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的传承,还靠这些功已成,名未就的坚守人

举举

<h3 style="text-align: left;">  在县老年大学学习书法时,结识了博物多闻的张康建老师。前几日,偶逢老师闲暇,我有幸驱车造访,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张老师的家里。</h3> <h3>老师家里的房子是三间老式的厦屋,屋里兼营了一个简单的商店,一些出售的生活用品和摆放香烟的小玻璃柜被放置在中间过道的两旁,老师的母亲住在东边的厢房里。老师自己则和师娘娃娃们住在满间的西厢房,并在房间的北端,隔出了一块不足五个平方的书房~~~秦雪斋</h3> <h3>书斋狭小的空间让我们两个肖瘦的男人身处其中,举手投足间都略显尴尬。环视这小小的天地,不得不让我感到惊讶,但吃惊的地方却并不是它的狭小,而是它的丰富。书桌上、书架上都井井的堆满了有关书法和历史的书籍,北窗的窗台上放置着几柄研台,书香与墨香的交融萦绕令我陶醉。</h3> <h3>为了不打扰还在床上憨憨午眠的两个孩子,我们将书桌抬到厦屋后院的那颗柿子树下。老师搬来了他几十年的书法笔记,足有一人多高的笔记本,着实吓了我一跳。很多本子的封皮都泛出了淡淡的枯黄,但里面宛秀不失刚健的字迹却依然让人赏心悦目。</h3> <h3>我们的聊天可谓天马行空,书法,文学,历史还有户县的人文,每当讲述到具体的碑文书帖时,老师总是十分的认真严谨,但每当聊到人文趣事时,老师又是那么的从容不迫。谈笑间,我深深的感受到他腹中的知识就像那绵绵的海水,让人无法丈量!</h3> <h3>老师写了一本关于书法大家启功老先生的册子,其中有赞美也有指出的不足。他自嘲的对我说,“这都是乱写的,我一个没有加入任何书法协会和组织的野路路,何德何能敢指正启功大师。”</h3><div> </div> <h3> 我想,如果把张老师对启功大师评价的这些话放在网上,一定会招来无数的唾骂?启功大师是何许人也?这个复姓爱新觉罗的满清后裔,在书法上的建树,绝对敢为一家之言。但如果一个真正痴迷于书法的人,穷尽了几十年的光阴去揣摩前人留下的碑文帖迹,却除了马屁,竟没有一声质疑的话。那么我认为你对书法的研读起码是迷信地。当代大书法家范曾前不久扬言说:假我三十年光阴,可超越八大山人。我们姑且不论,范老先生盛名之下究竟能负其实。但他能撂出这翻豪言,定然是他窥探到对方笔峰中的那一丝不足。</h3> <h3>老师递给我一本翻开的族谱,自己则查阅着一本厚厚的县志,娓娓的讲述着他们家族的历史与文化的情缘。一个生于同治八年名叫张新中的老人是他的姥姥爷,用现在书本上的称谓应该是曾祖父吧!这位老先生不仅学识渊博,而且体恤民生。县志上记载,我县的县府大堂、忠烈祠、城南的关帝庙均为此公所建!</h3><div>  </div> <h3>  面对如此渊实的家族文化底蕴及老师严谨刻苦的治学之道,我不仅赞美了几句,不料想老师竟微微摆了摆手,脸上流露出的那一抹苦笑被捕捉到我的眼中,而我却品读不出这究竟是何味道。或许是老师在反思自己与祖辈先贤的差异,也许是老师在责难自己,这个曾经辉煌的书香门第,却在自己这代人的手中 中落。</h3><div>  </div> <h3>  蹲在书桌上那瓶来时师娘给的冰糖雪梨还没有喝完,一脸憨厚的师娘又拿来了一瓶冰红茶递给我,“咱们屋就是这个条件,你来了都把你招呼不周,天气大,多喝点!”说完便退回了房间。我们继续着聊天,不知什么时候老师的嘴角泛起几星沫花,却还在津津地向我讲述他对书法的见解,我如痴如醉的听着。尽管闷热,但我觉得没有比今天这个更让人感到美妙的午后。</h3> <h3>  ‘千言万语,写不完内心的独白和表露。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也不是一个刚猛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但我的位置和用途究竟在哪里?’这是张老师在自己的一本后记随笔中写下的一段话,朴实的言语散发着淡淡的清幽,也夹杂了几许苦涩。一个早已度过不惑之年的男人,在几十年如一日的对传统文化和书法的坚守与捍卫中,竟也产生了不知路在何方的困惑和迷茫。</h3><div> </div> <h3>  真真正正静下心思研习书法文化的文化人在这普天之下早已为数寥寥,但他们却常常还要饱受材米生活的羁绊。这让我的心不禁为之一揪,心酸涌上心头。</h3><div>  </div> <h3>  在如今的社会,商品经济大潮的肆虐汹涌中,很多知识分子都在努力的学习着变通,把他们肚子里的墨水变通成手中的财富。而张老师却还默默的闭塞在自己那小小的书斋里,和书法忘我的缠绵!他让我们感到就宛如寒冬腊月,皑皑大地上的那一株野绿,它是那样的脆弱让人怜惜,又是那样的顽强让人钦佩。</h3> <h3>  每一个遵循着内心指引去生活的人,都是孤独的。但孤独不是孤单,母亲的宽慰,师娘的默默伴随还有两个娃娃的听话都化作一句句:‘懂你’温暖着老师的心,也或多或少的让老师感受到自己所秉持的东西,产生了意义和价值。当然不孤单也不等于不孤独,尽管家人都把最无私的关怀给予了他,但我认为真正能与他在心灵深处交流共鸣的,也许只有静静地躺在书架上那前人留下的书帖。也许张老师在以后的生活里,还将继续孤独的与书法相爱相杀,因为书法在他的眼里宛然就是他的生命!这里已然没有了第一第二的区分!</h3><div>  </div> <h3>  如果有朝一日,我的毛笔字已不再青涩难看。我想,我一定会送给张老师一幅自己的字,“唯真英雄者能本色,是真名士者自风流!”</h3><div>  </div> <h3>丁酉肖鸡,五月初九,举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