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事门前走过

流苏

<h3>  我和我们班的大多数同学一样,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在扬中度过,因此对母校有很深的情感。如果说我的人生中有什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的话,那就是我曾经是扬中的学生!</h3><h3> 最近读胡适先生的《四十自述》,他说“想从这四十年中挑出十来个比较有趣味的题目,用每个题目来写一篇小说式的文学。”前句是顺应记忆的本质,后句则是文学的尝试和挑战。这个想法听起来蛮有趣的,当然我决没有胡先生的才气,只是决定试着以这样的方式写几件旧事纪念我的高中时代!</h3> <h3>  欢舞 </h3><h3> 关于青春的回忆,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描述,有的绚烂似夏日雨后的彩虹,亦或是羞怯如早春二月万物萌动时细碎的声响,我的呢,似乎更像淘来的旧物里一只不起眼的碧玺,只有在黑夜里才会发出幽幽的荧光,雪青色的、敏感的、甚至是孤独的!</h3><h3> 此刻,在寂静的初夏夜,我正在一遍一遍地听这支曲子一一《蒲田进行曲》,终于确认这是我人生中跳的第一支舞曲,16步舞曲,老师是坐在我后排单眼皮的高中女生常晴。很奇怪,三十二年后,我对这一段经历印象深刻,或许是因为它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当年我们这些少男少女的心湖里。</h3><h3> 高一下学期,扬中校园有集体舞比赛的传统。八十年代,集体舞在大学里已很普及,在中学校园则是奢侈品,显然扬州中学开明的校园文化氛围是扬州大市各校无可比及的。考试、不停地排名(榜单好像那时候流行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体育课上是最缓解压力的地方,我一直很享受,我们学体操、学打排球,像真正的女排运动员一样组织比赛。话扯远了,言归正传!我们被允许在体育课上排练集体舞。应该说当时的我们都没见识过舞步,男女生也从没有拉过手,双目对视更是不可能的。常晴同学应该是自荐做的总导演,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年的她怎么就会施施然地站出来!舞步怎么走,舞曲叫什么名字说实话在我的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了,只是她叉腰踮着脚尖旋转对,还有短发飞扬的样子却像胶片般在岁月的长河中定格放大,愈发地清晰可见!</h3><h3> 当然,我们班【高一(四)班】在这次比赛中获了奖。十多年前的大年初四,在烟草公司旁的蓝山咖啡,我和常晴同学重逢!还是短发,浅驼色的羊绒衫让她看起来很是性感!我跟她开玩笑,好像她还是坐在我后面的高中女生,“那时候上课就是因为爱听你讲话才耽误了听老师讲课!”她笑,说那怎么能怪她,她也一样是受害者!呵呵!倾听者和倾诉者的地位是一样一样的。写到这里,突然很想她,更怀念1985年那场校园的欢舞!</h3> <h3>   请跟我来</h3><h3> 今天高中同学群里正在商量毕业三十年庆祝晚宴的助兴节目,我突然想起当年的校园歌会,或许让昨日重现会更有意义吧!奇怪的是我好像忘记了那场正式的演出了,脑海里浮现的只是彩排时的一段场景:安静的树人堂、舞台、灯光、慢慢靠近的她和他。</h3><h3> “……别说什么,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当春雨飘呀飘的飘在,你滴也滴不完的发梢。……”真的,凭借着一个沙哑的男声和一个刚柔并济的女声,就以这样一种真诚、温暖的演唱方式,轻易的就打动了我。仿佛有一点点的小期待,仿佛又有那么一点点小伤感,回味悠久而绵长!</h3><div> 以后,在无数次的场合,听不同的歌者用各自的方式演绎这首歌,我总会想起那年那月校园里那么年轻的他们。当然,流逝的是岁月,不变的是感动,又岂是言语能表达呢!</div> <h3> &nbsp;小纸条</h3><h3> 我称我的高中班级一直是高中四班,原因无他,只因为高二下学期我们进行了文理分班,3班撤销变成文科班,因此我的高中四班指的是整合后的高二四班和以后的高三四班。闲话少叙,这个班很是耀眼,主要是因为有三个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女生一一徐凌、周姮和王永红。当然,那个年代是没有女神和学霸之说的,但这三个女生的确配得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老师们喜欢,同学们仰视。潜意识里,我在班级里是有些自卑的,其一是因为容貌,戴老式眼镜,多又不太柔顺的头发;其二当然是成绩,成绩平平。虽然古书里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那时候的我远还没有这种觉悟。</h3><h3> 况且那个阶段,我是有点苦闷的,因为想学文未果和家里闹得很不开心。这时候,扬州广播电台在全市举办了一场征文比赛,题目好像是《不能忘却的……》。在这次比赛中,我获了二等奖。虽然现在看来彼文章有多么幼稚,但多少抚慰了当时我这颗自卑的少女心。</h3><h3> 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这只是一个引子。因为,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张小纸条,夹在我早读的书里,来自我前排的同学和朋友丽梅。</h3><h3> 那时候,我和她有一点间隙,几天都没有讲话。其实真不为什么事,都有些后悔,但几天不讲话好像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了。</h3><h3> 纸条上写了几行字,大意是祝贺我获奖,为我感到高兴。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觉得那天风儿是那么自然,阳光是那么明媚,友谊是那么珍贵。</h3><div> 多年以后,丽梅也许早已忘记了那张温暖的小纸条,可在我心中却真的是生了根,时刻提醒我在人与人交往中多一点善意和包容,特别是对待亲人和朋友的时候。毕业之后,我和丽梅一直断断续续有来往,用当下流行的说法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朋友。她看我的微信,总是说以前也没见你文章写得怎么好呢!真的是老友兼损友啊!</div> <h3>  因为一直没离开过扬州,似乎我有很多机会重返母校。是的,有过一次两次返校,儿子也就读过母校高中。但说实话,我从未有一次近距离地端祥过母校,树人堂梧桐树水杉林当然依旧,可我们的西大楼教室、那踩着格格作响的木楼梯、甚至连课间洒下的豆浆的淳香好像永远找不到了!往事的大门似乎有着强大的吸力,把我卷进它的门内,我只能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去走进那个大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