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这样活

张弓

　　

突然查出患了癌症！去他妈的，隐隐约约的忧虑竟然成了事实。

连续不断的应酬朋友的酒局。喝得天昏地暗，醉后次日总是睡到中午，连生悔意。偶感腹部隐隐作痛，在妻子的唠叨下，忐忑的上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闪烁其词的给我说了一通病情。我心里清楚，这次终于逃不过平日里所担忧的厄运！顿觉手脚发软，四肢无力。脑袋一片空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夜里，老婆问我检查结果。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肠胃炎……一番唠叨后，妻子熟睡。

夜，寂静得可怕，只听见妻子轻微的鼾声，和我沉重的叹息，我辗转反侧……

静夜容易让我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此时的我，异常的冷静。周遭不断发生的癌症病例让我早已对这种厄运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真的会在我身上发生，而且来得这么快。这让我觉得很沮丧！

平日里忙于应酬。朋友聚会，生意往来，婚宴喜庆，故友重逢。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开怀畅饮，烟不断火。总有无尽的缘由让我常年混迹于各种酒局，以至于家人团聚的日子都寥寥无几。父母妻儿时有提醒。然而我却觉得这都是无可奈何。社会就是这样，你要生存，要生活得更好，你就必须强颜欢笑的面对各种应酬，结识各种朋友。偶然有些感冒风寒咳嗽之疾，也曾经有过顾虑，在内心告诫自己该注意身体了，然而意志力总是被朋友的一再邀请所击溃。身不由己的又奔赴于各种宴席之间，溺于喧嚣，醉得一塌糊涂……

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事至如今，才发觉我所极力追逐的所谓生活理想，在此刻看来是多么的不值一提。本想为妻儿老小带来更好的生活，现在，我反而成了他们痛苦的根源，和沉重的负担！想到这，我鼻尖一酸，眼窝一热，泪水淆然而下……

父母已是花甲之年，一生劳碌，尝尽艰辛劳苦。正当莳花弄草，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我却遭遇如此厄运。我走了，谁来担负赡养父母的责任呢？我走了，父母是否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呢？

妻子而立之年，孩子尚读小学。我不敢自私的期望妻子能代我照顾父母，牺牲自己的幸福，守着我这个残缺的家一辈子。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呢？他会跟着爷爷奶奶。还是随母改嫁他乡？我翻转着身子，仿佛看见儿子用含着眼泪、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痛心疾首，心都要碎了……

"喂！你醒醒。"

 

我睁开眼，看到老婆端着一杯开水。侧身摇晃着我。关切的问我："你怎么了？昨晚又喝得大醉，回来倒头便睡，一夜梦话。"

我起身坐在床头，脑袋胀痛。后背汗湿了，一阵凉飕飕的。看了看枕巾，也有斑斑的泪迹。去你娘的，原来是一场噩梦！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头的桌子上。我双手揉着脑袋两侧，极力的回忆这可怕的梦境……

许久，我缓过神来，扭头对老婆说道："你去买点菜吧！今晚我们回家陪爸妈吃饭。"

"嗯！"妻子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