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回声（二）

齐元

难 忘 的 记 忆

| 王 永 林

（一）苦难的童年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忘记过小时候的苦难。不满五岁父亲就去世了，三十多岁的母亲历尽千辛万苦把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拉扯大。姐姐最大也才12岁，妹妹最小不到两岁。那时娘为了我们坚决不改嫁，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好心人……当时新中国实行互助组合作社，娘为了一家人，在互助组合作社里娘比一个强有力的男人都在劳动中付出的多，因家里只有娘是唯一劳力，怕拖累组里别人家。最难忘的是娘不论白天黑夜在万般无奈之下总是把我们四个抱在怀中痛哭，白天还会去爹的坟头上哭得死去活来，连过路行人都流泪劝说，甭说邻里乡亲们了。记得小伙伴经常说的童谣＂小二孩儿会打铁，挣开钱给他爹＂，有天夜里娘又把我们哭醒了，我们都陪娘伤心地哭着，为了安慰娘不哭，我抱着娘的腿哭着说：“娘啊不哭了，等我长大去郑州挣钱给娘花”，谁知道娘哭的更伤心了。娘抱着我们哭着说你们四个啥时能长大啊……后来我们兄妹四个都上了学，都曾被减免学费，我和哥上到初中时都吃助学金所以娘总是给我们说不要忘记共产党毛主席的恩，要学会做善德为本敢担当做人。据长辈们说我的母亲严守妇道但思想不保守积极参加扫盲运动还被林县五区评为劳动模范。把父爱母爱都给了我们的娘被乡亲称赞是地道的贤妻良母当之无愧的，我永远记住母亲的反复教导，永远记住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没有毛主席亲！

（二）闲话＂大难不死＂

世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人生坎坷，许多经历耐人琢磨，我说这大概是大难不死吧。上世纪五十年代刚开始要上小学时的夏天，几个小伙伴一起上茅司（厕所）没想到石头过梁因风化一踏上折了，我最小掉下去了，粪水一下子就淹到脖子了。亏得伙伴们跑去喊来了大人们，娘顾不得许多把我拉了上来一盆一盆水泼的我象个落汤鸡浑身打颤。如果在迟一会儿就难说了，所以很后怕。

还有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吃集体食堂时，人没啥吃了，树叶树皮允饥由于吃苦椿叶人中毒。记得在山上放牛时突然觉得嘴唇发麻发痒后来脸上全痒起来了，没有几个小时头上全肿了象个大圆糊芦后来全身都肿了，肿的眼睛让人扒都扒不开床上躺了四个多月，没人照看每天两碗甘草水解毒，每顿按半股打饭，说是小米稀饭实际连小米汤都达不到，每顿饭一碗还是对我们病号照顾的。上年纪的不少都饿死了，我是保住了性命，但脸上的毒斑很长时间都消不下去。

第三次是在任村桑耳庄修红旗渠，从渠道出渣要经过近一丈高的石崖上的小路。由于石渣筐磕到里墙上一游动把同伙捌了下去，万幸我肩上扛子在靠外的左肩上，一下滑落肩头人未跌下山崖可同伴没能幸免。谢天谢地是他从小爱翻筋头竖直立非常灵活跌下快着地瞬间，他有意识向上纵了一下起到缓冲作用才没生命危险。大队负责任的本家大哥着实训了我们一番，还连续召开全民工会大讲安全。第四次应该说是70年部队清水河施工了。战备施工任务就是钻山洞，为了赶进度24小时三班倒。每天上下班都是着装整齐头戴安全帽肩扛十字镐、铁锨，上下班路上都是歌声嘹亮。上班唱的最多是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下班多是日落西山红霞飞至今耳熟能详的歌曲。我这火箭二班副班长受到战友们照顾，因个头小操作吃力，多是当安全观察员。有一天和上海兵周寿良都发现离作业面后边五米左右处洞顶有小石子掉落情况及时和班长排长汇报，马上决定撤出洞外休息再说（按平时休息时间还有点早）。谁知道大家到洞口平台刚刚坐下几秒就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股巨浪卷着尘灰涌出洞口。后来一看就是掉石子的地方大塌方巨石几乎把洞堵死。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啊，稍迟点大家不被砸死也会闷死。万幸啊！这就是大难不死吗？！那必有后福呢？当然是

托毛主席的福、共产党的福、社会主义的福、习近平主席的福！

（三）难忘参加省救灾慰问团

1975年8月河南大地连降大雨，一时泛滥成灾。我省驻马店、南阳地区受灾严重，党中央及时指示省派出救灾慰问团赴灾区慰问。

记得那天单位全体停下手头工作和省直各单位一样蒸馍烙饼为灾区人民空投。郑州还时不时下着雨。单位党支部书记、三八式老干部麻九泉通知我到办公室直接了当对我说，现在要紧急支援灾区，省里马上组成慰问团到灾区慰问人民群众，由各厅局各单位抽调人员组成

