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昨天是周六在家休息,上午到健康路去买做饭的食材。路过一家小小的水果店,一眼看见大大的黄澄澄的杏子,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随即上前买了一些。其实每年在杏子成熟上市的季节,我都要买一些尝一尝,因为吃杏子不仅能满足口福,吃杏子还寄托了我浓浓的思乡之情,延续着我儿时斑斓的梦,延续着童年快乐的时光。</h3><div> 杏子,故乡叫“横”,杏核叫横胡(hu),关于“核”字我上网查了一下,有“hú”这样一个读音,常用于口语。其意思是果实中坚硬并包含果仁的部分。</div> <h3> 故乡是一个平原的乡村集镇,记得小时候故乡的村庄并没有多少的杏树,我家也没有种杏树,但这并不妨碍每年的夏天能吃到杏子。麦子黄了,杏子熟了,一些乡民就挑着担子、挎着篮子到集上卖杏,吆喝着:“甜杏甜杏,不甜不要钱”;“新鲜的杏,先尝后买”。每到这个时节,父亲多多少少会买点杏子让我们兄弟姐妹尝个鲜。用手轻轻地捏上一下,便肉核分开,没有丝毫的粘沾。之后把一大块的杏肉,送入口中,感觉软软的绵绵的甜甜的。</h3><div> 杏子,成熟于端午佳节前后。这时的天气处于初夏,作物在经历了春的发芽、开花后,此刻也正为时节献上最美的果实。田野里绿油油的麦子,变成了金灿灿的;油菜早已褪去了明亮的黄花,结出长长的籽壳;而此时缀在枝头叶片下的杏子也黄了。</div> <h3> 那时候,宽舅家种有一棵很大的杏子树,种在房宅西边水塘一个三面临水的半岛上。宽舅是二姥爷的儿子,是姥爷的侄子,母亲的堂哥,我们兄妹习惯喊他宽舅。我小时候随母亲常去姥爷姥姥家,有时会在那杏树下玩,望着它高高大大的树冠,不知它究竟有多大的年龄。每年春天时候,它开放着一树粉粉的花,引得蜜蜂嗡嗡多日都在树头忙碌。而多日后,杏花落了,便又像是下雪似的,地上落了浅浅的一层,那画面美极了。杏子黄了,杏子熟了,我和宽舅家的表妹们就跑到那棵杏树下;我不说话,眼巴巴地向上望着满树黄澄澄的杏子。善良、忠厚的宽舅明白了我们的心思,就上树给我们摘些熟了的杏子吃,我们高兴地一边吃,一边欢呼雀跃跑去玩了。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宽舅,2013年农历8月我母亲去世,在母亲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久违的宽舅家的大表妹素枝,提起宽舅,得知宽舅已经去世多年,令人不胜唏嘘!</h3> <h3> 俗话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杏子吃的多了,不消化胃就会疼,特别是没有成熟的绿杏子更容易伤人。若是这样,那还叫人吃不吃杏子呢?我想,凡事大都是有个度。喜欢吃,上市时,就尝几个,图个鲜,大抵是没啥事的。</h3> <h3> 喜欢杏子,除了喜欢吃杏子,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杏核,小伙伴用它做游戏——砸杏核。杏核很漂亮,椭圆形的,小巧,还带双眼皮,所以形容美女都说杏核眼,而不说桃核眼。但在农家孩子的眼里,那一个个扁圆鼓肚的杏核是最好的玩具。几乎每个孩子的衣兜里都装有几十个杏核,一见面“哗啦啦”的杏核声响成一片,随时随地都可以玩砸杏核的游戏。</h3> <h3> 捡杏核是一件不计面子的活。瓜果桃杏,在儿时都算是奢侈品,与现在的肯德基、高档手机等差不多,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吃到、拥有的。所以,杏核不是轻易能捡到的。除非谁家种了一棵杏树,可以更多的吃到;或是谁家富裕,父母经常从集市上买。有黄澄澄杏子吃的孩子,一般都不稀罕杏核,这是大致规律。每到逢集的日子,南头街上会有卖杏子的,在杏子摊旁,常有我们小孩子在转悠,其目的是来捡别人吃过的杏核。那时,这不算是丢人的事情,反正都是小孩子。常有大人吃完了把杏核随手一抛,我们几个小伙伴“嗖”的追过去争抢,稍微一慢就抢不到。有时会满集市的踅摸,运气好的话,会捡很多杏核。</h3><div> 平时把杏核积攒起来,闲了小伙伴就玩砸杏核。玩杏核是那个年代儿时的一种游戏。过去,尤其是贫困的农村,不甘寂寞的孩子们只能就地取材把杏核当玩头,以充实自己的童年。</div> <h3> 玩砸杏核游戏,首先要精挑细选“老母子”。所谓“老母子”,是专门用来砸砖面上杏核的杏核。“老母子”是挑一只个头大的杏核,在砖头或石头上磨啊磨,直到磨平光滑为止。有的小伙伴鬼点子多,会把杏核的棱子磨出一个小孔,然后用铁丝把里面的杏仁儿抠出来,杏核就变成了一只空壳,再用捡来的牙膏皮和废保险丝,放在家里做饭的铁勺里搁火炉上融化后,灌进磨出来的小孔里,就成了一只灌铅的杏核,“老母子”就做成了。“老母子”由于份量重,受风力影响小,易抛掷,用起来很得手,所以小伙伴们都精心制作了自己的“老母子”。</h3> <h3> 在我的儿童时代,玩砸杏核主要有两种玩法。</h3><div> 第一种玩法是,在平地上放一块砖头,每人出数量同等的杏核,放在砖头上,然后通过老虎、锤子、剪子、布的方法决定先后顺序,每人拿出自己“老母子”,站立好,用眼瞄准砖头上的杏核,然后松开手中的“老母子”砸向砖头上的杏核,砸掉几个你就赢了几个,每人一次轮流砸,直到砖头上的杏核被砸完为止。砸杏核要有一定的技巧,关键是要瞄得准,砸得好一次能砸出砖头上的大部分杏核,砸不好一次也就一两个,甚至一个也没有。</div> <h3> 另一种玩法是,先把一块砖头平放在地上,孩子们把自己的杏核儿(视人数多少,每人可以放一个或多个)放在砖头上,在砖头大约两米开外的地面上划一道线。然后每人把“老母子”往线扔去,扔过线了便是“老了”,以离线最近为顺序来决定谁先砸砖头上的杏核。第一个人站在线外用“老母子”砸砖头上的杏核或者把“老母子”扔在砖头附近,以利于下一轮方便砸杏核,第二个人即可以砸砖头上的杏核,也可以兑第一个人的“老母子”,如兑中“老母子”,砖头上的杏核全部归他。如兑不中依次就砸砖头上的杏核,谁砸掉归谁,可以随时拿走。如此,轮流进行砸杏核。</h3> <h3> 这些游戏看起来简单,但非常有吸引力,是农村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啊,它们规则简明而科学,又是就地取材,随时随地可玩。不仅有乐趣,还具有挑战性,说是游戏,其实应该算赌博了,因为那输赢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呵呵,所以我们玩的时候,都是紧张到心跳加速呼吸暂停,赢了之后又欢呼雀跃的。</h3> <h3> 回不去的那年,回不去的光阴。记忆里,两小无猜、天真无邪的发小们曾经相伴欢乐的故事,流向了远方,青涩时光的印记,在内心柔软的地方流淌。</h3><div> 又到了杏儿黄的季节,被风吹动的叶子在我的心底唱出童年的歌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