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父亲

月朦胧

<h1></h1><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谨以此文 怀念我的父亲</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直到长大后,才明白你的不容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虽然一次也没牵过你的手,</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但我知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们六个儿女一直生活在你的手心里!</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斟一壶老酒,</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敬我们亲爱的老父亲!&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愿: 下辈子,我做父亲,您来做女儿!</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用我一生守护你一世</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题记</div></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 <h3>  这张照片是父亲去世那年他过生日时候照的,那时候他已经是肝癌晚期了。父亲是2004年12月24日去世的,享年六十九岁!父亲的一生是幸福快乐的,也富有一点传奇色彩!说他快乐幸福,是因为他这一生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业,且小有成就!说他富有传奇色彩,是因为他经历了别人没历经过的沧桑!<br>  父亲出生于1936年,从小体弱多病,爷爷见他什么体力活也不能干,就送他到私塾去上学,说是读点书将来能混口饭吃。虽说那时候家里很穷,可是爷爷奶奶硬是咬着牙,顶着大家族的压力让父亲上学,甚至还把父亲送到距家六十多里地外的一个小镇去读初中。<br>  父亲智力好,学得也好。可是体弱多病的身体一直没有改观。父亲初中毕业后,就到区里当了文化干事。虽说当时是个令人羡慕的差事,可是没想到,这个差事却给他带来了人生最大的一次磨难!当时有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了。父亲和区干部去处理后事。那人居住的是个特别矮小的土坯房。只有一个小窗口,父亲想从窗口看看屋里情况,可是没想到,死者就是在窗前上吊的,面目狰狞的样子与父亲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真真把父亲吓了一大跳!当天父亲就神经错乱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边跑边扔向高空,接到后再扔出去……当时大伯父正在农田里干活,以为哪里来的疯子,可是走近一看却是我父亲!于是把他接回家。父亲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最后疯到不认识人,到处乱跑。当时母亲刚生下我大哥还没满月,每天以泪洗面。母亲和大伯父他们四处求医问药,历经一年多,终于把父亲的病治好了。说也奇怪,父亲意识清醒后,他只记得他发病前一天的事,怎么发病的和发病以后的事他全不记得了。父亲的病好得也很彻底,除了睡眠的时候偶尔有些发惊怕动静外,他和正常人完全一样。<br> 我是长大后才听母亲说起那段往事的。父亲的第二次磨难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当时家里有大哥、大姐、二姐三个孩子,父亲在一个小学校里教书。工资特别低,全家人靠每月限发几斤粮票到粮店领商品粮过日子,哥哥姐姐们常常饿得直哭。父亲心疼啊,就说了句:“这日子怎么过啊?”,于是这句话就成了他的反动思想,大会小会挨批挨斗……<br>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我们那个小山村的小学校长了。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当时的区里和县城总有领导相中他,要调他过去,可是奶奶和母亲总是阻拦,奶奶说父亲的工资太低,离开了家乡怕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人。母亲也是故土难离,于是她二人联手同盟,阻碍了父亲的前程。后来直到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德惠教育局的局长亲自到我家,做通了奶奶和母亲的思想工作,才把父亲调到镇里当了镇中心校的校长。<br>  无论在哪当校长,他都以校为家,一心扑在工作上。在村小的时候,他抓勤工俭学,学校办工厂,为推销产品他经常外出联系业务。记得当时学校还有养鱼场,父亲喜欢吃鱼,喜欢打鱼,也擅长打鱼,他织的渔网又漂亮又好用,他经常带我们去打鱼,可打到的鱼他一次也舍不得给我们吃,都放到学校的鱼塘里养,等到冬天养大了卖钱,鱼塘起鱼的日子也是父亲最开心的日子。