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若水】序 <div> 2010年末,我夫人杨秀菊的家人收到山西省壶关县政协发来的《壶关人物志》入志人物资料征集函。此函是针对我岳父杨聚则和叔父杨斗则而发的。 </div><div> 正如【流年若水】所述,岳父杨聚则和叔父杨斗则都是1939年前后在太行山革命老区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革命工作的。他们先是在地下党组织领导下开展当地的地方政权建设。1947年又转入军队系统,岳父杨聚则曾任太行四分区27旅补充团一营二连政治指导员。叔叔任抗联会太行军区副主席。随着革命事业的发展,岳父先后转入冀南银行壶关支行,人民银行壶关支行工作。叔父转入壶关二区任代理区长,抗联会太行军区副主席,壶关县政府秘书长等职务。 </div><div> 解放后,岳父被党组织调往太原市,叔叔被调到天津,参加两市新政权的建设工作。后来,他们分別在两市政府机关担任领导工作。他们兄弟俩的革命行动和斗争经历,在壶关地区广为流传,颇具影响。我夫人秀菊常说,小时候常常听到家乡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与日寇,国民党匪帮斗智斗勇的惊险故事。尤其是兄弟俩双双由山区农村调往大城市任职。使许多山区农村的穷孩子传为佳话。 </div><div> 当时,由于大家都在忙,而收集革命先辈的资料又是一项非常费时费力繁杂的工程。年轻人不允许抽更多的时间去收集资料,年长者精力又有限,致使岳父和叔叔的事迹收集的非常有限,要作为入志人物的资料离壶关县政协的要求还有差距,以至于未尽来函所愿。但我的内弟杨崇秀认为,即使未能满足县政协要求,作为我们后代而言,回顾革命先辈和缅怀革命先烈的初心不变;弘扬河东杨氏祖辈流传下来的保家卫国,不畏强敌的初心不变;继承先辈勤劳朴实,艰苦奋斗的初心不变。他认为把先辈的心血历程,精神和作风变成文字,是留给后代最具有价值的宝贵遗产。基于此,崇秀依据自己和亲朋好友的记忆,家乡父老乡亲们的传说以及父母亲解放前后的经历,编辑了这本回忆录。 </div><div>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文化兴,国家兴”。我们在这里,不计较名利,不计较得失,不算计升迁荣辱。只想让我们的后代深刻了解和知道我们的先辈为让我们生活的更美好而做出过什么样的付出和牺牲……。启迪杨氏后人沿着老一辈革命家开创的道路永远前进。 李生杰于北京</div> <h3> 【一】 </h3><h3> 我们的爸爸(杨聚则)妈妈(崔仁娥)</h3> <h3> 爸妈的五个子女</h3><h3> 后排:杨秀兰 杨秀芬</h3><h3> 前排:杨崇秀 杨吉秀 杨秀菊</h3> <h3> 5月14日《母亲节》,那天,孩子们带着节日蛋糕、水果等好几包礼品回家看望他们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老伴儿钮月梅。中午,我们祖孙三代围着饭桌吃喝好不热闹。儿子们边吃边和妈妈热情洋溢的交谈着亲热着……我看着她们不由得泪眼婆娑,赶紧借口端菜躲进厨房。这哪能躲过孩子们的眼睛,他们以为冷落了我,便在客厅哄道:“爸爸怎么了?还有父亲节呢,我们一样回来祝福你啊。”</h3><h3> 其实,他们哪里能想到此情此景是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呀。我记得前两年姐夫曾鼓励我写一下父亲的事迹,怎奈我们对父亲的过去知之甚少,未能如愿。后来,秀兰妹又动员我写写咱们家的回忆录,这倒尚可考虑,又恰逢母亲节,勾起我的思母之情,便以此为契机用文字记录下我断断续续的回忆。 </h3><h3> 梦里依稀父母亲,</h3><h3> 晨明枕边泪湿巾。</h3><h3> 今生悔恨没尽孝,</h3><h3> 来世加偿报育恩。</h3><h3> 其实,人哪里有来世啊,这只是自欺欺人,自解心宽罢了。</h3><h3> 既使华陀在世,后悔药也是没有的,所以,人啊,趁着双亲健在,赶紧尽孝才是真。</h3><h3> 别说母亲节这个舶来品,就是连妈妈的生日我们都未曾给老人家过过一次。可她老人家从来没有过任何想法和怨言,也许是我们老杨家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过生日的习惯吧。现在想起来不免心里酸楚落泪,深深感到遗憾和愧疚。自父母离开我们,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自己家无论谁到生日那天都要去饭店庆生,既使因故不能庆生,也要打电话送上祝福。这在孩子们已经行成惯例。要让他们时刻不忘父母恩。</h3><h3> 母亲——给了我们生命的人,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对她,该如何去表达我们心底的爱与感恩?其实,无论怎样去做,母亲的恩情都是回报不了的。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一点一滴的小事。对我们子女而言,可能只是一份心安,但在母亲看来,她感到的却是一份特别的爱。</h3><h3> 一九一九年三月十二日,是妈妈的生日。她出生于山西省壶关县郭家陀村一崔姓农户家里。妈妈是崔家唯一的女孩,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她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她于十七岁那年也就是一九三六年嫁给同县北庄村杨金成的长子杨聚则,也就是我们的父亲。 对于崔家,由于我们年幼,对姥爷姥姥和三个大舅舅基本上没什么影响了。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当属我的小舅舅和四舅。为什么印象深呢?四舅有一个孩子叫崔松喜,我们叫他哥,他是个文化人,很早参加工作在外,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经常来我们家看望他姑姑姑父即我的父母。从来回家都是先回父母亲家,把该孝敬父母的物品交给父母,而后再回自己家。其实松喜哥是我舅舅抱养的孩子,尽管他长大后知道了实情,但仍旧十分孝敬父母。作为一个养子能如此孝顺养父母,实属不易。因此,松喜哥深得舅父舅母的喜爱,他的孝心给我的影响非常深刻,也给我树立了极好的榜样。 </h3><h3> 我的小舅舅很眷顾他的姐姐。小舅身子骨非常壮实,只是一只眼有点问题,倒没完全失明。据妈妈讲舅舅小时候爬树不小心让树枝扎坏了眼睛,虽然影响五官,可干什么活都不受影响。样样活都是行家里手。那时,由于父亲闹革命,和我们是聚少离多。小舅舅就常常帮我们家干些农活和重的家务活,来往较多,关系较近。1954年我们从老家来太原寻父都是小舅赶马车坐汽车一路护送我们的。因此,小舅和我们的关系最近。后来也经常来太原看望我们,我们也偶尔寄些钱接济他老人家。只是后来他老人家去世不知为什么没告诉我们,没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想起来好不伤心! </h3><h3> 来到杨家,妈妈共生养了五个孩子。(实际上是生了七个孩子,由于生活艰苦加之医疗卫生条件差,有两个孩子不幸夭折了。只剩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哥哥杨吉秀、姐姐杨秀菊、我、两个妹妹杨秀兰和杨秀芬。我是一九四六年阴历八月十五出生,(可能是父母考虑我上学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户口本和身份证上都显示一九四七年出生了,从此,我一直延用至今。)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是世界华人盛大的节日。是每个家庭团圆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个吉祥的生日。父母自然非常高兴。因此,在几个孩子中唯一给我起了小名“忙华”,现在叫爱称。在父母的呵护下,我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来到太原我还常常回忆故乡的童年生活。养儿方知父母恩,我于一九七五年和一九七七年经历了我两个儿子的出生与成长,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为了把我们这些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来,妈妈是承受了多么大的十月怀胎的艰辛和分娩孩子时的剧痛啊!仅凭这一点,我们根本无法报答父母的孕育之恩!</h3><h3> 至今,我还珍藏着一张对我来说非常宝贵的老照片,几乎和我同龄。这就是我和我的父母亲合影。在我的记忆里我是唯一受到父母亲如此温馨的恩宠。</h3> <h3> 永不破灭的记忆,爸爸的怀抱和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这就是襁褓中的我——杨崇秀,爸爸妈妈叫我‘mao huo’。就是这个发音,也不知道是叫‘忙华’,还是叫‘毛孩’?这个爱称,我的家人叫了我十几年,直到我上了中学才开始称呼我的大名‘崇秀’。</h3> <h3> 爸爸妈妈和我的合照</h3> <h3> 我们家是个典型的严父慈母家庭。爸爸是一九一三年九月十三日出生,比妈妈大六岁。爷爷家是个大家庭,爷爷奶奶共养育了三男四女七个孩子。我的四个姑姑都嫁到外乡,大姑嫁到了十里村赵家,育有四子,德则,安则,玉则和豁则。二姑好像是嫁给常家池,育有二子,有珍和福珍。三姑嫁到平顺县白家庄杨家,认其侄子杨勤为儿子。小姑是嫁到盘马池村,育有安根和安庭两个儿子。我还有两个叔叔。我爸是老大,他是一身材高大魁梧,很威严的人。我们兄弟姐妹们都有点惧怕他。老二叫杨斗则,老三叫王富则,他过继给人后改姓王了。杨氏三弟都有点文化,早年接受共产党的宣传和教育一起参加了革命。在父母的一堆老照片中,我们子女们都知道有一张他们兄弟三个人的合影,一直深深的刻印在我脑海里。中间是父亲大人,老二老三分站两边,三个人披着大氅,扎着武装带,挎着手枪,好不威武。只可惜几次搬家搬来搬去不知丟哪儿了,可惜啊!他们的革命事迹在壶关县誌里都有记载。后来,革命胜利了。由于工作的需要,经组织调动,我爸到了太原。二叔去了天津参加工作。三叔去了河南新乡参加了工作。写到这里,使我想起一件往事,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天刚过中午,一个非亲非故的同村老乡找到我国师街的家,三单元四层十号(早在一九八五年拆了原来的二层楼,改建成现在的六层楼)。听说他还没吃饭,我赶紧让爱人做饭,当时做的是白面片儿汤,老乡很实在,吃了一碗后说真好吃,再给我来碗吧。吃完饭,他唠叨起我们家的事。说咱们老家别看是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那可是地华天宝人杰地灵啊,你们杨家祖坟冒青烟了,如今出了双翰林,(翰林,在古代指皇帝身边的文学仕官,一般都是从进士中选拔而出。)不简单啊!意指在这穷乡僻壤出了我父和叔他们在城市工作的大官。这对祖祖辈辈生活在大山里的村民来讲,谁家出了这样的人材,那可是光宗耀祖,十分了得的大事。我们所有子女也确实为有这样的父辈而感到骄傲和自豪。</h3><h3> 说到月梅的做饭,这里再插一段往事。月梅之所以饭做的好,除了心灵手巧,还缘于她早早就独立生活,自食其力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时去饭店吃饭,如果哪个菜好吃,回家来她就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绝不亚于饭店的菜,甚至比饭店的还要好吃。不仅仅是我们全家人爱吃她做的饭,连我的同事和邻居们都称赞她做的饭好吃,还向她讨教做饭的诀窍。有一次,那是二000年前后的某一天吧,二小杨琳带着一个南方贵阳的同学来家作客。那天,我们吃小拉面,和面和做卤都是月梅的事。关键就在卤的制作,里边有小炒肉或者肉末、土豆丁、香菇丁、黄豆、海带、腐竹、紫菜等近十余种食料,用淀粉勾芡,不稠不稀,咸淡可口,香味扑鼻。确实饭未进口,我已垂涎三尺。结果,小伙子吃完一大碗面后腼腆地说:“姨,真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碗。”那天,小伙子吃的连连打饱嗝。想不到吃大米长大的孩子这么爱吃月梅做的面食,比较少见。 </h3><h3> 爸爸平时少言寡语,极少和孩子们交谈,但说出的话句句掷地有声,非常威严,不容置疑。这也许是他工作养成吧,爸爸一九四0年也就是27岁时就当了村干部,搞民政义教。四四年七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我依稀记得好像爸爸说过贾俊(省市领导人)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呢。四五年到四七年,爸爸担任壶关县二区村公所民政助理,壶关县四区农会主席,三区农会主席兼区联合社社长。四七年到四八年,担任二十七旅补充团一营二连指导员。根据那个年代是解放战争时期,应该是129师刘伯承邓小平大军在晋察冀驻防期间。父亲简历中没详细记载部队番号,分析下来应该是晋察冀边区地方军分区二十七旅补充团一营二连的指导员。四八年到五三年期间担任冀南银行壶关支行付经理,人行壶关支行行长。五三年三月调到太原担任山西分行信贷科股长。 </h3><h3> 我们离开家乡都已经六十多年了,父亲辞世也已二十多年了。可是,在和老乡们聚会时我仍然能听到他们讲述父亲当年带领队伍和敌人捉迷藏打游击的传奇故事。在官地矿工作的一个老乡叫杨天平,比我小八,九岁吧。我们在一起聚餐时知道了我父亲是杨聚则,便给同桌的其他人讲:“杨校长的父亲在我们那儿可出名了。我在村里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常讲他父亲的故事。有一次,杨指导员得到情报,有一小股伪军要来我们村,于是,他把连里的战士分成两组,一组埋伏在村背后的山梁上,一组安排在村对面的山上。敌人只能沿山谷行进,等敌人一进村,一组开枪射击,等敌人往山上反击时,一组停止射击隐蔽休息。这时,二组开枪打敌人的屁股等敌人回头向二组反击时,二组又休战隐蔽。就这么反反复复几次,搞得敌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八路到底有多少人马,不敢恋战,赶紧抱头鼠窜。村里把他爸传的可神了。”听完老乡讲述父亲的故事,我心里又自豪又惭愧,我了解父亲太少了。我倒想完整的记录下父亲的历程,可他同辈知情人也都不在世了,年轻人又知之甚少,无处收集父亲的历史资料。只能拾零作一些破碎的回忆了。</h3><h3> 那时,爸爸还有一个绝手活,那就是擀毡子。可能是爷爷的祖传吧,爸爸擀的毡子又细又密,既隔潮还保暖,深受乡亲们的喜爱。至今,我床下还铺着他亲手擀的一块毡子呢,堪称传家宝啦!爸爸二十七岁就当上了村干部,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所以,在一次敌人的搜捕行动中,他在一户老太太家的阁楼上躲避起来。在老太太的巧妙掩护下,顺利躲过了敌人的搜捕。这是爸爸唯一曾经给我们讲过的故事。只是老太太的名字就在嘴边上,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h3><h3> 父亲在外忙于革命工作,家里一切担子就都落在妈妈一个人身上了。妈妈是个小脚女人,除了一些农活,还要照顾公公、婆婆以及四个孩子们(最小的妹妹是到太原以后出生的)。我的祖父母过世早,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印象,记忆里好像只见过爷爷的一张老照片,戴着瓜皮帽,穿着长棉袍,双手揣袖筒,坐着高凳的那种照片。在老家,妈妈对我们四个孩子宠爱有加,一年四季的穿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妈妈一针一线没明没夜缝制出来的。一天三顿也全是妈妈一人做一大家子的饭。我们那里非常缺水,在我们院西的底下场有一眼水井,我都想不起来除了妈妈谁还能去打水。有时井水没了还要去村西头蓄水池提点雨积水。想想那时妈妈有多艰辛啊!</h3><h3> 在我的记忆里,我童年每晚都是妈妈坐在炕沿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入睡的。那轻轻的温柔的摩挲声令我舒坦、温暖、安逸,不知不觉进入梦乡。那种情景时常回荡在我脑海里,让我在记忆里回味着妈妈的温情,享受着妈妈的爱抚。也常常记忆醒来却已热泪盈眶,黯然神伤。</h3><h3> 我们家建在半山坡,房背后是一条东西向的土路,也是村里的主干道。东屋住着我叔伯杨双则一家,他家背后是打谷场,再往东也就是村最东头有一座庙,也是我们村的小学校。 我的哥哥杨吉秀,姐姐杨秀菊都是在这儿受到良好的启蒙教育,为他们的后续教育打下良好的基础。到太原后,大哥上了五中,后又考上了山西大学。姐姐则上了太原六中并考上了山西医科大学。在村里大哥不善言谈,和蔼面善,好学上进。从我能记忆起,大哥已经外出求学,在县城里上初中。在我的记忆里仿佛大哥从来没有享受过在父母亲膝下承欢,撒娇卖萌的童年经历,也很少见和我们弟妹喜笑言开,打打闹闹的热闹场面。大妹只记得大哥放假从县城回来抱过她,还有一次,妈妈带她从地里回家的路上摔倒在石板路上碰破头,还是哥哥给上的药。哥哥当时刚上中学非常懂事。回了家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照料比他小十几岁的弟妹们。自己还给妹妹用纸订成小本子,上面画上画,写上字让她看图识字。妹妹至今记忆犹新。</h3><h3> 村东的庙不仅是学校,逢年过节还是村民娱乐场所,里面有个小戏台。哥哥还和另外几个伙伴一起在那里演出过西游记呢,依据他的长相和性格,伙伴们让哥哥扮演西天取经的唐僧。村民们非常喜欢看他们的演出。我也是从他们的演出迷上了这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我们出来几十年了,大家非常怀念过去的岁月,怀念儿时上学和玩耍的地方,怀念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在大哥的倡导下,我们弟兄姐妹五人连同配偶十余人于二00四年的八月二日回到阔别五十多年的家乡。 </h3><h3> 那天,小妹夫张建国联系了一辆中巴车并充当司机拉着我们往老家进发。一路颠簸,傍午到了壶关县城。杨一平的父亲杨繁荣哥嫂在饭店为我们一行接风洗尘。饭后我们直达北庄村,在村西头,本来我们还想到村西南方向的西麻地祖坟去祭拜一下祖先,怎奈坟头早已被夷为平地,无法寻找,只好作罢。下了车,首先映入我们眼帘是那熟悉的圆形蓄水池。如今物是人非。可就是这一池水,养育了世世代代多少辈北庄村人啊!又出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优秀革命先辈们啊!在水池附近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我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刻着大哥和我的名字。记得那是一九九九年吧,几个村干部们到太原我家募捐修路款,毕竟我们是从北庄村出来的杨家后代,为家乡作点贡献是应该的,“要想富,先修路。”我当然希望家乡好起来,村民们富起来。于是我捐了五百元。积德行善吧,这也算给杨家竖碑立传,留芳百世咯。</h3><h3> 我们一路朝老宅款款而行,村人望着这群陌生人窃窃私语。这使我不禁想起唐人贺知章的一首诗:</h3><h3> 少小离家老大回,</h3><h3> 乡音无改鬓毛催,</h3><h3> 儿童相见不相识,</h3><h3> 笑问客从何处来?</h3><h3><br></h3><h3> 此时,物不是人也非,百感交集。但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故乡,眼前的一切倍感亲切!我们迫不及待的跑到老院落看我们的老宅子。此时,只见铁将军把门,它已不再属于我们,早在我们到城里不久父亲就处理给本家侄子了,家什大都也送给了父亲三弟的孩子们(壶关县西七里村王民考,王永勤弟兄俩)。妈妈操持了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为此,和爸爸还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大家默默无语,只是东瞅瞅西瞧瞧,仿佛在努力寻找儿时的记忆。这时,我想起来老屋小阁楼上那半桶洋奶粉还在吗?那时我常常趁姐妹不在家的时候,爬上楼梯钻在阁楼里偷偷吃上几口。那奶粉的香味至今难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吃到这洋奶粉,是父母对我的偏爱吗?还是其他孩子也像我一样趁别人不在时也單独偷偷吃点呢?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姐姐和妹妹。</h3> <h3> 我记忆中的爷爷杨金成</h3> <h3> 餐后和亲友合影留念</h3> <h3> 我们在老屋前合影留念</h3> <h3> 照完像,大家不约而同走到村东小庙,庙已年久失修,破落颓废,从门缝往里看,满院荒草,再也听不到朗朗读书声,看不到热闹的舞台表演,象一堆孤独寂寞被人遗忘的废墟无人顾及。和村西繁荣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大家默默无语,着实伤感。</h3><h3> 傍晚,我们全家人来到山西旅游胜地太行山大峡谷。</h3><h3> 第二天,我们步行游览,时而过小桥流水,时而慢步深幽曲径,时而攀爬悬崖峭壁,山山水水,天造地设,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虽说是盛夏,但却山风习习,略带潮气,沁人心脾,凉爽宜人。想不到我的老家竟然还有如此这般仙境!真要感谢上天的造化。让它为家乡人民带来无穷无尽的財富。使家乡面貌发生了如此翻天复地的巨大变化。</h3> <h3> 太行山大峡谷留影</h3> <h3> 一九五四年,在我小舅舅的护送下我们全家到太原寻父。此时,爸爸又到了太原市西汽路银行办事处任副主任。我们也就到桥东街南官坊31号院住下了。儿时的记忆这是个挺大的院子,位于路南,我们家在进了大门左手边的那排东房。房子的左边有一堵土墙,土墙隔壁便是太原铁路局机务段,每逢休息天晚上我们便翻墙到机务段看电影,那里经常演露天电影,这是我们小孩每星期最盼望的一天。</h3><h3> 刚来太原时,农民本色未丟,我们在家门口对面的院子里开了一块三角形的地,种上一些玉米啦葵花啦还有想吃的蔬菜等。这种情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田园生活从小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常常幻想,什么时候,有一处院子,里边种上果树、葡萄架、蔬菜,再养少量家禽。春夏坐在树荫下和家人或朋友品茶小叙。那该多好。可惜这辈子实现不了啦!经常梦见也许是日有所思的结果吧。