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自成都参加地球物理系77级毕业35周年聚会以来,同学微信群中一直处于十分活跃状态。除了聚会拍摄的视频及照片外,聚会中的诗文也在不断编辑与充实中。<br></h3><div> </div><div> 昨日又见好多同学发上来的大学期间的老照片,看着那些泛黄的、熟悉的老照片,脑子里很自然地迸出了我们这代人最熟悉不过的一些词汇:<b>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b>等。确实,35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白驹过隙之一瞬。人生几何?好在我们有缘分,所谓“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窗学”,我们有过这段美丽的时光(或者说难忘的时光),但,我情愿把它说成是美丽的时光,因为如此,才欣欣然、坦然地走向未来。</div><div> </div><div> <b>“浮云一别后,流水三五载,相见情依旧,萧疏鬓已斑”</b>。写着这些文字,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段难忘的岁月,晚上,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那已经泛黄的大学期间的毕业合影与同学照片,百感交集。看着旧日照片,一个一个地仔细甄别着,熟悉的名字与照片上的同学终于挂上了钩。来自全国各地的50位同学,各自有着精彩的人生故事。如今,他们之中,有的已经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学者;有的是商界中的实干者与成功者;有的是高等院校的教学骨干;有的是闯荡江湖实现个人价值的海外人士;有的是本土落地生根开花的隐士。虽然每个人的经历迥异,际遇悬殊,但都有一个精彩的人生故事。这人生故事中,同窗共读的记忆也许就是难忘的经历,不同的人生故事,有着共同的这一段经历,除了缘分还能说什么?!为此,我们珍惜这一段共同经历凝聚的纯洁无睱的真挚情感。</div><div> </div><div> 关于高考的个人故事,我就按时间顺序写一些文字于此,以致纪念或怀念。</div><div> </div><div> 话说40年前的10月,570万考生走进了考场,据说这是迄今为止,世界考试史上人数最多的一次。小平同志复出后废除了大学推荐制度,恢复文化考试、择优录取的办法,关闭10年之久的高考大门终于重新打开,77年高考成了唯一在冬天举行的高考。</div><div> </div><div> 40年前的8月,大约晚饭时分,高中班主任老师派同学上门通知我晚上到老师家,有重要事情商议。晚饭毕,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了老师家。班主任老师非常兴奋地告诉并要求参会的6个高中同学参加复习准备高考。我当时被此消息与要求懵得说不出话来,战战兢兢着心里直打鼓:毕业已经3年了,书本与笔都不知去向,如何应考?77年,文革刚结束,工作非常难找。当时,我好歹也是罐头食品厂的临时工,每天有着1.6元的高薪,加上中班费0.2元,每月收入近50元,家庭经济因我而渐显富裕。思前想后,权衡再三,我拿不定主意。非常清楚地记得,班主任老师被我没有表态又十分漠然的态度激愤了:gcy,你若不参加高考,你会后悔一辈子! </div><div> </div><div> 记得那晚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的,我将这一信息传递给父母亲友,他们也都为此惊喜,但考虑一下自己当时的状况:已经有了收入不菲的工作;别说数学、英语、化学、物理已全部忘光,就连课本都已糊在墙上了。重新借书复习谈何容易?矛盾、彷徨、跃跃欲试的心情一齐涌上心头……这毕竟是我人生中极其难得的机遇,如果放弃它,也许人生就不再有什么精彩了。正是班主任老师这句话,第三天清晨,朦胧着晚班下班一夜没睡的眼睛,带着疲倦的神情,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下,我走进了离别三年的杭州第八中学,开始了认真的复习准备。</div><div> </div><div> 77年高考分初考与终考两个考段,我忍痛于高考之前三天辞去了临时工作,怀着难以叙述的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走进了考场,清楚地记得考场门口的场景给予我的心理负担与压力,包括张贴与悬挂的标语、检查服务人员、安全保卫与戒备人员、满怀殷切期望的家人与亲友眼神。两天考试下来,英语、政治、语文都还算没有太大的问题,数学考试有三道题基本就不会做,还有两道物理题也是完全错了!考场出来,心想:砸了!没希望了!除了母亲,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便连夜乘车躲到已经插队落户的妹妹那里。哎!我哪有颜面见江东父老呢!</div><div> </div><div> 大概又过了10天左右,小学同学兴匆匆地沿着田埂跑着向我报告喜讯,街道门口初考通过的喜报上赫然见我的大名!于是,第二天又重新回到了再次复习应考的教室。