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街河市——《童年时光话鱼趣》

太空微尘（刘军）

　　《童年时光话鱼趣》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条河，它的名字叫洛河。“小河清浅现黄沙，针鱼银鱼摆尾巴，更有河边浣衣女，水上人面映桃花。”就是我童年小河的真实写照。

　　春天来临，春风吹绿了两岸，河对岸曙光大队的一排白杨开枝散叶的时候，我们这边小巷深处的河岸上，“苹儿 ”家门前的桃花早已花团锦簇，旁边的构树也发了新芽。

　　清清的河水静静的流淌，一群刁子浮出水面，悠闲的游来游去。当人走近，它“唰——”的一下窜出老远，搅起一片一片的水花，不一会又露出尖尖的小嘴在水面一张一合的。水底的旁壁和鲫鱼在阳光的反射下，也折射出点点鳞光，远处几只水鸟在戏水。

袅袅炊烟升起，河边的水桥埠头陆续的来了一些淘菜洗筲箕的小伙伴，把筲箕沉入水底，里面缝隙夹杂的饭粒吸引小鱼来抢食，这时快速端出水面，就能舀到一些小鱼小虾。

　　有时玩得忘了时间，直到其他小伙伴传来口信“你妈叫你回家吃饭”，才慌忙的往家跑。我对门的学龄前儿童“方方”玩心更大，他奶奶站在他家后门的河岸上一亮嗓门“地娃子哎……！回家吃饭啰……！”声音要传出老远，连对河都听得到。回家后当然也少不了一顿数落，可没过几天又故态复发，可见小河的吸引力。

　　我妹“霞儿”，还有“华儿”、“民群”、“芸儿”、“苹儿”等邻家小妹还有另一种捕鱼方法。只见她们将脸盆上蒙上一层纱布，中间剪一个口子，里面放一些米饭等诱饵，然后沉入水桥埠头前的水底，等一会儿端起来准能捕到一小碗鱼做下饭菜。

　　这些都是大男伢们不屑的，这些鱼太小，我们称这些鱼为“千年花子”，破肚清肠是没办法搞的，只能用刷帚夺一下，清洗干净。如果用灰面调和， 用油炸得金黄酥脆也是非常好吃的，可当时每人每月只有四两油的供应，怎么够吃呢？

　　那时两岸的建筑大多是远离河床，只有北岸的供销社食堂紧挨河边，从这里到黄家榨的河道，微微的形成了一个月牙湾。每当涨水的时候，河水冲刷北边的河岸，黄家榨就形成了一个深潭，一直到桥头北边靠街的河水都要深一些，大水退去带走泥沙，靠曙光大队那边的河床就裸露出一片洁净的黄沙，成为一段浅滩。

　　到了夏天，水温也适合游泳了，沿河两岸的男伢水性都不错，连小屁孩也不例外，这段浅滩就成了我们捉鱼的“好战场”。

　　那个时代是没有席梦思的，家家户户的床铺都垫着厚厚的稻草，夏天太阳大的时候，各家各户都会陆陆续续的更换来年的床铺草，就是这些更换下来的稻草就成了我们捉鱼的好工具。

　　有一天放学后，我哥“进伢”和“大狗哥”、“小狗哥”两兄弟，还有“三纺哥”，他们把这些稻草编成中间粗两头略细的，大约十多米长的“草要子”，然后拖到河里。我跟我哥央求“哥，我也去一个呗？”，见我哥没答应“小狗哥”过来解围“就让他提桶丫子”，我提着小木桶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跑。

　　“解鱼”（读盖音，这种捕鱼的方法称解鱼）开始了，“草要子”一头靠近河边，一头在河中，每头两人在水中拉动，鱼在水中看到“草要子”的影子就会往前逃窜，游动三四十米，河中的两人快速的向沙滩围过来，“草要子”将水和鱼涌上沙滩。

脱离水面的时候最关键，流动的自然水域里的鱼，鱼鳍特别发达劲儿大，绝大多数大一些的鱼就会冲过“草要子”的缝隙往河里逃走，我们赶紧跑过来按住“草要子”，让水漏出去的时候不要跑鱼。涌上来的水全部落下，鱼儿就搁浅在沙滩上。

　　逃跑了一多半，可剩下的还真不少，最多的是旁壁，这种鱼笨，刁子、郎母子、鲫鱼也不少，有时还能逮到大家伙“尺杆佬”（红眼鱼），这种鱼很狡猾，“草要子”还没出水面它就突出重围，只有“大狗哥”和“三纺哥”这些高手在水中才能把它捉住。得意时“大狗哥”哼唱起“芳儿的伯伯卖茅草，一角五分啦……”，这时才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刻，只看谁捡得最快，不然鱼儿就蹦哒到河里逃走了，不一会就捡上了大半桶。

　　这种快乐持续到一九七二年，那一年小河在上游筑坝断了水源，在下游筑坝形成了一河死水，我们再也没机会“解鱼”啦。

　　一晃过去快半个世纪了，一起捉鱼的哥哥们也多年未见了，“大狗哥”做了“大夫”后来听说还做了教授，有一年我在医院看病，坐诊的恰巧是“大狗”哥，他没认出我，我也没说，医生都忙我不愿耽误他时间。“小狗”哥和“三纺”哥也都到城里去了，前几天在街河市我碰到了“三纺”哥，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几十年未见了，他的眼力真过人！

　　我们都正在渐渐的老去，哥哥们也应该都退休了，愿你们都有一个好的身体，愿你们天天快乐！当你们想念家乡的时候，欢迎你们回来看看，到时可要联系我哦！

（文中人物均用小名，个人觉得比用化名和真名都要好，如有不敬请见谅。本人只想用这些小故事唤起人们的环保意识，呼吁发展经济的同时不要牺牲环境为代价。部分图片来自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