</h3><h3> 我的小妹妹杨秀芬五五年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出生的。在她自己能满院跑的玩耍时候,好像正值夏天,有一天,妈妈端着铁锅从屋里出来要往临时厨房火炉上坐锅,突然小妹从院子往屋里跑,一下就撞到锅底支脚上,顿时额头正中被开了个血口子。当下吓坏了一家人!从此,小妹漂亮的脸蛋儿上留下一处并不太起眼的疤痕。</h3><h3> 这个院子以前好像是银行的金库,每逢我们打扫院子时,扫着扫着地上突然露出一个铜元或者是子钱儿,抠起一个又一个,每次都能抠出一大摞。跟发现宝藏一样,令人欣喜若狂。可惜的是,那时的我们年幼无知,谁也不懂收藏,拿着这些宝贝不是做了键子,便是都拿去换了糖果吃。</h3><h3> 到太原后,我上了桥东街小学一年级。姐姐应该是四年级了吧。在我上三年级时,大妹也上了这个小学。上学第一天妹妹小,站错了队,我看到以后赶紧把她拉到她的班里。这件事我都忘了,还是妹妹想起来的呢。我们每天上下学都是独自来去,哪里像现在有大人接送,更有条件好的还用小轿车接送呢。那时的我们甚至没有接送这个概念。现在想起来,那时家长们真放心!也许是现在没那会儿安全吧,或者是现在的孩子比那会儿的孩子娇宠吧。回想起来,我们的童年的确是快乐的,虽然和现在的孩子们无法相比。那时,我们没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补习班、加强班、特长班、兴趣班……出了学校,课外的时间完全属于我们。做完作业,小伙伴们会作各种各样的游戏。捉迷藏、老鹰抓小鸡、碰拐拐、拍洋片、弹蛋蛋、打不改、滚铁环……太多啦。尽情玩耍,无忧无虑。有时,学校还组织我们过队日,或打扫卫生,或收集树种,或排练节目等有意义的集体活动。</h3><h3> 最有意义的一次,是学校组织我们列队欢迎志愿军凯旋归来。后来我才知道,1950年,美国悍然发动了侵朝战争,中国派志愿军出兵朝鲜参加抗美援朝。在两国军民奋勇抗击下,于1953年迫使美国在扳门店签下了停战协议。中国决定1958年全部撤回我志愿军。当时,我们在学校大门外的五一广场边上排好队,焦急的等待着。马路两边人山人海,有打着横幅标语的,有打着彩旗的,还有举着彩色标语的,锣鼓喧天,载歌载舞。看着雄纠纠气昂昂列队行进的大军,马达轰鸣滚滚而来坦克,一辆辆拉着高炮的战车。让我们震撼、兴奋、骄傲!大家都振臂高呼:‘共产党万岁!’‘志愿军万岁’‘欢迎志愿军凯旋归来!’这时,我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冲出人群,跑到一炮车前,把我的红领巾系到了炮筒上。车上一位叔叔喊我:‘小朋友,上来吧!’他一把就把我拉到车上。我和志愿军一起受到人们的夹道欢迎。一直到他们的驻地,受到热情招待。而后志愿军叔叔们用车把我送回学校。当时那种场面,那个心情,至今难忘。</h3><h3> 现在想起来,桥东街小学的确是个很好的学校。姐姐、大妹和我都是在那里受到良好的基础教育。为以后的发展开了个好头。用现在的话讲,我们赢在了起跑线上。</h3><h3> 儿时的我有时也挺调皮,有一次,我把二十根小高梁杆截成烟样装在烟合里,封好口放在大门口的马路当中。这时,一个挑着担子的人路过像是一个生意人。看见路上有一盒烟,拾起赶紧装进口袋目不转睛地离开了。我和妹妹还有天津的玉秀笑得不敢出声。现在想起来还失笑呢!</h3><h3> 儿时的我也很能干,我和姐妹们经常做家务活,我就想怎么样才能多干活又省力呢?于是,我找来一个小铁轮、自行车轴、两根圆木、几块木板以及钉子,做成一个手推独轮车。这下可起了大作用了。买菜买粮买煤都用它,有时还推上妹妹或小伙伴院子里玩。</h3><h3> 儿时的我也非常要强,记得有一次,因为学习上的问题爸爸斥责了我一句,午饭也没吃好,竟然从家一路哭到学校。从此以后,我在学习上从不偷懒,上课集中精力听老师讲课,作业自觉完成。不做好做完作业,绝不出去玩耍。在班里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在我幼小的心里,老师的表扬是我最大的荣幸,也是对我最大的鞭策和鼓励。而我在班里的成绩也一直名列前矛。还曾在当时的《太原日报》发表过诗歌呢。当我收到稿费时惊喜欲狂,至今难忘。这件事也为我以后的奋进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动力。使我六年的小学生活过得非常充实、美好。也为以后的学习打下坚实的基础。至今,我还保存着小学毕业证书呢。</h3> <h3> 我的小学毕业证</h3><h3> 堪称五十年的古董咯 </h3><h3><br></h3> <h3> 证书背后是我的小学毕业成绩</h3> <h3> 五四年到五六年,爸爸又调西肖墙银行办事处当主任。也就是现在柳北西山酒店那个位置,我记得那是一座二层小洋楼,大门又窄又高。那时,我们几个孩子还去过爸爸的单位玩耍,上了二楼,内部全是木制结构。地板也都是暗红色木地板,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还记得有一个叫‘福存’的通信员,经常帮我们家忙。和我们挺惯,所以,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六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西肖墙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繁华颇具现代都市味道的柳北。只有那依旧杵在路中央的三棵老槐树叙述着当年这条老街的沧桑岁月。</h3><h3> 五六年至五七年八月,父亲担任太原市农业银行行长。这段时间我记忆里不是很清楚,反正解放以后老爸一直都是在各类银行调来调去,好像老爸是个金融专家似的,哪儿也离不开他!</h3><h3> 还有,一天晚上,爸爸带领大家去‘和平剧院’(以前的南肖墙,现在的铜锣湾,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看节目。由于大妹妹秀兰尚年幼不能进剧场,我正发愁会不会影响大家都看不成,这时,爸爸抱着她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门,我也跟了进去,里边已经有好几个小孩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临时托儿所。那会儿人家想得真周到,非常人性化。</h3> <h3> 一九五八年,是全国人民高举‘总路线、人民公社、大跃进’三面红旗建设社会主义,全民发热颠狂的年代。在我的记忆里好多地方大都建立了人民公社,但我们那里并没有成立公共食堂吃大锅饭。我倒是对大跃进略有印象,特别是大炼钢铁,那真的是全民都动员起来了。小孩子们到处捡废铁,年长者们则把家里没用的铁东西全搬到了炼铁炉前。各地炼出的钢铁都要逐级上报,统计产量。当年提出xx年赶英xx年超美呢!现在想起来,哪里是炼钢铁呀,那是把好多铁器再回炉融化成铁锭冒充产量!而非真正用矿石炼钢铁。那时,我们小而单纯,只会歌功颂德,高举三面红旗建设社会主义。我记得有一天,妈妈在去炼铁工地的路上捡到一张毛毛钱,记不的是两毛还是五毛钱,反正妈妈回来让我们几个孩子美美的吃了一顿枣窝窝!就是给哥哥在桥东街买熟肉时常见玻璃罩车里摆的那种窝窝。我买了肉常站在车前盯着看,口水一个劲往肚子里咽,然后无可奈何地一步一回头往回家走。</h3> <h3> 看看现在的孩子们真太幸福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什么体力活可做了。也是如今社会发展了,家家通了水、电、气、暖……。再不用像以前我们那个年代,小小年纪就给家里担水,和煤泥,打煤糕了。在老家的时候,晚上家家户户点油灯。听大人们讲,那时打个电话,发个电报都要到县城里去才行。我们小时候就想啥时候我们能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好日子啊?那时,我上小学就已经帮妈妈做好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啦,我和姐姐或妹妹给家里抬水倒满水缸,抬水时,我常常把水桶拉的靠近我怕压着妹妹。稍大点的时候我就常常一个人给家里担水,开始是半桶半桶水的担,到后来就能整桶整桶的担水了,供我们一家吃饭,洗漱。为此,我还常常埋怨妈妈,就是你让我老担水把我压得不长个子,老是那么低,学生排队站前面,上课也坐在前面让我吸粉笔面。现在想起来真可笑,担水怎么会压低个头?我怎么还埋怨妈妈呢?那会儿我们用煤和烧土和成煤泥来烧水做饭和取暖。一天下来烧下的炉渣很多,所以倒炉渣,扫地也是我们孩子常常做的家务。除此之外,爸妈还经常让我或者姐姐拿几毛钱去桥东街买点熟肉给哥哥吃。我们也非常乐意去,因为出去可以顺便疯玩一阵子了。那时哥哥在五中上学,学习紧张,记得好像哥哥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家里常给哥哥补充点营养。</h3><h3> 而我也能常常得到父母亲的偏爱,那就是晚上老能吃点爸爸的‘剩饭’。也就是爸爸吃完后锅里的剩饭。爸爸在银行工作,常常回来很晚。所以,妈妈让我们先吃饭。爸爸晚上回来每天都要剩下点饭让我再吃点。久而久之后来才发现,妈妈是有意多做,爸爸也是有意剩饭,好让我多吃点。以便让我幼小的身体发育的好点儿。每个星期六晚上,爸爸下班回来总会给我们带几本小人书看。让我们在不经意间从中吸取丰富的文化知识和思想道德成长的营养。</h3><h3> 爸爸妈妈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不透露着对孩子们关怀呵护的良苦用心。他们是在用自己的心血哺育儿女茁壮成长。儿时的我并无体会,只有长大成人,特别是结婚生子后才有了较深刻的感受。爸爸妈妈养育我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想,一代一代大多数人都是过后才幡然醒悟的吧。这让我想起‘常回家看看’那首歌写得太好了。所以啊趁父母健在时,儿女们常回家看看吧,常陪陪父母,听听父母的唠叨,带父母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留下亏欠,追悔莫及,抱憾终身,那将悔之晚矣!</h3> <h3> 在父母的精心哺育下,我们丰衣足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由于爸爸工作忙,妈妈也忙于家务,二人根本无暇顾及我们的学习,从不过问,更未辅导。我只记得有一次爸爸教我怎么写信,还是小学生时候的事儿,我按照爸爸说的信和信封的格式给天津的叔叔写了一封信。尽管信内容简单,字也扭七歪八大小不一。但我还是很兴奋,爸爸教我写信啦。尤其是接到叔叔的回信,让我更高兴,想不到叔叔还给我这个小孩子回信了。叔叔还是把我放在他心上了。实际上叔叔婶婶对我们家非常的好!他知道我们家人口多爸爸妈妈负担重,常常接济我们家,几乎每个月要给我们家寄三、五十元不等。父辈们的兄弟情谊深似海!我们作晚辈子的会永远铭记于心!作为杨家子女,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也都非常团结友爱非常争气。哥哥从太原五中考上了山西大学并于一九六0年毕业。姐姐上了太原六中高中,我也上了太原六中初中,大妹也快小学毕业了。这是一九六0年的事了吧。这时,我们家搬到了北城区国师街二号,那时爸爸已调到北城区政府当财贸部长,这样爸爸单位离家近方便上下班了。我和姐姐在上马街六中上学也不太远。</h3><h3> 这是一座二层楼,据说还是囚犯们建筑的,打基的时候我去看过,深深的基坑里铺垫了满满一层大片石,上面又浇了一层水泥,看去非常结实。我们家就住在二楼最南头,一厅两室一厨,两层共十八户人家。家里只有电和水,没有暖气,做饭和取暖靠烧煤。二层为通长走廊,楼两头是露天楼梯,这里是北城区委家属宿舍楼。</h3> <h3> 【二】 </h3><h3> 国师街二号楼,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站。也是我们家发生变化比较大的地方。在这里我们全家经历了空前绝后的三年自然灾害,经历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经历了改革开放浪潮的洗礼。</h3><h3> 在这个温馨的家庭里,在父母亲的精心呵护,言传身教下,耳濡目染中,他们的五个子女一个个非常争气,孝敬父母,团结友爱,学业有成,茁壮成长。我们兄弟姐妹随着时间的变迁相继成家立业有了各自的归宿。在国师街二号院住的期间,大哥,大姐,秀兰妹,还有我陆续结婚成家。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杨家老老少少经受了自然灾害的磨难,经过了文化大革命政治运动的历练。在各种风风雨雨的洗礼中,如雨后春笋节节高升蒸蒸日上。</h3> <h3> 我兄弟两家和父母亲合影</h3> <h3> 这是我们兄弟姐妹五家大人在一次聚会时拍下的合照。 后排:杨秀芬 杨崇秀 钮月梅 张建国 傅春都 前排:杨秀兰 杨秀菊 李生杰</h3><h3> 杨吉秀 郭翠香</h3> <h3> 大哥杨吉秀于一九六0年七月也就是我们家搬到国师街二号院前后从山西大学物理系毕业了。我们家有了第一个大学生。全家人为之高兴了好久,哥哥终于功成名就。他毕业后被分配到第十三冶金公司子第中学任物理教师。哥哥的业务能力很强,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为各高校和社会培养了数以千计的优秀学子。在我的工作单位西山煤电职工大学都有他的弟子,可谓大哥的学生是桃李满天下呀。</h3><h3> 这一年,妹妹秀兰也由桥东街小学转到了国师街小学就读。小妹秀芬还小和妈妈在家。而我和姐姐都在太原第六中学上学。我们姐弟俩常常相伴上下学。</h3><h3> 太原六中,位于上马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校。她创建于一九二二年九月,由于历史的原因几经变迁,于一九六二年最终定格在现在的地址。这所学校基于她优雅的校舍、完善的教学设备和过硬的师资力量,成为享誉省内外的山西省首批重点中学校。并于一九八五年经太原市政府批准省教育厅备案,由薄一波题写校名,恢复为《进山中学》,即现在的校名。</h3> 一九六0年九月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并进了太原六中学习。<div> 在太原六中我整整待了九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加文化大革命三年。这些年里,父母让我们衣食无忧,励志笃学。</div><div> 每天,我们吃完了早点背着书包去上学,当走在马路上经过我家窗口时(这座楼紧临着马路),总能看到妈妈隔着玻璃窗在看着我们,目送着我们一直到看不见。放学回来,我也习惯地仰望我们家的窗户,竟然看到妈妈还在那玻璃窗后面笑着看着我们。仿佛妈妈一直都没离开过那扇窗户似的,从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上学一直盼望到安全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妈妈这一看就是九年呐!写到这里,想起了妈妈我已经是老泪纵横。</div><div> 妈妈慈祥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孩子们的守护。好像孩子们出门把妈妈的心也揪出去了。</div><div>妈妈是在用眼神告诫孩子走在马路上要小心,高高兴兴上学,平平安安回家。妈妈最想听到孩子们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奶(我们老家的方言把妈叫作奶),我回来了。”</div><div> 妈妈慈祥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孩子们的期望。她热切地期望孩子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有所成。让父母的脸上增光添彩,以不辜负他(她)们的一番苦心。</div><div> 妈妈慈祥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充满了对孩子们的欣喜。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哥哥姐姐的自身努力下,文化大革命前,我们家就已经出现了两个大学生(哥哥姐姐分别毕业于山西大学和山西医科大学)。两个在校高中生(我在太原六中,秀兰妹在太原一中)。秀芬妹也上了国师街小学。</div><div> 在校的孩子们学习努力,成绩优秀。爸爸妈妈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眉梢。</div> <h3><font color="#010101"> 搬到国师街时,恰逢全国遭遇罕见的三年自然灾害。衣食住行全国上下开始实行配给制。每家遭遇的情况是一样的。我们家也不例外。然而,爸爸妈妈并没有因此让我们过多的受苦受难。在灾害面前,父母首先考虑到的是让我们吃饱穿暖,不耽误学习。那时,由于配给制的实行,政府印制了粮票(而且有细粮票和粗粮票之分)、油票、布票、肉票、购物号、购物券等各种票证。每人每月定量发放。比如买粮时粮店会在黑板上公布每人当月白面、大米各是多少,各种粗粮又是多少。到冬天的话,土豆红薯也算粮食,也要按人定量发卖。每个月我都会根据公布的粮食种类和数量数够面袋,带着购粮本,用自行车把全家人的口粮买回来。粮店就在西华门,在路北,对面是一家理发馆,都离我们家非常近。那时,买肉要肉票,买布要布票……可以说买什么要什么票证。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去做任何非法买卖。说起来那个年代没人有怨言,那时干部和群众同甘共苦,公平公正,干部不搞特殊化。那时也没有干部贪污腐败的机会和土壤,所有干部和群众的思想都是比较进步和纯洁的。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灾害没有难倒父母,父母为了弥补孩子们饮食和营养的不足,他们常想办法改善一家人的饮食。常把猪板油耗成猪油,或用来炒菜,或做烙饼,或煎炸食品等等。以便提高孩子们的食欲和增强孩子们的营养。爸爸是个多面手,很会做饭,家里有不少有关烹饪方面的书籍,每逢年过节,或是一家人齐全的时侯,爸爸总会亲自下厨炒俩菜让大家聚餐。全家人对父亲的手艺赞不绝口。爸爸还很会炸麻叶,他炸出来的麻叶金黄金黄的,外焦里嫩,令人垂涎三尺,比外面卖的都好吃。平时妈妈都是做的和子饭呀,擀面条呀,玉米面煮疙瘩呀家常便饭。这时,爸爸给我们亲自下厨做饭菜让我们改善改善,打打牙祭简直就是过年一样啦。所以,我们经常盼望快快过年。</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和秀兰妹年龄相仿只差两岁,小时候经常相跟上一起玩耍,一起做事。那个年代,我和妹妹也经常利用星期天跑野外挖野菜给我们家人充饥。流沙坡一中对面的庄稼地,迎泽桥汾河两岸都是我们常去挖野菜的地方。当年,迎泽桥东马路两边(就是省委大楼现在所在位置和它的对面)还都是庄稼地,每年农民收割完菜后遗留下很多菜帮子。我们便能捡到很多菜叶,满心欢喜的带回家。妈妈洗洗干净或给我们炒着伴饭吃,或者腌起来平时当小菜吃。妈妈有一口半大不小的陶瓷缸,跟随了我们家多年,每年入冬前妈妈总要用芥菜腌一缸酸菜以备过冬,妈妈腌制的酸菜,又好吃又下饭。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说句不怕读者讥笑的话,灾年那会儿,我吃完饭的碗都不用洗。六月份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白鹿原》,不知大家看过没有,那里面有个镜头,田小娥的父亲和黑娃吃完饭舔碗的场面。那可不是编剧和导演的臆造,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说不定我还是他们的原形呢,那年代,我吃完饭特别是喝完糊糊的碗,我都要舔得干干净净。可怜的妹妹跟着我也把碗舔得干干净净。我们并没有受到父母的暗示或授意,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作为。这说明什么呢?还是我们肚子里没货,没油水啊。这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我们的真实经历。父母看到我们如此吃饭,心里非常难受。于是,他们想方设法加强我们的营养,当时听说小球藻很有营养而且好制作,父亲就用暖瓶装小球藻菌种回来,倒在脸盆里,放在灯光下照射,过几天盆里的水变绿了。我们全家人便当作营养液分喝掉。现在看来也就是在水里兑上些菌类使它变成绿色的液体。就像雨后坑凹里的积水慢慢变绿了一样。</font>要搁到现在我看没几个人敢喝这样的绿水。可那会儿我们喝了以后还真没什么事儿。这也就是‘饥不择食’吧。</h3><h3><font color="#010101"> 在我的记忆里,大哥工作后也很少回家居住。我总感觉大哥和弟妹们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他总是沉默寡言显得老成,和我们甚至和父母也很少交流。是得父亲的遗传?还是从小外出求学和家人聚少离多而造成了他这种性格?从而和家人有了陌生感。只有在哥哥主动和家人谈事时才会露出难得的笑容。也就在这时候我们才感到哥哥的亲近。但他那与人为善,好学上进的态度和作风一直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从父母对大哥的饮食起居的考虑和做法可以看出父母对他是深深的关爱着。哥哥在上县城中学时,就是爸爸亲自跑到县城把他安排在一个亲戚家,让他衣食无忧安心学习念完了初中。</font></h3> 到了太原后,又是爸爸安排考上了最好的中学太原五中,为他后来考上大学打下更坚实的基础。可能是长期在外吃不好的缘故,哥哥的身体不是太好。好在哥哥是在父母身边上学了,于是每天爸爸妈妈都会让姐姐或者是我去桥东街买几毛钱的熟肉给哥回来吃。同时还给哥哥每天定半斤牛奶喝。爸爸还时不时的给哥买葡萄干吃,那时秀兰妹还小,看到后谗的不行就偷偷吃了几颗。这还是妹妹回忆起来时透露的当时的情景。她不说我们谁也不记得了。<div>回想起来,大哥的生活水平的确要比弟妹们好些。主要考虑一他是长子,二他求学在外吃不好,身体比较虚弱,三他正在上高中学习紧张用脑太多。极需把营养跟上,才不至于耽误他的学业。父母及弟妹们对他的关爱,我想哥哥肯定是心知肚明吧。只是哥哥太不善言谈,不善表达罢了。其实,我们弟妹都非常喜欢和敬重大哥。</div> <h3><font color="#010101"> 大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爸妈开始为他操心,托人为他物色对象。姐姐也积极为大哥张罗。我记得大哥好像相过两三次亲,就在国师街二号楼那个家。第一个是姐姐的同学,姐姐有两个同班好友,一个叫彭莲香(说来也巧,</font></h3><h3><font color="#010101">彭姐最后嫁给我车间一个叫罗晨生的技术员),姐的另一个朋友叫宋东凤。由于我和她们都在六中上学,因此和这两个姐姐也很熟悉。所以,她两个谁作我们的嫂子都可以。