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嫂,椰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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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作者:孙春花</h3> <h3>在海南,珍贵的树木有很多,像花梨树,檀香树,沉香树什么的。但随处可见的椰子树,却是我最敬仰的树!</h3> <h3>我徜徉在海湾时,观赏着椰子树面向大海、深情凝视的神韵;我穿梭在路边时,常仰视着椰子树的高大挺秀、英姿飒爽的俊美;静坐在庭院里,享受着椰子树带来的静谧和安逸的氛围。</h3> <h3>你看它,笔直的树干,挺拔坚硬。由无数对称的叶片连成的大树叶,象巨大的扇子,为我们挡着烈日,遮着风雨。在台风中,哪怕是吹得披头散发也不弯腰。它从未乱掉一片叶子,也不撒下什么花絮,更不会突然掉下一个椰果。他生长的地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h3> <h3>乡村里的椰子树不仅仅挡风遮雨添秀色,还是很多人赖以生存的财富来源。椰汁的清凉润泽,椰果肉的醇香甜美,椰壳做成的新奇工艺品,都是椰子树带给人民的巨大财富。椰树牌椰子汁,南国、春光的椰子制品都是家喻户晓的。</h3> <h3>传说海南的椰子树是两千多年前自马来西亚而来,是熟透的椰子随风落入大海,在风浪中漂曳。</h3><h3><br /></h3><h3>过汪洋,破万浪,保存着自己的生命来到海南这个地方,并在海边的潮间生根发芽了。苦涩的盐碱地,潮起潮落的海水都没有让它屈服。有土便有根,有根便有生命的力量,并借助风和浪,把生命的种子四处播撒。</h3><h3><br /></h3><h3>海南的椰子树,演绎着大自然的神话,它把生命带到了这儿,把顽强的生命力带到了这儿,把美丽和财富都带到这儿。</h3> <h3>椰子树的神奇与美丽,拉近了我与它的距离。我总觉得我第一次登岛的经历与它有异曲同工的相似。</h3> <h3>我是1986年的暑假,第一次登上海南岛。一路的艰险还历历在目。 &nbsp;</h3><h3><br /></h3><h3>我们从湖南隆回出发,坐快两个小时的汽车到湖南邵阳,又从邵阳坐三个多小时的汽车到湖南的东安。</h3><h3><br /></h3><h3>再到东安挤上前往广东湛江的火车。一坐就将近二十个小时。</h3><h3><br /></h3><h3>到湛江后坐七个小时的汽车到广东徐闻轮渡码头。然后坐三个多小时的渡轮到海口。</h3><h3><br /></h3><h3>再坐八个多小时的汽车到三亚。</h3> <h3>三天两晚,几十个小时在又热又挤的车里。一路的颠簸不说,汽车上与我们同挤在一起的还有鸡鸭鹅等家禽,占据空间的还有扁担箩筐。上上下下的起步停车,超大嗓门的争执叫嚷。</h3><h3><br /></h3><h3>难受的是才一岁多的孩子,在东安车站吃了点不太新鲜的西瓜,上了火车后拉肚子,整个人拉得毫无气力。</h3><h3><br /></h3><h3>第一次带着孩子出门探亲,本来心里就很忐忑,加上孩子在途中生病,只觉得车在前行,心在揪紧。</h3><h3><br /></h3><h3>幸亏在乘务员的帮助下,有一位从事医务工作的乘客拿着听诊器和血压表给孩子做了诊断,并给了我们几片药。还安慰我说:不用着急,孩子吃了药就好了。并未收任何费用。</h3><h3><br /></h3><h3>这对我来说,那个素未谋面的医生在火车上给了我永生难忘的的记忆。孩子吃了药,喝了点水睡了一会,好了。我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h3> <h3>后来的坐船经历更让我难忘。两天一夜的奔波,人累得散了架。拖着沉重的脚步,背着行囊,抱着孩子,一步一挨上了船。</h3><h3><br /></h3><h3>那情那景可以参照难民的苦难画面。本来面朝大海时,我想到了"春暖花开",可是心里瞬间的的开朗之后,马上又是渺茫充斥着自己的内心:这海峡有多宽?这船还要走多久……</h3><h3><br /></h3><h3>船开动了,船在前进,岸在后移,心在纠结。</h3><h3><br /></h3><h3>不到半个小时,只感觉到船上发动机的轰鸣,海上浪花的翻滚,都变成无形的手在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让我坐立难安。在煎熬中,一阵排江倒海的呕吐,把最后的苦水也吐干净了,心里稍稍好受一点。这时帮我扶着孩子的大姐给了我一张纸,让我擦去窘迫和酸楚。</h3><h3><br /></h3><h3>我泪眼婆娑地擦拭着,心里是五味杂陈。军嫂的身份让我感到沉甸甸的,压得我快要窒息。</h3> <h3>回头看看朦朦入睡的孩子,一种生命的力量在心头升起。为了孩子,我不能脆弱!</h3><h3><br /></h3><h3>于是,抱紧孩子,等待着希望的彼岸。隐隐约约,船上有了一些骚动。一探听,原来是船快到海口了。</h3><h3><br /></h3><h3>我极目远眺,夜幕下,隐隐约约的海岸线像一条飘带一般,在拉扯着我的心。这时我已经很清醒,也有点欣喜。虽然码头上没有接我们的人,但终于平安到了久违的海南岛上了。这是经历风雨后才能见到的彩虹啊!