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5月8日清晨,在苏州接到母校邵仁厚老师电话,告知季大姐去世了,问我能否去参加告别仪式。这让我愕然并万分愧疚——我这重庆校友会会长当的!<br />随即致电季大姐外孙女徐瑶博士(也是校友),方知季大姐生前有嘱:不扰旁人。<br /><br />于是,一众在渝的复旦校友,就都做了旁人……<br />可是,季大姐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是旁人啊!<br /></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手边没有季大姐的单人照。图片是从2005年6月5日复旦百年校庆重庆分会场的合影中截取的。左起:曹越华学长、季丽丽学长、王松美学长。</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季大姐是复旦校友对季丽丽学长的尊称。百度里除了她2005年获得复旦大学杰出校友奖的报道,没有更多信息。<br />生活里的季大姐是默然平凡的,一如邻家大姐。<br /><br />季大姐1949年毕业于复旦社会学系,刚毕业即随西南服务团来到重庆。我1985年毕业分配来重庆时,重庆复旦校友会刚成立(前身是由李应铨、季丽丽夫妻等校友发起的"复旦大学校史研究会",人员主要由川渝两地老校友组成),她也刚从重庆仪表局退休,是重庆复旦校友会的秘书长。虽然人称大姐,她却是众多老学长中的年轻人-当时校友会里的新生代屈指可数。<br /><br />复旦学子人才济济,母校为何要将杰出校友奖颁发给平凡的季大姐呢?<br /></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2005年9月20日上午,在母校第九届世界校友联谊会上,校长王生洪将"2004年度校长奖-杰出校友奖",颁给年近八旬的季丽丽。<br>颁奖词中说,这个平凡的复旦校友,为母校做了一件不平凡的事情:由于她的努力,几度险些"消失"的复旦重庆北碚校区得以保存、保护,成为重庆市级文物单位;由于她的贡献,复旦百年历史没有"断层"。</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打响后,复旦大学自上海西迁,辗转五千里,于1938年2月择址于重庆北碚东阳镇夏坝,设有五院二十二系及两个专修科,师生2400余人,坚持抗战、团结、进步大旗,积极开展各项救亡运动,使复旦成为大后方坚强的民主堡垒。在北碚时期,复旦大学还正式由一所私立大学转为国立大学。1946年复旦大学迁回上海。<br>1938年至1945年北碚的复旦校史,在复旦百年中占据重要地位。</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1949年后,北碚校区一直是重庆当地的一家蚕种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缺乏经费,原来校园内“登辉堂”、“图书馆”等建筑破旧,几乎倒塌。当时季丽丽的丈夫李应铨校友在市农业局任领导。夫妻俩共同努力,为老校区筹集了资金,修复保留了那批记载历史的老建筑。</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1997年,重庆设直辖市,因行政隶属关系出现变化,蚕种场的上级主管部门打算收回北碚土地,要求所属的文物保护单位迁移。老校区再度面临“消失”。季丽丽又联合校友多方奔走,在重庆市、北碚区两级政府的共同支持下,复旦北碚校区遗址才得以保存下来。</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复旦大学旧址现有保存完整的两部份:<br>一是登辉堂,为复旦大学西迁后新建的第一幢小礼堂,以老校长李登辉之名命名,是当时复旦标志性建筑。<br>二是孙寒冰墓,位于登辉堂右后侧,孙教授时任复旦大学教务长、法学院院长,他从五四运动开始,就投身入爱国运动,一生追求真理,矢志不移。1940年5月27日,在日机轰炸北碚时,寒冰教授也不幸遇难,时年37岁。</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1987年4月建立“抗战时期复旦大学校址”纪念碑,由周谷城题书碑名,背面碑文为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手书。</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1987年12月11日,北碚区人民政府将寒冰教授墓从夏坝后山,迁至登辉堂右后侧,新建墓园,由周谷城题书碑文,铭刻了《孙寒冰教授墓志》和《迁墓记》。</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我与季大姐相识,是在1985年秋重庆校友会的聚会上。她向我一一介绍在渝的老学长:全家十口九个复旦人的齐锡珍大姐、远征军幸存翻译官曹越华、倾力为蒙冤校友平反昭雪的法院王旭院长、热心社会办学的余洁茀大姐、老新闻人游仲文……<br>那时的重庆校友会正致力梳理抗战时期的校史资料,没有经费也没有活动场地,借了市41中学(重庆复旦中学)一件狭小的办公室,与“西南服务团团史研究会”合署办公。因为近便,刚到重庆举目无亲的我就常去帮忙,听他们讲种种掌故,感受他们非比寻常的母校情怀。<br>1995年5月,第四届复旦大学校友世界联谊会在重庆召开,我被增补为重庆校友会副秘书长参与服务工作。两年后,经前任会长赖炳福建议并由季丽丽大姐、王松美大姐推举,我接任了重庆校友会会长工作。而季大姐,则一直担任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到新千年后(众所周知,秘书长从来都是社团组织的灵魂人物)。<br>从季大姐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她的善良、她的敬业、她的谦逊、她的无私,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br>与季大姐的最后一面,是2005年在上海参加百年校庆期间;与季大姐的最后一次通话,也已有好几年。她说“我外孙女也从复旦毕业了,让她多参加校友会活动,为大家做点事吧”。</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北碚复旦大学旧址纪念馆内,镌刻着于佑任当年书写的校训。</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没能送别季大姐,是我的一大憾事。<br><br>好在,校友门的心中,都有一座叫做“复旦精神”的丰碑。我已将季大姐的名字深深的刻在了上面。</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