记得当时家里都提过宋东凤,以后的进展我不清楚,只知道哥哥再没提到过这件事了,可能是缘份未到吧。第二次,是别人给介绍的,是一个杂技女演员。那天正好我也在家,当时和大哥见面的那个女演员就坐在一进门右手窗户下的大扣箱上,挺富态,不难看。不记得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第二个也没谈成。俗话说事不过三,第三次,相成了。就是我们现在的嫂子郭翠香。她当时是太原市五交化公司五一路商店的电器销售员。哥哥和嫂子成家以后,他们居住在鼓楼街一处古老的民宅里,离一座古建筑唱经楼不远,想必鼓楼街是因此而得名。如今老院落早已荡然无存,在人们的记忆里漸漸淡忘。在街道改扩建中这处摇摇欲坠的古建筑已经翻修加固一新,成为现代都市里的一处景观。现在也只有古唱经楼的沧桑岁月里印记着老街老院落的遗迹。</font></h3> <h3> 我们的哥嫂杨吉秀和郭翠香</h3> <h3> 位于鼓楼街与哥嫂家相比邻的古唱经楼</h3> <h3> 哥嫂的家在一个破旧不堪的老院落里,院子呈南北方向的细长条。他们住在最北面的正房,说的好听是正房,其实,房子地面比院子地面还要低一截,若不是门口抹了一道挡水楞,老天下雨恐怕要倒灌家里了。由于院子狭窄,也就中午可以见一阵阳光。家里终年阴暗潮湿且又低矮拥挤。我经常遵照父母的嘱托去看望兄嫂和侄儿们。哥嫂并没有为此所困,反倒苦中有乐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特别是有了孩子们后,他们更是把心操在对方和孩子的身上。就是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和艰苦的环境下培养出三个大学生来。而且都出自北京大学,天津大学等全国名牌大学。我们的父母也为他们的孙子这样有出息而自豪。尤其是长孙杨旭东,他一出生立刻就给我们的父母和全家人带来说不尽的喜悦。从老到小把东东视若掌上明珠,和击鼓传花似的这个抱了那个抱。尤其是他爷爷,我们的爸爸作了一辈子的领导干部,历来非常注重仪表,穿戴总是那么整洁。可自从有了东东这个长孙,爸爸一有空就抱着不放。任凭他在身上蹦啊跳啊踩啊,结果身上又是土又是尿,也不说脏不脏了。还一个劲儿的逗着亲着乐呵着。看着他爷孙俩高兴劲儿,妈妈笑着跟姐姐说:“你看看,自从有了东东,你爸衣服脏了也不再说脏了吧。”平时抱着东东出去玩,人见人爱,都夸他好看得像个洋娃娃。爸爸更是乐不可支。晚上就和他二姑在客厅的床上睡。过了几年又有了弟弟杨旭明,他和哥哥一样好看好玩。我非常喜欢这小哥俩,经常带他们出去玩耍。</h3> <h3> 可爱的侄儿杨旭东和杨旭明</h3> <h3> 如今,大哥的三个孩子均已成家立业。大儿杨旭东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十三冶金公司上班</h3><h3>经过数年工作锻炼被提拔为十三冶金公司结构厂付厂长。他和太大附中的崔洪陶老师结婚后育有一女杨文舒。这孩子如同其爷爷和父亲一样也非常有出息,现在也已经是上海财经大学大学生啦。二儿杨旭明大学毕业后留在首都北京工作,在北京市政府人事局供职。他养育的儿子杨潇还没和我们见过面,但看照片显然也是个帅小伙子。估计学业也应该青出于蓝胜于蓝吧。女儿杨旭慧大学毕业后任小学美术教师,现在五一路小学上班。慧慧和太原武警医院的毛永明大夫结为夫妻,于二00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有了她们的宝宝毛钰天。如今,小钰天已经是四年级的小学生。他是个善良温和,很有爱心的小男孩。从几次亲友们团聚可以看到孩子已然融入我们的大家庭。</h3><h3><br></h3><h3> 毛永明 杨旭慧和儿子全家合影</h3> <h3> 东东和爱人崔洪陶</h3> <h3> 东儿和洪陶的爱女杨文舒,现在已经是大学生啦!</h3> <h3><font color="#010101">二明的儿子杨潇</font></h3> <h3>慧慧和永明的儿子毛钰天</h3> <h3> 我是个有福之人,有哥又有姐。我的姐姐杨秀菊比我大四岁,我六0年上初中时,姐姐已经是高中生了。我和姐姐同在六中就读,所以常常结伴而行。和妈妈一样,路上,姐姐总是招呼着我注意安全,关心着我的冷暖。有一次放学了,天下起了雨,我没带雨伞,姐姐找到我一起回家。路上,她用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肩膀,雨伞举在我头的正上方,生怕我淋上一滴雨水。我看着那些没带伞而在雨中奔跑的人们,我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有个姐姐真好!回到了家,我全身干干的,而姐姐却淋湿了半个身子。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俗话说‘老姐如母’,此话有理。</h3> <h3> 在我的记忆里,姐姐和蔼可亲,对谁都好,总是客客气气,既礼貌又热情,什么时候都是笑容可掬。只是有一次让我震惊而且记忆犹新。那是一天中午,妈妈非常辛苦给我们做了肉包子,煮了鸡蛋汤。我们全家人可以美美地享受一顿了。我早就馋的直流酣水,只顾埋头狼吞虎咽吃着包子。不知什么原因,也没听见家人说什么,突然见姐姐连碗带包子推到地上摔了一地。大家谁也没吭气,我作为小的也不知原由更不便插嘴。只是见妈妈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躲进了厨房用围裙擦拭着眼睛。</h3><h3> 锅碗瓢盆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到了还在厨房里共奏一支交响曲。更何况一家人亲上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老话讲清官难断家务事,姐姐到底为什么生气?过后谁也没再追究,大家跟没事儿似的过着平静和睦的日子。妈妈照常忙忙碌碌伺候着一家人,有空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游玩照像。</h3><h3> 姐姐于一九六二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太原六中考上了山西医科大学医疗系。当时还是她的同窗好友宋东风来家还未进门就隔着玻璃兴奋地喊道“秀菊,你考上大学啦!”知道了自己的大女儿也考上了大学,爸爸妈妈高兴极了,爸爸一惯严肃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拉上女儿就往商店跑。给她买了不少学习用品,还买了床上用品以及脸盆、牙膏、牙刷等卫生洁具。哥哥也给大妹买了本医疗手册并鼓励她好好学专业,将来当个好大夫。</h3><h3> 多年以后,姐姐果然没有辜负父母和兄长的期望,不仅是个好大夫,而且当上了北京西城区丰盛医院的业务副院长。</h3> <h3> 六十年代我们和妈妈在迎泽公园</h3> <h3> 我和姐姐的中学母校太原六中</h3><h3> (现在的进山中学)</h3> 姐姐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一惯刻苦努力而且成绩优秀。她考上山西医学院也是一如既往始终保持了她优良的学习态度和作风。她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各方面表现突出。在校期间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有一年,学院组织姐姐同其他学友一起到山西定襄搞四清运动,作为家中长女的姐姐,身在外地,心还系着一家老小。搞运动期间,她抽空挖了许多野菜,还从农村买了土鸡蛋托人给家里捎回来。在学校期间,姐姐还经常把小妹妹秀芬带到学校特意给她吃白面馒头。因为那个年代大家吃粮是有规定的,学生,干部,工人及市民都按一定的量供给,且每个人的细粮也是有比例的。所以,姐姐心疼父母和年幼的小妹。宁愿自己吃点苦,也绝不让父母和弟妹们受点罪。<div> 山西医科大学学制五年,按教学计划规定本该一九六七年毕业,但在姐姐即将毕业的前一年恰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发生。结果未能完整地完成学业便如期从大学毕业了。毕业后被分配到国企单位太原化肥厂职工医院,那里离家太远了,一个女人家无论是坐公交车还是骑自行车上下班都不方便也不现实。经和单位有关部门交涉,姐姐在那里分配到半套家属宿舍。暂时吃住在那里,上下班方便多了,父母得知姐工作和生活都安排妥当也放心了。不久,姐姐也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我记得是国师街二号楼一层九号家叫牛立道(戴着高度近视镜)的叔叔家给姐介绍的对象。那个年代,女孩儿们多数都把自己如意郎君选择部队出身。介绍人说他是部队的又是大学毕业,只是目前还在外地。家人和姐都认为条件还挺好。俩人见面后即确定了关系。并通过书信来往交流增进感情。她俩相识相恋组成家庭后,姐夫由安徽芜湖调到北京第二炮兵司令部工作。而姐姐仍旧在太原化肥厂职工医院工作。他俩只好过了几年牛郎织女的生活。姐姐有了李睿军和李睿民俩孩子以后,一个人又要上班还要照料俩孩子实在是困难。无奈之下,只好由父母和姐姐的公公李叔来分担姐姐的难处,兄弟俩在姥姥姥爷或爷爷家衣食无忧,生活快乐,给老人们增添了不少乐趣,也给我们创生了不少故事,这在后面章节里有描述。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漸漸长大,到了入学的年龄,为了让他们有个良好的教育环境,且一家人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在姐夫的努力争取和斡旋下才得以解决一家人两地分居的问题。母子仨人这才随军迁入首都北京。</div> 姐进京前,她一人带俩孩子还要上班,可想而知有多难。不得已姥姥姥爷经常帮她带带孩子(姐的婆婆去世早,所以,姐生孩子都是妈妈和妹妹们帮忙伺候月子,照看孩子。有了李睿民后,实在忙不过来了,于是曾把老家小舅舅的闺女姣玲叫来太原帮了一段时间忙)。睿民小时候,特别招人喜欢。胖嘟嘟的小脸蛋总是笑咪咪的十分可爱。爸妈在水西关工商局宿舍住的时候,姥爷总爱领着睿民出去蹓马路,一老一小又说又笑总能引起路人不断的关注。回家来的时候,他的小胳肢窝里总是夹着几根小木棒或小树枝什么的,还嚷嚷着说是给姥姥捡的烧火的片柴。稚嫩的笑脸,小大人似的口气,显得十分逗人可爱。 <div> 别说一母生九子,九子不一般。就睿军和睿民兄弟俩性格也相差甚远。睿军小的时候鲜见笑脸,脾气拗有个性。他可没少给大家出过故事。有两次出事儿我这里不讲连他父母都永远不会知道。两次都发生在大东关平二社,一次是在午后,睿军突然间上吐下泻,浑身无力软的像面条,他爷爷和姑姑们着急的手足无措,赶紧跑到平二社医务室找到钮月梅,医务室大夫诊断不出什么。月梅和他爷爷又赶紧叫陈师傅开着箱式蹦蹦车往太原市传染病医院跑。大夫检查了半天说是吃的不合适,没什么大碍。开了几付西药回来。吃了几天药,又活蹦乱跳起来,大家才安心了。另一次,是在傍晚,平二社都还没下班。忽然有个小孩儿跑到他爷爷跟前说“雷雷掉楼后地沟啦。”爷爷一听,一下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跑去找月梅,那天正好我也在平二社,我们赶紧跑到楼后,一起从将近一人深的地沟里把他抱上来。只见他身体软绵绵的,双眼紧闭,叫也不应,摇也不醒,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向他父母交待?大家一下紧张起来,赶快送医院吧!于是又找到陈师傅开车拉到五一路儿童医院。到了医院折腾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大夫说是孩子小摔晕了受了点伤和惊吓。不要紧张,吃点药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来回一折腾,在回来的路上他竟然跟睡了一觉没事儿似的醒啦。他倒真的是皮实,反把我们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虚惊一场!还有一次,他二姨秀兰记忆犹新,有一天睿军跟着姥爷出去玩,回来的路上他东张西望看热闹,走着走着突然不见他了。姥爷一惊赶紧四下里寻找,原来掉进旁边的一个不太深的水井里。只好全身湿漉漉的跑回家,才换上干净衣服。他小时候呀可真不省心。 </div><div> 姐姐到北京后,在西城区丰盛医院工作。她以自身过硬的业务能力和良好的群众基础作到了业务院长的岗位。姐夫也在第二炮兵司令部被晋升为少将军衔。 <div> 如今,小哥俩都子承父业,且事业有成。兄弟俩也都已是三口幸福之家。姐夫姐姐现已荣退在家闲时出去旅游旅游,有空帮儿子带带孩子,尽享天伦之乐。</div></div> <h3> 姐夫姐姐一九六八年八月十八日老照片</h3> <h3><font color="#010101"> 李睿军和刘莉夫妻</font></h3> <h3> 李睿民和吴立琴夫妻</h3> <h3> 天真烂漫的小姐俩李静宜(上,睿军女儿)和李美桦(下,睿民女儿)</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的姐夫李生杰少将</font></h3> <h3> 爸爸妈妈经常应大女儿女婿的邀请前往北京小住几天,姐夫姐姐除了让二老吃好喝好住好外,尽量挤出来时间陪同爸爸妈妈到处转转看看,想方设法让父母在北京过得开心。并不失时机地拍下父母在各个景点的身影。 </h3><h3> 九月金秋叶满霜, 登高望远好时光。 </h3><h3> 古稀父母临山顶, 不畏艰辛喜乐扬。</h3> <h3> 周末翁婿几杯酒 相谈甚欢乐悠悠</h3><h3> 古今中外话题广 亦是翁婿亦是友</h3> <h3> 自从住在国师街二号楼,十几年间,我们全家经历了太多令人难忘的故事。当我闲暇翻看到下面几张照片时,又使我回想起来几件往事。这是几张绝无仅有而又陈旧泛黄的照片。一张是父亲和他弟弟的合影,那是一九六一年父亲带着小女秀芬去天津看望我叔叔时他们兄弟俩照的。另一张是父亲,小妹秀芬和叔叔全家的合影。</h3><h3> 战争年代,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他们兄弟们坚定信念,不怕牺牲,抛头颅洒热血,并肩战斗,夺取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解放以后,根据工作的需要和组织的安排,他们又分赴不同的城市继续完成党交给的任务。父亲在太原,二叔在天津,三叔在新乡,他们虽然身处异地,但他们毕竟一奶同胞,血脉相连,手足之情难以割舍,他们永远互相想着对方,平时信件频频来往从未间断。天津叔叔婶婶知道我们家人口多,常年不断在经济上资助我们一家。叔叔是个重情义轻钱财的长辈,我结婚前去看望他老人家,老两口待我们如亲生儿女,动不动就给我们塞钱让我们买这买那。嘴里还不停地叨叨“钱是浮财,用完了再来。”叔叔一家的盛情让我们永生难忘,无以回报。</h3><h3> 那年,爸爸是带着小女秀芬去的天津。说起小妹秀芬,还有一段令全家人难忘的亲情故事。那是秀芬五岁左右的事儿,爸爸带她去天津看望他弟一家。当时,叔婶身边只有玉秀一个男孩子,他们很想再要一个女孩子,看到老哥哥带来的小女儿一下就喜欢上了。叔叔就和爸爸商量想把秀芬留下来在天津跟他们一起生活。爸爸听了以后,这边看看漂亮的小女那是难舍难分,那边瞅瞅期盼的弟弟却又不忍心拒绝。真的是左右为难,下不了决心,拿不定主意。思量许久,爸爸心想尽管天津生活条件比太原好些,但小女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再穷再苦也不能让她离开亲生父母啊。看看年幼无知的小女不知就里还在那儿天真烂漫地玩耍,顿感心疼。于是,父亲横下心来,婉转地回拒了叔父的好意。而后,父女俩继续在叔叔家欢聚了几天,一起回到了太原。爸爸回来和家里人讲述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大家都庆幸没把可爱的妹妹留在天津。同时,有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叔叔婶婶一家向来待我们家不薄,这么拒绝了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会不会影响到两家今后的关系?爸爸笑笑说“放心吧,我的弟弟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不久,叔叔来信告诉我们,他们要了个女孩儿,小女孩儿五官端正秀气挺好看的。已经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杨秀英。从此,我们又多了一个清秀乖巧的秀英妹妹,全家人为此高兴,父母内疚的心才得到些许宽慰。</h3> <h3> 爸爸和叔叔哥俩合影</h3> <h3> 可爱的小妹差点成了天津姑娘</h3> <h3><font color="#010101"> 爸爸,小妹和叔叔一家于天津合影</font></h3> <h3> 我们全家和叔叔,玉秀在太原的合影</h3> <h3> 叔叔婶婶和儿子玉秀</h3> 紧接着一九六二年,还是父亲带着小妹回了一趟老家,那是因为他异姓弟弟我们的王富则叔叔不幸逝世。尽管三叔早年过继给王姓人家,但他血管里仍然流淌着杨氏血液。兄弟三人一奶同胞,心心相印,血脉相连。谁有困难,兄弟之间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当三弟的孩子民考患病时,天津的叔叔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他寄去奶粉,方糖之类的营养品,直到他身体康复为止。此时,爸爸得知自己的弟弟不幸驾鹤西去,伤心不已,唉声叹气,辗转反侧夜不能昧。<div> 故人来入梦</div><div> 明我长相忆</div><div> 三夜频梦君</div><div> 情亲见君意</div><div> 这是杜甫《梦李白》一诗里的佳句。这正体现二人形离神合,肝胆相照,互缅互勉,至情交往的友谊。用这些语言来形容爸爸和叔叔们的手足之情都唯恐不及。噩耗令父亲悲万分,归心似箭。于是次日,爸爸略备行囊带着小女秀芬匆匆忙忙奔赴家乡。</div><div> 天津的叔叔因故未能及时回乡,参商之情迫使叔叔抓紧了结手头的工作。趁着一九六三年春节期间带着儿子玉秀先来到太原我家,然后又带着我姐姐三人一起赶回老家看望三叔的家人。</div><div> 上面是叔叔,姐姐和玉秀三个人从长治乘飞机回来后我们两家人合照的全家福。遗憾的是少了婶婶杨林芳,她在天津看家没能和丈夫及儿子同行。婶婶和爸爸兄弟仨一样也是一位特别受人尊敬的老干部,老红军,老革命。</div><div> 在革命战争年代,父亲有勇有谋,能文能武,智勇双全,英勇善战,不怕牺牲,带领战友们不断的给敌人以沉重打击,为中国的革命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div><div> 在和平建设时期,父亲敢于领导,善于领导,发动,组织和依靠群众,以身作则,率先士卒带领本单位广大职工群众为国家建设事业和金融事业作出卓越的成就。</div><div> 党组织,市领导及群众对父亲的工作给于充分的肯定和赞扬。作为对父亲的表彰和鼓励,爸爸非常荣幸地被邀请出席五一广场举行的国庆十周年大典。登上观礼台观看了气势恢宏的阅兵仪式和各界群众热闹非凡的盛大游行。</div> <h3> 父亲当年参加国庆十周年大典的五一广场主席台和观礼台</h3> <div><br></div><div> 在治家理财方面,爸爸更是个多面手。他心灵手巧,无论是烹饪、裁缝、木工、泥瓦工,书法、绘画还是什么等等,他看两眼就心领神会,无师自通,干什么像什么成什么。我刚上初中的时候,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爸爸给我裁剪了一件衬衣,妈妈上缝纫机给我做好。我穿着去上学,那是一件用白底兰道条纹的布料作成的衬衣。在那个年代,大家穿戴都是清一色的蓝、灰、军绿色布料。所以,我的穿戴在街上在校园都格外显眼。有的熟人还跟我打听哪里买的衣服?我只有摇一摇头报以微笑。这几年里,我们子女的许多服装都是爸爸裁剪,妈妈或者是秀兰妹在缝纫机上做好。穿着舒服得体令人羡慕。记得妈妈曾对我们说“人凭衣服马凭鞍。没个好人穿可有好人看。”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老人家说出来的话往往特别富有哲理。因此,我们都牢牢地记着妈妈的话平时特别注意衣着整洁,注重仪表。</div><div> 受父母的影响,我和秀兰在空闲时间开始翻看家里的裁缝书籍,也慢慢的开始亲手裁剪制作衣服了。在高中期间,我基本上就都穿着自己做的服装了。利用节假日,我自己裁剪,自己在缝纫机上制作。有时尚的中山装、小立领学生装、大翻领休闲服等。有个同窗好友看到我穿的中山装挺刮合体舒适非常羡慕,表示想要我送给他呢。</div><div> 在爸爸妈妈的言传身教和熏陶下,妹妹秀兰不亏传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也是心灵手巧一学就会,练就了一手好针线活。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学业停了,有了大把时光陪伴妈妈了。于是她便和妈妈一起做饭,一起作针线活,一起搞家务。闲时就和妈妈一边学一边下跳棋。平时,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忙里忙外。此时家里常常传出母女俩开心爽朗的笑声。家里也充满了活力生机。妹妹回忆起那段时光感慨万分,那是母女俩相处最长也是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妹妹厨艺、针线活、整理家务受益匪浅,迅速长进的日子。为此,妹妹特意撰写诗一首以感激和怀念妈妈老人家。</div><div> 针尖太小线绳长,</div><div> 母教儿学补缀忙。</div><div> 竖正横平匀仔细,</div><div> 今生受益倍思娘。</div> <h3> 照片中爸爸穿的灰上衣便是妹妹亲手裁剪和上机制作好的,看上去很合爸爸的意。</h3> <h3> 在国师街这几年里,我们跟着父母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还没有耽误学习。许多活计都是利用学习业余时间做的,用当时的话讲叫作</h3><h3>‘劳动,学习两不误’。长大后我才有了深深的体会。实际上,干活也是一种学习。通过干活,不仅可以学到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反之,通过实践可以提高和激发自己的悟性,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和掌握书本上的知识。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妹妹秀兰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子,秀兰妹于一九六二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国师街小学考上了太原市第十中学。这可是太原市名列前茅的好学校呢。