要求政治、思想、作风等方面优秀者参加。各单位要有班子成员带队，实验室你带队（当时我是被作为老中青三结合代表进支委的）还有李炳建、元双锁去，下午集中坐飞机到南阳，具体安排布置省里统一办。老麻问我可以吗，有啥困难没？我二话没说（其实心里明白支部班子7人中就我年轻单身职工当然是我了）就向老麻表态说，坚决服从命令。高兴得老麻当场夸奖说是小王不愧是咱老转兵……从当兵入伍到地方从来就没想过当官的我这次竟然“风光”了一回，也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留下难忘的回忆。

当天下午从郑州坐伊——24型飞机到南阳地委招待所吃了晚饭就连夜乘汽车到了方城县招待所。为了尽快把党中央、省委关怀灾区人民的声音传达给灾区人民，我们分成几个慰问组和南阳军分区的慰问团组合。第二天各慰组赶早吃了早饭就分头深入灾区慰问了。我们和南阳军区杨政委一行慰问地是拐河公社。一路上所见可以说是窥一斑可见全豹。到了公社所在地洪水过后的景象让人不敢相信。凡是洪水淹没过后房屋倒塌土地上庄稼全被冲走，即使不被冲走也被泥浆埋在地下，顺河向东望去两边山顶上的小树梢上还有被洪水冲过后挂在上边的杂草。所以凡山顶下的村庄受灾严重程度可想而知。灾民们说当时不是倾盆大雨而是倾缸大雨，房地冲跑了，牛马驴被冲走了，往后的日子咋过呀！我们各级慰问团的到来稳定了民心。到拐河公社所在地周围的灾民已黑压压坐了一大片，未受灾的村民也来了。当公社领导简单介绍一下并对着喇叭说请省慰问团领导讲话时，在热烈的掌声中我红着脸鼓足勇气走上桌前。因为此前强调了我们是代表省委省革委来慰问，甚至是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来慰问的，心里很激动也非常紧张，因为讲错半句都不堪想象啊。我当时横下一条心争取讲好吧。记得我讲的前几句话是：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你们受苦了！首先我代表中共河南省委、省革委向你们表示深切的关怀和亲切的问候！这时场上热烈的掌声中有窃窃私语声和极小的笑声……我直管继续大声说你们受灾以来，党中央毛主席时刻关心你们，省领导千方百计空降车送把有关物品送到灾区，各地人民发扬一方有难百方支援的共产主义精神让我们早日度过难关……我们一定要发扬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自力更生，克服困难，重建家园！接下来是南阳军分区杨政委讲话……这里慰问一结束我们慰问组在公社同志带领下直奔离公社较远的受灾严重的自然村去慰问，每到一地灾民们都很感动，想不到那些未受灾或不严重的大队看到慰问团步行奔波辛苦慰问总是不让走要留下来吃饭。当我知道我讲话后的私语、偷笑的原因后也觉得不自在，原来是那些男女基干民兵看到我这个不高且瘦小的几乎是同龄人而发生的，特别是还作为省慰问团代表省委讲话……我在后来怕这样压不住台慰问效果不好有时总是推我们老知识分子、光谱分析组长李炳建替我。但是这些青年男女知道我当过兵后也多佩服而不偷笑了。由于我们慰问时配有医生，每到慰问地义务给灾区群众看病更受欢迎和尊重。我们的邹文华主要是中医，他察颜观色就能把握病情，我们在拐河面西的四里店慰问时公社专门腾出一间房屋让他为贫下中农义诊，一直是排长队，妇女特别多，据说邹医生从她们脊背上就会发现或者判断曾有过啥大病。现在想起还觉得可笑的是当我们去方城南边小史店公社慰问时公社革委会一个成员（忘了姓名）还专门派民兵给我们站岗放哨，保证慰问团安全。整个慰问告一段落后，按省要求慰问团就地转为救灾工作队，并又从各单位增派人员加强工作队救灾种麦工作完成。我们局工作队主要是在杨楼公社，增加力量后我和方晓宇、陈传福等这些老相识战斗在一起，和灾区群众一起劳动一起吃派饭。对我们这些农村出生的人问题不大，倒是对从来没有在农村生活的老同志也是个考验。特别是吃在灾区群众家光灾后绿头苍蝇就让人吃饭难以下咽，对我这吃红芋长大的人来讲倒是另外“享受”了，一是我胃好二是红芋撕去外皮既干净还有营养。所以救灾结束后不少同志体重减轻而我却增加了。

三个来月的救灾慰问工作为一生工作和生活受益匪浅，让我永生难忘。

2017年5月28日写于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