</h3><h3><br /></h3><h3>我上岸时,已是夜深了,码头的人不多,是岸上的几棵椰子树的倒影向我们伸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梦中的椰子树,是我登岛时最先迎接我的树。看着它,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h3> <h3>第二天坐上了海口到三亚的班车。沿途到处可以看到椰子树的身影。</h3><h3><br /></h3><h3>一排排的椰子树,树木婆娑,枝叶交错,它们是大地忠诚的卫士,脚上的每一根血管都贯穿大地,编织生命的根。树上的每片叶子都向天空舒展。汲取阳光,给生命以力量。脚与大地亲密相连,手与阳光热情相拥的椰子树,诠释给我的是生命的真谛:树高千尺离不了根!</h3> <h3>它那蓬勃的绿色给了我生命的活力!</h3> <h3>途中,我们在以椰子树为梁搭建的简易草房里用餐。周围的山山岗岗都是椰子树。</h3><h3><br /></h3><h3>椰子饭的香甜,吃椰子肉长大的土鸡的浓香,空心菜的清香等萦绕在一起。这不可复制的椰树下的原生态的农家乐,现在只能留在回忆中。</h3><h3><br /></h3><h3>这样的一顿饭消除了旅途的疲劳,补充了生命的能量,增添了对椰子树的喜爱。</h3> <h3>这是我军嫂生涯中一次苦难的旅程,我不时的拿出来表达一番感慨,以示自己不可小觑的人生经历。</h3><h3><br /></h3><h3>可是当我生活在椰树林立的军嫂群时,听着看着各自的传奇,我才发现自己的浅薄。</h3> <h3>我的邻居嫂子,带着两个孩子,丈夫驻守在西沙。有一天在厨房的一个趔趄,脚折了。</h3><h3><br /></h3><h3>当时是另一位嫂子用单车带着她去医院治疗。住在一起的嫂子有的负责为她买菜做饭,有的负责照顾她治疗,我负责带着她的孩子上学,因为我在部队的子弟学校教书。</h3> <h3>大家一做就是一个月,她的丈夫听到消息后过了一个月才回到家来照顾她。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日子,只能自己带病承受,没有半句怨言。</h3> <h3>还有些来自北方来的军嫂,她们的路途不是三天两夜,而是五天四夜,乃至是一个礼拜。遇上大台风,更是遥遥无期。</h3><h3><br /></h3><h3>她们一路奔波,漂洋过海,历尽艰险,来"伴军守天涯"。</h3> <h3>她们有的舍弃了城市的安逸和舒适,有的舍弃了自己的优越工作条件。来到海岛,只想给孩子一个家,给丈夫一份爱。<br /></h3> <h3>她们在担负起家的重任的同时,还有自己从事的工作。</h3><h3><br /></h3><h3>我所在的这所子弟学校的八十多个员工,有六十个左右是军嫂。她们是唱着《十五的月亮》的军嫂,又是托起明天的太阳的老师。</h3> <h3>她们用身教做自己孩子的榜样,培养好自己的儿女。她们用爱心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生。</h3> <h3>这所学校在属地小有名气,这些来自全国十几个省市的军嫂老师立下了汗马功劳!</h3> <h3>是啊,这些军嫂,她们像码头的椰子树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家,守护着军港之夜的宁静,让远航归来的军人享受着家的温馨。</h3> <h3>我猛然觉得:每位生活工作在这岛上的人,都是岛上的一棵椰子树。都是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漂来的椰子树。他们担负着不同时代的使命。</h3><h3><br /></h3><h3>像苏东坡是宋代被漂来的椰子树,他在椰岛上表达了&quot;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quot;的美好情感,留下了&quot;东坡书院&quot;的浓浓乡愁。</h3><h3><br /></h3><h3>海瑞就是典型的椰子树,他是铮铮铁骨,宁折不弯。</h3><h3><br /></h3><h3>红色娘子军,是坚强不屈的椰子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h3> <h3>特别是现在海南引进一大批海南建设者,是充满活力的椰子树。</h3><h3><br /></h3><h3>他们不仅仅是国内的精英,还有多少是来自海外精英。</h3><h3><br /></h3><h3>他们带着新的理念,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为海南岛的建设和发展献计献策。</h3> <h3>为把海南岛建设成美丽的国际旅游岛,为把海南岛建成整个南海的美丽的港湾,为把海南岛建成国际化的生态度假区,他们都秉承着椰子树的品性:扎根海南这片热土,用坚韧和智慧撑起海南的碧海蓝天,用蓬勃的绿色焕发出海南新的活力。都在努力把海南建成名符其实的"椰岛"。</h3> <h3>经历了与椰子树的邂逅,到现在的相知、相守,已有三十多年了。</h3><h3><br /></h3><h3>王阳明说过:"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既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h3><h3><br /></h3><h3>是的,椰子树已根植在我的心里了。</h3>