位于太原市中心,离山西省政府特别近,一条马路之隔,据说太原十中是干部子弟中学。后来 ,听秀兰讲她就和时任山西省长王中青的姑娘王二兰在一个班的同学。秀兰还跟着王二兰去过她家,门口还有军人站岗,住的小二楼,楼上楼下保姆电话,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电视机呢。这可让妹妹大开了眼界。经过三年初中学习,秀兰于一九六五年考上了太原一中成为一名高中生。太原一中位于流沙坡,也就是现在火车站往南不远建设路西位置,当年是个新建学校离市中心较偏远。妹妹必须住校,因此父母给她配备好床上用品及洗漱用具送到学校。大哥还特意给妹妹买了个大瓷碗并一再叮嘱她多吃饭别饿着,再就是要好好学习。只可惜妹妹的努力家人的期盼随着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的开始一切都成为空谈。如果能正常完成学业,以我妹妹的智商、能力和水平,考上大学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文化大革命中断了她的理想。无可奈何只能顺应潮流,参加了文化大革命,之后大串联开始,秀兰妹和几个同窗好友结伴而行徒步长征去了陕西延安接受红色革命传统教育。回来后,一个女孩子又不能像男同学一样去闯荡,大人也不放心,干脆大部分时间在家陪伴妈妈,帮妈妈做了不少家务活,跟妈妈也学了不少烹饪、裁缝等手艺。</h3><h3> 在太原六中,我一共待了九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文化大革命三年。由于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才得以衣食无忧全身心投入学习,也由于哥哥姐姐在前为我树立了榜样给我注入了无穷的动力。因此,我的校园生活丰富充实而且收获颇丰。在初中三年里,我各科成绩优秀,在班里名列前茅。经常以个人或班集体名义参加学校组织的有关课程的智力竞赛,并获得不少荣誉。在初中毕业升高中的考试中,我们班也只有我一个人荣幸地考上了太原六中。我为此而高兴和自豪。</h3> <h3> 我的初中毕业证</h3> <h3> 初中各科三年及毕业成绩</h3> <h3><br></h3><h3> 进入高中,实际上还是在上马街我的初中母校太原六中。我在高六十二班,全班共有四十六名同学。大家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骄子,精英。无论是出身高干的子弟,还是乡下农民的孩子。从他(她)们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看上去一个个气度不凡绝非凡夫俗子。每天的校园生活安排紧张而有序。无论从课堂,课外还是早晚自习,可以看出每个人都憋足了劲儿在暗中较量。我也是要强之人,不然也来不了这里。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岂敢松懈怠慢,自然是要更加倍努力学习,绝不能辜负老师和家长对我的期望。我也坚定信念,以我一惯的学习作风和精神绝对不会令人失望。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尽管文化大革命暂时破灭了我的大学梦,但在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中通过参加高考就有力地印证了我厚重的实力。时隔十多年后,在我而立之年终于实现了我的大学梦!</h3> <h3> 学习好是有前提条件的,除了饮食起居满足以外,身体强健也是必要条件。我每天从国师街走到上马街学校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中午还回家吃饭,这样一天就要跑四趟,无形之中对我是极好的身体锻炼。其实,我是非常喜欢体育运动的。高中那会儿,夏天游泳、冬天滑冰、平时单双杠、跳高等都是我爱好的体育项目。双杠倒立,单杠摆腿直接双手撑起等许多人作不来的高难动作都可以完成,有一年,我参加学校秋季运动会跳高项目取得剪式跳跃一米五的好成绩。</h3><h3> 说起来,我当时的爱好还是比较广泛的,家里二胡、笛子、秦琴等乐器都有。但都是会而不精,半瓶子醋,只是爱好而已,下里巴人上不了台面,只在闲时自娱自乐罢了。我也喜欢画画,著名的画家赵梅生老师曾代过我们的美术课,对我影响最深刻的一堂课是画一个举重运动员,他用形状如)(的简单两笔就勾勒出大致结构,然后寥寥几笔就画出一个维妙维肖的举重运动员来。受赵老师的启发,我对绘画有了点兴趣。平时没事儿就用铅笔画一些人物素描。有一天,隔壁王乃章叔看到我画雷锋像,他提出让我给他家大姨画幅像。大姨和我们家很熟,常来家里和妈妈聊聊天,我们都管她喊大姨。是个非常和蔼慈祥的老太太。我当时也有画人物照片的比例尺,但平时真没给别人画过,心里也没底,所以就没有敢答应王叔的要求。</h3> <h3> 说起来现在实在是惭愧,以前那些个爱好啊全都丟光了。早已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咯。我的老同学里会点手艺的大都持之以恒,颇有造诣,在省市都小有名气,堪称大师级艺术家了。我的同窗好友吴云卿,曾在西山煤电杜儿坪矿上班,人称板胡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是某老年合唱团的组织者。在这一方面,我也远远不如秀兰妹,她仅仅比我小的两岁,但非常有决心和恒心,竟然在近七十的高龄学会了吹葫芦丝,还多次上台表演。参加了诗社学会了写诗,并已在网络发表多首。如今又买了把秦琴要学弹琴呢。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老有所为,老有所乐啊。</h3><h3>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在增长,思想在成熟。为人处事,接物待人大有进步。因此,我们高中的同学相处最融洽,交往最频繁,友谊最深远。直到现在同学们都经常通过微信联系,团聚,开老三届联谊会,在一起回忆往事,畅叙友情。留下许多令人难忘的情景和回忆。</h3> <h3> 文赢湖畔留下我们俊男靓女的身影</h3> <h3> 中学期间,我比较喜欢外语,当时我学的是俄语。初中三年级时,我的俄语课老师杨承舒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一封信说“这是一个苏联孩子的信,想交一个中国朋友。给你吧,通过书信来提高你的外语水平。”我自认外语学的还行,同时还是杨老师的课代表,这是老师对我的额外关照吧。我很礼貌地接过信高兴地走出办公室。我回班里拆信一看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乌克兰的一位女孩子,名叫柯拉玛耶兹- 娜佳。当时,乌克兰还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中苏是两个友好国家。一九九一年苏联解体,乌克兰宣称独立。我和娜佳一直书信来往,直至文化大革命开始及中苏关系恶化,才不得不中断了我们的来往。期间我坚持用俄文写信,并互赠照片和小礼物。几年的书信来往的确对我的俄语有很大的帮助和提高。从心里感谢杨老师和我的外国女友娜佳。</h3> <h3> 我的乌克兰女友娜佳</h3> <h3> 我所珍藏的娜佳的部分信件</h3> <h3><font color="#010101"> 三年的高中学业圆满完成,高考体检也进行了,大家全身心的投入最后的冲刺,积极备战高考。孰料,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我的一张大字报》揭开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序幕,如同一声惊雷破灭了无数学子的大学美梦,却让我们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大运动。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这里,我无意对这场运动妄加评论,随波逐流,我和班里大部分同学成了红卫兵,参加了兵团32111战斗队。意即如同大庆32111钻井队一样特别能战斗。大家打着《造反有理》横幅标语走到广场游行,路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标语流露出慌恐的表情。年轻人们则显得更加得意。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平时,我们也就是抄抄写写大字报,刻印和散发传单,刷刷标语。六中革命委员会成立时,陈永贵同志来到学校受到大家热烈欢迎。他热情的和大家握手合影留念,他那粗糙而满是老茧的大手握着我的手非常有力。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另外一件让我难忘的事情是参加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我不记得是第几次的接见,当时我们住在北京体院,接见那天我们被早早叫醒,早早来到长安大街东,那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检阅开始了,游行队伍人山人海,挥舞着红红的毛主席语录,如潮水般涌向天安门广场,行进中狂热的口号声嘶力竭此起彼伏。到了天安门广场,往城楼上望去,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后悔没带个望远镜。尽管如此,毕竟受到毛主席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回来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我见到毛主席啦!”现在想起来真幼稚好笑。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后来革命大串联开始了,我们几个情投意合的同学相约乘火车先到成都,而后打算走华南,华东,华北再回到太原。到了蓉城去了哪些地方的确想不起来,只记得我们几个决定从蓉城步行去往山城重庆。我们背着行李仿效长征边看地图边打听行走在通往重庆的路上。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笑,欣赏着南方的景色,虽然已经是冬季,依然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令人赏心悦目。快到重庆时,我们路过一小镇看到有一个室外泳池,满池水热气腾腾,一打听原来是一个温泉泳池。我们几个会游泳的同学便不顾寒冷脱掉衣服,跃入水中。一阵畅游,驱散了寒冷和疲倦。那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重庆,我们参观了周恩来总理当年的中共办事处,参观了红岩村、白公馆、渣子洞等历史遗址,游览了解放碑等。受到了革命传统教育。呆了几天,本想继续按计划走下去,怎奈中央一纸复课闹革命的通知公布,我们只好原路乘火车返回了太原。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文革在校期间,有一件事令我疑惑,憤慨,难忘。至今,都没有查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的马培云校长舍弃家眷,舍弃同仁,舍弃众多学子含冤而去,走上不归之路。回顾过去,在马校长的带领下,全校教职员工一心一意投身党的教育事业,认认真真教书育人,为全国各高等学府和各行各业输送了一批一批的合格优秀人才。马校长的贡献功不可没!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为什么……?好不疑惑!在此唯有惋惜,唏嘘,哀思……。但愿我们的明天永不再有类似的现象发生。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史无前例,空前绝后,作为我们年轻人只知道跟着毛主席积极参加革命运动。批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迁送所谓的黑五类成当时运动主流。也就成了红卫兵的主要任务。我们最基层的成员只能听从所参加组织的领导和指挥。至于运动向着什么方向发展,运动最终结果怎么样,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数。我们只能被汹涌的运动浪潮裹着推着往前走。有时不由自主做出一些与自己意愿相悖的行为,事后深感愧疚。</font></h3> <h3> 那个年代,我年轻、幼稚、单纯、也冲动。有两个经历至今令我困扰,难以释怀。一个是遣送马县长,他是小说《晋阳秋》里太原县县长马宜轩的原形。他们家在五一路住,根据校革委会的安排,由我和另一个同学押送马县长老两口回原籍候马。从太原到候马,一路上他老人家自始至终恭恭敬敬双手捧着毛主席像。看看老两口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看过那本小说,对他没有很坏的印象。因此,一路上我帮他扛着包裹把老两口送到老家。回想起来,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h3><h3> 另一件事,是一九六七年六月二十日去省委党校揪葛来。原因是他发表了一篇同毛主席一分为二的理论相悖的一分为三的论调。几个红卫兵同学就跑到省委党校准备找到他理论理论。在校大门口传达室需要登记,本来是派性活动嘛,当然我们不会实名登记。我便在来客人员一栏里写上‘揪葛来’三个字。他们一看来者不善,很快纠集来不少同伙关闭大门,限制我们行动。漸漸人越来越多,互相谁也不认识谁。各派的人都来了,人山人海,双方情绪都非常激昂,我看情况有些不妙,乘乱从旁门蹓了出来跑回了家。这就是后来人们称之所谓的“六二零事件”。不知谁也不知怎么真把葛来捉到了我们学校。葛来被安排在一进校门路西的平房子里,我曾去看过他,那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儿,一看就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我们并没有批斗他,也没有难为他。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h3><h3> 随着大哥大姐成家另过后,我和妹妹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每月买粮是固定的,由于粮店就在西华门很近,我和妹妹用自行车即可推回家。一年四季离不开的是烧水做饭和冬季取暖的煤炭。楼下正对楼梯的院墙角就是我家储存煤炭和烧土的地方。华北地区一年中冬季最长,每年十一月初到次年三月底长达五个月。因此,用燃料最多,同时付出的劳动量也就最大。每年十月份,家家户户就开始储备过冬的燃料。我们家也是如此。我利用休息日借上平车到东山烧土场拉烧土,(有时着急用烧土又来不及去拉,只好到街上买烧土。街上随时可听到“烧土!烧土!”的吆喝声。买土当然比拉土贵好几倍。因此,那时有许多人是以卖烧土为生。)有了烧土,然后拉煤,天地坛有煤场很近。在马路边把煤和土搅拌匀加水和成煤泥。然后,用铁锹把煤泥铲到一长方形的铁模子里抹平脱模。一块煤糕就打成了。这种活最少也要两个人干几个小时才能完成。往往要打几百块儿煤糕呢。把煤糕晒干后碼放整齐以备冬用。</h3> <h3><font color="#010101"> 一到冬天,大铁炉放在客厅中央,接好铁皮烟筒通到户外。遇到好天气顺风还好,火苗被抽的呼呼上串,家里暖融融的,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取暖,其乐融融。一旦遇到烟筒頂风,那就遭殃了,家里烟雾弥漫,把人呛得眼泪鼻涕带咳嗽。只好打开所有门窗放放烟雾通通风,本来想取暖反而适得其反,弄得全家里外透心凉。不过我们就这样一天天熬过了寒冷的冬天。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国师街的几年里,爸爸好似救火队员,淌或替补队员?不知什么原因,几乎一年一个单位频繁地调动。一九六0年——一九六一年任太原市尖草坪公社副社长。一九六一年——一九六二年任巨轮公社党委书记。一九六二年到一九六三年又去北城区供销社当主任。一九六三年五月——一九六七年任太原市建设银行副行长。</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到了建设银行工作,离家不远,路也还顺,看来这回爸爸可以稳稳当当踏踏实实好好干几年工作咯。然而,好景不长,爸爸在岗位上刚坐稳两三年,就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作为一个单位的主要领导岂能躲过这场运动的冲击?没有哪个单位的领导能躲过这一劫。但是,作为子女的我们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自己的父亲。爸爸跟着共产党闹了一辈子革命,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呢?我们全家人对此心怀坦荡,宠辱不惊,坦然面对。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有一天,我不在家。是事后秀兰妹给我讲的,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妹妹问“谁啊?”对方只是一个劲儿的催“快开门!”妹妹开门后,一下冲进来七,八个人。妹妹大胆地问:“谁叫你们来的?”有一个人回答“毛主席叫来的”。妹妹反问“咱去问问毛主席,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他们二话没说分头跑到所有屋里翻箱倒柜在找什么东西。妹妹马上意识到这是爸单位造反派抄家来了。翻腾了半天,最后,他们装了多半面袋爸爸的书籍和笔记本才扬长而去。然而,用那时的话讲,爸爸在单位也拥有很多自己的保皇派呢。爸爸的支持者们得知对方抄了我们家的消息后,针锋相对即刻派人去我们老家调查取证。结果带回来一大堆乡亲们的赞扬信件。他们把那些信件都张贴在建设银行马路对面五一路邮局的墙上,供广大革命群众阅览。妹妹知道后还亲自去看了看,回来一讲,全家人欣喜。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爸爸是个硬汉,在战争年代他后腰肋处有一处大伤痕,我和爸在澡堂洗澡时看到,我问爸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简单回答“打仗受的伤”。在文革中,爸爸照样那么耿直。在单位受到批斗回了家他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怕家人担惊受怕。有一次,他以胜利者归来的情绪给我们讲他被批斗的过程。反对派在批斗他时,一边一个人把他架成噴气式,喊着打倒他的口号,他就喊“*****!”和那些反对派们对着干。毕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们对老爷子不忍动武,但也无可奈何。弄不出什么结果只好草草收场了事。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对于我们的爸爸,我们家感到很骄傲,很欣慰,也很庆幸。终究是大风大浪枪林弹雨闯荡过来的老人家,又胜利的经受了这场运动的考验和洗礼。</font></h3> 文化大革命同样迫使建设银行的运作不得不处于暂时瘫痪的状态。父亲的工作因此被暂停,回家等待组织部门重新安排。<div> 从来闲不住的爸爸这下可有了充裕的时间,他可以做任何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这段待岗的时间里,爸爸打打太极拳,练练太极剑,兴趣来了转转家具店,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然后回家来琢磨自己怎么做。</div><div> 说起爸爸的木工活,他达到了八级木匠的水平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爸爸的巧手佩服的五体投地,所有的木工工具都是爸爸亲手制作的,大中小号的锯子、刨子、凿子、錾子,胶木三角尺、墨斗盒等,一应俱全。至今,我还保存着一些工具,以备不时之需。</div> <h3> 这些工具常常令我见物思亲</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跟父亲学木工就是从拉大锯破料开始的。破料是木工活的第一道工序,如果木料潮湿或变形,则需要捆绑、熏烤,经过一定的时效给予校正,才能进一步加工。但凡爸爸作木工活,我都会作他的帮手和小工。从破料开始,粗刨,精刨,对缝,开铆隼,最后胶粘组装一系列工序爸爸都精工细作。他并不多讲,我则一一记在心里。那时,家里的大立柜、高低柜、平柜、可折叠饭桌、木马扎等等好多家具都是爸爸亲手制作的。甚至连油漆都是父亲自己完成。爸爸可真是个多面手。</font></h3> <h3> 和爸爸在一起,我真学到很多东西。利用父亲的木工工具我也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小玩意儿。刚开始时兴沙发人们很新奇,我也很羡慕,便跑到商店看样品,量尺寸,回来画图纸。很快为家里做了一对儿单人沙发。未曾想引来好多人观赏学习,模仿制作。这无疑是对我的鼓舞,木工制作兴趣日增。姐夫不辞辛苦从安徽给我寄过来黄檀木料,我用这些木料做了两把折叠椅,用了好多年。直到我往西山煤电单位宿舍搬家才忍痛处理掉。姐姐在太原化肥厂家属宿舍里的立柜沙发也是我和爸爸做的。通过做木工我还学会了烫画,我和姐姐的大立柜上的装饰画就是我的作品。</h3><h3> 家里的好多生活小用具都是爸爸做的,为家里省了不少支出。例如,为了储备过冬的蔬菜,爸爸用铁皮做了个削皮器,把茄子或西葫芦加工成长条晒干备用。夏天,又用铁皮做个璇子,妈妈用它把凉粉璇出一条条的粉丝,拌上可口的调味,比买的好吃多了。现在想起来还馋涎欲滴。</h3><h3> 爸爸会的手艺很多,他还是个不错的泥瓦匠呢。家里厨房的灶台都是他一块块砖砌起来的,炉口、炉膛、炉条、炉渣洞等都有尺寸大小和距离的要求,不能乱来,否则不好用还浪费燃料。他作的活总能別出新裁,不雷同别人。比如爸爸砌的灶台会在靠近炉膛的地方砌留个小洞,里边可以预热食物,可方便了。爸爸干什么都设想的非常周到。</h3> <h3><font color="#010101"> 时代不同了,如今生活、学习、工作的条件远远胜过从前。我写这些并非是要大家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而是通过我们的经历让后代了解过去了解历史,学习前辈们的优良作风和奋斗精神。激励自己,奋力拼搏,创造自己的美好未来。</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爸爸在家等待组织安排新岗位之前,在太原北郊区的农村蹲点一年。之后于一九七二年分配到北郊区商业局工作。