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官父亲

Blue Sky

<h1><b>  父爱如山,博大深沉。<br></b><b> 我的爸爸,平凡中透着坚毅,随和中不乏刚强,正如太阳的温暖无私,又如大山般博大深沉。我的爸爸,是我精神上的泰山、生命中的大树!不仅给予我宝贵的生命,更以他无尽的爱,无尽的关怀养育我、栽培我。衷心地感谢亲爱的爸爸!<br></b><b> 爸爸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早早就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了热爱党、热爱领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大爱情怀。<br></b><b> 爸爸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是《武松打虎》,让我学习正直勇敢、不畏困难、哪怕是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也要坚持到底,争取胜利的大无畏精神。<br></b><b> 爸爸给我买的第一本书是《新旧社会的三毛》,使我了解旧社会的苦,新社会的甜,懂得发奋图强,珍惜美好。<br></b><b> 小时候,爸爸常带我去湖滨冰室饮红豆冰,那是我最喜爱的糖水啊!冰凉清甜的红豆冰,如甘醇,沁人心脾,如雨露,润泽生命。在爸爸慈爱的目光中,女儿的笑脸成了一朵美丽的太阳花。如此甜蜜的时光,我永远不会忘记。<br></b><b> 爸爸时常教导我"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学海无涯苦作舟"……。<br></b><b> 爸爸关心我的学习,虽然他工作很忙,仍会抽出时间来检查我的作业,教我如何写好作文。爸爸热情好客,善待我的同学和朋友,常与我们交谈,给我们灌输了许许多多教科书上学不到的知识。<br></b><b> "学无止境",是爸爸的座右铭。在他的一生中,几乎从未停止过对知识的更新与追求。<br></b><b> 爸爸这种生命不息、学习不止的进取精神;坚持原则、尊重事实的职业操守;热情慷慨、大方宽容的待人之道;正直善良、严于律己、不畏强权、不计得失的优秀品质……。所有这些,都是不朽的精神财富,是我永远的学习榜样!</b></h1> <h1>  爸爸的家乡是台山端芬,与妈妈是同乡。相邻的两个村子之间是一间学校,两家是如此的近邻,走一个来回不超过10分钟,但却是家境十分悬殊的两个家庭。妈妈出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华侨大家庭,青砖大屋都有好几间,外公常年在外洋打工,一生娶了4个老婆,一共养育了11个子女,妈妈排行第三。爸爸的家很贫困,只有半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子,其父背井离乡在外洋打工,爸爸六岁时就失去了父亲的音信。从此由母亲拉扯着爸爸和叔叔两个小孩子艰难度日,但也只是数年光景。饥寒交迫的母亲终于撒手人寰,撇下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孤儿,靠挖野菜、捉老鼠,乞讨或给人做小工维持生计。有一次同村的大姆讨来发霉的米饭混着野菜煮粥,叫我爸爸一起吃,结果中毒昏迷,几乎命丧黄泉,叔叔急得团团转,到处找人讨红糖,灌汤抢救,才把爸爸的小命拽了回来。<br>  爸爸妈妈的小学时光是在一起度过的。妈妈从小就以她的天真烂漫,娇气又美丽而令人瞩目,爸爸也因为他的聪明好学,懂事又上进而总被人称赞,他们有着非常美好和纯真的年少岁月。虽然是家境悬殊的孩子,但是谁不向往幸福、爱慕美好呢?那时候的爸爸就带着仰慕的心情暗暗喜欢着妈妈:"今生若能娶到XX做老婆就好了。" 这就是爸爸年少时的梦想。<br>  随着时间的推移,爸爸逐渐长大了,他在地下工作者刘超老师的介绍下参加了革命工作,离开家乡,坚定不移地跟着共产党走向新生。留在家乡的叔叔和妈妈继续读书,双双考入了台山端芬中学(台山第四中学)。不久,叔叔当兵加入空军。妈妈也快20岁了,已经到了非得出嫁的年龄(那时候的女孩子几乎都在20岁之前出嫁) 。热心好事的媒人频繁地在家中进进出出,妈妈却把出嫁看作是天大的灾难,整天在家以泪洗脸,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喜欢,不停地哭闹,家里所有的人都拿她没办法。后来,有一个同乡朋友,也是与爸爸妈妈一起长大的朋友,对我妈妈说:"XX很喜欢你呀,你愿意嫁给他吗?" 妈妈一听,马上不哭了,对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是默许了。其时,爸爸已经离开家乡参加革命工作好几年了,由过去一个瘦弱的男孩成长为一个英俊青年。凭着他头脑的聪明才智,凭着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凭着他对学习的热爱和追求,他在各方面的表现都非常出色,进步很快,既受领导的赏识,也被同事喜欢,其中不乏有爱慕他的女同事。但爸爸念念不忘他年少时的梦想,经常给仍在读中学的妈妈写信,与妈妈分享他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念。只是单纯幼稚的妈妈不懂爸爸的用心良苦,所以,爸爸的信常常变成了公开信。这么一来,谁不知道爸爸是因为喜欢妈妈才给她写信呢?不能否认的是,他们一直都因为对方的优点而相互吸引着。