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10月24日)是母亲的忌日,母亲生于1907年,卒于1999年,享年94岁(虚岁),无疾而终。</p><p class="ql-block">我们子女有幸继承了母亲的勤劳、长寿基因,父亲的智慧、坚毅基因。但我今天要特别强调,我们还继承了母亲的慈善基因,尤其是对弱者的友善之心。</p> <p class="ql-block">母亲出生于宁波农村的一个木匠家庭,没上过学,17岁时嫁给当时还是远洋轮船上“大轨师傅”(轮机长)的父亲,后来跟随父亲到上海定居,成为上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娘”。</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是1991年,我回沪探亲时陪母亲在上海虹口公园(现叫鲁迅公园)拍的。老人家时年84周岁。当年头发都还没有全白,大部分牙也没有掉。</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父亲,老家奉化,学徒工出身,后到外轮上当海员,长年在海上漂泊。这是他当年寄给外婆的“相亲照”,时年20周岁。外婆看了很满意,定下这门亲事,下次轮船到上海港靠岸时回宁波成了亲。</p><p class="ql-block">远洋海员的工资很高,但外国海员都是轮船一靠岸就上岸去吃喝嫖赌,两手空空再回到船上来,而中国海员都是把钱积攒下来,有朝一日不当海员上岸后用于成家立业。</p> <p class="ql-block">我家是个大家庭,从卅年代开始,到父母去世,共有七张全家福照片,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张。是1958年我二哥结婚时拍的。我家兄弟姊妹共十人(八男二女,站在最左边的是我,时年17岁,我排行老八,上有兄姐,下有弟妹),一母所生。</p><p class="ql-block">后排从左到右依次为,老八,六,二,二嫂,大嫂,大哥,四,七。前排左侧是老十,右侧是老九,中间三个是大哥的孩子。老三(姐)在外地工作未回沪,五哥从小瘫痪卧床,照片上缺他们俩人。</p><p class="ql-block">虽说母亲当了老板娘后生活比较富裕,家有佣人,但她不失勤劳本色,不会打麻将,不会抽烟、喝酒(我家十个兄弟姐妹一个也不会),也不会什么娱乐消遣,一天到晚只是为我们兄妹十个的生活操劳,我们冬天穿的毛衣毛裤,帽子围脖,手套毛袜,都是她亲手一针一针织的,小孩子长得快,每年都要拆洗重织,一年四季,几乎从早到晚,她手从不离毛线针,我们每年冬天都能穿上合身的毛衣毛裤,而母亲,因为长年织毛衣,右手食指第一个关节产生畸变,第一节手指因为顶毛线针,拐了一个角度,伸不直,食指尖与中指尖间有一大缝,年幼时我们不懂事,长大了看着真想流泪。</p> <p class="ql-block">母亲除了勤劳,还特别慈祥,她从来没有骂过孩子一句,更别说动手打一下了。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责骂佣人,连大声说话都没有,没有听到过她在背后说别人坏话,邻里之间都是和睦相处,所以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谁与母亲大声说话。夏天傍晚母亲坐在门口马路边上乘凉时,过路的邻居都是友善地互相问候。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但母亲与每一个媳妇都亲如母女。我想,母亲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不说别人坏话,也没有被人说一句坏话的人。</p> <p class="ql-block">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这些普通的美德,而是她对弱者的友善、平等相待、和宽容。这是母亲留给我们子女最珍贵的遗产。</p><p class="ql-block">下面讲我几件亲历的事。</p> <p class="ql-block">一,穷邻居</p><p class="ql-block">解放前,我父亲的机器制造厂在上海杨浦区,两层楼的厂房周围全是贫民的茅草房。我家住在厂房沿街的二楼,最东头的是一间放着两个八仙桌的餐厅,(上海人叫“吃饭间”,我家人多,要坐满两个八仙桌),每天晚上全家人聚在那里吃饭,饭后聊一会家常,开着电灯,窗外就是几家穷邻居合用的园子,他们也在那里吃饭,洗涮,为了省钱,连豆油灯都不点,就借着我家窗口透出去的亮光。我们家聊完天各回各屋时,关灯了,他们也就各回各家睡觉了。有一天,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就早早关灯走人了,马上就听到窗下邻居骂骂咧咧的,意思说我们关灯早了,他们只能摸黑吃饭了。