历任商业局办公室主任,商业局副局长,商业局党委书记等要职直到一九七五年八月。</font></h3> <h3> 这期间,爸爸妈妈又完成了两桩大事,即我和妹妹都参加了工作,都相继组成了各自的家庭。</h3><h3> 一九七0年四月秀兰妹参加工作到解放一校当了一名小学教师。一九七二年和当时在二电厂工作的傅春都结为夫妻成家。婚后两口子住在坝陵桥一处不太宽敞的平房里,二人虽说是干部子女却也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一九七三年十月三十一日大女儿贞贞呱呱坠地,又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来到世界,来到父母身边。当时妹夫在二电厂工作,(后来调到三晋国际大厦任电工主管,他对业务轻车熟路,能力极强。凡是亲朋好友谁家装饰布线,他是有求必应。非常助人为乐。)妹夫单位离家远,不便照顾家里,父母就让小妹秀芬去伺候姐姐坐月子(那时小妹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早已会帮妈妈做很多家务活了)好在坝陵桥离国师街不远,小妹总是步行早去晚回,耐心细致的服侍姐姐和宝贝外甥女,直到孩子满月挪窝。甚至连贞贞婚后生亮亮坐月子时,还是小妹秀芬不辞辛苦跑到河西姐家伺候贞贞坐月子。姐妹俩的情谊令秀兰终身难忘。一九七五年贞贞的弟弟涛涛也来到世间,涛涛的诞生,给这个儿女双全的家庭更是带来无尽的欢乐。</h3> <h3> 妹妹五十寿辰和妹夫补拍的婚纱照</h3> <h3> 爸爸知道秀兰在给他缝制衣服,赶紧抓拍了这个镜头。这是老父亲的遗作,尽管不是很好。</h3> <h3> 可爱的儿女 幸福的一家</h3> <h3> 秀兰妹是个要强的女子,婚后她秉承父母的良好家风,像当年自己的父母一样,言传身教,努力作好后辈们的第一任老师。孝敬长辈,相夫教子,自强不息。二00三年退休后,五十八岁的她带外孙学游泳,教孩子学下象棋。六十三岁她还自学并拜师学会了吹葫芦丝,还要学弹秦琴。六十九岁参加了诗词会社学写诗词,并已在网络发表数十首,硕果累累。还会画画,琴棋、书、画样样都行,堪称后辈们学习的楷模。</h3> <h3> 音乐使妹妹焕发青春</h3> <h3> 如今,贞贞和涛涛都已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也都成了为人母为人父之人。你们可曾记得长辈们陪伴你们成长的艰辛历程?愿你们及所有后代永远珍惜他(她)们!下面这些照片可引起你们美好的回忆?</h3> <h3> 童心未泯的大姨和贞贞</h3> <h3><font color="#010101"> 姐俩和孩子们玩的乐不思蜀</font></h3> <h3> 漂亮的新娘子——外甥女贞贞</h3> <h3> 傅钰涵,傅钰轩姐弟俩和哥哥马琛智(贞贞的儿子亮亮今年九月上了上海师范天华学院,成大学生了。)</h3> <h3><font color="#010101"> 【三】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一九六九年四月七日是我人生重要转折的一天。这一天,我告别了寒窗苦读笔尖耕耘的学生时代。这一天,我正式步入社会,开启了奋力拼搏实现自我价值的征程。这一天,我进到西山矿务局机电修配厂工作,正式成为中国工人阶级的一员。当时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我们同班几个学友和时任西山矿务局革委会主任,军代表周永治的儿子周前进一同被招工进厂。单纯的我没找任何关系被分配到铆焊车间当学徒工。学徒期三年,工资二十块六毛钱。我给一个叫刘金生的八级工师傅作徒弟。师傅家住白家庄矿,他是一个自信、风趣、传授技术并不保守的小老头儿。他知道我是高中毕业生,还有点文化知识,非常乐意收我这个徒弟。板金工是和不同厚度的钢板打交道,机械化程度并不高,手工体力活倒不少。没什么人喜欢的一个工种。车间主要生产各种型号的矿车,矿车架,煤溜槽等矿山运输设备。在生产过程中,我们师徒俩常常就图纸上的问题进行研究,在实践中进行一些小改革,小发明,小创新。大大加快了生产进度,提高了生产效率。车间领导对我师徒俩非常欣赏和满意。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车间里,我跟着师傅和其他工友学到了不少技术和手艺。但也学会了一件不该学且伤害了我几十年的坏毛病——抽烟。最初,工间休息时,师傅掏出他的战斗烟,边点燃边告诫我“小杨啊,你还年轻,抽烟对你没好处,我就不给你了啊。”过了一段时间,师傅又边掏烟边笑着说:“小杨,你也累了吧,不行就抽上一根解解乏,但不能多抽啊。”我经不起诱惑也不便推辞师傅的好意,就抽上了。久而久之,抽上了瘾,开始自己买烟了。这一抽就是几十年,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竟白白把十余万元冒了烟啦!可惜呀!后悔呀!钱没了是小事,身体伤害那才是得不偿失啊。现在,我和二妹夫几十年的烟龄都戒掉烟了。孩子们,可別再步我后尘了,可別干那种前三十年拼命挣钱,后三十年拿钱买命追悔莫及的傻事儿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上班以后,我每天跑家。爸爸为此给我买了辆上海永久牌自行车。每天还要带午饭,这又要麻烦妈妈,妈妈从来不知辛苦地伺候着一家人。给我准备好了午饭,一再叮咛路上注意安全。像以前一样隔着玻璃窗目送我远去。 早晨,我骑自行车从家出发到单位,一路上坡,快则四、五十分钟,慢也就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单位。傍晚,一路下坡,三、四十分钟就到家。有时一出厂从南寒村口不用脚蹬,双手撒把,任凭自行车溜就能溜到迎泽桥西。也正好一路休息一路观赏两边的景色。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曾有人问我每天跑的枯燥吗?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有时有但也不尽然,从家到单位,漫漫长路,风景无数。夏日,大路两边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间或点缀着几处农家小院,炊烟袅袅充满生机,微风中弥漫着庄稼的清香,我悠然地骑行在晨光中,心里充满了惬意。到了收获的季节,放眼望去,马路两边一片金黄。掩饰不住喜悦的农民一个个汗流浃背挥舞着镰刀收获着累累硕果。我们车间并非在正式厂区之内,而是在离厂大门两里外的马路东面。车间旁边也有不少农民的庄稼地。工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几个年轻调皮的工友常跑地里拔萝卜吃,或者是刨几个土豆回来或烤或蒸着吃。有时还掰几个玉米棒子带给家人尝个鲜。想起来伙伴们过的倒也快活。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阅不尽的日月风光,世间凉热。勤劳与付出必然有丰硕的回报。</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曦现出行晚照回,</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爱车与我紧相随。</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一年四季风光好,</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学得技艺满载归。</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作了几年工人,劳筋骨,强体魄,长技艺</font></h3><h3><font color="#010101">收获颇丰。</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铆工是个笨重体力工种,没有一定的体力较难胜任。抡大铁锤是家常便饭,车间里回荡着咚咚的砸钢板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回避不及。十个铆工九个聋,一个不聋是没学成。可见噪音的危害有多大。</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当年,车间在我们几个人来之前除了主任和技术员外,基本上没有高中毕业的工人,我们几个老三届的到来,不仅给车间工人队伍补充了新鲜血液和有生力量,而且提高了工人的知识含量和人员素质。</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经过两年的劳动锻炼,同时鉴于我们自身各方面优异的条件,经车间党支部研究决定,任命我担任车间团支部书记。并把车间外一处房间拨给团支部做办公室,这是个里外间的房子。我们把它收拾干净,里间作了我的办公室,外间作支部的工作室。我们在这里开会学习,写标语,出板报。给车间增添了浓郁的文化氛围和气息。‘抓革命,促生产’在车间呈现勃勃生机。同时,我也有了充裕的时间有机会向师兄弟们学点手艺活,几年的励炼把我造就成一个现代“小炉匠”。</font></h3> <h3> 爸爸经常在干活时常说“长木匠,短铁匠”。意即木料短了无法接,铁件短了可捻长。这是作木工活和铁工活应该掌握的基本原则。在这一原则指导下,我的木工和铁工手艺大有长进很多活不用求人还省了不少钱。诸如,修理自行车,补胎,整圈,拆洗维护等等。家里或者是邻居家的铝锅,铝壶底坏了,我会剪掉坏底换上新底,一般都不露水。比花钱修的都好。家里用的炒瓢,铁管躺椅,带水箱的铁炉子,铁架子沙发,可升降饭桌等都是我作为‘铁匠’的杰作。我所作这些,都是生活所迫,在不影响车间生产的前提下而为之。</h3><h3> 特别是我们有了俩孩子后,虽然我早已出徒,但工资才三十来块钱,仅仅能维持一家四口人的生活开支。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们买书和玩具。于是,我在工余时间利用空闲设备和边角废料给孩子们做了一辆小三轮玩具车。我用钢管做车架车把,用铁皮条压槽,弯曲焊成轮毂,焊条去掉药皮做幅丝,废氧气带做轮胎,前轮加一脚蹬,大功告成。看着孩子们在客厅或楼道里玩的兴高采烈。我愧疚的心也得到少许安慰。</h3><h3> 在作工人的几年里,最让我感到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在没有任何人帮忙的情况下,我独自一人给国师街二楼的家安装了一套土暖气。暖气片是另一车间叫边志华的工友帮忙找的(他和我同年考上了山西矿院,他毕业后留校作到了教授)。锅炉则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焊接的。管件根据设计尺寸在车间裁截好并套好丝扣。一切准备就绪,拉回家利用休息天安装成。在使用过程中,由于既影响做饭的火力又取暖效果不好。我三次改进锅炉的设计和安装。一次比一次效果好。充分地利用了热能,既不影响烧水作饭,又达到了满意的取暖效果。用上了暖气,这在整个楼里我们家开创了第一。</h3><h3> 在国师街二号楼,我们家还有个第一,那就是在七十年代初,爸爸买了一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六十年代,秀兰妹在同学家里第一次见到电视机又新鲜又好奇,怎么一个小盒子里会有人说话和唱歌跳舞呢?妹妹羡慕极了。回了家绘声绘色地给大家描述了一番。心想咱们家什么时候也能看上电视该多好啊。如今,爸爸终于给我们买回来了电视机,妹妹的愿望实现了,全家人那高兴劲儿就別提了。从此以后,我们家不大的客厅就成了全楼人的电影院。每天晚饭后,客厅早早坐满了人,甚至连楼道玻璃窗外都扒满了人。这时,爸爸像放映员一样,打开电视调好頻道,这才四平八稳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满意地看着。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天天如此。全楼男女老少多少年来和我们全家人的关系越处越融洽。</h3> <h3> 爸爸还爱下象棋,闲时隔壁王乃章叔叔和十六号家的老郝都爱和爸爸杀两盘。尤其是老郝叔和爸下棋,看他俩下棋简直是一种享受。老郝特爱悔棋,下着下着突然两人像小孩一样吵了起来,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不用问又是郝叔悔棋了,俩人真像老玩童。爸爸向来作事认真,下棋也不例外,这是他的一惯作风,也是他的工作养成吧。吵了半天,毫无结果,爸爸一句“下不为例”,化干戈为玉帛,又和好如初继续下棋。妹妹闲暇也经常坐在旁边观战,久而久之,竟也学会了下棋。老了居然当上外孙的象棋教练啦。</h3><h3> 爸爸还是个垂钓爱好者。他对钓鱼很内行</h3><h3>什么鱼生活在什么水层,什么鱼爱吃什么,用什么料怎么做鱼饵,他一清二楚。并在出钓的前一天晚上就备好了鱼饵。第二天一早,爸爸带着钓鱼器具,小马扎,有时还要带上干粮骑着自行车到西海子或饮马河去钓鱼。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大多是些半大不小一拃左右的鱼。我便刮鱼鳞去内脏,备好了葱姜蒜,由妈妈或蒸或炖或煎炸。顿时满屋鱼香,全家人美美地享受一顿久违的海鲜。</h3><h3> 多数情况下,我也喜欢和爸爸一起去钓鱼。哥哥有时候也去,有一次,我见哥哥直直的站在岸边拿着爸爸的鱼竿钓鱼,居然还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儿。高兴的他手舞足蹈。钓鱼真是一项其乐无穷的运动。而爸爸钓鱼和他做其它事儿一样特别认真。爸爸坐在岸边,眼睛盯着浮漂,嘴里轻轻地唠叨着,他说,这钓鱼啊,好处太多啦。第一,要有耐心和毅力,不焦不燥,这对急性子的人是很好的磨练。第二呢,看浮漂一定要目不转睛,平心静气,不能心存杂念,可以提高人的注意力,净化心灵。这第三,鱼咬勾后,不能起竿太快太猛,尤其是钓到大鱼,一定要先蹓到鱼没劲儿了再起竿。这可是个修身养性的好运动嘞。正说着呢,爸嘘一声,咬勾了。接着刚刚还平如镜面的水中突然跃出一条鳞光闪闪活蹦乱跳的鱼儿。顿时,爸爸欣喜若狂。这和他平时少言寡语严肃认真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到老爸如此,我也手舞足蹈,赶紧帮忙收鱼装进泡在河边的网兜里。暗自为今天又有口福而窃喜。</h3><h3> 在我的印象里,我工作的车间出的工伤总比其它车间要多,因为我们车间都是笨重的体力劳动,所以不仅出的工伤多,而且大都是伤筋动骨。记得有一个和我同时进厂叫刘喜平的工友,他和另一个工友在剪板机上剪钢板。脚踩一下,剪一块钢板。也不知道剪第几块时连同他的手指剪掉都不知道。速度快没感觉,直到休息下,一脱手套才发现,哎,一小截手指没啦。这才感到巨疼,赶紧跑厂卫生所去包扎。这笨重而又毫无规律可循的劳动让我也难逃被伤害的恶运。在一次铆接矿车架时,需要把立着的车架放倒。当时,我头一次干这活,毫无经验,更没有细心想想,冲着自己的方向往倒一拉,只听我“唉吆”一声,砸住我的右脚大拇指了。赶紧给我送到局职工医院,拍了片子一看是大拇指骨折,只好回家休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休息三个月。这应该是一九七二年年中的事儿了吧。</h3> 休息了两个月,闲来无事,突然心血来潮想回家乡看看。那时不懂旅游也没钱旅游,而唯一向往唯一可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儿时记忆的故乡。 <div> 于是,我便带着小妹秀芬回到了我的祖籍壶关县。我回乡一是想暂別闹市的喧哗,感受一下家乡的安逸宁静的乡土气息。二是看望看望日夜思念而又久违的亲戚们。到了长治转乘去壶关的汽车,而后就是步行了,最先到的目的地是西七里村。这里住着我叔伯弟弟王民考和王永勤兄弟两家,还有我小姑姑和凤珍姐两家。</div><div> 我和妹妹沿着通往西七里的河道走着,河畔有时开阔,到处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清清的溪水在无数的石隙间潺潺流淌,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响声,和着河边林中鸟声,奏出令人赏心的乡间交响曲。河畔有时狭窄,两边不太陡峭的山峦随着河道形成弯弯曲曲的小峡谷。受两边地势的挤压,无数小溪便汇聚成湍急的小河。水流冲击着河石,抛洒起无数金光闪闪的玉珠顺势而下。此情此景,令我童心勃发情不自禁地放声高吼。峡谷里立马响起连续不断的回音。听着自己的回音令我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我的童年时光。</div><div> 此次回乡,并未事先通知任何人,这时离他们越来越近,心里越忐忑不定,这是一九五四年离开家乡第一次回来,他们还记得我还认识我吗?当第一眼见到他们时我的耽心就烟消云散了。听到小姑姑和凤珍姐用浓浓的乡音喊着我久违的乳名那一刹那,我抑制不住泪眼婆娑。多少年没人这么叫我了,只有至近至亲的人才会这么叫我。我急促地用颤抖的声音连连喊着“姑姑!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后来,我们又看望了民考和永勤兄弟俩。记得曾有人说一看你俩(指我和民考)就知道是亲兄弟。此话倒也不假,我也觉得很像。毕竟他兄弟俩身上也流淌着杨家血脉,继承了杨家的基因。民考很会拉胡琴,书法也很有功底,文笔也不错。可谓乡镇骄子,果然后来他作到了城关镇副镇长,副书记等要职。不愧是我杨家的后裔。</div><div> 小姑姑在我的记忆里,人高马大却像个病秧子,老是病病歪歪的,她是带着小儿子安庭改嫁到西七里的。大儿子安根还在盘马池安居乐业。我和妹妹在她家住了一晚,我看到姑父王天珍对她母子俩挺好,我心里踏实了。在我写这篇回忆过程中,从民考那里得知小姑姑和凤珍姐都活到九十多岁,这是得益于杨家基因所致啊。但愿杨家所有成员皆能健康长寿!</div><div> 此次回来,由于亲戚较多,没能带太多礼物,一家一包糕点,代表父母略表心意。</div><div>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妹妹又去了平顺县白家庄的三姑姑家。从我们村往东翻过山就到她们村了。我们村东有一座庙,以前那是村里的小学校。我也曾在那里看大人们唱戏,当然看不懂只是凑热闹。路过那里,我看到已然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早已年久失修破烂不堪被人遗忘。过了庙就等于出了村,迎着朝阳,踏着大青石板路上山。儿时,我和小伙伴们常来这里玩,爬在光光的青石板上晒太阳,画画,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喜笑玩耍。沿着这条石板山路往前走,不远处有一眼泉水。在没来太原以前,我和妈妈经常来此取水。咱们老家是个缺水的地方,井水、村西蓄水池的水和这眼泉水是全村人的生命之源。这次回来我却难觅儿时泉水的踪影。那清纯甘甜的泉水至今令我难以忘怀。爬到山頂,环顾四周,山峦叠障,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微风佛面,松涛阵阵。偶见山谷里炊烟袅袅,我告小妹那是有人家的小山村。我和妹妹行走在太行山上,顺着山脊又走了一段时间,便清晰地看到白家庄。这里的村民们除了务农之外,主要付业是生产缸,盆,碗等陶瓷器具。小时来三姑家我常去那些地方玩耍。这次回来,三姑早已辞世。是哥嫂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婉留在他家一宿。第二天,我们依依不舍告别哥嫂前往十里村大姑家。十里村离北庄村最近,站在此村可望见彼村,两村之间是一片干涸的石滩。我和妹妹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十里村。大姑比三姑去世更早,且印象没有我对三姑的印象深刻。在那里我们只见了姑姑的三儿玉则的媳妇儿杨向花,早已是为人之母,据说还是村里有名的妇女干部。难怪我们见面时这位三嫂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非同一般家庭妇女呢。巾帼不让须眉杨家后人就是不一般呐。这次携小妹回来,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所见所闻令我感慨颇多。</div><div> 孩提随母告别伤,</div><div> 兄妹思根返北庄。</div><div> 妞子疑来生陌地,</div><div> 天华地宝是家乡。</div><div> 我领着妹妹,凭着我儿时的记忆,走村串乡去了五,六个村庄。看望了父亲这方所能见到的所有亲戚。浓郁的乡土气息把我又带回了孩提时代。亲人们热情洋溢的款待更融洽了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div> <h3> 一九七二年秀兰妹出嫁以后,爸爸妈妈开始为我的婚姻大事操心了。我第一次相亲是在我师傅家,师傅有一天说我该考虑个人的事儿了,让我下班跟他回家给我介绍一个女孩子认识。那天,我和师傅一起回了他家,师傅给我倒了杯水出去了,一会儿带着一个姑娘进来。那姑娘一进来就热情地主动和我打招呼,显然师傅早已给她提过此事。我抬头一看,如同一瓢凉水从头淋到脚。我也不便品头论足,只能说既无缘亦无份。但碍于师傅的面子和热心,我只能和她寒暄几句了事。然后找借口匆匆离开师傅家乘公交车回了家。事情就是这样,一厢情愿,两厢难成。</h3><h3> 爸爸开始为我的事着急,这回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了,看来已经到处托人为我物色对象。那是一个星期天,爸爸对我说“崇秀,吃了午饭我领你串个门去。”我受宠若惊,这可是爸爸第一次领我去串门。出去前我想起妈妈的教诲,赶紧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跟着父亲来到南肖墙街口斜对面五一路东(就是现在山西省红十字恒伦齿科医院的位置)一座宿舍楼里。一进父亲同事的家门,便见坐着一位女子。经父亲同事介绍,她是太原五中高三的学生。或许是我情窦未开还是情商太低,在陌生女面前不知所措。至于谈了些什么出门全然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大着胆子瞄了她两眼,五官到也端正,体态挺丰满,虽说我俩是同年同岁,但从外表看,认她作我姐姐并不夸张。爸爸和同事见我俩低头搓手不语,对我们说,你俩面也见了,情况也互相交流了,先都回去考虑考虑吧。回来的路上,爸爸问我怎么样?就那么回事儿吧。我未予可否。后来双方也就都没有了回音。</h3> <h3> 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我特别要感谢姐姐的老公公姐夫的父亲李考兴叔叔。叔叔时任太原市运输公司平二社采购员,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大叔。由于和我家是亲家关系,相互走动较频繁,所以我也和他们家都惯。叔叔得知我还是单身尚未成家,便将他单位卫生所的护士介绍给我,就是我现在的爱人钮月梅。