<br>  那时候,新中国成立不久,在封建意识仍很浓厚的中国农村,这样两个家境如此悬殊的人可以走在一起吗?幸好,我的外公外婆虽封建守旧但并不专制,而且我外公常年来往于香港、南洋,见多识广,比较容易接受新思想。经过朋友的一番努力,就有了这段美好姻缘,</h1><h1> 我的爸爸妈妈于1955年1月22日农历年三十登记结婚。23日年初一在县公安局举行集体婚礼,一共4对新人,组织部给每对新人15元补助,都拿了出来一起在公安局饭堂聚餐。&nbsp;</h1><h1> 爸爸年少时的梦想啊,终于实现了。</h1><h3><br></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结婚前拍于台城岑边山)</b></h1><h3><b><br></b></h3><h3><b><br></b></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今生今世有你真好!</b></h1> <h1>  2011年11月,我在《北京法院网》上游览时读到一篇题为《职业 人性 历史》的文章,刊登在法院文化 ━ 法官文学专栏中。作者尚利准在文中写道:"<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历史在此种状态下推进了20年,可贵的是一些身处法院审判一线的人员可谓 "亦有真金,一铸而成",始终保持着对人性的洞察、对正义的信仰。博物馆内陈列着一幅照片,是1960年广东省台山县人民法院副院长黄贞的图片,以其为首的审判人员在审理一起"反革命纠合案"中,坚持认为证据不足,不能判决有罪,而被认为站在被告的立场上说话,是"右倾",黄贞等人被逼甚紧,仍坚定表示"宁可脱下乌纱帽也要坚持原则。"1961年8月该案真相大白。<br /> 当法律被践踏、被异化的时候,法官该怎么做?我认为,法官应当是人类理性和良知的守护者,而不应该是某个特定集团谋求政治利益的"应声虫"。作为法官,要像黄贞等人一样,保持清醒头脑,遵守法官的操守。"……</b><br /> 当我读了这篇文章,有感而发,于是,我写下了下面的文字:<br /> 我的爸爸黄贞,出生于1925年8月30日。北京法院网上的文章里有提及我的爸爸黄贞,2008年爸爸回乡探亲时,正好北京最高人民法院通知台山法院提供爸爸的照片,以整理和表彰他的事迹。2011年春爸爸又回乡时,现任法院院长告诉我爸爸,他在北京的中国法官博物馆见到爸爸的照片和介绍非常高兴,他为有这样优秀的老前辈、老领导而自豪。我也很为我有这么一位胸怀坦荡,正直敬业,善良勇敢,坚持原则的父亲而骄傲。但也正如我爸爸所说:在中国许许多多的法官中,他的职位不高,不很聪明,也不是特别有能力,更算不上出类拔萃,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作为一个有权力的执法者,能遵循法律,尊重生命,敢于与政府和形势抗衡的法官的确不多。因此,这个小小的县级法官就引起了最高法院的关注。 <br /> 我的爸爸虽然出身很苦,但爸爸有点小聪明,好学又好强,做事情非常努力,非常认真,每一件他要做的事情总会全力以赴,力求做到完美(当然是相对而言) 。他正直上进,诚实善良,勤奋好学,求知欲极强,他一直坚持看书学习至今。虽已是年近90岁的高龄老人,仍然每天读书看报做笔记,他的笔记全部有编号,内容广泛且很有条理。在国内时他的好多同事都喜欢借去读,或者想了解什么都去问他。退休以后出国了,在国外生活的这二十多年,他的笔记本整整齐齐地在书架上排了一行又一行,并继续延伸着。</h1><h3><a href="http://bjgy.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08/12/id/866569.shtml"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i>网络链接--北京法院网--法官文学</a><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33333"><span style="caret-color: rgb(51, 51, 51);"><b>上图前排左七是我爸爸</b></span></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333333">下图前排左三穿白色制服的</font></b><b><font color="#333333">是我爸爸</font></b></h1> <h1> 爸爸从1959年担任台山法院副院长始,一直在法院工作到退休,(由于政治运动的影响,其中有几年调离法院。)几十年的法官生涯,历炼无数,坎坎坷坷。他刻苦用功、熟读法律,所有的条条框框在他脑子里尤如生了根似的,记得滚瓜烂熟,被同行誉为法院的秀才。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尊重法律,坚持原则,不平则鸣,宁死不屈,乌纱帽可以摘掉,但绝不允许践踏法律。不管是什么案子,什么运动,什么来头,他只相信法律,依靠法律,从不被形势或人为而左右,不错判或重判,更不草菅人命。正因为这样,在各种各样的形势下和运动中,案件的判决就难免形成了他与县委和其它所有相关部门领导的意见对峙,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他坚持要会议书记员一字不漏如实地记下他的意见和依据,与案卷一起送往中级法院。而最终由上级批回来的却是"同意黄贞同志的意见" 。这么一来,就得罪了不少人,经常就令到本地的一些领导非常恼火,除了在运动中爸爸常常挨整外,还试图把他调离法院,免得他在形形色色的严惩运动里碍手碍脚,让领导下不来台。