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洛阳

刘建平

　　 忆洛阳

要么身体在路上，要么心灵在路上，每至一处，总有一个意象或一个场景或随风飘来一种声音，会触动你某处心弦。梦醒时分，忽然就忆起了去年洛阳之行。

现代生活，朋友之间疲于生活，仅有的联系也局限于电子设备等无形网络。几番电话信息等交流后，几位好友觉得应该好好利用假期聚聚，于是，相约去洛阳。

　　到洛阳下高铁站时已是晚上七点半，我们早早租了当地一辆连续三天的小巴士，十一人刚刚好。司机很热心，我们一上车就拉开了话题，热情地介绍特色景点和名吃。经过洛阳市政府时，正逢音乐喷泉开放。气温比我们预料的低，微风吹过，阵阵凉意，听说洛阳音乐喷泉是亚洲第一大音乐喷泉，大家兴致很高，纷纷拿手机留影，为这意料之外的收获而惊喜。

　　待至宾馆，一切安置妥当已近十点，附近有一家不夜火锅城，各种羊的做法大全，看着不错，正好可以满足我们这些吃货的胃口。难得几位好友吃吃喝喝漫无目的地在一起随心扯谈，很惬意。虽然晚上气温很低，但大伙热哄哄的，少年时的嗨劲上扬，曾几何时一起的意气风发突现，没有工作，没有生活，只有天真。

　　洛阳到少林寺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沿途有点颠簸。走近少林寺大门，“少林、少林”熟悉的弦律响起，心中一暖，不禁跟着哼唱起来，撩起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少林梦，男孩儿时模仿《少林寺》的撒枪弄棒浮现眼前，女孩心中的偶像李连杰（觉远）似乎就在身边。

门前首先被一帮少林小子的武术表演给吸引，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虽然在武打小说里不止一次饱览过少林武功的高深，但见识现实版的少林功夫虽只是冰山一角也算解颐了。

在往少林寺的林荫大道旁，溪流潺潺，耳边隐约有《牧羊曲》，似见牛羊成群，野果飘香，无暇在溪旁浣纱……先不说少林寺佛教的渊远流长和武学的博大精深，就是一部有关他的经典影片也带给我们无尽的暇想。

　　踏入寺内，一股浓厚的佛教文化包围着你。少林寺之所以成为名刹，且勿说是因有纯粹的佛经，也勿说因为传世的武学，令它熠熠生辉的更是那些孜孜以求一代代的传经人和锲而不舍捍卫少林文化精神的守卫者——这在典雅精湛的塔林里可以读出来。

从寺内出来看完塔林，走路十分钟左右就可缆车上嵩山。看着脚下一拂而过的奇峰险岭，同伴戏说李世明当年不知藏在其中的哪个角落，或许是山中的那位无暇姑娘家。

　　“嵩高惟岳，峻极于天”，险峻的嵩山除以它“五世同堂”的地层和岩石闻名中外，更有佛、道、儒“三教合一”的文化吸引着游客。佛有“一苇渡江”、“面壁九年”的故事和“明心见性，一切皆空”的修道禅法。道有“五岳共存，五行俱全”的宗教观念，而儒学的嵩阳书院，因时间仓促，只能耳闻之，无缘亲临。

上至山顶，气温愈来愈低，栈道盘延在悬崖峭壁上，阳光一路温暖着栈道，我们寻着阳光，只有不停的小心翼翼地往前奔走才不至于冷得发抖，及至下得山来，遇上热气腾腾的路边小吃，大家不约而同胡吃海吃起来。

回城的途中，在一小镇上找了一家当地最地道的面馆，每人一碗羊杂面，算是尝了一遍当地的家常餐。

　　行程安排得很紧骤，下午三点左右，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龙门石窟。因是牡丹花季，人山人海。

龙门石窟分西山和东山石窟两部分，听说西山石窟是龙门最精华的部分，如果不为观佛，看龙门风景也是上乘之选。

伊水清澈柔和，平坦如镜，如衣袂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从龙门峡谷东西两崖对峙的峭壁间轻盈而过，聚山之险峻智气于胸壑，化万物于无形，融天地之仁和。

空门寂静老夫闲，伴鸟随云往复还。

家酿满瓶书满架，半移生计入香山。

香山居士白居易眷恋龙门山水，把这里作为自己最终的归宿，过着放情山水，赏玩泉石风月的晚年生活。

　　石窟大大小小有窟龛2345个，造像10万余尊。我们随着人潮往前慢慢挪，佛像面前人人肃穆，虽然人多，除了导游的解说外，游客们都很安静。每尊佛像都生动细致，栩栩如生，神态各异，似乎在述说着一个个故事，向世人阐述着一个个佛教伦理，彰显着曾经的佛教盛世，隋唐前人的虔诚信仰。

及到卢舍那大佛前，你凝目仰视大佛，只见他露着祥和笑意，丰满圆润的脸上一双新月秀目，微微凝视着你。刹时你感受到了他的圆融和谐，安详自在，你身心放空，双手合一，有一种被融化被收服的感觉，内心如此丰盈开阔，不愿离去。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看牡丹，是此行目的之一。

运气很好，国家牡丹园临我们住的地方很近。以为来得早，竟然人也不少了，真真应了这句俗语：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不参观牡丹园，不会感受到牡丹那张扬的王者风范，不会感受到牡丹艳压群芳的雍容气概；一入牡丹园，你发现牡丹就是在笑傲江湖，牡丹就是在问鼎花间、唯我独尊；你被震撼了，你不得不被降服，这时，你就是只小蜜蜂，在几十万株、上千种各色牡丹中穿梭，你满眼崇拜景仰，红的华丽、黄的富贵、白的圣洁、紫的高雅、粉的清纯，你只能慨叹：如此色彩缤纷，如此香气浓郁。

　　十一点赶到白马寺时，本该安静的寺院变得人声鼎沸，陡然没了参观的兴趣，在里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出来，唯有门右边三棵相互缠绕的银杏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洛阳回郑州的路旁小镇上，我们又找了一农家乐小餐厅，要了地道的羊杂烩火锅，外加几个当地特色小菜，洛阳人很实在，都是大盘大盘，口味和份量上一点也不含糊，真正的经济实惠又合胃口。

　　来回三天时间，安排充实而完美，友情在这几十年里常常是处于凉晒状态，一起旅行，使之得到再次升华，最初的情谊在原地保鲜得如此甚好，即使如牡丹花移植他方，也能发芽得蓬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