当时,叔叔全家住在五龙口公司的楼里,我就是在他家里相的亲。一见到她我砰然心动,白白净净身材匀称,职业不错,当即认定这便是我的心仪之人。姐的二小姑子李密云曾在我面前夸她</h3><h3>‘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以极力成人之美。</h3><h3> 月梅那时住在东华门十八号院里,一进院大门右拐一条长长的过道尽头就是她的家,那是一小间西房。一进家便是一个诺大的土炕,几乎占了多半个家的面积。进门一步就能上炕。一个破旧不堪的木扣箱兼当桌子,梳妆台,陈设简陋至极。冬天,进门右侧放一铁炉做饭取暖。夏天,铁炉搬到门口南墙角做临时厨房。正对过道的窗户下堆满了煤炭煤糕等杂物。听她说她们全家五口人曾在这里居住生活。那会儿她妈妈还是居委会街道干部,她爸爸在市百货公司工作。真难想象她们五口之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和条件下是怎么生活的?后来,由于她的父亲响应党的支农号召调到清徐工作,一家人才搬到徐沟镇定居下来,留下已经参加工作的大女儿月梅一个人在太原。</h3><h3> 月梅的这种状况,深深的撼动了我的恻隐之心。在我们家没什么事的情况下,我会利用休息日和工余时间跑到月梅家里帮她做些体力活。买粮,担水,劈柴,拉土,拉煤,和煤泥,打煤糕……严然和干自己的家务活一样。相处几个月后,我们拜见了双方父母大人,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随即我们也就确定了未婚夫妻关系。过了一年多后于一九七四年我俩领取了结婚证。</h3><h3> 月梅,出身革命军人家庭。父亲钮世俊母亲李秀琴祖籍都是山西交城石候人氏。父亲解放前就参加了部队,先是空军地勤,后转为陆军。他和同村的李秀琴结婚成家后过了一段时间,便参加了部队转战南北。</h3><h3> 解放后,日日夜夜思念自己丈夫的妻子决定携带俩幼小的孩子离家去寻夫。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农村妇女,怀抱着年幼小的二女儿月娥,手提肩扛着大包小裹,艰难的奔波着。同样幼稚的大女儿月梅,小手紧紧拽着妈妈的衣襟,凭着两条小腿儿漫步在千里迢迢的寻父之路上。后来,全家人终于在成都团聚了。但还是没有能够长久地安顿下来。随着部队频繁的调防,一家人只好跟随他不停的搬迁。从四川到湖南,从湖北到东北,几乎转遍了大半个中国。</h3><h3> 小小年纪的月梅姐俩,跟随父母爬山涉水,走南闯北,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从而也炼就了她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作风和性格。难怪一个女孩子能在东华门那样恶劣的环境和条件下都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有条不紊。这真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我俩结婚后,也真多亏了月梅把我们的家操持的安安稳稳,妥妥当当。让我和孩子们能够衣食无忧地安心工作和学习。</h3> <h3> 夫妻各持一张的简陋结婚证书</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的岳父岳母</font></h3> <h3> 少女时代的月梅</h3> <h3><font color="#010101"> 看来父母亲对亲家李考兴给我介绍的女朋友比较满意。因此,父母常常让我叫月梅回家来吃饭。到了一九七四年后期,父母就着手开始为我们操办婚事,买陪嫁,做服装,找厨师,双方父母见面商榷有关事宜等等。在正式办事之前我们和父母商量想去天津一趟,带领月梅也看看叔叔婶婶一家。得到爸爸妈妈同意后,我俩带着秀芬妹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到了北京,我领着月梅和妹妹游览了所有人都向往的天安门广场。当然少不了到此一游留此存照。</font></h3> <h3> 我俩和妹妹北京合影</h3> <h3> 在北京暂短逗留之后,我们直接乘火车到了天津。叔叔家就住在和平区鞍山道十七号。出了火车站过了解放桥朝着一点钟方向步行十几二十分钟便可到了叔叔家。天津的道路如同蜘蛛网,非正南正北方向,很容易迷路转向。叔叔的家在一胡同口,远远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处解放前遗留的西式建筑的老院落。叔叔家就在大门洞上方的阁楼里。我们进了院子顺着院子里的楼梯拾阶而上,便进入了叔叔家,二老恰好都在家里,见我们 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先是一怔随即转而为喜。拉着我们的手像盼回远方归来的儿女一样热情地嘘寒问暖。我们也像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家一样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叔叔让我们赶紧坐下,婶婶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水,我们边喝边聊。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像模像样的家具,房间布置得朴实无华简洁而舒适。完全看不出这竟是一位中国直辖市内区政府高级官员的家。在叔叔家待的日子里,婶婶每天变着花样招待我们仨。白天我们出去玩,晚上我和玉秀打地铺,旧式洋房大都是木地板,所以和睡床板一样舒适,没什么区别。</h3><h3> 在天津待了几天,我们主要沿海河走了走,到劝业场逛了逛,看到了大城市的繁华,领略了天津的风土人情,品尝了天津的美食。这里有名的特产‘天津三绝’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那就是‘天津狗不理包子’、‘十八街大麻花’、‘耳朵眼炸糕’这三种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始创于清朝末年,选料精,操作细,肉馅松散,包褶均匀,肥而不腻,清香适口。大麻花制作考究,料精货实,香甜酥脆,久放不变质,不走味。耳朵眼炸糕外焦里嫩,鲜甜爽口,香味芬芳。食客中除了众多的国人之外,不乏有各种肤色的国际友人。可见,这些个美食不仅名扬沽上,享誉全国,还深受国际友人的青睐。</h3><h3> 回了太原以后,我们一直思念天津的叔叔婶婶一家。他们的热情,关爱,音容笑貌一直魂牵梦绕着我。后来得知叔叔去世的消息我们悲痛欲绝。怎奈父亲也已年事已高,我们担心他去到天津受不了失去亲人的刺激。只能委派大哥前去吊唁,送叔叔最后一程。</h3><h3> 月梅对叔叔婶婶印象非常深刻非常好。因此,我和月梅结婚几年后,又特意去天津看望了婶婶。此时她已不在鞍山道十七号住,而是搬到海河边一栋楼里居住。那时杨静还没成家,她陪着奶奶住在一起。秀英妹得知我来到天津,带着她爱人和儿子赶了过来。我赶紧让杨琳拍下这难忘的场景。遗憾的是缺少了玉秀一家人。</h3> <h3> 难忘的天津相聚</h3> <h3> 七四年看望了叔叔婶婶一家回来后,父母便为我们操办了婚事。那时的婚礼非常的简朴。我是在车间工友的陪伴下骑着自行车把月梅从东华门接回国师街的。没有锣鼓,没有鞭炮,没有披红戴花,没有婚纱,更没有像今天那样的豪华车队。月梅穿着一身豆青色涤卡进了杨家。父母借用近邻王乃章叔和高美珍姨两家地方,请厨师做了几桌酒席,招待了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那时,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给上礼,这是中国几千年遗留下来的约定俗成的传统习惯。礼金有多有少,绝大部分都上的是一元,也有上五毛钱的,我记得最多的一个是至今我们还保持友好关系的工友张建国,他上了十元,在当时真是个大数了。其实,所收礼金和办事支出相比,入不敷出。不过那会儿,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纯真的友谊。礼物只不过是礼节性交往的象征。大多数人家绝没有把婚丧嫁娶作为一种敛财的手段。在我们几个子女的婚姻大事中,我的父母也没有把此事作为敛财的机会,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曾闪现。</h3><h3> 婚后,我们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只好仍旧和父母及秀芬妹住在一起,也就是国师街二号楼。</h3> <h3><font color="#010101"> 小妹妹秀芬是在国师街小学上的学。可爱的妹妹也真不逢时,她刚刚上了三年学便赶上了文化大革命,结果让妹妹小小年纪无端在学校整整待了八年。好歹从学校出来了,却又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无奈妹妹于一九七三年以戴帽中学毕业生之名来到晋祠路边的南屯村插队务农。妹妹插队期间,父母对年幼的小女儿一人在农村格外的耽心和挂念。督促我去看看妹妹,好在南屯不远,我骑自行车就去了。妹妹和其他姐妹们住在农民的空闲房里,睡的是大通铺。吃的是在知青大食堂,南屯盛产大米,付食也都是时令蔬菜,不像现在尽吃些大棚菜和反季菜。所以饮食上也算可以。平时大家都是集体行动,所以安全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我回家把妹妹的情况大致给父母描述了一番之后,爸爸妈妈这才放心。</font></h3> <h3> 一九七五年中,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杨宾。他是在我姐推荐的敦化坊一家诊所出生的。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大夫为她接生。看上去大夫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略微花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我很放心地坐在产房外等待,过一会儿,大夫喊着我“小伙子,你进来坐在她旁边。”我听从地进去坐在床边。大夫接着说“她看着你在跟前,心里踏实,这对你爱人顺利生产大有好处。”于是,我坐在月梅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大夫站在床边一边指教和安慰月梅,一边安排护士们干这干那。和电影里的情节一般无二。直到听见哇哇的婴儿哭声,大家才长长的嘘口气,一个个露出欣喜的笑容。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我俩看着护士怀里的孩子,激动的相视而笑。</h3><h3> 月梅坐月子的日子里,爸爸和我每天去上班,家里只好辛苦妈妈一个人了,老人家买菜做饭,洗尿布,抱孩子,收拾屋子。里里外外把妈妈忙的不可开交。月梅的妈妈也时刻挂念着自己的女儿,几乎天天给月梅炒个菜让三闺女月花给她姐姐送来。</h3><h3> 只有晚上,我才能给孩子洗尿布,抱孩子哄睡觉,让妈妈歇息一下。我自然就睡不成个完整觉咯。有时睡不着躺在床上就想,我现在也是为人父的人了。想到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几十年把我拉扯大,又娶了媳妇儿安了家,现在接着又伺候孙子。这子子孙孙何时了啊?作父母的真是劳碌命啊。</h3><h3> 看来,人类有史以来,人在一生中随着年龄的增长从婴儿到老人扮演着不同角色,不同时期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过程,也是每个人一生中必须遵循和履行的过程。现在想起来,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同时我们的父母仍健在时,此时,我们充当着为人父母又为人子女的双重角色。这是至为关键的角色,下教子女,上敬父母,我们又承担着双重责任和义务。父母养育我们已属不易。我们不能再过多的依赖父母,给父母增添不应有的麻烦和负担,而应该在我们的关怀和照顾下度过健康快乐的晚年。作好承上启下的作用,为自己此生不留任何遗憾。这才是我们这个角色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h3> <h3> 杨宾上学是在太原市新道街小学。这是太原市比较好的一所小学校。那时,大多数家长并不懂得刻意去培养孩子的兴趣特长。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时代好像没有培训班补习班什么的。不像现在五花八门的培训班,强化班,一对一辅导班等等遍地开花。那时,只是一味地让孩子学习学习再学习。孩子学习到是挺努力,我俩整天上班,很少关心孩子的学习。也没经常和学校联系及时了解和掌握孩子的学习情况。直到考完初中,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为时已晚。孩子未能考上家门口的十八中,而舍近求远被分到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中学。在校期间,有一天下午老师组织学生滑旱冰活动。他妈妈那天正好不舒服在家休息,心里不知怎么了烦得很,就劝杨宾別去了,跟老师请个假在家陪妈妈干点儿活吧。他没听妈妈的话非要去。结果,去了时间不长同学传回来话说杨宾胳膊摔折了。妈妈一听顿时眼泪刷刷流下来,催我赶紧上医院看孩子。这事儿要搁现在肯定学校和旱冰场都有责任,但那时咱不懂怎么维权也不知道找哪讨个说法。只好乖乖自认倒霉休学在家休息。</h3><h3> 上初中二年级时,为了给他找个好点的学习环境,同时便于照顾他的生活,我把他转学到了西山矿务局第一中学。后来考上了西山第一高级中学。这时,他姥姥姥爷来西山住了几年,杨宾便和姥姥姥爷一起住在建筑北街一号楼(我在西山矿务局职工大学工作时分配的家属宿舍)。三年后,高考落榜了,看到不少同学上了大学,自己又羡慕又不甘心落后。于是,他报考了太原理工大学成人大专机电一体化专业学习。三年后毕业了,由西山矿务局组干部门分配到技工学校,成为国企正式干部。在职期间,他继续努力学习深造又取得了本科学历。于二00四年和太原化工厂职工医院大夫高兰成亲。于二00六年有了我可爱的长孙杨景浩。如今杨景浩已上小学六年级。希望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日成人成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h3> <h3> 幼时的杨宾</h3> <h3> 杨宾的儿子杨景浩三岁照</h3> <h3> 杨宾一家陪父母游青皇岛老龙头</h3> 一九七六年,太原市工商局分配给父亲一套房子,位于三十中对面。姐夫的二妹妹李密云从山西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三十中当老师。那年父母身边除尚未出嫁的小姑娘秀芬妹妹,我们一家三口也和爸妈在一起。或许是父亲考虑到全家六口三代人在一起生活太拥挤且不方便吧。再或是父母想给我们一家独立生活的空间。于是,父母带着小妹秀芬搬到了水西关工商局家属宿舍。国师街小二楼的房子留给了我们,从此我们有了自己单独的居所。月梅也从姥姥家接回来大儿子自己带,开始了我们三口之家的独立生活。 <div> 我从出生和爸妈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啦,朝夕相处,从未分离。突然间离开爸爸妈妈自己独自生活,很不习惯。特别是刚分开最初的那几天,国师街二号的家里再也听不见爸爸妈妈的声音,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的身影,上下班再也看不见玻璃窗后妈妈那慈祥的面庞和眼神。突然间好似被遗弃的孤儿,莫名其妙有一种孤独寂寞,冷落无助的感觉。连续好几晚上,毫无睡意,躺在床上背着月梅黯然泪下。 </div><div>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想开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长大成家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的。这是祖祖辈辈世代相传的规律。我这才漸漸习惯了。</div><div> 在我们一家独立生活的日子里,休息天和下班回来,我便一门心思建筑自己的小家庭。那些年,我俩的工资并不多,仅够全家人日常生活开销,而且孩子就占据了不少钱,再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家具。这时爸爸传授给我的木工手艺便派上了大用场。爸爸妈妈搬家时,我留下一部分爸爸做的木工工具。空荡荡的客厅此时成了我的作坊,我们找了些废旧家具,便宜买了些木料。开始制作家里所需要的家具。在制作大型家具时,让月梅搭把手,就这样一件件的作品从我们的手里诞生。沙发茶几、写字台、平柜、立柜、高低柜、木床、扣箱、小饭桌等等一应俱全。在做木工家具的空档时间,我还组装了半导体收音机。收音机的壳子当然也是我用五合板等胶粘起来的。我记得还给姐夫的二妹密云组装了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在我们夫妻俩的共同努力下,家里这才逐漸充实起来,真正有了家的氛围和气息。</div><div> 这些自制家具一直服侍了我们十余年。有了深厚的感情。八十年代中由于要在旧楼原址改建六层楼房。我们需要搬迁,无可奈何忍疼割爱处理了部分家具。后来,我们搬回了新楼,原来的家具也需要更新换代了。我只好买了点木料请人做了一套仿南斯拉夫组合柜。新家有了新鲜感。</div> <h3> 两年后,一九七七年八月,我们的小儿子杨琳也来到这个世界,为我们组成四口之家。两个幼小的孩子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与此同时也增加了不小的负担。我单位离家太远了,中午回不了家。只能由月梅一个人操持所有家务。不得已,我们只有把大儿子再次送回姥姥家帮忙照看。月梅问我杨琳怎么办?我说反正不能再给两家老人添麻烦了,咱们自己带吧。月梅没有二话,这回又显示了她强势的能力,她既要上班又要哺育孩子。孩子刚出生的前几个月里,月梅上班前喂饱孩子,然后用两个枕头压在孩子两边避免他乱动。下班回来赶紧先看孩子。常常听邻居们讲她们老听到家里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扒在窗户外看不见干着急。作妈妈的听了一阵阵心酸,但没办法,每天依旧把孩子独自留在家里去上班。其实作妈妈的她是身在单位心在家里。</h3><h3> 过了几个月,月梅考虑孩子该会翻身了,再不能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了。于是,找到了街坊邻居也是老乡小明的妈妈及后来三号院的春莲妈妈帮我们带了一段时间孩子。月梅才得以轻松了许多。在这之前,为了减轻月梅的负担,我曾回我母亲的老家壶关县郭家陀。看望了三舅(松喜哥的父亲)和小舅舅。托小舅舅在村里找了个小保姆。小保姆叫梨花,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孩子来家里做了两个月,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有多少轻松,反而跟多养了一个孩子似的更让我们劳神费力了。最后只好又把小保姆送回老家。</h3><h3> 孩子稍大点时,月梅想把他入托,她找到东华门老邻居余大娘帮忙,余大娘原是三八幼儿园园长,但因孩子还小未到入托年龄未果。大娘看到月梅的确太辛苦了,主动出面找到建工局内部托儿所同行一老阿姨帮忙,最后,月梅才以人家单位内部职工的名义把孩子入了她们的托儿所。解决了我们一大难题。</h3><h3> 孩子虽然进了托儿所,一年四季天天接送风雨无阻还是辛苦了月梅。雨天,宁愿自己淋成落汤鸡,也不能让儿子沾上一滴雨。冬天,西北风刮着,鹅毛大雪飘着,把儿子裹得严严实实吹不进一丝丝风。自己頂风冒雪艰难的推着自行车接送孩子。孩子到了托儿所未必就是进了保险柜,有一次她妈接回孩子后发现他的小姆指老是翘着,仔细一看,顿时眼泪刷刷流下来。原来手指甲全没了,小手露着鲜红鲜红的嫩肉看着让人揪心。含着泪赶紧给孩子包扎好。</h3> <h3> 杨琳的成长,我俩真没少付出心血。这到不是偏三向四,是不得已而为之。主要是上学的问题,我们家从小学到中学大学都有人执教。我们深深懂得教师是人类灵魂工程师,我们承担着既教书又育人的双重责任和义务。作为老师尤其是启蒙教师责任更加重大,他(她)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催毁一个人。杨琳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我们原希望他能按步就班完成学业将来能有个出息。可我们不得不另劈捷径早早把孩子送到部队锻炼。一九八四年,杨琳也在新道街小学就读。他的第一任老师姓赵,然而就是这位赵老师却给孩子幼小的心灵烙下深深的阴影。一年级的学生也就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六,七年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如同一棵刚出土的小幼苗,正需要园丁浇水、施肥、修枝,剪叶呵护其健康成长。即使孩子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作为老师应该谆谆教导,善于发现孩子的长处,以长克短,给孩子以前进的动力。绝不应该施之以棍棒!然而,这个赵老师不知什么原因对孩子视为仇人。孩子好动,她便罚他站在教室外不准上课。有一天,很晚了孩子还没回家,我和他妈妈又着急又担心,跑到学校教室找他,只见教室黑着灯门关着。我喊叫“杨琳”!这时,听到教室里孩子哭着喊妈妈。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遭遇,我们气冲冲地去找赵老师想问个究竟。岂料她早已下班回家了。我们非常气愤但又无可奈何。孩子毕竟在人家手里。从小学到大学我见过的老师多啦,工作后我管辖的老师也不少。可真没见过这样的老师。这个赵老师是我一生中唯一见过的最不称职的所谓‘老师’。从此,孩子特别害怕老师,不想上学,不敢进教室。对老师和学校产生了恐惧和逆反心理。</h3><h3> 为了孩子,我们给学校和老师又是拉煤又是送米面。局面虽稍有好转,然而,孩子幼小的心灵创伤和阴影却怎么也抹不去。小学基础没打好,初中成绩平平。无奈之下,我和他妈只好托他大姑父送孩子到了部队。</h3> <h3> 孩子当兵挺高兴,这是大多数男孩子小时候的愿望和理想。一九九三年冬季的一天,天气寒冷,太原火车站却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到处是一个个胸带大红花的小伙子在和父母,亲朋好友依依惜别。杨琳坐在火车上和新兵战友兴高采烈的谈笑着。