但由于我爸爸遵循法律,判案正确,在台山这么个狭小闭塞的地方,能够有知识,有能力去做好一个法官的,在那几十年里,这样的人才还真是不多。所以,虽然爸爸的坚持原则、遵守法官的操守而常被上头视为各种运动的绊脚石,但仍然是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地做法官直至退休。&nbsp;<br> 爸爸刚上任为法院副院长不久,1960年他接手了一个案件(这就是中国法官博物馆中提及的案件),是深井公社一个23人的反革命集团,县委要求从重从严判处。爸爸详细地阅读了整个案件的宗卷,细致地了解每一个过程,并亲自到各个地方调查取证,得出的结论是不构成犯罪。他们仅是闲聊时口上说说而已,并没有蓄意造谣,更没有任何行动。在定案的时候所有的县领导和公检法领导都一致通过要给其判刑,只有爸爸坚持己见。他说:"不管你们要如何判处,我的意见一定要随案卷上送,每个点滴和依据都要记录清楚,判案是否公正取决于法官能否真正懂得法律,我相信我是公正的。"案卷一级一级往上送,结果是:不构成犯罪,全部释放。在北京全国政法系统大会上我爸爸受到了表扬,并号召所有政法干部学习他这种敢于坚持原则、以法律为准绳的精神。此后好几次北京通知爸爸去开会,本地县委都不放行。爸爸认为,去不去北京没关系,但法律绝不能为某些人或某种形势而肆意践踏。<br> 当年爸爸被调去农机一厂,也是因为一个案件的判决而导致的。1974年,一个老农民在家煮了凉粉用扁担挑着到各个村去卖,被说成是走自发,老汉不服,在与市管会的人的争执中,市管会的人把老汉推倒在地上,摔碎了两瓦罐的凉粉,老汉气极了,随手拾起瓦罐的碎片砸向市管会的人,那人的腿被砸伤了,但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形势当头,竟敢走自发,还伤人,那还得了。这案件县委各级领导坚持要重判7年,爸爸说:不可以,最多判3年。一个案件的判决,即使是上头所有的领导都通过,若法官不通过,是不能算数的。为此县委数次派人对爸爸做思想工作,但他绝不松口。僵持不下,唯有把他挪开,为了搬开这个绊脚石,就把爸爸挪到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工厂。爸爸调走了,案件终于达成一致协议,判为7年。可笑的是,同一年里,案件重审,被法院改判为3年。<br>文革后恢复公、检、法,爸爸又被调回法院任副院长,一向来的领导分工都是正院长管行政,副院长管业务,这个法院的秀才再次担负这神圣的职责。<br> 在开放改革后的1983年有一个这样的案件:附城苍下的一个反革命分子,企图组织反革命集团,反党投蒋,有言论,有行动,但没有造成破坏和损失。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要判死刑或无期,但爸爸认为这个人罪不至死,最多判15年。领导纷纷找他谈话,要他同意大家的意见,他当然不。最后结果是中级法院同意爸爸的意见,判此犯15年徒刑。后来有人告诉他,那人刑满出来了,是否叫他请爸爸饮茶。爸爸说,那倒不必,我坚持原则并不是对他的仁慈,对他的罪行我也义愤填膺,他犯的罪应该付出代价,改过就好。<br>  爸爸的一生坎坎坷坷,曲曲折折,工资、级别升了又降,降了又升。但不管生活待他如何,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的阳光。他很知足,很感激生命,尤其感激命运对他的厚爱,让他在人生中的几个重要关头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安然度过。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爸爸在1965年调到佛山地区中级法院,1972年在佛山干校申请调回台山保卫组。这个新鲜的组织是文化大革命砸烂公检法的产物。)由于当时他在佛山法院工作,没有象台山那种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虽然其间也押回台山受整几个月,而且在台山公、检、法中,我爸爸的大字报也最多,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侥幸的是当时爸爸毕竟不是台山方面的人,不敢对他太放肆,关了几个月后,就放他返回佛山中级法院。爸爸能逃过文革这一劫最为幸运,因为像爸爸那样的文弱书生,若在批斗时被人殴打,不死也致残啊!在那几十年宁左勿右的年代里,爸爸每次运动都挨整被批右倾,而能免去牢狱之灾,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在那些日子里,如果有人存心要把他彻底整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说到底,领导们与爸爸的意见分歧并不是出于个人的恩怨,而是各种各样的政治形势所迫。于是,许多人也就身不由己、指鹿为马了。正如《职业 人性 历史》的作者尚利准在文中指出:"历史的洪流使法制的建设偏离了轨道,围绕着政治运动这个中心,法官的意志已经被集体意志完全取代。跟随洪流随波飘荡,依据所谓"政治"的要求为 "保卫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而开展审判工作,似乎成为了法官听从领导、服务全局的不二选择。"难得可贵的是爸爸得理不饶人,以法律为准绳,据理力争,真正是极不容易。