</p><p class="ql-block">我和母亲都听到了,这时,我母亲又把灯打开了才走,而且还告诉佣人,这个房间的灯今后几点以前不要关,不管有人没人。</p><p class="ql-block">我当时才上小学二、三年级,虽然年龄小,但这件事印象很深,经常会想起来。母亲一个字也不识,从不向我们说教,讲什么“弟子规”,但是她的行为是我们仿效的榜样。</p> <p class="ql-block">二,学徒工</p><p class="ql-block">机器制造厂的隔壁是我爸的轧钢厂。说起来设备、工序都很简单,买一条报废的船,在码头上用气焊切割成桌面大小一块一块钢板,拉回厂里用大剪板机切成一条一条,放到炉子里烧红了,用大铁钳拖出来塞到轧机里反复滚压,越轧越细,最后成为建筑用钢筋(叫“盘元”),因为材质好,可以卖个好价钱。</p><p class="ql-block">厂里有一些工人和学徒工吃住在厂里,他们的宿舍是在轧钢车间的一个搁楼上,我小时候好奇,也爬上去看过,下面有加热钢材的大炉子,冬天很舒服,但夏天确实是要热死人。</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亲耳听到母亲对父亲说,那地方夏天不能住人,让父亲另外找个地方。后来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我估计找个仓库或角落不难,终究工人生病了也是个麻烦事。再说父亲也是学徒工出身,对工人的感情与世袭资本家不一样。</p> <p class="ql-block">三,佣人</p><p class="ql-block">我家有个老佣人,开始是我弟弟的奶妈:,后来就留下当佣人了,大家都叫她“阿奶”。在我家干了四十多年,挣钱供儿子女儿生活,直到六十多岁了才回无锡农村儿子家养老。过去的工资每个月一分不留全部寄给儿女了,我妈怕她身无分文,回老家靠儿子养老会受气,每个月让我们到邮局给她汇款,原工资一分不少,一直到去世。</p><p class="ql-block">阿奶来我家时就己丧夫,五十年代时,我妈帮她找了一个男人,是无锡农村一个锡剧团的编导,我们叫他“黄先生”。平时在无锡工作,每年几次找机会来上海与阿奶聚居。我母亲专门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允许他们俩自己开伙,炒两个菜喝上两盅。母亲也给阿奶放假去无锡探望黄先生。两口子过得很融洽,但是好景不长,大约十年后黄先生就去世了。</p> <p class="ql-block">“阿奶”中年时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五,打工师傅</p><p class="ql-block">因为家里人口多,我母亲每年一次或二次,都要请一位熟悉的裁缝师傅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做一家老小的新衣,也会把一些旧衣服修修改改。师傅在我家的身份不是打工者,而是被尊为上客,吃饭时,师傅一个人先上桌吃,他吃完了,我们全家老小才上桌吃,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师傅很讲究,我们上桌时,菜就跟没有动过一样。</p><p class="ql-block">当年房子大部分是木窗,好的装钢窗,那时还没有塑料,铝合金和不锈钢窗户。钢窗每年要重新刷油,否则风吹雨淋漆会掉,钢窗就会生锈烂掉。我家一至三层一共有二十多个窗户,每年都包给一个油漆工干,先用砂纸打一遍,把起皮的打掉,再刷一遍新漆。每年请来的这个老工人是个驼背的残疾人,腰弯成90度,大家叫他“驼背师傅”。给窗户刷油要爬上爬下,我们埋怨母亲怎么不找一个手脚利索的人来干?母亲说,都不找他干活,他不得饿死?(驼背师傅没有子女)。我们一听都马上理解母亲的思路了。</p> <p class="ql-block">六,我同父异母的妹妹</p><p class="ql-block">解放前,上海资本家娶小老婆是很普遍的事。我除了一母所生的十个兄弟姐妹之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字叫“绮华”,比我小一个月。</p><p class="ql-block">绮华是个不幸的孩子,她出生时,生母因产后大出血去世,于是撫养的责任就交给了我母亲。母亲虽然非常厌恨她母亲,但出于慈心,也应承了,虽然有奶妈,母亲也没少操心。母亲说有一次绮华发烧了,她怕奶妈出差错,亲自冒着大雨带着绮华去医院看病。</p><p class="ql-block">可是,绮华的外婆怕绮华在我家受欺负,上门大吵大闹,非得将绮华领回去由她撫养不可,我亲眼看到她到我家又哭又闹,又摔东西,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她带回去,住在绮华亲舅舅家,由我父亲负担生活费。