不谙世事的孩子全然不知此时此刻父母的心情,望着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而马上就要奔赴千里之外的小儿子,我俩心酸相视无语。</h3><h3> 刚参军的前三个月主要是集训。后来才知道集训时吃住等条件非常艰苦。好在当时孩子并没有告诉我们,不然又让作父母的揪心了。三个月过后,杨琳就分到了二炮(现在的火箭军)五十五基地湖南怀化80305部队160分队汽车营一连。分配到连队不久估计是他想家了,往妈妈单位打电话,妈妈刚拿起话筒就听到杨琳哭喊着“妈妈,我想你啊!”呜咽着泣不成声。妈妈也眼含热泪哽咽道“妈妈也想你啊,孩子,你现在是战士啦,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干。也给你大姑父争口气。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孩子在湖南干了三年,表现还不错,学会了开车,还光荣的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四年,调到北京二炮司令部姑父跟前开了一年车。于一九九七年底退伍回到了太原。回来后分配到山西省外经贸局工作。在工作期间杨琳通过自己努力学习取得了大专学历。由于单位经营不景气,经常开不了资,我找到时任太原市劳动局局长的大学同学胡德照帮忙把孩子调到太原东山煤矿。谁料去了不到两年,仍然也是不够理想。我想全国都在改革开放,许多国企都私有化了,只要五险一金能缴薪酬也合适,在私企好好工作又有何防。于是,我鼓励孩子辞职应聘到了红十字会山西省口腔医院(现更名为恒伦口腔医院)工作。经过几年锻炼,杨琳已是该院办公室后勤主管,他独挡一面,工作小有成就,受到院领导嘉奖。</h3><h3> 杨琳于二0一0年和山大二院护士裴娜结婚。次年有了孩子杨毅凡。如今,杨毅凡也在新道街小学(现在更名为山西省实验小学)上学。愿这里的老师们爱生如子。愿小孙子杨毅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健康快乐的成长。</h3><h3> 杨琳小时就不爱照像,好多照片中孩子们都全了唯独少他一个人。下面这张还是去水西关看他爷爷奶奶时在三十中操场抢拍的呢。</h3> <h3> 幼儿时代的杨琳</h3> <h3> 杨琳的儿子杨毅凡,</h3><h3> 愿他学习永远这么聚精会神。</h3> <h3> 杨琳父子俩和我们在庞泉沟</h3> <h3> 工作后的杨琳和母亲在哈尔滨</h3> <h3> 说起这俩孩子,我又想起两档子事儿来。一件事还是在国师街小二楼的时候,用现在的眼光看,俩孩子还真具有经商头脑。他们很爱看小人书,我也给他们买了不少,有童话故事,有讲古代故事的,还有讲英雄故事的等等。他俩很会来事儿,看完自己的小人书后就拿去和别的孩子们交换着看。有一天,下班回家刚上楼梯走廊,就见家门口整整齐齐铺了一地小人书。旁边还蹲着几个小孩儿一人一本小人书认真地看着。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俩回答说是摆书摊。我见他俩手里还攥着几个钢镚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火冒三丈,夺过他俩手里的钢镚儿扔到楼口对面的房頂上。心想小小年纪倒学会怎么赚钱了?真丟人!我也不可能用现在的思维去评论当时孩子们的想法。反正是简单粗暴的把孩子们的思想就这么给禁锢了。这也缘于那个时代我们的思想都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禁锢而产生的后果吧。追悔莫及啊。</h3><h3> 另一件事倒无可厚非,那是由于我们贫穷所致,只当是回忆给孩子们开开心吧。那时我们的二层楼已拆,在原址上盖起了六层楼。这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事儿了。下面照片中涂鸦处即我们当时住的房间。</h3> <h3> 俩孩子住临街的房间,为了节省空间,我从单位找了个双层床。有一次,月梅腌制了一小罐茶叶鸡蛋,放在他们卧室的壁橱里等腌好了就饭吃。他们的妈妈在一次打扫房间时,用掃把从双层床下扫出一堆碎蛋壳,赶紧看腌的鸡蛋,发现少了好几个。她猜想肯定是俩小子偷偷吃了。后来一问,果然是兄弟俩隔三差五趁我们睡着的时候起来悄悄的吃了。我俩是又好气又好笑,又可怜俩孩子。我们也没给孩子们弄什么好吃的。吃就吃了,就当给他们准备的夜宵吧,孩子们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h3><h3> 自从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后,思念之情促使我们常常带着孩子们去看望爸爸妈妈。我的哥嫂,姐家,妹家也都隔三差五去父母家。妈妈看到子女和孙辈们来十分开心,少不了张罗半天盛情款待一番。父母更是享受一下众孙绕膝撒欢的天伦之乐。</h3><h3> 尽管我们在父母家折腾一天,(当然,做饭炒菜,刷锅洗碗是我们子女的事儿。)爸爸妈妈依然开心快乐,总是要大家吃了晚饭再走,每次妈妈都会依依不舍把我们送到大门口马路边,然后看着子女,儿孙们漸去漸远的背影,挥着手久久站立在那里……</h3><h3> 妈在家在,妈在哪里家在哪里。无论父母家在水西关还是在金刚里,都是我们常回的家。看望父母的日子也是我们兄弟姐妹相聚的时刻。此时,自然大家谁也不会错过这美好的时光,总要留下让我们随时回忆的景象,将其定格下来。</h3> <h3> 看妈妈的时刻也是我们团聚的日子</h3> <h3> 爸爸妈妈和俩孙子在金刚里合影</h3> <h3> 父亲的大德大泽延绵后代生生不息</h3><h3>父亲左手边东东,右手边二明,前排左起涛涛</h3><h3>杨静,杨宾,慧慧,贞贞。就是少了个杨琳。</h3> <h3> 一九七七年,是全国老三届知青发生历史性巨变的一年,也是我本人命运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年。</h3><h3> 这年的八月某一天(四日),北京人民大会堂,邓小平同志和有关专家、学者、教授及有关部门领导三十余人开会,研讨中国教育改革的问题,会上邓小平同志当场拍板恢复高考制度!</h3><h3> 是年十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重要文章。恢复高考的消息如一声春雷响彻神州大地,一日之内传遍了大江南北。千万老三届知青奔走相告,相互勉励,跃跃欲试,迎战高考</h3><h3> 我是在上班时听到这一消息,当时并未因此而心动,也就听听而已。我想,我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年龄都已三十而立,十几年未碰有关书籍,无论高考再怎么改变难道能惠及到我吗?尽管这样想,但已无心工作。</h3><h3> 晚上回了家,我把所有的关于高考的报道资料找到认认真真的阅读了解。国家的政策是允许六六届到七八届的高中毕业生报名参加高考,年龄从十八岁放宽至三十岁,并且要严格遵循“公平、公正、共开”的原则组织报名和参加高考。经过分析和思考,我完全符合条件。而且,我认为文化大革命前的高中生基础是最扎实的,我们六中又是全省名列前茅的好学校,这里的学子当然是全省各地汇聚来的骄骄者。纵然十余年将高中课程束之高阁,我相信我还是有不薄的功底,绝不在同类人之下。最关键的是错过这一次就再没有机会了。这可是改变我人生的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值得一搏!我的高中老班长张晓和,我的姐姐和家人都鼓励我支持我参加高考。于是,十一月初我到河西区报了名。这时离十二月五日高考的日子也就是一个月左右了,这对每个考生都是百米冲刺的阶段。这段时间里,月梅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让我以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课程复习。常常学习到次日临晨。</h3><h3> 十二月五日,我精神饱满地准时进入考场。考场外挂满了标语“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接受祖国的挑选。”等等。充分显示出那个时代的特征。这一天考语文和政治。第二天考数理化。两天的考试自我感觉良好估计成绩尚可。为了增加录取率,填报志愿时我从对口角度考虑第一志愿报了山西矿业学院。一九七八年一月上旬,高考成绩揭榜。我跑到河西区委去看。一进区政府,大门东面大红纸贴了满满一墙。我紧张地找着我的名字,在百名出头处赫然写着“杨崇秀”三个字。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悬着的心终于落肚里了。</h3><h3> 当时,按规定只公布名次顺序不公布具体成绩。当年,全省参加高考人数是110726人,及格人数是13303人,及格率仅为12.1%。从全国来看,参加高考人数是570万人,最终进入全国各高等学校的只有27.3万人,录取率是历史最低,仅仅才4.8%。二十九个人中仅录取一个人。可见竞争之激烈。经统计考下来的结果是六六届学生成绩最好!从名次看我已是遥遥领先,胜卷在握。果然不久,我便收到了山西矿院的录取通知书,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了却了我十多年前未了的心愿。也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h3><h3> 这里,我对那些为恢复高考制度而作出贡献的健在和已逝去的所有领导同志们表示深切的谢意,老三届人永远怀念你们。</h3><h3> 进了山西矿业学院,我在《机械制造与修理》专业学习,我是77—1班的学生。大家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经高考录取的历届优秀学子。最小的十八岁(来自内蒙的李义明),最大的三十岁。和我同岁的同学有七,八个。作为老大哥的我们自然不甘落后于小弟小妹们,都憋足了劲儿夜以继日,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新知识。</h3><h3> 老三届作为中国发展史上一个特殊的群体,空前绝后,无论是高等学府出来的学子,还是扎根神州大地的知青,他(她)们为祖国的发展强大都做出了举世瞩目的,卓越的贡献。甚至生命!老三届人将永远载入史册,留芳百世!我们进入大学以后,许多资深的老教授们对我们也是刮目相待,在四年的学习生涯中,年龄和我们相仿的老师们和大家朝夕相处,真正是教学相长,师生关系有史以来没有如此这般融洽。他(她)们不仅仅把我们当学生,甚而当兄弟,当同事。毫不吝啬地把知识传授给我们。我们也没辜负老师们的厚望,经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忘我的刻苦努力,终于顺利完成四年的本科学业。在最后的毕业设计和答辩考试中班里获得优秀的同学有八个人,我是其中之一,并取得了工学士学位证书,这令我倍感欣慰和自豪。这是对呕心沥血抚育我成长的父母和全心全意支持我的亲人们最好的回报。学院所有教职员工也为这77,78两届空前绝后的特殊学子而感到欢欣鼓舞。</h3> <h3> 我的大学毕业证</h3> <h3> 在我上大学之前,也就是一九七六年末小妹妹秀芬结束了她的插队生涯从南屯回到了父母身边。不久进了太原市公共交通公司上班,终于有了个正式工作。了却了父母的一桩心事。一九八0年初妹妹和张建国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庭,年底建国和秀芬的孩子张海渊出生了。至此,爸爸妈妈几十年辛勤养育的五个子女全都成家立业啦。二老的汗水和心血终于浇灌出根深叶茂的杨家大树!</h3><h3> 随着子女们的成长,父母日漸年迈。然而一九七五年爸爸却以六十二岁的超退休年龄经太原市组织部门批准,调任太原市工商局付局长。当时,他的单位位于新建路和府西街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离水西关稍远,单位给父亲派了一辆专车接送他上下班,免得父亲跑来跑去的劳累。可是,父亲一上班,家里就剩母亲孤零零一个人了,还得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身边再无帮手干活再没人陪妈妈说话。大家都不放心。婚后出去另过不久的小妹知道后毫不犹豫举家搬回了父母家。以便照料年迈的父母,祖孙三代热热闹闹过日子。我们其他子女也常常回家看看,孝敬父母,安享晚年。</h3><h3><br></h3> <h3> 海渊在我的侄甥中是最小的一个孩子。这孩子很有主见和毅力,从小就喜欢鼓捣电器尤其是电脑。有关书籍一大堆,未参加工作前常常一个人钻在屋里玩电脑,装了拆拆了装。父母怎么劝阻也无效干脆任由他折腾吧。年龄逐渐长大也不着急成家。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外甥终于驾驭了电脑,最后成为省电视台有关方面的能手并委以重任。直到二0一五年才在众人的期盼中和华夏银行工作的张宇星结为伉俪。</h3> <h3> 二0一六年阴历七月初七海渊和宇星的爱女,杨家小女儿秀芬的孙女张曦月也来到了这个大家庭。</h3> <h3> 【四】</h3><h3> 一九八二年初,我从山西矿院毕业后,按照哪来哪去的原则,我又回到了西山矿务局。所有回来的大学生都到了局干部处等待重新分配。我原本想仍回机电修配厂工作,这样专业对口,学以致用。然而,往往事与愿违,我不喜欢当老师,命运却让我从事了一辈子的职业教育工作。我被分配到西山矿务局职工大学(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产物七二一工大)。</h3><h3> 既来之则安之吧,在任教其间,我给大中专学生讲授了《机械制图》,《设计基础》,《公差与配合》,《金属工艺学》等课程。给技工学校的烹饪专业带现场实习一年。为矿务局各基层单位输送了大量合格的大中专技术人才。我为人诚实,工作认真。大家尊称我为实干家。实际上我是受家风熏陶继承了父母的优良作风和传统。</h3><h3> 一九八四年,学校机构改革,矿务局组干处调局办公室赵轶进同志来校任校长兼党委书记,局设计处曹永泰同志任副校长。赵校长来了后便一头扎入群众当中调查研究,掌握全校各部门及每个人的情况。征求了广大群众(也包括我)对学校机构改革的意见和建议。在此基础上,学校领导组开会研究决定并报局党政会议批准,于一九八四年八月由局组干处正式任命我担任职工大学教务处主任,负责学校教学工作。</h3><h3>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经赵轶进校长和办公室主任袁宝福俩同志介绍,我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h3><h3> 一九八六年八月,随着赵轶进同志的调整荣升,基于领导和群众对我的工作的认可和赞扬,我被任命为职工大学副校长。职务的提升给我的工作注入了新的动力,确定了新的目标,我首先狠抓师资队伍建设。一方面带动大家撰写学术论文,一方面积极联系论文出版单位,再一方面争取上级给予必要的经费支持。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于一九九四年,在山西省人事厅高级职称评审中一次性通过十一位教师被评定为付教授职称。在全省首屈一指!在我任付校长期间,我同母校矿院(胡广权主任,朱琢华教授等),《山西煤炭》编辑部(陈兰香老师),太原重机学院(杜八仙,闫岩两教授),太原煤校(六中学长杨明华书记),山西煤炭干部管理学院等兄弟单位建立了友好合作关系。为我校的发展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在职工大学工作十三年,我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问心无愧!我工作期间,为全局各单位输送了数以千计的合格的大中专毕业生。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已经走上处,局等领导和技术岗位。甚至个別同学还升迁到了付省长职务(八五届采煤专业毕业生任润厚同学由局办公室秘书一路升迁到付省长)。只可惜职位高了,权力大了,思想却变了,最后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可惜,可叹,可悲!</h3><h3> 在职工大学的十三年,是我工作顺心,充实,且成绩斐然的十三年。我和大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一九九四年十月,局组干部门要对部分单位领导机构进行调整,我由职工大学调往西山矿务局技工学校任副校长。大家听到这个消息,许多同志流下了惜别的眼泪,纷纷设宴为我践行。朝夕相处十多年,一朝分手,依依难舍,令我感动不已,至今难以忘怀。</h3> <h3> 省人事厅颁发的副教授职称证书</h3> <h3> 在职工大会上作年度总结报告</h3> <h3> 大学毕业后,在我到职工大学工作的第二年,即一九八三年,父亲以七十岁的古稀之年正式离休。可他老人家照常一如既往的上下班。既使在单位不给派专车接送的情况下,他老人家仍走着奔波在上下班的路上,爸爸仿佛没有离休的概念,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们和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大家再三劝阻他別去单位了,你再去等于给人家现任领导添麻烦。父亲这才眼噙热泪,默默无语,点点头。开始了他的晚年生活。</h3><h3> 爸爸离休的前一年,单位分配给他一套房子,金刚里工商局家属宿舍。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老父亲并没有因为自己家人口众多而多留一套房子,毅然决然退掉了水西关的房子,带着老伴儿和幺妹一家搬到了金刚里新居。就这样祖孙三代依然蜗居在一起。</h3><h3> 这是比先前稍微大了点的一套房子,一梯两户,父母家在东户。进门右手三间,中间带阳台,作了客厅,东面和西面两间分别是父母和女儿女婿的卧室,进门左手边依次为卫生间,厨房和储藏室。爸爸将储藏室布置成他的书房和工作室。北和东面各有一扇玻璃窗,东面临着马路,爸爸就把写字台摆放在这扇窗户下,光线又好还能随时观看窗外景色。储藏室南墙上有一壁橱,爸爸的文房四宝及家里的杂物堆放在那里。小小斗室倒也布置简朴有序,温馨舒适。这里是我们回家最爱待的地方。</h3><h3> 有时,我们回到家里,如果正好赶上爸爸正在写字作画,爸爸会一改平时严肃的表情,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并叫我们进他的书房,给我们讲他习字作画的体会和成果。还让我们对他的作品品头论足。我们自然会对爸爸的作品大力夸奖炫耀。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那个资历和水平去评价老爸的作品。</h3><h3> 爸爸的适应能力很强,角色转换也很快,离而不休,自己把晚年生活安排的丰富多彩且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每天早晨锻炼身体,打太极拳和太极剑是他的强项。剑柄处镀有爸爸讳名《杨聚则》三个字的宝剑作为我的镇宅之宝至今珍藏在家中。早饭后爸爸就去省老干活动中心或打门球或学习书法绘画。午睡起来便是他习字作画时间。此时,若来父母家,未进工作室,墨香扑鼻来。只见老父亲神情笃定写字作画。晚饭后看看新闻联播,睡前必热水泡脚。这是爸爸多年的养生好习惯。受父亲的影响,我们全家也养成每晚泡脚的习惯,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全家人受益匪浅。</h3><h3> 爸爸的生活离不开妈妈的悉心照料。爸爸和妈妈自一九三六年结为伉俪,一路走来,夫妻俩不冷不热,不浓不淡,举案齐眉,相濡以沫,风风雨雨度过了半个多世纪。妈妈勤快温顺,无怨无悔的性格和爸爸雷历风行,倔犟不屈的作风匹配的天衣无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夫唱妇随,共撑杨家一片天,同写杨家一族谱。在我的记忆里未曾见过父母红过一次脸</h3><h3> 妈妈如同保姆一般对爸爸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一年四季的衣服总是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备用。天凉了她把添加的衣服放他枕边督促他加衣服。天热了妈妈又催他勤换衣服免得出去叫人闻着汗腥味笑话。一天三餐妈妈总是粗细搭配调着花样给大家吃,吃的大家咸淡可口热热乎乎。特别是妈妈做的一手正宗的晋东南和子饭,食材繁多</h3><h3>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常常吃的老爸余香满口,馋涎难遏。</h3><h3> 妈妈一生操劳,只想家人,不顾自己。毫不留情的沧桑岁月令老母亲脸上爬满了皱纹,青丝夹杂了白发,牙齿也脱落不少,妈妈苍老了许多。但她依然一心一意默默地为这个家劳心费力,依然满怀热心地呵护着自己的老伴儿,依然不遗余力地庇佑着自己的子孙后代。</h3> <h3> 天真烂漫的孩子们簇拥着笑容可掬的老妈妈,自然、大方、和睦、融洽!好一幅感人的画面!</h3> <h3> 孝敬长辈蔚然成风 ,温馨场面充满家庭 </h3> <h3> 妈妈全心全意的付出,小妹夫妻俩的孝敬,使得衣食无忧的爸爸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和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h3><h3> 爸爸以字画会友,在老同志中结识了不少朋友。山西知名的书法家,自诩(xu)五台山佛地老人的王留鳌老先生便是其中之一。爸爸得益于王老先生的指教,书法和绘画都有了一定的造诣。王留鳌老先生还为哥哥和我各写了一幅字画,爸爸亲自裱装好赠送我兄弟俩。我一直悬挂在自己的书房。</h3><h3> 爸爸老骥伏枥,笔耕不辍。不惜宣纸贵,但闻笔墨香。小小斗室里文房四宝星罗棋布。爸爸的字画越来越有名气,许多作品被老干部活动中心,老龄委,佛教圣地五台山文管所作为珍品永久收藏。并获得各种荣誉证书。我们作子女的和孩子们为老人家晚年的丰硕成果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爸爸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楷模。</h3> <h3> 爸爸在潜心作画</h3> <h3> 爸爸获得的荣誉证书</h3> 斗转星移,光阴似箭,岁月无情,早年的营养不良,后天的过度劳累,使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一九九0年九月胆囊炎的发作使妈妈疼痛难忍,食无味寝不安,看着痛苦不堪的妈妈,我们心如刀绞。必须赶紧送妈妈去医院,我们征求爸爸的意见,爸爸说就去太原市第二人民医院吧,离家近好照顾。现在想起来,爸爸作了个错误的决定。只考虑了方便照顾,而完全忽视了医院资质、医疗设施、医术和护理水平等关键因素。