</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33333"><b>下图第二排右三穿白色制服的</b><b>是我爸爸</b></font></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九十岁高龄的父亲面色红润、精神饱满</b></h1> <h1>  爸爸常常说他非常幸福,他的幸福感来源于他的工作成就,问心无愧,热心助人,学无止境,乐在其中,来源于所有亲人、朋友和同事的关怀和爱护,他说尤其是在他晚年的日子里,能有妻子和女儿的陪伴和悉心照顾,更是他最大最大的幸福。<br>  由小到大,虽然我和爸爸相处的日子不是很多,因为爸爸的工作太忙,常常出差。但我很喜欢跟爸爸聊天,总是问爸爸很多很多的问题,而爸爸也总能给我满意的答案,让我很佩服很崇敬,在我小小的脑袋里,觉得爸爸什么都懂(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我太幼稚了) 。但由于父母的娇惯,在家里我很任性,也很淘气。因为妈妈在人民医院工作,那里就成了我小时候的乐园。每天放学后回家牵上我心爱的小狗,带着弟弟,还有另外几个家属孩子,在医院周围的群山疯跑,爬树、摘果子、捉迷藏……,远至跑到石花山水库的九孔桥那边,真是如猴子般上窜下跳。如此淘气的我没少挨妈妈的责骂与惩罚,有时候刚巧被回家的爸爸看见我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昂首站着被妈妈数落,竟笑着说:"我女儿真像刘胡兰啊!"气得我妈妈头顶冒烟。那时候在石化山周围的群山经常有强奸或赌博等坏人出没,妈妈非常担心我这个疯丫头的安危,严禁我到山上去玩,但是我不听话,一去到医院就象出笼的小鸟,喜欢往山上扑飞。这样好玩的我在10岁后开始慢慢的安静下来,医院图书馆和新华书店成了我常常留恋不愿归家的地方。虽然不再如猴子般满山乱窜,但任性依旧,所以,爸爸对我批评最多的就是"主观性强",其实这是遗传,他也明白。爸爸说他的遗传在我身上体现得最显著,很多时候他想说的话或要做的事情都被我先说了或先做了,常常让他惊叹:"你看你看,到底是我的女儿,懂得我的心思。"但我觉得爸爸的遗传在我大弟弟身上多些。 <br>  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总喜欢坐在法院审判庭后面的长凳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在看爸爸审判,当然我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好奇。那时候法庭是在公安局正门旁边的一楼,大门对街打开,谁都可以进去听。爸爸很忙,不常回家(实际上我家与法院就在同一条街),经常废寝忘食,整个心思扑在工作上。他的宿舍就在法庭的三楼,我常到他的宿舍里玩,玩他的手枪(爸爸会把子弹先卸出来,五、六十年代的公检法领导是佩枪的) ,玩他的胡须刀,玩他电话上的耳机,听他和别人通话(当然我不会出声,只是望着爸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这对大耳朵真神奇) 。妈妈经常差我送宵夜给爸爸或叫爸爸回家,有时候我懒得上去,就站在街上扯着嗓子朝三楼大喊;"爸爸,回家吃饭。" <br>  我还记得在我5岁的时候的一件事,弟弟才3岁,我们两个在公安局里面的操场上玩。厕所在大楼的后面,我要上厕所,弟弟在门外等我,好久好久,我憋住气拼命使劲,小脸通红,大汗淋漓,仍拉不出大便,慌得哇哇大哭:"弟弟,快去喊爸爸,我拉不出屎。"爸爸喊来了,但他进不了女厕所,只好在外面给我加油,陪我使劲,有爸爸的鼓励,我的力气回来了,终于拉出大便,如释重负。好笑吧?不低级,只是很生活。 <br>  我三岁那年,怀孕中的妈妈下放到沙岗湖农场(后为沙岗湖农科所)。因为那时候凡是没参加土改的干部都得下放农场锻炼,虽然有些女干部怀孕了,但也没有例外。所以,当时有好多个与我弟弟一样的同龄人都是母亲在沙岗湖农场期间出生的,如果家里有婆婆奶奶的也一并跟着母亲去农场照顾婴儿。我妈妈住的那间大土坯房一共有8个相继生小孩的母亲,每个妈妈带一个新生儿和照顾婴儿的祖母或外祖母,农场给每个家庭分配三块床板拼成一张大床,祖孙三代就挤在一起了。几十个老少妇孺挤在一个大土坯房,哭哭笑笑、吵吵闹闹,每时每刻都上演不同的交响曲。其中有一个老师更夸张,接二连三地不停生,2岁和3岁的孩子拖在身边,在沙岗湖又生下第三胎,加上带孙子的外婆就有5口人了。在那个年代,妈妈、婴儿和婆婆祖孙三代一起下放农场的事情真是很有中国特色啊!于是乎,我就留在城里由外婆带。妈妈在城里休了56天法定产假后,就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带着八十多岁的外曾祖母一起又回去沙岗湖农场了。<br>  由于爸爸很少在家,所以,爸爸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是很陌生的。每次爸爸回家我都不愿意跟他亲近,不管爸爸怎么逗我,也不肯跟爸爸说话。<br>  好不容易,常年工作繁忙的爸爸终于可以回家过个星期天了。吃过早餐后,爸爸骑上自行车带着三岁的我还有另外一位同事五岁的女儿,一起去沙岗湖农场看望妈妈、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和年迈的外曾祖母。当爸爸骑车刚过了横湖桥,坐在单车后座上的我问爸爸说:"爸爸,外婆为什么叫外公XX伯呢?"哈哈,从来不主动和爸爸说话的宝贝小女儿竟然开金口啦,爸爸乐得心花怒放,还没来得及回话,忘形之际一不留神,"咯噔"一下,车轮撞上了路边一块石头,稀里哗啦一阵惊呼,车和人全部摔倒了,我吓得哇哇大哭,爸爸赶紧抱起我不停嘴地哄我,还鼓励我向那个不哭的小姐姐学习。