</div><div> </div><div> 77年11月中旬,我以基本没发现大问题的成绩通过了第二次终考,接着就是填报志愿。</div><div><br></div><div> 写到此,得说几句似非而是的题外话。一本书可以改变或者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此话当真。彩色封面的科普读物《中国地理》、《珈里略》让我对地球产生了朦胧的兴趣,之所以选择地球物理专业,主要侧重于地球,地球多神奇多好玩啊,我幼稚天真地如是想,而物理不过是高中书本概念上的杠杆、物质的状态等等,呵呵。我的命运基本就是受了这两本书的鼓惑与诱惑。另外,限于当时交通、交流、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诸多原因,入学之前,除了本省、江苏以外,我还不知道世界究竟有多大,利用考大学出远门逛逛也是我非常幼稚可笑的想法。呵呵,说起来真的可笑,当时与同院的小伙伴趴在桌上仔细丈量着距离,用专门买来的蓝红双色圆珠笔作着取舍的记号,突然“地球物理”四字如闪电一般映入眼帘,没商量也不用商量了,就报考云南大学了!记得还专门到火车站查了列车时刻表,四季如春的昆明、连续62个小时的火车车旅,对于我来说,这诱惑实在是无法抗拒!呵呵,选择学校与专业的过程就是如此简单而又草率、天真,说起来让现在入学的考生与家长不可理解。</div><div> </div><div> 77年12月上旬,接街道办事处书面通知:我被分配到国营大型机械企业—杭州汽轮机厂工作。作为学徒,还得先学习一段时间,当然首先得学政治,当时的政治气氛基本还保留着文革中的那一套,进厂先颁发毛主席语录一套,学唱“歌唱英明领袖华主席”。汽轮机厂,这是一个我应该万分感激的工作单位,之所以在这里提到它,正是因为这个厂,我便以工人的身份进入了大学并延续计算了工龄,而且还享受了一次入学车票、托运费用报销、工资发放至78年3月的优惠。应该说这既具有当时的经济意义也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我至今仍然保留着该厂大约小人书那么大的工资单,泛黄油印的工资单顶部是“最高指示‘’,五行四列中记载着姓名、工种、车间等,“工资定额15元,粮贴2元,合计17元”。</div><div> </div><div> 78年元月底,我在汽轮机厂集体宿舍中接到了云南大学革命委员会发来的入学通知书,并经过街道转发的另一个办手续的说明。记得同室工友与我一样,并没有为此欢呼雀跃,而是非常安静,安静得似乎要送我上刑场,与我诀别一般。虽然,我进厂不过两个多月,但工友还是在床塌边为我用吉他弹奏了一首当时的南斯拉夫电影《桥》插曲:“啊!老朋友再见,老朋友再见,再见吧……”,即将离别亲友、同学、老师、工友,告别故土,谁还会计较用什么形式什么语言表达此番情感呢!</div><div> </div><div> 78年3月10日下午,在37个同学、亲友的簇拥下,徒步向仅距1公里的杭州火车站走去,记得当时在路上也没有什么动人、动听的告别语言,母亲眼圈有些潮红,估计是哭了一个晚上。嗨!40年过去,现在想起来,那场景真是清晰,历历在目啊!无论是用悲壮的国际歌还是用欢快的轻音乐抑或是凝重的进行曲作为送行的背景音乐,那都是合适的,确实,心情复杂而跳跃,不是简单用语言或音乐所能表达的。</div><div> </div><div> 文革十年浩劫,本来底子就不厚的国家,社会物质十分贫乏。那时候上大学,行李铺盖包括席子等用绳子捆,网线袋、旅行袋中尽是诸如脸盆、热水瓶、瓷缸、肥皂、草纸之类的用品,凡是生活中要用的都得带上,因为那时啥商品基本都凭票供应。除了托运的大件行李外,两手、双肩都被用上了,七件随身行李呐!想到如今的大学生入学,带一些简单的行李,轻装上阵,还有父母亲友专程陪送,火车卧铺、飞机都用上了,哪会受如此之难?</div><div><br></div><div> 悠悠岁月,毕业35载,回首往事,感慨万千。和同龄人相比,我是幸运的,搭上了“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班车,参加了世界考试史上考生最多的、录取率不到4%的考试。“那一年的高考,是我个人,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一次‘诺曼底登陆’”,此话当真!77级毕竟聚集了10年的精英,承载着中国对教育的无限期望。77级高考是中国当代史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之一。“文革”后的百废始兴,首先就是在从恢复高考打开突破口的。</div><div> </div><div> 写到此,看着同学聚会照片与老照片,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又生动得呼之欲出,碰撞心灵中美好的记忆,找回自我的青涩、苦涩瞬间,共话人生的真谛。岁月沧桑,弹指35年,今天,我依然向往那青青校园并感叹于校园里的故事和情怀。用心经历,这是一种美丽,用心拥有,这更是一种幸福。</div><div> </div><div> 不能再写了,沉淀了35年的情感,用死板的文字来表达哪有什么章法可循可依?!只能如此草草结尾了!</div><div> </div><div> 祝各位同学生活好!身体健康!</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