没想到的是,这个没有一点文化的外婆几乎毁掉了绮华的一生。她把绮华当作宠物在家供养着,不让上学,不让出家门与别的小朋友玩,唯恐受到欺负。我哥哥去看望她时,感觉到她十分木纳,十多岁了不识字,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怕与生人说话,总之,什么都不会,几乎成了一个白痴。那时,我父亲己去合肥市工作,母亲也去了,他们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通过法院判决,将绮华带到合肥去由他们亲自教养。</p><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个对己对人要求都很严格的人,看到别人做的事不称心,就要上火。绮华去后,母亲手把手教她生煤球炉,烧水,扫地,倒垃圾,洗衣服,淘米做饭,洗菜做菜……。总之什么都不会,教几遍也教不会,母亲形容为”教畜牲也教会了,她还没学会”。有一次在床上学做被,把被子与褥子缝在一起了。我母亲经常火冒三丈,但骂又不能骂,打又打不得,只好强忍着,身心都十分疲劳。因为接受绮华,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指责是“后娘”,如果她当时拒绝接受绮华,别人也没啥可指责的。</p><p class="ql-block">母亲的心血没有白费,经过几年的努力,绮华终于慢慢学会做家务了。绮华对母亲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姆妈长”,“姆妈短”地跟亲生女儿一样。后来绮华嫁给父亲工作的厂里一个科室职员,我妹夫是个孤儿,穷得叮咚响,一分钱也没有,结婚的一切费用都由我父母负担。婚后生活还不错,绮华也进厂当了临时工(清扫工),生了两个男孩。只是因为常做错事,有时要挨丈夫捶几下。</p><p class="ql-block">我常常想起那个不幸的妹妹,她外婆把她从人变成白痴,我母亲又把她从白痴变为人。如果没有我母亲的宽容大度和费尽心血的教导,她将会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无法想像。从这一点来说,我母亲是绮华的再生母亲。</p><p class="ql-block"><br></p> <h3>这是绮华夫妇俩的结婚照。</h3> <p class="ql-block">七,摆地摊的农民</p><p class="ql-block">我上海老家在虹口区宝安路,离家不远是早市(上海叫“小菜场”)。上海的习俗是早上天朦朦亮早市就开始营业,两边的人行道就是临时摊位,一般家庭主妇都是早上摸黑去买菜,回来后再吃早饭,上班。早市上人声噪杂,卫生也不好。宝安路上划定的早市范围终点离我家门口大约30米远,但是摆摊的农民不管这些,所以摊位逐渐延伸到我家门口。我四哥居住的房间在一楼临街,他身体不好,每天天不亮就会被人吵醒,非常恼火,后来就出去驱赶那些超过范围摆摊的农民。母亲总是苦口婆心劝阻四哥,一方面是不希望四哥与人吵架(上海人修养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拳头的极为罕见),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农民做小生意很苦,尽量不要去刁难他们。四哥不听劝时,母亲还叫六哥跟着,不是去帮忙吵架,而是劝四哥回来。</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和小女儿在上海家门口与母亲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这是上海宝安路上一排一模一样的6个独幢三层小楼,我家住在第二橦,从1950年起,住了五十多年。</p> <h3>八,识大体的母亲</h3><h3>这是一个题外话。前面说了,父亲赚了钱就投入再生产,没有多少年头,就从小厂发展成大厂,从一个厂发展成三个厂,所以母亲只有很少几件首饰。从我懂事开始,就看到她耳朵上戴着一颗大珍珠的耳钉,手上戴着一个绿宝石的戒指,没有换过花样。六十年代初我去合肥探亲时,父亲曾告诉我说,厂里(安徽省拖拉机厂,父亲任总工程师)的磨床修磨砂轮的金钢钻损坏了,市场上买不到,母亲同意把她唯一的一个钻戒拿出来给厂里用。要知道那个年代国内没有首饰店,拿出去就等于永远失去,以后化多少钱也买不到了。当时如果母亲坚决不同意也可以的。</h3> <p class="ql-block">这是一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女画家给我母亲画的油画像。是五十年代画的。