<br>  此情此景犹如一段温馨隽永的小电影,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333333">上图右是照顾幼儿的我的外婆</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333333">上图左是跟妈妈去农场</font></b><b><font color="#333333">照顾刚出生的弟弟的外曾祖母</font></b></h1> <h1>  小时候,爸爸妈妈常带我去人工湖划船仔,爸爸妈妈用木桨划船,我就用小手划水,划到向秀丽塔那边,湖里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已经长出莲蓬,里面结有莲子。爸爸妈妈把小船划进莲丛中,偷偷摘下一个莲蓬,让我掰开吃里面新鲜的莲子,清甜粉嫩的莲子非常好吃。<br></h1><h1>  一天晚饭后,妈妈让爸爸带我去理发店剪头发。爸爸牵着我的小手,一直走到吉园路口的理发店,跟理发师说让他给我剪头发,那叔叔叫我爸爸去百货公司买点红头绳给我扎辫子。然后我坐着椅子上晃着小腿在等,爸爸就出去了。一会儿,爸爸回来了,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理发师,逗得理发师哈哈大笑:"你买一尺红头绳就可以啦,你干嘛要买几丈那么多呀?" 嘻嘻,这就是我憨厚的爸爸。</h1><h1>  有一次,从广州回来探亲的叔叔和爸爸带着我去人工湖游玩,走到湖心亭的桥上,他们要拍照,我死活不肯,赌气走到另一边。照片取回来了,爸爸拿着照片跟我说:"你看你不愿意照相,但还是把你拍下来了。"我一看照片上那个倔强的我背对着镜头站在桥上的另一端,立刻气得哇哇大哭。</h1> <h1>  爸爸的手艺很巧,文化大革命期间爸爸去了佛山地区五、七干校,休假回来没什么事情好做,就拿家里的一些罐头敲敲打打,很精细地做出了许多大、中、小各种型号的煤油炉(火水炉),分送给邻居和同事,方便大家使用,得到众人称赞。<br></h1><h1>  爸爸对养家禽动物也很有爱心,我记得家里养了一窝刚出生的小鸡,爸爸说小鸡成长很需要营养。于是,爸爸买来面粉,加糖加蛋蒸成馒头,用手一粒一粒掰开喂小鸡,看得我眼睛发直:"爸爸,糖和鸡蛋不要钱的吗?"</h1><h1>  在六十年代,我读小学的时候,很多人都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很时髦的名字,比如:军、东、红、卫、永……等等。我也就老吵着爸爸给我改名字,我说我不喜欢“美”字,那个年代说“美”是很小资的。因为爸爸很宠我,也就顺着我的意了:“那就叫健红吧”。于是,爸爸写信给我的时候(那时候爸爸在佛山中级法院工作,我们父女俩经常通信,而我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就教我用蜡笔给外公写信了呢),信封上写着“黄健红小朋友收”。弟弟从信箱里拿到信,与同楼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在研究:“谁是黄健红呢?”没人知道。后来我放学回家看到爸爸寄来的信,我非常开心地拿着信说:“是爸爸给我改的名字哦。”可是像我那么小的孩子既健忘又易变,我这个时髦名字只跟爸爸通了几回信,而在学校和家里从来没人叫过,也没人知道我有另一个名字。很快,就不了了之了。谁知到了八十年代,我的原名竟然成了一个时尚的名词了。</h1><h1><span style="text-align: justify;">&nbsp; &nbsp; &nbsp; 下面这张照片是1964年春节在家乡人工湖拍的。新年第一天,我们全家吃过早饭,爸爸妈妈把我们三姐弟穿戴整齐,准备一起出去逛街逛公园并拍照。<br></span><span style="text-align: justify;">&nbsp; &nbsp; &nbsp; 我们小时候都很乖,父母可以随心所欲地打扮我们,给我们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一般都不会挑挑拣拣。在妈妈叫我穿上那件红格子绒外套的那一刻起,我就非常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气鼓鼓地跟在爸爸妈妈的后头慢吞吞地走着。他们知道我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也没有问我,其实他们就算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我这个被父母娇宠着的小公主动不动就自己生闷气。<br></span><span style="text-align: justify;">&nbsp; &nbsp; &nbsp; 我们一家五口走到城中心的交流市场牛屎巷,那里非常热闹,人潮拥挤,很多小摊小贩在摆卖一些具有新年特色的玩具、小吃等等。爸爸为了逗我开心,给我买了一些漂亮的丝带、发夹之类的东西,可倔强的我却不领情,仍下一句:“我不去照相,我自己回家。”掉头就走了。然后,爸爸妈妈带着弟弟们继续游玩、拍照。于是,下面这张照片我就缺席了。<br></span>&nbsp; &nbsp; &nbsp; 十多年后的我已经长大了,某一天我和爸爸一起翻看照片,我说:“爸爸,你知道拍这张照片的那天我为什么生气不去拍照吗?”<br>&nbsp; &nbsp; &nbsp; 爸爸说:“不知道。”<br>&nbsp; &nbsp; &nbsp;&nbsp;“那是因为你们让我穿的那件衣服,我讨厌衣服前面那一串大大的橄榄核纽扣,每次我穿上它,别人看见了都会很惊讶地说‘哎哟,好奇特的橄榄核纽扣啊!’