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时!
转眼已是五月下,又是一年端午时,看着窗外飞起的风筝,楼下公园里盛放的广玉兰,心如长草了一样,想回家乡小山村看看,看看那山那水那满沟的野花烂漫……
东北家乡的端午时节,正是农事忙碌时,飞长的花草植物让人忙不迭地奔走顾盼,忙得人脚不沾地,顾东顾不了西的。
端午时候也是孩子们的大忙日子。放学回家,要到山上采山野菜,山菜既是家中的盘中餐,也是天赐给大人孩子们到集市上换钱贴补家用学杂的不可错过的好机会。家乡的山野菜有猫爪子、明叶菜、枪头菜、山辣椒秧、山白菜、山芹菜、山苞米(酷似现在市场上芦笋)、苦老芽等等等等,当然还有大名顶顶的山蕨菜。家乡的山蕨菜是粗壮壮的,通体纯纯的绿色,紧紧包着卷卷的嫩叶头,毛绒绒的腿茎,可嫩食部分多有半尺余,赶上风调雨顺年头遇上一片小山坡一会儿功夫就可以采得一二十斤的一大筐,看着就过瘾!沉沉地挎回家,或吃或卖或送城里的亲戚,满心都是收获的喜悦。与耕耘播种的收获很是不一样,是直取大自然,把无主财产坦荡荡地据为己有的快活!不偷不抢不耕种理所当然地享受大自然的馈赠,真真是上天赋予山里乡村人的美乐事!
在我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学校每年春上都有蕨菜采集任务分派给学生们,说是为国家外汇做贡献,由专门的供销社统一收取,说是出口日本,记得他们对蕨菜品质品相要求很高:30公分长,腿茎的直径也有要求,具体尺寸记不清了,叶子必须是卷的紧紧的,不能有些许的放风松展,颜色还必须是标准的蕨菜绿。因为山里的蕨菜也有不纯粹的略带灰色的,还有常被混同的形似蕨菜的黑褐色的我们称作“猴爪儿”的野菜。学生们此时不同年级的有10到30斤的蕨菜上交作业任务,学生们上交的蕨菜常有一大半不合格的,再上山寻找合适的蕨菜直到完成任务!完成任务也是学生期末评价的组成部分,也不知道那时的我为国家外汇做了多少贡献?!回想起来,采撷蕨菜的少年时代还是挺有意思的:辛苦、兴奋、快活! 每年端午时节,也是家乡的芍药花开时。每每想起脑海中都会浮现玫红粉红的簇簇浓艳,也似感受到馥郁的花香沁人心田,总是招惹我,勾起回乡看看的念头。
儿时我家的房后有奶奶栽种的两簇红芍,花色玫红略粉,花开时推开后窗,看着数着花开花落,深深吸口气闻着花香,好像伸手就可以折取那样近那样直接的一种存在……。上山采撷野菜时还可以顺便采摘一把白色单瓣的山芍药花,夹杂些小野菊花、小山百合花、桔梗花等野花,插到闲置的糖罐子里,让忙累的乡村生活平添了些情趣与闲情,当然也会被邻居大婶笑话不务正业“假装有闲心的城里人!” 不管怎样,栽种芍药的“传统”在我们家还在延续,哥嫂还会认真地守护着芍药花开,姐也让芍药越来越繁茂,也会有城里人赶个时令,在端午时节特意到乡间采买几枝芍药花插瓶,与粽香相伴,犒赏自己和家人的心神。 越想越向往,越想越难以挥去。自从离乡,端午时节回乡的打算始终在心头!今年假期太短事又多,又推向了明年!
哎,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明年何其多?明年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