每次画像时,母亲要一动不动在椅子上坐着,每次约一小时,我记忆里画了大约十次上下。我觉得没有画出我母亲的“神韵”,形似神不似。</p> <p class="ql-block">我现在常常说,考察一个人品质的试金石,不是看他孝不孝,对亲戚、朋友好不好,而是看他对素不相识的弱者态度如何。例如清扫工,摆小摊的,服务员,甚至乞丐。</p><p class="ql-block">尽管我没有受过冻,挨过饿,但在母亲基因的作用下,我似乎生来就同情弱者。另一个原因是,刚上小学时,因为我文静,年龄小,曾受一些仇富的穷同学欺负,让我从小就尝到了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p><p class="ql-block">现在我到小摊上买东西从不还价,而且以5元为付款单位,不要找零,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化十元钱卖一份报纸,(尽管我家已经订这种报了),我觉得他们挣点小钱很不容易,同情他们。开始杨红还嘲笑我“装大款”,后来也默许了。</p><p class="ql-block">汶川大地震时,没有人找我们捐款,我们主动到报社交了1000元捐款。</p> <p class="ql-block">我还主张帮助别人要”不求回报”,不要指望有一天“好有好报”。</p><p class="ql-block">有一件事可以证明我的宗旨。</p><p class="ql-block">若干年前,我到一个大书店买书,进门就看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站在一个玻璃柜台旁用笔记本抄书,我逛了近一个小时,挑选了两本书,去结账时,看到他还在那里抄,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把书买回去呢?买不起?还是在练书法?于是我过去看看抄的什么书,原来是一本讲解武术的书,32开本,大约有一百页,每一页的上半边是每个动作的图解,下边一半是文字说明。我问他为什么不买回去,他说不想向孩子要钱。我当时就想,这一百页要抄多少时间啊?而且这么多图怎么办?一看价格十几元,我虽然没有多大能耐,但送一本书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当即告诉他别抄了,我买了送给他。因为素不相识,他不接受。我拿起书,硬拉着他一同去交款,而且骗他说我有VlP卡,打八折,我这两本书一百元,可优惠20元,正好够你这本书,不用也白瞎了。(实际上没有白瞎这一说)。交款后,收款员告诉我们,这本书附带一个光盘,可到旁边柜台领取,这真让我们喜出望外,太好了,他可以看着电视画面练武术了。他让我在书的扉页上签上名字,还要了我的电话号,我要开车送他回家,他说不用,家离这里不远,走回去就行。于是我们握手告别,我也没有问他贵姓,因为我们是萍水相逢,这一生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p><p class="ql-block">如果他是女性,我很可能就不会上前去看抄什么书了,我怕别人说我“心怀鬼胎”,“居心叵测”,“图谋不规”,甚至“勾引女性”。因为他是位大龄男人,我才没有任何顾虑,主动上前搭讪。</p><p class="ql-block">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女儿给我来电话,说她父亲昨天拿着书回家后,激动了一天,说他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的人,父亲要她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我邀请她和她父亲来我家串门,过两天他们就来了,还带着她的儿子。</p><p class="ql-block">从交谈中得知,老人姓王,过去在农村当技术工人,钳工、电工、开车床、电焊、气焊、制造设备、修理,样样能干,是个万能工,他不但爱好武术,还爱好文学,看古典小说,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倾尽全力把儿子送到英国念书,现已回国在北京某中学当英语老师。老王真不简单,让我钦佩。</p><p class="ql-block">从此我们成了好朋友,虽不常见面,但微信往来从没间断。</p><p class="ql-block">我送老王书时,并没有想过“回报”二字,但结果还是有了回报:让我结交了一位好朋友,还是应了“好有好报”这句话。</p><p class="ql-block"><br></p> <h3>看到了吧,这位老王的气质比我好得多。