如果节日里我们在人工湖拍照,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看到,有更多的人对着我的衣服指指点点,我很不喜欢这样。”<br>&nbsp; &nbsp; &nbsp; “你干嘛当时不说呢?可以换件衣服呀。”<br>&nbsp; &nbsp; &nbsp; “爸爸,你女儿脾气很犟哦!”</h1> <h1>&nbsp; &nbsp; &nbsp; 虽然爸爸对我的看书学习和品德行为要求很严格,但是生活上却是娇纵我的,凡是在妈妈那里的约束我总是祈求在爸爸那里开绿灯。<br>&nbsp; &nbsp; &nbsp; “爸爸,妈妈用药材炖的汤很苦,我不想喝。”<br>&nbsp; &nbsp; &nbsp; “那你就不喝吧。”<br>&nbsp; &nbsp; &nbsp;“爸爸,我的小同学们的头发都剪成了游泳装(娃娃头),我也要剪,但是妈妈不允许。”<br>&nbsp; &nbsp; &nbsp; “那我带你去理发店剪吧。”<br>&nbsp; &nbsp; &nbsp;妈妈一听,急了:“不能剪!女孩子要扎小辫才好看。”父女俩只能偷偷做鬼脸。<br>&nbsp; &nbsp; &nbsp; 我和爸爸一起上街,看见在农贸市场上摆卖着各种农具,我央求爸爸说:“爸爸,给我买个草耙吧,我的同学们放学后常常上山打柴,她们都有一个草耙,我也好想跟她们一起去,但妈妈不准我上山。”<br>&nbsp; &nbsp; &nbsp; 爸爸说:“爱劳动很好呀!”<br>&nbsp; &nbsp; &nbsp; 于是,我高高兴兴地扛着草耙回家。</h1><h1> 妈妈一见,气坏了:“山上经常有坏人,太危险!我是绝对不允许你上山打柴的!想都别想!”<br>&nbsp; &nbsp; &nbsp; 但我仍然是偷偷偶尔去打柴,只是我的柴草都给了一起去的同学,然后我才空手回家。</h1> <h1>  七十年代中末期,人们的文化生活逐渐增多,小城里晚上会有一些新电影或粤剧演出,有时候我就和爸爸一起去看。<br>  有一次,我们看完《梁山伯祝英台》,随着观众慢慢走出来,爸爸说:“你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跟我们说哦,你看看梁山伯祝英台多么悲惨啊!再也不要让这样的故事重演了。”我急忙说:“爸爸,我还没有长大哟!”虽然我的年纪不小了,可我常常觉得自己仍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br>  一天傍晚,我们父女俩一起去工人文化宫的露天剧场看粤剧《白蛇传》,演了一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雨,接着雨点越来越大,许多观众就纷纷离场了,我和爸爸也急匆匆地往家里赶。<br>  当我们走到儿童乐园附近,遇见了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和他的妈妈,原来他们也是在露天剧场看《白蛇传》,我们礼貌地介绍了各自的家长,他妈妈笑嘻嘻的、非常开心地看着我,忙不迭口地对我大加称赞,我从来没有被别人那么热情似火地赞美过,感到很不好意思,<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a(255, 255, 255, 0);">一时不知所措,</span>窘得满脸通红。我同学见状,赶紧把他妈妈拉走。<br> 回到家里,爸爸对妈妈说起在路上遇到我同学母子俩的事情,然后爸爸笑着对我说:“她那么喜欢你,你就做她媳妇好了。”我立刻蹦起来大叫:“爸爸!你有没有搞错呀?这样取笑你女儿!我以后长大了也不要出嫁!”爸爸仰脸哈哈大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又不是真的,你紧张什么呢?”</h1><h1> 想不到几年后,我真的成了她的儿媳妇,待我亲如女儿。世事有时候真是很奇妙。</h1> <h1>  爸爸向来都是把工作放在首位,从不计较得失,总是以个人服从集体,以小家服从大家。记得在我出嫁的那天,出差在外的爸爸还没有赶回来,家中每个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迎亲的花车已经等在街上,新郎已经来到我家,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因为电影院的日场电影刚刚散场,我家就在电影院路口的台西路,汹涌而出的观众趁机等着看迎亲实况了。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提着行李的爸爸匆匆忙忙穿过人群,咚咚咚地跑着上楼了,我惊喜地望着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爸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我完全明白我的爸爸,我知道爸爸非常爱我,爸爸一定会努力把工作做好尽快赶回家,为出嫁的女儿送上最真挚、最温暖、最美好的祝福的。爸爸提着行李跑上楼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永远感动着我!&nbsp;</h1> <h1>  我的爸爸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固执的人,他不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在生活上,有时候的固执让所有的亲人都拿他没办法,他们就总把说服他的希望寄托于我,而且还总是说:"女儿是父亲的软肋,你爸爸只听你的话。"