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我不是文科生,从来不写东西,从小也不愿意写作文,但如今旅行却让我拿起了笔。</h1><h1><br /></h1><h1> 羚羊谷回来的路上听新闻里说到五月二十号加州一号高速公路大面积滑坡的消息,当时的感觉是有点见怪不怪,因为一号公路常年的是在滑坡在修建,再滑再修,自三十年代建成起,人类和自然就在不断的较量之中,基本结果此前还算是平手。可今天这条新闻又上了头版,才发现这次不同以往,是一号公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滑坡,一百多万吨的砂石泥土,把大苏尔一带近半公里长的一段公路埋在了下面,估计需要一个亿的投资来修复,耗时待定。加州交通部管理人称它是"monster of landslides( 猛兽样庞大的滑坡),当地居民称它是mother of all the landslides( 滑坡之母)。不管哪种说法,我脑子里那一刻浮现的一号公路是坍塌的碎石,泥土。一时间竟然回想不起她原来的样子了,翻出来些照片,才慢慢的回想起了一号公路,回想起了沿路的北太平洋海岸线。那时候的我还只会用手机拍照,还乐此不彼于自拍,遗憾没有留下太多好的照片。</h1> <h1> 依山傍水这个词在过去会让我眼前浮现的是田野桃源风光,一号公路也可以说是"依山傍水" 但这山是礁石簇生而成,绵延千里,气势磅礴,而水是浩瀚无边的北太平洋。一号公路就是带着你从这山水之间蜿蜒前行一千多公里的一条路,人们称它是条梦幻之路。</h1><h1><br /></h1><h1> 第一次去一号公路是在两年前,做为从北加到南加的中转,选了一号公路并不是特意的安排,看了地图,大概六个小时的路程,也就给了一天的计划。可上路不久就发现这是一条可以轻易花上几天时间来走的路。车子一次又一次的被神奇壮丽的风景呼唤着停下来。在广阔的天地,延绵的山峦,浩瀚的大海之间站立的那一刻,自己的确感觉很小,但并不觉孤单,背倚着高耸的岩石,放眼望去,无边大海的对面是脑海里隐约的家园。站在那里会轻易的忘记了时间,直到看着太阳沉到海里的一刻才意识到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剩下的一半路程是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在黑暗中走完的,那声音此后的一年中会时常想起。也似乎就是在那时,我爱上了旅行。</h1> <h1> 一年后的春天,如愿再来北加,要重走一号公路。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与她有约而来。<br /> <br /> 这一次,我们慢慢的走,仔细的看,海水在春天是铜绿色的,因为她富含浮游生物。幸运的会看到鲸鱼,座头鲸会在冬天的时候就带着她刚刚出生的孩子从夏威夷出发,开始她们返回北美太平洋近五千公里的征程,五个月的路途就是要赶在这春天抵达北太平洋海岸线,因为这里会提供她们未来半年的食物,宝宝会在这半年里迅速成长。数月漫长的路途对宝宝和妈妈都是巨大的考验,妈妈一路上不会有食物吃,还要哺乳,鲸宝宝还太小,游不多远就会累了,妈妈要在下面一路用背驮着孩子前行,一路下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妈妈失去了孩子,但生命的延续却从没就此停止过;这里是海狮常年的家,即便是寒冬少食季节,他们也不曾离开过,春天的太平洋海岸线无疑是它们的天堂,吃饱后懒懒的挤在一起晒太阳,他们的样子看着不美,但能看得出他们觉得很美,因为它们那一刻是那么的满足;海岸线悬崖边的草矮矮的,胖胖的,像灌了一肚子的水趴在那里;山崖边缘高耸的松树用树根盘旋缠绕,试图把岩石泥土紧紧的抓住;漫山遍野的花都叫不上名字,给绿色的山野铺上了彩色的地毯。Hearst castle (郝氏古堡)是除一号公路以外另一处人类在这条海岸线上刻下的深深历史文明印记,难以想象当年从洛杉矶要坐马车走上二十余天,只是为了看一眼这傲立在海岸线上的一座孤独的城堡。走一路,停一路,看一路,视觉的盛宴带来心灵的满足。</h1><h3><br /></h3> <h1> 这次的滑坡修复还没有预计时间,据说是至少需要一年。我曾经走过的那段一号公路被泥土淹没了,被大海带走了,也会永远的消失在我们未来的视野中和即将重绘的地图上,但写到此时我忽然意识到对一号公路的回忆,不如说是对北太平洋海岸线的回忆,在记忆中重走这条梦幻之路,从北到南,从南到北....我相信那片神奇风光此刻应该是壮美依旧,我相信海狮们还是在那里慵懒的晒着太阳,座头鲸还在背着宝宝如期归来,满山的鲜花还在盛开,隔海眺望,那对面还是永远的家园。</h1><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