</h3> <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一位纯朴,善良的女性,她一个大字也不识,不知道什么“弟子规”,她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言传,只有身教,她默默无闻地为我们子女操劳终生。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女性,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为有这样一位母亲感到骄傲。</p> <p class="ql-block">写完並发表后,觉得意犹未尽,又向朋友说了几句。</p><p class="ql-block">1,当我母亲决定接手绮华时,没有过多的思想斗争,没有提任何条件(例如要父亲认错,管不好不承担任何责任等),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犹豫。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会幸災乐祸,暗中窃喜,因为绮华是她仇人的女儿,可能会宣扬这是”报应”,这种种表现,母亲都没有。她只是出于一种善良的本性,可怜绮华,同情绮华的不幸,希望绮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这个挽救绮华的任务,除了母亲她自己,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能担当起来。尽管她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前边会有无尽的烦恼在等着她,弄不好还会被人指责是“后妈”,是一件“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有的只是”风险”的差使,但母亲还是平静地接收了,没有表述过一句不同意的话。如果她不同意,也可以算是“天经地义”的,因为她没有这个义务。这就是我母亲的伟大之处。</p><p class="ql-block">我说母亲是绮华的再生母亲,这话並不为过,可以说是母亲给了绮华第二次生命。</p><p class="ql-block">尤其是,母亲的性格是要求任何活都干得好才满意,对人对己都如此,她最看不顺眼的是干活不负责任,不会干乱干,或干活瞎对付的人,但是上帝偏偏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笨到极点的徒弟。应该说,上帝的安排是非常正确的,如果不这样安排,绮华的一生将会很惨很惨,她外婆年事已高,不可能护围她一辈子。</p><p class="ql-block">2,所以我常常宣传,看一个人的品格不能只看他对父母如何,只有看他对弱者的态度才是试金石。</p><p class="ql-block">3,我小时候受人欺负,所以现在养成路见不平,有一种要拔刀相助的冲动。一个人的性格确实是与其经历有关。</p><p class="ql-block">4,与人为善,不图报,才是真正的为善。指望“好有好报”才做善事,就是动机”不纯”,当然也不能算是坏人,仍然是好人。</p> <h3>后记</h3><h3>发几张全家福,给朋友们见识一下我小时候的“尊容”。</h3> <h3>这张摄于1932年,照片上的孩子是老二,老大在宁波外婆家。这张照片我还没出生,还看不到我的尊容。</h3> <h3>这张摄于1939年,是我七哥满月时拍的,不要着急,2年后我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与各位见面了。</h3><h3>看到小孩子穿的毛衣毛裤了吧,都是我妈织的。</h3> <h3>这张摄于1945年。我站在母亲右侧,时年4岁,瞧这孩子有多可爱!</h3><h3>照片上有姐姐。</h3> <h3>这张摄于上海解放前夕的1949年。我站在中间,时年8岁,中间最小的女孩是大哥的孩子。除了五哥,全到场了。</h3> <h3>父母去世前,我们都很穷,我们想孝敬父母,回报父母,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我们今世无法弥补的一大憾事。</h3><h3><br></h3><h3>我每年有探亲假,有两次我与母亲一起回长春,其中一次坐火车经北京转车,在北京各一名胜转了几天。另一次坐轮船走海路到大连转乘火车。</h3><h3>还有一次母亲让我陪她去宁波老家给外婆扫墓,路过杭州,绍兴。</h3><h3>有儿子陪着到各地转转,母亲特别高兴。</h3> <h3>摄于大连星海公园海滨。</h3> <h3>摄于杭州灵隐寺。</h3> <h3>摄于宁波普陀山千步沙海滨。</h3> <h3>摄于八达岭长城。</h3> <h3>摄于颐和园。</h3> <h3>摄于北京十三陵水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