是这样的,有时候爸爸会听我的劝,但有时候我却认同爸爸的观点,反过来要说服别人。有时候我跟爸爸聊天,也有争论,但好多时候会没有结果,因为我总是笑一笑,不说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我在某一天竟然生气地把爸爸的话顶回去。<br></h1><h1> 在美国康州的一个星期五,我不上班。吃过早餐,我和爸爸一起出去散步。其实也不能说是散步,因为我们走得很快,爸爸说一定要快步走才能达到锻炼的目的。我的家在山顶(小丘而已),周围的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很适合生活居住,爸爸每天都外出锻炼一个多小时,数年不断,获益匪浅。这个年近九十的老人头脑清醒、反应敏捷、眼睛明亮(不用戴眼镜)、步履轻盈(走路比我还快),他说坚持锻炼最大的益处就是常年不感冒,不像我们今天这个感冒,明天那个感冒。但我却很懒,缺乏爸爸的意志和毅力,难得出去转一圈。</h1><h1> 我们边走边聊,几乎都是爸爸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走了不久,他说:"早十天八天,有人告诉我说我那个很要好的老同事XX突然瘦了35磅,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上个星期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一直都联系不上,谁知昨天另一个同事告诉我说XX刚刚去世,人生真是无常啊!"<br> 我问爸爸:"你找XX是有什么事吗?"<br> "我想跟他说‘据我常年读书所了解,你的特征与胰腺癌很相似,应该赶快去医院检查。’"<br>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气呼呼地顶撞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不知道那是人们很忌讳很敏感的字眼吗?你这样说别人会很难受的。"<br> 我的顶撞令爸爸生气了,他提高了嗓门:"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是直肠直肚,好心好意提醒他的。"<br> 我毫不示弱:"你直肠直肚,好心好意也不能成为理由呀,如果你想别人接纳你的意见,你就要想一想别人的感受,尽量用一种让对方听起来舒服一点的方式去说才行。我一听就冒火了,更何况别人正在生病。反正,你就是不可以那样说。"我的声调也高了八度。<br> 爸爸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爸爸喃喃地说:"我应该对他说‘可能是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了,赶快去医院检查吧’。"<br> "这还可以。"</h1><h1> 这就是我的爸爸,说话太直,得罪人不用成本。我倒是完全遗传了这个缺点,不经意间常常就把人给得罪了,幸亏能有亲人和朋友的谅解。</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正直善良、坚强勇敢、</b><b>乐观向上</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的</b><b>生命本色</b></h1> <h1><br></h1> <h1>  1988年春,我和爸爸去端芬老家看望99岁的外公。我的外公很长寿,他善良勤劳,性情温和,注重保健,每天做适当的运动,每餐只吃八分饱,每天一易拉罐生力啤,他喜欢音乐,常常自吟自唱,我8岁的时候他就送给我一个儿童手风琴和扬琴教我学习。外公非常斯文讲究,一生在外洋打工,虽然他晚年的十多年是在农村老家度过,却是每天穿戴衬衫、西装、领带、皮鞋,整整齐齐,清清爽爽,毫不含糊,是当地最斯文儒雅的寿星公。</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日出日落,云舒云卷,</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爸爸的女儿长大了,</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于是,爸爸成了我儿子的外公。</b></h1> <h1>  我们家的歌舞晚会,爸爸唱起歌来毫不逊色,声音宏亮,节拍准确,虽然跳起迪斯科笨手笨脚,却非常投入,乐不可支。</h1> <h1>  下图照片上家里挂的横幅"知足常乐能忍自安"是爸爸的杰作,爸爸能写一手不错的毛笔字,他喜欢练字,家里读完的报纸常常用来作宣纸写满了毛笔字。</h1><h3><br></h3> <h1>  爸爸不仅对儿女们严格要求,爱护有加,对孙辈更是言传身教,激励进步。</h1><h1> 我结婚后虽然有了自己的家,但是与父母兄弟仍然是生活在同一个小城,每天来往都很密切。儿子的童年很多时候是外公外婆舅舅们带,长期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爸爸对我儿子的影响甚大。孩子从小就培养了勤奋好学、积极上进、乐观勇敢、热心助人、严于律己等等好品德,外公外婆的确功不可没。