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和·新世界幼儿园Lily与你分享：读绘本《森林都知道》——兼谈儿童哲学

璎芷Lily

森林

知道

道理

教育

整体观

我们

生命

讲道理

儿童

引领

文章摘自：大地之子教育探索

原创作者：邓良

教育的艺术是在引领和唤醒之间。儿童贵为天使，但儿童的成长并非绝对的自然天成——如某些绝对的儿童中心论者所言。他们需要被引领。什么是引领？是恰如其分的指出，让其看见（感知、认识）。而引领是为了开启和唤醒，开启和唤醒生命那内在的力量，让这力量舒展开它那神奇的存在。

我们翻开这绘本，看到了森林，森林知道……它引领着孩子们，去看见，去感知—— 一个雪季，树枝结冰，瀑布冻凝，毛色棕红的狗静静坐在雪地里，而松鼠在树洞里酣睡，虫子在树皮中藏身，鼹鼠在树根间休憩，然后，嫩芽，这柔软的生命，从坚硬的木枝涌出。蒙蒙薄雾交织着嫩绿、浅紫和粉色，笼罩奔泻的溪流。林莺、啄木鸟、蓝鸟，唱着春天的歌，搭着巢穴。狐狸、狼、鹿，也在筑窝。叶子张开，吸取阳光化为养料，伸长，舒展，小溪，蜿蜒着奔向河流。鸟儿哺育幼雏，负鼠摇摇摆摆地从窝里爬出，蜜蜂嗡嗡振翅，去寻觅花朵。蜈蚣扭动身躯，从树根旁的泥土里钻出，去试试所有新长出的步足。然后，浆果、坚果、球果，结成新树的种子，养活森林的伙伴们，让他们度过寒冬。……雪季又来了……

"森林都知道"。这是引领。"森林知道等待，坚持。"；"森林知道唤醒，开启。"；"森林知道生长，向前。"；"森林知道汇聚，放手。"；"森林知道每一个季节，每一个生灵，需要彼此。"；"森林知道万物相依。"——森林知道，知道现象，也知道现象背后的道理。这些道理从哪里来？森林为什么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因为它是森林。它是一个整体。这所有的生物都是它的儿女，在它的怀里，这所有一切和大自然而成一体。——这就是根本的奥秘：一种整体观。在时间的整体观里，知道物有先后，事有终始，因而懂得等待和坚持；在发展的整体观里，懂得有唤醒和开启，然后有生长和向前；在命运的整体观里，知道所有的顺逆之转化，因而懂得汇聚与放手；在生命整体观中，懂得了彼此相连、彼此需要、彼此转换而不可分离，懂得万物相生相依，爱乃唯一之恒途。——这好像很深奥，但其实简单。大道至简。每个生命都在森林里，去听，去看，去闻，和万物相交而成朋友。只要我们懂得森林，就可以活在那整体性的洞见和关怀中。"你，也如此。"——这是告知，是召唤。但愿每一位读者，都能领会，都能听到这个召唤。

极其感人的一个故事，不是吗？它是生命的故事，也应该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故事——我们固然知道，世界并不和平，并不完美，或者很多时候，人是丑的、恶的，但艺术的力量就在于重构。所以，什么是真实？我们的本质即我们的真实，我们的信念和创造即我们的真实。这并不等于我们无知地忽略人性恶的一面，世界污浊的一面，而是，我们更加知道，如何看待世界，看待万物，看待我们彼此的关系，如何去表现和创造生命，永远具有决定性意义。森林知道而告诉我们的，是极其明确而不可更易的道理，不是吗？——孩子可以直接地领受这些。

一个问题：儿童教育，要不要讲道理？

事实上我们大人惯常讲了很多道理，不可抑止地讲了太多太多的道理。于是，有儿童中心论者警告：不要讲道理！有相对主义者大喊：没有什么绝对的道理！这两个极端都可怕。

教育是可以而且应该讲道理的。问题是：讲什么道理？如何讲道理？

看看我们平常和孩子们讲的是一些什么道理？——要听老师父母的话；要好好学习、努力争取、不输于人；要保护自己、不要太吃亏；要适应现实、不能太天真……我们带着万分的保护欲和焦虑感，想孩子可以尽早明白这些"生存智慧"，我们热切盼望着他们从竞争中胜出，出人头地。——这里无意批评什么。只是想说，这些不算"道理"，这些属于欲望与恐惧的灌输。这灌输有效吗？老师家长们往往呻吟叹息有效性不够——谢天谢地，证明了孩子并非出生就都是坏胚子。可是会有效的，老师家长们终将成功把自身的欲望和恐惧植入大多数孩子身上，让这些孩子一步步走向他们，成为他们，延续着这个可怖的世界。——可怕的"教育"。

什么是真道理？用"哲学"这个词，用回它最本源的"爱智慧"的意思，真道理应该是真正的智慧的探求，智慧的源泉。它不是那些大人的欲望和恐惧的投射和包装而来的"道理"，而是真正的生命之道与人生之理。《森林都知道》这个绘本，它就说了，说得清晰、简洁、笃定。这就是智慧之探究与智慧之源泉，它直接说出，深入人心。这些话，是有力量的，是建造生命之语。

所以，儿童应该有哲学教育吗？答案是：应该有。人类文化之要义，是完全可以跨越年龄的，它理应贯通于所有的教育内容当中，成为所有教育的内核。"基础"和"高级"，从其表现形态的复杂程度而言有所不同，但其本质结构一致，"基础"应该包含"高级"，正如种子包含了日后的枝叶和花朵。意义建构乃教育之根本，从最初的阅读而至后来的所有教育，理应贯注始终。

如何讲道理？这个问题可以转换为：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形式。因为艺术（心灵叙事）是美与智的交融，它隐藏着教育之奥秘。让生命现象和生命之理一道自然而然地呈现，让事物的表和理贴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而呈现。——这个绘本在这点上可说是一个典范。此外，它直接诉之于诗的语言（译者功不可没，如果她选择了惯常的"儿童体"文风，效果难以想象），孩子会懂吗？如同经典的诗歌，我们能肯定的是，它们必将进入人心，但不一定非得在此时此刻。语言有神通，有待于人去接通。

综上所言，我推介《森林都知道》这个精彩的绘本，通过读这本书，我想大家可以再一次思考艺术、哲学和教育三者就其本质的深刻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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