卖鱼所有的钱父亲都投入到教学中。因为父亲的勤工俭学做得好,那时候在那个村小上学的孩子都不用交学杂费。父亲的业务也是最棒的,无论教学成绩还是每年一度的全乡运动会,我们那个村小总是全乡第一名。到镇中心校后,他又给全镇的教育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当时的他在全县教育界也是小有名气的。<br>  父亲在教育战线工作了一辈子,1988年,52岁的他退居二线。刚退下来的时候,他很是不舍,每天早晨站在家门口看着上学路过的孩子们掉眼泪……<br>  父亲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他有一本画册,是他用铅笔画的山水画,那个年代也只能用铅笔画。可惜几次搬家后,这个画册没能保留下来。父亲会吹奏口风琴,会拉手风琴,还有一种乐器,我们当时叫不上来名字,就叫胡琴,有点像琵琶,父亲也会弹。父亲最拿手的是毛笔字,那个年代,过春节的时候,全村的春联都是父亲写。每年春节前几天,父亲的春联都摆满了炕上地下。父亲喜欢读书,那时候工资低,又要养活我们六个孩子,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可是父亲每次去县城开会回来,都要买回一两本书来。母亲心疼钱,总是和他磨叽,可他不在乎,这次答应好好的,下次依旧还会买。中外名著,还有什么《三家巷》啊,《曹雪芹》啦!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借父亲的光读了这些书。父亲见我爱读书,还特意给我订了儿童期刊《少年文艺》,那可是那个年代的孩子很少有的享受呢!</h3><h3></h3><h3> 父亲心灵手巧,他会用柳条编各式小筐,会编织各类炕席,还会编织渔网。除此之外,父亲还会修理各种“家用电器”。其实那时候不叫家用电器。那时候有的就是座钟啦(带钟摆那种手动上劲的),收音机啦,缝纫机啦,还有自行车。十里八村的,谁家的“电器”坏了,都找父亲。父亲也总是利用早晚时间帮大家修好,而且不要一分钱。父亲去世那天,我们送他回老家安葬,东西屯的人听说了,都去了,他们说老校长是个好人,当年没少帮助他们,一定要送他最后一程。现在回想那一幕,我依旧为父亲感动!也为有这样的父亲自豪!这是父亲一生的荣耀!如果他在天有灵,看到那么多的乡亲为他送行,相信他一定会特别开心的。</h3>  父亲脾气特别好,人缘也好。我从来没听他骂过人。我家搬到镇里那些年,老屯的人去镇里赶集,都会到我家,把自行车放到我家,再去集市上。于是每逢农历的二五八集日,我家就像个小型的自行车停车场,也像个小饭店,父亲和母亲总是热情地留他们吃了饭再走。搬到岔路口镇最初那几年,镇里人家拥有电视机的不多,那时候也才刚刚有黑白电视,而且总停电。我家住的是学校的公房,用的是粮库的电,镇里停电的时候,粮库发电,我家有电。当年正是电视剧《霍元甲》《上海滩》热播时期,停电的时候,镇里人都拥到我家来看电视,我家屋里屋外挤满了人。父亲总是事先把家里的板凳都摆好,再找些木板堂好,让大家坐。父亲总是那么热情好客!<br>  父亲从来不打骂我们,可是我们六个孩子都特别怕他。小时候吃饭,只要父亲在饭桌上,我们就都不吭声,他一离开饭桌,我们六个就立马打开话匣子。那时候的孩子都没有零花钱,只有买学习用品的时候才向家长要钱。我们从来不敢向父亲张口,总是让母亲转达,虽然没有一次遭到父亲的拒绝,可我们就是怕他。确切地说那是一种敬畏。从来没在父亲的怀里撒过娇,从来没和父亲拉过手,在我记忆中父亲也从来没抱过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我感冒发烧,睡梦中父亲用他的大手抚摸我的额头,还有炎热的夏季,一次午睡中父亲给我用扇子扇风……父亲把他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用在了学校的孩子们身上。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直到父亲退休了,父亲老了,我们也大了,才明白爱其实不是大手拉小手那么简单……哥哥高中毕业那年,让疯狗给咬了,那时候狂犬疫苗买不到,用的是偏方治疗,为了弄到一种药引子,要到松花江西岸去,可当时正发洪水,岸边的人都劝阻父亲,可父亲执意要游过去,他说,如果我出事了,你们到我家告诉一声就行……<br>  虽然家里很穷,可每年春节,父亲都要给六个孩子每人买一件新衣服,每年的春节父亲总是张罗得最欢,扫棚,糊墙纸,贴年画,然后让我们穿上新衣服,带我们放鞭炮……日子虽穷,可是真的特别开心! <h3>父亲爱喝酒,也爱吸烟。他有一个烧杯模样的酒壶,冬天的时候,他喜欢把酒壶放到一个盛满开水的大茶杯当中,把酒热一下再喝。他常说:喝热乎的酒暖心,喝凉酒爽心,没有酒伤心!每天他都用一个固定的杯子,每顿饭喝多少,他都定量,没有特殊情况,他都不超量!</h3> <h3>  父亲晚年的生活是幸福的,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可自从他去世后,我梦到他总是我们小时候,他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辛苦忙碌的样子……多少次睡梦中哭醒,我总是想,总是盼望,甚至是祈祷,我希望传说中的孟婆汤是真的,我希望父亲喝了孟婆汤就彻底忘了我们,不然他在那边多孤独,他在那边多思念我们啊……</h3>

父亲

时候

我们

总是

我家

镇里

母亲

可是

当时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