</h1><h1> 爸爸退休后写的《一个法官的回忆录》书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我退休之后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生活内容,就是每天用自行车接送我的孙儿放学上学,同他做游戏,给他讲故事,他百听不厌,就算是每天讲同一个故事或做同一个游戏,他也很有兴趣,有时他一边讲一边做动作,逗得我哈哈大笑,快乐无穷。这孩子自小聪颖可爱,忠厚诚实,遵守纪律,勤奋好学,反应敏捷,能言善辩,有律师之才,他的模仿能力特强,很听长者教导,他具备许多孩子们所欠缺的优点。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要到附近小朋友家玩,吩咐他依钟点回来,他分秒不差。早上起床,从不拖拉,从不闹别扭。幼儿园放暑假还要参加儿童绘画班学习绘画,背上的书包差不多拖到地面。这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不容易。他看图念唐诗,一口气背诵二十多首。他从电视上学“济公”、学舞蹈,一看便会。他上一年小学竟能写出数百字的文章,不会写的汉字用拼音代替。他有强的上进心和强的意志、毅力,在他面前好像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这些优点和特长,一方面是先天的遗传,一方面是本人的努力。根据科学家研究证明,人的遗传因子四分之二来自父母,四分之一来自祖父母,四分之一来自外祖父母。这些人的优点都可能集中于他一人身上,因此,他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和这聪明可爱、天真烂漫、纯朴无邪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大大增进了生活情趣,从而有益于健康延年。”</h1><h1> 我儿子能有今天,我真的是由衷地感谢我亲爱的爸爸妈妈。</h1> <h1 style="text-align: left;"><b>爸爸待人真诚善良、和蔼可亲,爸爸和我公公</b><b style="text-align: right;">既是同事又是亲家,相见甚欢,其乐融融。</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聪明可爱的孩子们让祖辈笑得合不拢嘴</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在我儿子的初中毕业典礼上,</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获得多项大奖的外孙</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令我爸爸妈妈开心得喜上眉梢</b></h1> <h1>  在我和弟弟的大学毕业典礼上,我们把学校授予我们的荣誉生缎带给爸爸妈妈戴上了,感谢父母对我们求学的全力支持和帮助。在我们读书期间的九十年代,电脑还是非常稀罕和昂贵的,我们只有在学校或图书馆才可以用得到。爸爸为了我们有更好地学习条件,用自己的多年积蓄为我们买了一个很好的电脑,方便我们在家学习。</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在家里健身室与儿孙们玩乒乓球</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爸爸妈妈带领众儿孙参加我儿子</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在美国西北大学的毕业典礼</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带领众儿孙漫步三藩市金门桥</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爸爸认真努力、勤奋好学、</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不断进取的精神</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永远是儿孙们学习的好榜样</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祖孙情,永不忘</b></h1> <h1><b>  我从小就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的爱是一缕阳光,让我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爸爸的爱是一泓清泉,让我的情感即使蒙上岁月的风尘依然纯洁明净。<br /></b><b> 我永远忘不了父女天伦嬉闹的情景,忘不了女儿外出时爸爸眉宇间的担忧,忘不了爸爸骑车载送女儿去农场的背影,忘不了爸爸为女儿求医问药的多方奔走……。<br /></b><b> 在爸爸的羽翼下,我蠢蠢地展翅欲飞,是爸爸陪伴我,在世间风雨中激扬豪情、不断进取!无论万水千山、海阔天空,即使风霜阅尽、鸟倦还巢之时,在女儿的心中,爸爸永远是我最安全的港湾!<br /></b><b> 浩瀚如海、深沉如山的父爱已经根植于我的心田,循环于我的血液,融入于我的生命,永远与我同在。<br /></b><b> 爸爸的关爱,我终生难忘!<br /></b><b> 爸爸的教诲,我终生感激!<br /></b><b> 我爱您,亲爱的爸爸!</b></h1><h3><br /></h3>

爸爸

妈妈

法官

法院

台山

爸爸妈妈

弟弟

坚持原则

领导

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