最终导致选错了医院,更选错了那个叫作‘关生命’的庸医大夫。这是一个沉痛的以生命为代价的教训。 <div> 大家记住了,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你的孩子或者是你自己有病后一定要选择好的医院和好的大夫,不要耽搁了病情。 </div><div> 当时,怎么谁也没想到给妈妈转到大的好医院呢?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住进去了呢?姐姐得知妈妈住院,心急火燎地从北京赶了回来,我们兄弟姐妹和媳妇儿们排开班轮流陪护妈妈 。 大夫说要给妈妈做胆囊切除手术。哥哥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手术在国庆前进行,此时,人们都在为欢度国庆佳节而忙碌。大夫这时能定下心来给妈妈做好手术吗?大家非常担心。为此,我特意买了两条鱼并带了两百块钱送到关大夫办公室。我说“关大夫,我妈妈的手术劳你费心了。”别的也不好说什么。他也没推辞,只说你放心吧。 </div><div> 在手术室的门外,一家人焦急的等待着默默无语,心中都在为妈妈祈祷,盼望妈妈手术成功,妈妈能顺利迈过这道坎,回家和我们团聚。手术室的门开了,妈妈出来了。看着躺在手术车上的妈妈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大家眼泪夺眶而出,我们含着泪一起推着妈妈回到病房。 </div><div> 这是什么病房啊,简直就像个仓库!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有几张床。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妈妈一个病人。大家围着妈妈或坐或站默默无语,等待着妈妈苏醒。好不伤感好不凄凉!</div><div> 第二天,妈妈终于醒了。我们七嘴八舌的喊着“妈妈”,“妈妈”。妈妈无力地睁开眼看看我们,无语,只见眼角滾下泪水。术后的妈妈时睡时醒,我们好害怕妈妈睡过去,不时地喊着妈妈。可老人家也只是睁开眼看看就又合上了。在陪妈妈的日子里,我只听到妈妈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妈妈对着姐姐说“等我…出了院…和你…回北京住几天。”姐姐哽咽着点点头。爸爸听说妈妈醒来了,也到医院来看老伴儿。他站在老伴儿脚前,近八十的老爸眼泛泪花,嘴角抽搐相视无语。妈妈见到朝夕相处的老伴儿,嘴角微翘露出少见的微笑,招手低语“坐下陪陪我吧”。在场的人都扭头低泣。爸爸会意地朝妈妈眨眨眼,妈妈满意而无力地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爸爸唉叹了口气,眼里噙满了泪水,默默地转身离去。谁又曾想到这竟然是相伴一生不离不弃的两老伴儿最后的诀别!这个场面,月梅记忆犹新,(那天我不在医院)她不止一次地讲给我听,每次听的我泪流满面。</div><div> 妈妈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刀口很难愈合,多少天滴水未进,全靠打点滴维持。听那个庸医大夫讲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唉,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任由他摆布了。国庆节后,妈妈二次进了手术室。岂知这次那个庸医真把我可怜的妈妈送进了鬼门关!</div><div> 二次手术出来,妈妈再没有醒来,无论我们怎么喊妈妈都不应,无论怎么摇妈妈也不醒,只有微弱的脉搏和无力的呼吸,妈妈已处于深度昏迷。医院没有请有关专家会诊,更没有任何抢救措施,此时打点滴也只是作作样子罢了。很明显那个关庸医对妈妈已经是回天乏术了。</div><div> 十月十二日晚,轮我陪护妈妈,月梅也该回家照料孩子们,她临走伏在我耳边说“今晚你清醒点儿啊,妈妈情况不是太好,我摸她的脚开始发凉了。”我和姐姐,秀兰妹呆呆地围着妈妈坐着,束手无策。子夜时分,我很困但眼皮跳得我难以入睡。这时,我突然见妈妈微微颤抖了两下,又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但很快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们赶紧喊“妈妈”!“妈妈”!可是妈妈再也听不见了。</div><div> 一九九零年十月十三日临晨,妈妈她老人家永远的离开我们走了。顿时,我们伏在妈妈身上嚎啕大哭,月黑夜静,“妈妈—妈妈一”撼天动地的哭喊声响彻苍穹,在夜空中久久回荡!</div><div> 妈妈,咱们回家啦。三天后,我们抱着妈妈的骨灰回到了金刚里的家。我们不忍心让妈妈一个人飘荡在荒郊野外,我们把她老人家安放在客厅壁橱的頂柜里,给妈妈盖好紫红绒毯,奉上贡品。这样好让我们日日夜夜陪伴和守护她老人家。</div> 妈妈的陨落,使我想起一段描写母亲的文章。上帝不可能照顾每一个家庭,所以上帝创造了母亲。妈就是家,家就是妈。妈妈是孩子们的港湾,是孩子们的守护神,用自己的生命呵护着每个孩子。当地震来的瞬间,妈妈弓曲起自己的躯体把生命留给孩子。当不慎坠落枯井的刹那,母亲把自己当作肉垫让孩子毫发无损。在飞来的车轮下,母亲奋力把孩子推出去,自己却葬身车下。有人擅煮黄鳝, 待黄鳝煮熟以后发现,黄鳝以头尾弓起, 中间一段翘起在滚水外,刨开一看全是鱼子——所有母亲都一样,最安全的地方永远给于孩子。<div> 我们的妈妈,和亿万个母亲一样,虽说没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事,但她却以舔犊之情用毕生的血汗和生命呵护着自己的儿女,无私无畏地哺育和滋润他们茁壮成长。使得我们个个出息争气。这同样是母亲伟大之所致。我们的妈妈虽默默无闻却是一样的伟大!</div> <h3> 我们无限怀念的妈妈</h3><h3> 崔仁娥</h3><h3> (1919.3.12——1990.10.13)</h3> 失去妈妈的日子里,爸爸的沉默多于言谈尽管他老人家照常打门球,照常去省老干活动中心,但已略显步履蹒跚,望着父亲孤独远去的背影,儿女们倍感心酸。 <div> 此时此刻,“老伴儿”的概念不得不引起我们认真的审视。什么是老伴儿?常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就是常相厮守相伴终身。老伴儿在,则心静神安,冷热有人知,饥渴有人管,吃的香睡的稳。老伴儿在,则心神专注,夫唱妇随,有老伴儿背后支持,父亲年轻时可以全心全意投入革命工作,年老时还能一心一意潜心挥毫泼墨习字作画。父亲一生的成就无疑也有母亲的一半。老伴儿在,不孤单,两心相悦形影相随,互相照顾,互为依靠,一生中同喜同悲,同忧同乐。 </div><div> 我一个曾经同厂的工友,是动力车间的工程师,在我写这篇回忆之前一年多他爱人去世了。有一天,我去菜市场路过他们院碰见他一个人,我问今天怎么一个人?他拉着我的手眼含泪水说她走了。接着跟我述说“杨校长啊,这人老了再有儿女也不如有老伴儿啊,我现在是孤独寂寞,孤枕难眠,孤独终老了”。一再诚恳地告诫我,“一定要互相照顾好老伴儿啊,没有了老伴儿,生活在孤独寂寞中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再大的享受那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啊”!他是个知识分子,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态度的确非常忠厚诚肯,不无道理。 </div><div> 岁月摧人老,如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都进入耄耋之年。各人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要照顾好老伴儿,互相体贴关怀,宽容忍让,疼爱有加,笑脸相迎,携手共享黄昏乐,共度夕阳红。这才是我们最好的享受最佳的选择。</div><div> 在失去妈妈的日子里,我们更频繁地回家看望和陪侍爸爸。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秀芬和建国夫妻俩。尤其是妹妹秀芬,是她陪伴、守护、照料了父母一辈子。我们也时时刻刻担心着爸爸的身体,生怕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秀芬在回忆爸爸妈妈时在微信里说“自妈妈走后,爸爸常常沉默寡言,身体也大不如以前”许多情况,我们不如妹妹清楚。听妹妹这样说起父亲的状况,我心里酸酸的,泪水又充满了眼眶。 </div><div> 有一次,爸爸因发烧住进了解放路市中心医院。所有在太原的子女迅速赶到医院老父亲的身边。爸爸平时坚持锻炼身体,尽管年龄大了,但极少生病。每天下午坚持喝一茶缸果水。冬天,她俩带父亲喝头脑滋补身体。体质基本上还好,不会有什么事吧?后来,经大夫检查没有器质性病变,只是便秘肠道不通而引起的发烧。但看到父亲烧的迷迷糊糊通红的脸,我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轮开班陪护爸爸。秀兰和月梅用酒精和温水不停地给爸爸擦拭身上物理降温。我看到父亲身边有条白短裤,随手翻看了看,只见里边星星点点有不少便迹,我不假思索抓起就进卫生间去洗,我是含着眼泪洗的。边洗边想,我小时候爸爸妈妈不就是这样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我的吗。现在爸爸老了正是该我们伺候他老人家了。这是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可想可说的。这是我们作子女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在我们精心护理和医院的治疗下,父亲便通了,烧也退了。我们簇拥着老爸高高兴兴回了家。 <br></div><div><div> 一九九四年十一月,矿务局对部分单位进行调整,我被调到局技工学校担任付校长。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月梅还埋怨我就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找找关系。她是指赵轶进老校长,后来晋升为付局长。我一辈子没出息就在这儿。从来不善于也不会攀枝附贵。用则拼命干不用亦坦然。这是我的本性使然!但我也懂吃水不忘打井人,知恩图报,恩人当局长时我没添麻烦,局长退下来后我在大酒店特意宴请他,以报当年知遇之恩。 </div><div> 来到技工学校,对我打击最大的是几个月后父亲的突然去世。那是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九日晚上,月梅记忆犹新,那晚她洗了很多衣服,像彩旗般挂了一家,很晚才睡。睡下时间不长,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二哥,快开门。”我们一听是二妹夫春都的声音。这深更半夜的来找我,必定有大事发生。我急忙开灯看表已是子时。不由自主想到了爸爸,此时,我腿已经发软,哆哆嗦嗦开了门。只听春都哽咽地说“快,爸爸怕不行了。”我二话没说,拉着月梅飞奔下楼,骑着自行车和妹夫直奔金刚里。一路上泪如雨下。 </div><div> 一进卧室,便见爸爸魁梧的身体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个箭步扑倒在爸爸身上“爸爸!爸爸!”身体还温温的却没有一点回应。这太突然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未过就阴阳两隔了呢?我们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脑子一片空白。只听120的救援大夫低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给老人准备后事吧。”顿时,全家人哭成一片。月梅看了看给父亲打针的药瓶告诉我可能是强心剂吧。秀芬赶紧找出父亲的干净内衣内裤,秀兰和月梅哭着给爸爸擦拭换了衣服。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这分明就是爸爸怕妈妈一个人孤单要去陪老伴儿了。听秀芬讲前一天爸爸还自己洗了澡。我们不禁想起前一段时间爸爸怎么突然想起把缝纫机和牡丹电视机送给秀兰和我呢?还有爸爸拿出五千块钱交给秀芬和大姐,让她们分別给东东,睿军,贞贞和杨宾各买一条金项链……这是老爸冥冥之中有预感啊……回想起往事,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心如刀绞。 </div><div> 北京的姐夫姐姐等亲朋好友第一时间赶回太原给爸爸送行。爸爸的葬礼非常隆重,灵堂设在市中心医院追悼大厅,大厅正面悬挂着横幅《沉痛悼念杨聚则同志》和他的遗像。父亲身上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周围布满了松柏和鲜花。大厅周围摆满了省市各有关领导和单位的花圈。太原市工商局领导按父亲付厅级身份致悼词。而后,大家在低沉的哀乐声中依次缓缓走近父亲瞻仰遗容鞠躬告别。我目不转睛地走到父亲跟前看老爸最后一眼,花丛中的父亲和生前一般无二只是睡着了一样。爸爸安息吧!愿爸爸妈妈在那边一切都好! <div> 那天,我单位也来了许多人参加爸爸的追悼会。平时我从未向任何人聊起过我的身世,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我有这么一位了不起的父亲。我以此为荣,引以为豪。爸爸是我们一生的榜样和骄傲。</div><div> 为给父母选一处理想的墓地入土为安,我们暂时把父母的骨灰寄放在双塔寺烈士陵园,两年后的清明节,我们把二老安葬在晋祠公园背后的龙山仙居园墓地。这是一处风水宝地。三面环山形如沙发,放眼前方视野开阔一揽无余。亲爱的爸爸妈妈安息吧!</div></div></div><div> 我们永远思念的爸爸</div><div> 杨聚则</div><div> (1913.9.13—1995.1.30)</div> <h3> 工作调动的烦恼,更加上父亲突然去世对我的打击,使我情绪一落千丈。一天到晚昏昏噩噩,倍感世态炎凉,心灰意冷。在这里已经用不着我再去显山露水,我也再没有以前在职工大学工作时那股子心劲儿。在这里我只能顺势而为,随波逐流了。但我也清楚地知道不能白混日子荒废了自己,在这种情势下,只有不断充实自我才是最实际和现实的。因而,我利用闲暇时间习字,篆刻,更多的是通过学习来获取各种我应有的证书。同时,充分利用假期和外出开会到处游览名胜古迹,品尝各地的风味美食,了解各方风土人情,确也收获颇丰。甚至也可说是因祸得福吧。</h3><h3> 在技工学校的十三年里,虽然我的经历充斥着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却也留下不少令我回味的时光。</h3> <h3> 我于二00七年底从西山煤电技工学校正式退休,退休后归西山煤电老干部处管理。据说,这一类的机构在太原市就数西山煤电公司搞得最好。在我刚退休的前几年还说得过去。那时,每逢八月十五和春节老干处会给老干部们发放米面油、熟食或熟肉等福利。每年有一次外出旅游机会,不去的还发几百块钱的补助。夏季也发些消暑饮品之类的东西。每两年还给老干部们体检一次。每年每人给报销三百块钱的书报费。大家对此也都很满意。只是这几年由于煤炭行业市场经济的低落,经济效益大不如以前。加之机构改革,管理普通退休职工的退管会和老干处合并。由于管辖的退休职工多了,导致老干部们这一块儿的待遇有所影响,以免引起广大退休职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退休干部群众的待遇基本上一致了。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h3><h3> 退休后的生活,我本打算利用我教书匠的长项,发挥我的余热,回职工大学给大中专生代代课,继续为西山煤电职业教育事业作点贡献吧。然而事与愿违,不知现在的孩子们都怎么了,根本不把上课学习当回事,大专生尚可,尤其是中专生,仿佛还是年幼无知的小孩儿,课堂上打打闹闹,高声说笑,随便走动,好像到了自由市场,眼里根本没有老师,毫无纪律可言。下课后,我和其他老师聊起此事,大家都有同感,讲了几堂课实在无法上下去了。一气之下,我辞掉课程回了家。</h3><h3> 退休后的生活,作为已近古稀之年的我们正需修身养性,颐养天年,有个好身体以安享晚年,別无所求。在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可亲可敬的大哥已经离我们而去。二0一七年春节前后,兄弟姐妹本应相聚,却因天气寒冷,且大哥身体不适而未聚成。想不到大哥竟于是年二月二十七日晚随父母而去。我们大家为失去可亲可敬的大哥伤心至极。于三月一日众亲朋好友泣别兄长。大哥享年八十一岁。</h3><h3> 作为我们别无他求,但是,倒是有几盼。盼只盼亲朋好友常相聚,畅叙衷肠和情谊。盼只盼子女侄甥们维系好家庭,尊老爱幼,事业有成。盼只盼孙辈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健康快乐,茁壮成长。</h3><h3> 下面这张照片是二0一五年夏,姐夫姐姐从北京回来时的合影。全家男女老少四十余口,可谓杨家大树根深叶茂,花团锦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如父母在天有灵看到今天如此景象定然倍感欢欣宽慰!</h3> <h3><font color="#010101"> 这里写回忆,也是我老年生活的一种乐趣。虽不像小说,剧本那么吸引人,尽是些零星杂碎,陈年往事。但我们及我们父母老一辈人生活的波澜起伏,风和日丽,坎坷泥泞,回忆和反思,这份儿难得的人生财富。也许能给年轻的后代们增长点见识,增强对生活的感悟,特别是懂得珍惜时代的进步。在社会实践斗争中放飞自己的青春梦想。等你们老了的时候,往事回忆一定会更加丰富艳丽,分外精彩,一定就像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所说“今年花胜去年红”。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这里我要感谢所有亲人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正是在你们的鼓励,提供资料,审阅修改和反复校对下才得以完成此拙作。由于篇章和插图的局限性,导致许多资料未能录入,甚觉遗憾,在此深表歉意。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font> </h3><h3><font color="#010101"> 【作者简介】</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杨崇秀,男,一九四七年阴历八月十五生于山西省壶关县北庄村。山西矿院本科毕业,学士学位,付教授。小学就读于太原市桥东街小学,学习优秀。曾在《太原日报》发表童诗。中学就读于太原六中,学习始终名列前茅,曾任外语课代表。六九年四月到西山矿务局当工人。七七年恢复高考,作为老三届的高三生,当了八年工人后首批考上了大学。八二年一月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西山矿务局职工大学工作。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职工大学教务处主任,付校长。九四年十月调到西山煤电技工学校任付校长。0七年底退休。本人爱好广泛,退休后喜欢上了旅游,闲来无事写写游记写写回忆。</font></h3> <h3> 作者杨崇秀</h3> 【流年若水】读后 <div> 看了二哥耗时近一年写的这篇回忆,仿佛二哥带着我穿越时空,又一次和父母,儿时的兄长姐妹相聚,重温了父母的关爱和兄长姐妹的手足情谊,回顾了七十余年的历程。使我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和感悟。 </div><div> 看了回忆录,我更加怀念和感恩我们的母亲。母亲是个小脚女人,身材娇小,但却挑得起一家老小生活的重担。母亲目不识丁没什么文化,但却识大体明事理,说出的话十分富有哲理。母亲一辈子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相夫教子,劳心费力,为杨家奉献终身。她是个传统的东方女性贤妻良母。她留给我们的始终是和蔼,慈祥的笑容。妈妈是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div><div> 看了回忆录,我也更加敬爱和崇拜我们的父亲。解放前,父亲带领人们成立农会,打土豪,分田地,闹革命。解放后,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为党工作。从一个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山村干部,锻炼成长为国家十四级领导干部。这是何等的不易!生活中,点点滴滴更体现出他的聪慧才智,严于律己,自强不息的优良品格。不善言谈的父亲,用身传胜过言教的亲力亲为,演绎着他的人生,浇灌了他的孩子。这又是何等的令人敬佩!父亲聪慧好学,无师自通,活到老学到老,为我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他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保健意识也深深的感染了儿女们。<div> 回忆录以作者为主线,追忆了我们原生家庭的生活,发展,成长经历。遗憾的是,对于父亲的生平事迹了解甚少。只是作者依据父亲的简历以及大家对父亲传奇故事的传颂进行了叙述。尽管是只言片语的描写,但从乡亲们说起父亲还是满含敬仰的神情津津乐道。也足以想到当时父亲是多么的勇敢,机智和优秀。仍然给我们留下极好的印象和深深的回忆。</div><div> 通过回忆录,也能看到作者和其他兄弟姐妹之间的深厚情谊。反映出他们之间团结友爱和励志图强的作风。在我们兄妹五个中,三个是大学生,其中有两人还走上了领导岗位。可以说这都得益于父母的言传身教。</div><div> 二哥的回忆录,也实现了我们兄妹们的愿望。把父母和我们的经历变成图文留给后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今,我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儿孙,外孙。希望他(她)们都能健康快乐的成长,继承发扬优良作风,勤奋好学,自强自立,友好往来,用你们更辉煌的成就来谱写你们灿烂的新篇章。</div><div> 最后,希望本书能陪伴到我们的孙子外孙们都当上爷爷奶奶的年代,甚至更久远。吾辈心已足矣。 杨秀兰于太原</div></div> <h3> 2016年9月我们夫妻在莫斯科红场瓦西里大教堂前留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