窥探着我,所以晚上很害怕,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穿这黑色,再累也不敢坐下 因为只要一坐下就能睡着,想到那只窥视我的野狼一定会吃了我,再也看不到妈妈了!于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寂静的麦田手里紧紧的握着镰刀,瞪着惊恐的眼睛,努力想看穿这黑暗,只有天空闪烁的星星陪伴着我。我在那片麦田里走着,大声唱歌给自己壮胆,也许是我那五音不全的歌声吓到狼了吧!还好在那个秋天的晚上我没有看见狼。但是不久后的一天我们几个人和指导员在地里翻晒麦子的时候 ,却抓住了一只小狼,我们把小狼带回连队放在连部的一个手榴弹箱里,过了两天的晚上,</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一个恐怖的声音打破了连队宁静的夜晚,那是狼的叫声,有经验的人说,那是狼妈妈找它的小狼来了!我们吓得晚上不敢出去,后来指导员把小狼放在连队外面的草地上,狼妈妈带着它的孩子走了,从此再也没有看见这対母子,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从那天起,我违背了我对牛妈妈的承诺,我不能打死老狼,因为它也是一位母亲!</h3><h3> </h3><h3><br></h3> <h3>  到下雪前地里的大豆都抢收回来了!我们白天晚上两班倒完成了大豆脱粒,大豆入仓了!一年的任务才算完成了!豆秸杆是我们冬天烧地火龙的好燃料,可是这些豆秸秆不够烧一冬天的,还要去山上打柴。打柴时已经下雪了!天气很冷了!打柴的前一天,炊事班把大米洗好,放在铁桶里,里面再装满水,放在外面冻上,烙好油饼,腌好的丕蓝咸菜切成丝炒好也放在外面冻好。打柴的那一天早上我们坐上拖拉机牵引的大爬犁上,炊事班把前天晚上准备好的装有大米的铁桶,油饼,咸菜也装到爬犁上去事先林业局指定的地方打柴。到了林子的边上,我们去打柴,打柴时候男兵把树放倒,我们则负责把放倒的树木扛到大爬犁边上,那里有人再把木材码放到爬犁上。那时候北大荒冬天的雪总是下的特别大,林子里的雪很厚,一切都被雪覆盖着,不知道雪下面的路是什么样的,所以经常会被绊倒,一旦被绊倒了,肩上扛的木材会甩掉,头上戴的皮帽子像皮球似的滚出去很远,而如果这时恰好有战友看见就会发出善意的笑声,我们快乐的笑声震落了树稍的白雪,惊飞了小麻雀。炊事班则准备中午的午饭,他们烧起两堆篝火,在篝火的上面支起一个三脚架,把那个装有米和水的铁桶挂在架上,到中午时候一桶香喷喷的大米粥就煮好了!另外一堆篝火把一锅咸菜也热好了!我们把油饼放在火红的炭火上,很快冻得很硬的油饼被烤的软软的,油汪汪的,盛上一碗热呼呼的大米粥,就着咸菜,围着篝火,吃的饱饱的,再继续打柴,到天黑时,爬犁上已经是码放的整整齐齐满满的木材了!我们爬到高高的木材上坐好,一路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柴把营归回到连队。回来后还要把木材锯成一段一段的,这样才能放在地火龙里烧火,我们用大铁锯两个人一上一下拉大锯,把木材锯好,码放在宿舍的门前,北大荒的冬天漫长寒冷,可是因为有了这些木材,我们的宿舍却是十分温暖。</h3> <h3>  这里离大兴安岭林区很近,冬天时经常会有火灾发生,每当这个时候部队都要去打火。冬天的一个夜晚,已经熄灯了,忽然一阵急促的哨声把我们惊醒,赶快集合,原来附近发生了山火,连队要去打火,可那天连长没有让我们去,只带领三个男兵排去了,看着他们向火场的方向奔去,我们也不甘心落后,在排长叶玉茹的带领下,每个人扛着一个用树条做的大扫帚向有火光的地方跑去。那天晚上天真黑呀!没有月亮,星星也很少,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冲进黑暗,只是向着火光跑去,可是跑着跑着我们迷路了!感觉火光就在前面,可就是找不到。战友们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互相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大声呼唤着战友的名字,不让自己走散,排长喊着各班班长的名字,班长则喊着班里战友的名字,空旷的北大荒夜晚,我们像一群迷失方向的小鹿,东一头,西一头的跑着叫着,找不到连队的方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大家互相喊着名字在一起,不要走散,因为草原上有狼。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有战友发现远处有灯光,我们都停止了喊叫,一起向那灯光望去,灯光渐渐的近了!并且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大家高兴极了!一定是连队的拖拉机接我们来了!因为这诺大的地方除了我们连队,根本没有其他人,我们欢呼着扛着大扫帚向拖拉机跑去。跑到跟前一看,果然是连队的挂斗拖拉机接我们来了!原来老连长带人打完火回去发现我们排似乎没人,问过哨兵说我们打火去了!连长一听着急了,派两个战士和一台拖拉机找我们去了!可茫茫草原被黑暗笼罩着,找我们的人也不知道我们去哪了!拖拉机开出去很远,转了几个圈,听到我们的呼喊声才找到惊慌失措的我们。待回到连队连长站在宿舍门前一声不发,我们一个个爬下拖拉机,扛着大扫帚,站成一排,不敢回宿舍,连长把我们狠狠的批评了一顿,那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别说打火了,火场都没看着,还挨了一顿批评。</h3> <h3>  一九七0年是非常值得回忆的一年,这一年经历了春种夏锄秋收冬藏,经历了一年艰苦的考验,我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们是英雄的铁道兵后代,我们没有让父辈失望!</h3><h3> 离开八千三已经近五十年了,可那里的一切无法忘记,想念那里的黑土地,大草原上美丽的花,还有那只小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